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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醋海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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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

分明是很简单的回答,阮茵却说不出口。

她紧张地睁大眼,心鼓一下一下敲的重,生怕泄了音声,于是连呼吸都放轻了。

剪水双瞳里映着他,周沉璧乍然想起方才东厢里的一切,忍不住想继续,才试探着靠近了点,忽听“咕咕”一声轻微的响动,他一愣,垂下眼,发现是从她肚子里传来的。再抬头,她脸红的要滴血,小声说了句:“我饿了。”

周沉璧忍不住想笑,抬手遮唇挡了挡,站直身子,换上一副正经神色:“我叫人摆饭。侯府虽给不起五十两银子,一顿饭还是管得起的。”说完,曲指勾一下她的鼻子,低声补了一句,“方才的问题,娘子好好想想,今夜给我答案。”

入夜将歇。

周沉璧从澡房沐浴回来,却找不见阮茵了。

问纪姑姑,说是少夫人往书房去了,周沉璧也未多想,嘱了胡定几句话,便自行寻了过去。

到了才知,小娘子已在书房的榻上铺好了被褥,俨然是打算歇在此处了。

周沉璧哪能如她所愿,但也知她主意甚大,寻常哄劝定然不奏效,于是干脆不多费唇舌,反正他还有后招。

阮茵靠坐在榻上看书,他也随手从架上抽了一本,陪坐在一旁,实则心思全不在书上,时不时觑她一眼,问两句话。

“娘子,你看的什么?”

“《江南野史》”

“哦。好看吗?”

“好看。”

“哪里好看?”

“……”

她不回答,他也不气馁,翻一会儿书,再找话题与她说。

“娘子,晚饭可吃饱了?”

“……饱了。”

“哦。那饭前的问题想好了吗?”

“……”

她又不回答,看书看得更认真了,仿佛那书里有五十两银子。

周沉璧嘴角扬起,手里的书随意丢到一旁,环抱双臂,定定瞧着她。

如此片刻过后,小娘子先受不住了,抬头怒道:“你做什么老盯着我?!”

“嗯?”周沉璧挑眉,“娘子怎知我盯着你?难不成,你偷看我了?”

“……”

她又羞又气,瞪了他一会儿,说:“你回房吧,我要睡了!”

“我还不困。”

“我困了!”她恨恨地合上书。

“那娘子先睡吧,我再看会儿书。”

“你……你将书拿走,回房去看!”

周沉璧还想再与她逗两句嘴,却又怕真把她气着,于是“啧”了一声,认命地站起身,磨磨蹭蹭,要走不走的模样。

正这时,胡定在外敲门,说:“公子,江姑姑来了。”

周沉璧闻言眼睛一亮,心中暗松了口气。

江姑姑是他阿娘那院儿里管事的,平素做事严谨稳当,唯有一点,便是不苟言笑。

周沉璧打开房门,把人让进来。

江姑姑行过礼,道:“夫人叫奴婢送牛乳过来,给公子和少夫人用些。”她说着把手里的托盘朝前递了递,那严肃的面相,好似送来的不是牛乳,而是□□。

阮茵从江姑姑进门时,便从榻上下来了,听闻此语,看了看周沉璧,有些无所适从的模样。周沉璧抓着她的手握一握,率先端起一碗喝了。

阮茵道:“有劳姑姑走这一趟,替我谢过婆母。”说着端起另一碗,捧起来一口气干了。

喝完还倾斜着碗,给江姑姑检查。

周沉璧心里忍着笑,顺手抹去她唇边的乳汁。

江姑姑收拾好碗,道:“这牛乳有助安眠,公子和少夫人早些回房休息吧。”说完转身欲走,无意间扫了眼榻上,顿时眉心一皱,“这被褥……”

周沉璧忙道:“正房的床不宽敞,娘子生恐自己睡相不好,夜半拳打脚踢,扰了我休息,故而决定歇在此处了。”

阮茵眼前一黑,当即想踹他一脚。

江姑姑道:“少夫人的心是好的,只是新婚头一个月便分房而居,一来不吉利,二来传出去也不好听。若是嫌正房床小,奴婢禀过夫人,明日叫人重新打一张换了,今夜还是忍一忍。”

阮茵看着她那张脸,哪里还敢有分辩的话,讷讷道:“不用、不用换了。”

江姑姑点头:“那奴婢送二位小主子回房。”

周沉璧就等这句话呢,江姑姑话音才落,他已随手扯了一张薄毯,盖在她身前,再一倾身,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往书房外走。

阮茵碍于江姑姑在,并不敢挣动,只拿眼睛死死瞪他。

周沉璧心花怒放,脸上却装得一派淡定。江姑姑这一趟虽与他打算的不一样,却是殊途同归了。

二人回到正房,阮茵感觉哪里不对,一时却说不上来。

周沉璧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好。作势要走时,忽然道:“我的榻呢?”

阮茵一愣,看向原先放置贵妃榻的地方,竟然空了!

她去书房之前,分明还在那里的。

阮茵有点傻眼。

周沉璧已扬声叫了胡定来,问:“这房里的榻哪儿去了?”

“回公子,方才夫人叫人搬出去了。”

“为何?”周沉璧皱眉。

“公子和少夫人都受了伤,夫人说像是招了什么邪祟,便请了天师观的老道来看,那老道说公子这房中布置不好,尤其是那贵妃榻,漏风不聚气,影响风水。”

胡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脑中想的却是方才使唤五六个小厮往外搬东西的场面。

周沉璧也一本正经地颔首沉思。

脑中想的却是胡定这狗东西,这回的事办得还算像样。

阮茵虽很惊诧,但这又是风水又是老道的,实在唬人的紧,且又是侯夫人安排的,她也不便多话。

如此,三人都沉默片刻,周沉璧对胡定说:“你下去吧。”

胡定点头退出房中。

周沉璧站在床前,与床上的人两相对望。

二人都有些尴尬,还有些不知如何收场的无措。

少顷,周沉璧叹了口气,说:“罢了,榻收了便收了吧,我再去打地铺。”说着便垂头丧气地往箱笼处走,一时间腿脚也不灵便了,腰身也直不起来了,虚弱得颇是明显。

阮茵心下一软,盯着他的背影,片刻,小声说:“你上床来睡吧……”

周沉璧头都未回,潇洒地摆了摆手:“娘子莫与我争了,我此时实在没有力气再多说。”

阮茵心知,以周沉璧的性子,既然有一个人要睡地铺,那必定是他,即便她争赢了,也会如昨夜一般,被他挪回床上,如此折腾来折腾去,倒显得她矫情了,故而她这句话的意思,便是:“我们……都睡床。”

为了半张床而煞费苦心的小君侯,此刻暗中狠狠抹了一把辛酸泪。

然而,他面上却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转头盯着床上那红着脸的小娘子,似乎消化了好一阵,才问:“娘子说真的?”

小娘子低垂着眼,点了点头。

“不怕我兽心大发,欺负了你?”

这她倒是不担心,周沉璧的品性,这些时日她还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听他问出此话,难免尴尬,故而她沉默未答。

周沉璧忐忑不已,生怕自己推得过了头,再拉不回来,于是忙又道:“娘子放心,我睡觉一向规矩,绝不会唐突于你。”

阮茵点了点头,抓过一个长软枕,横在床中间,隔出两个铺位,小声说:“我睡了,你自便。”然后便背对着他,钻进了被子里。

在她身后,周沉璧无声扬起了嘴角。

红烛静静燃烧,烛光悄然投进蝶粉色绉纱床帐,小小的四方天地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暧昧里。

成婚半月,二人头一回同床,连周沉璧这一向肆意的人,都难得地有些拘束。他直挺挺地平躺着,被子盖到胸口,双手交叠放在其上,规矩得不像他。

阮茵更是尴尬得紧,自打周沉璧上了床,她便再没动过,僵硬地背对他,恨不得贴到里侧墙上去,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诡异的静谧持续了足足一刻钟。

周沉璧毫无睡意,相反,他此刻情绪高涨。他猜想,身旁的小娘子也没睡,说不定已经后悔让他上床了,这可不行,他好不容易取得这阶段性的胜果,断断没有拱手奉还的可能。

他谨慎地想了又想,认为此刻不宜冒进,先前逗惹她的那些话不可再说,要让她感觉踏实、放松警惕,他方有可能长久地在这床上占有一席之地。

心思几转之下,周沉璧开口了。

“娘子,你睡着了吗?”

阮茵没有应声。

周沉璧等了一会儿,偏头看她:“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我阿爹阿娘的事?”

她记得。

周沉璧说,他阿爹年轻时在战场上被羌人砍伤,无意流落到村子里,被他阿娘救下,二人互生情意,却又遭逢三载别离……这故事,他只讲到了这里。

如今重又提起,她自是好奇,于是竖起耳朵等他继续。

周沉璧悄悄翻了个身,与她一同面向里侧躺着,等了好一会儿,小娘子终于说:“记得。”

他忍不住翘起嘴角,问:“那你想不想听后来的事?”

“……你到底说不说?”

啧。脾气还挺大。

见她的一缕发丝散在被子外,他小心地探手过去,揪住发尾,默默把玩着,少顷缓缓开了口。

“我阿爹伤好之后重上前线,三载之间,音讯全无,阿娘以为他出了事,要么便是忘了她。彼时她年纪也不小了,却拖着不成婚,村里闲言碎语不断,外祖父给她草草定了一桩亲,是镇上一个富户家的少爷,阿娘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从命出嫁。”

阮茵听到此处已然惊呆了。

原来侯夫人并非出身高门,且在嫁给周候之前,还有过一桩婚吗?

“那少爷不仅纨绔浪荡,还脾气暴躁,数次对阿娘动手。阿娘性子要强,又不想去向外祖求告,自己生忍了一年多。就在这时,我阿爹回来了。”

阮茵听得入神,不觉间翻过身,与周沉璧面对面躺着,迫不及待问:“然后呢?”

“阿爹从外祖那里得知阿娘已出嫁,虽然很失落,却决定不去打扰,只悄悄地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那时候,朝廷的恩赏已下来了,阿爹封了侯爵,赐了宅子,多少人登门给他说亲,阿爹全都拒绝了。”

“公爹心里还在念着婆母吗?”

“嗯。阿爹虽知此生再无可能,但还是派了人悄悄守着阿娘。后来……阿爹收到了阿娘投缳的消息……”

阮茵震惊地捂住了嘴。

“阿娘不堪忍受暴力,到底还是去求了外祖。外祖家无权无势,唯一能做的,便是上门闹了一场,过后仍是劝阿娘回去。阿娘绝望之下,打算一死了之。阿爹赶到时,人就剩一口气了。”

阮茵眼皮一眨,泪珠滚落下来。

周沉璧曲指抹去她颊边的泪水,停下来等她缓一缓,阮茵却囊着鼻子催促:“后来呢?”

他无奈摇头,继续道:“阿爹找了许多大夫,靠针汤吊着阿娘那口气,寺庙道观拜了不知多少,许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了吧,阿娘真的醒转过来了。”

“真好。”她喃喃道。

“我阿爹知道阿娘过得不好,便将那纨绔狠揍了一顿,丢给他一纸和离书,救阿娘脱离了苦海。如此又过了大半年,待阿娘心情平复,阿爹便向她求亲了。”

周沉璧讲完了,阮茵却还呆呆地陷在故事里。

想君侯大人与侯夫人相识于微时,一朝荣耀加身,却仍不忘故人,如此深情世间少有,多的是如她阿爹那样寡义之人。

她心中感慨万千,良久不语。

周沉璧觑着她神色,小声叫:“茵茵?”她抬眼,四目相对里,他轻声说,“我阿爹曾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着。”

“什么?”

“他说,我阿娘若是想要天上的月亮,他没本事摘得,但只要是地上有的,阿娘无论要什么,他都会设法为她取得。”

如此朴实无华的一句话,却似有重逾千斤的力量。

阮茵震撼地说不出话。

周沉璧抬手,将她脸上发丝撩至耳后,看着她说:“我若喜欢一人,也必会倾尽所能,把世上的好东西,都送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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