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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正浓时，清陌骤然从睡梦中睁开双眸，席卷全身的战栗感还未停歇，躯体里涌动着的浪潮久久难以平复。
他在直接洗裤子和回味一下美梦之间犹豫了片刻，感觉自己的身体内仿佛分裂成两半。
一半是化形前银色长毛威风凛凛的模样，一半是化形后的人形神君。
银毛狗勾：“赶紧洗裤子去！”
人形清陌：起不来，梦里的缱绻缠绵的一切，如触手一般拽着他，不让他动弹。
银毛狗勾：“早就告诉你不要去想七想八了！”
人形清陌：“唉，命令过自己不要想了，可是完全做不到。”
银毛狗勾：“算了算了，你想就想吧，反正也只有你自己知道。”
人形清陌：“其实，圣君也没说过不喜欢我。会不会，圣君是喜欢的，只是害羞呢？”
银毛狗勾：“怎么可能？！你又没毛！”
人形清陌：“云萌就说我没毛的身体也很漂亮！圣君……应该也是喜欢的吧？”
银毛狗勾：“那也没有毛毛多的时候漂亮！”
人形清陌：“但是……如果……万一圣君真想找个伴的话，天界那些渣滓，也没有谁能够配得上她吧？”
银毛狗勾：“那当然！”
人形清陌：“实在要选一个的话，有谁能比我身体更好看，有谁能比我更能打？我至少比其他那些神君都强……一百倍……吧？”
银毛狗勾：“可能……一千倍吧。”
人形清陌：“这样的话，等回了天界，问过圣君，只要她愿意，那我的身体可以随便她用，对吧？”就像那些越来越深入的梦里一样，想怎么用怎么用！
银毛狗勾：“可！不过，一定要等回了天界，圣君恢复了记忆，问过之后才可以！”
人形清陌：“对！一定要等回了天界才可以！”
狗勾和人形终于取得了共识——
现在先洗裤子，明天去把小单阉了祭天！
第二天白希曦的剧组收工，发语音找云萌聊天。云萌正在喝着她的养护润喉茶改剧本，干脆跟白希曦连了个视频，把让自己不解的事跟闺蜜探讨一下。
这一次，她隐隐觉得有点担忧，总觉得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问题，而且这问题涉及到清陌的隐私。她思来想去，不太好像上次一样摊出来讲，干脆用了群众喜闻乐见的“我有一个朋友”来咨询。中国好闺蜜也没有追问是她哪个朋友，贴心地顺着话题往下聊。
“就是说，两个人感情没有问题，男方很喜欢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钱方面的矛盾，对于更亲密的接触男方似乎也比较……也特别激动，开始还有点不自信，但是被鼓励以后更激动了，可最后，也许是因为什么不为人知的障碍，让他没有继续下去。”工藤希曦听完，严谨地分析道。
“对！就是这样！昨晚我……我朋友感觉一切都进行地挺顺利，然后她男朋友还挺激动的吧，我朋友还以为他要……”云萌有点脸红地说，“……要亲她呢，结果，他忽然就跑了。是不是有点奇怪？”云萌想了一晚上也依然困惑。
白希曦一脸深沉：“他这个火烧屁股一样的跑法，看起来像是在怕什么啊！”
“我以前听人讲，男的会对承诺有点恐惧，会不会是这个原因啊？”云萌也开始理论分析。
“我以前有个剧组里一个小鲜肉就是那种怕承诺的，跟剧组有个女演员上完床也不明确关系，就是不承诺，不拒绝，不负责的那种‘三不’男吧。可你说的这个朋友，她男朋友完全是反过来的呀——希望她做他女朋友，希望两人住到一起，连工资也能上交，反而是上床这个项目毫无进展。”白希曦逻辑满分。
“你说得对啊。”云萌回想了一下，清陌对她，并不是怕承诺，反而有种掏心掏肺的感觉，“好像唯一有障碍的，就是身体上的亲密。”
“我知道了！”白希曦忽然倒抽一口冷气，“他是不是……比较小啊。”
云萌不明所以：“他都快二十五了。”
“不是不是，就是，咳咳……”白希曦干咳了两声，话题的走向有点尴尬，但是！终身□□是件大事！她还是坚强地把话说完了，“……尺寸比较小。”
云萌一口润喉茶呛到，猛烈地咳嗽起来。
白希曦讪笑起来：“是有点，是有点尴尬啊。”幸好只是“我朋友”家的问题。
云萌只是被白希曦天马行空的发散思路和虎狼之词震惊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开始技术性探讨：“但是尺寸问题，总不影响接吻吧？”
“也许……怕太亲密了刹不住车？你看，小说里男的不都是说，我就蹭蹭不进去，结果就出问题了嘛。”白希曦理论知识来源要么是剧组，要么是小说。
云萌听了觉得有道理。毕竟，她俩在开车问题上实战经验都为零，也只有看过的若干小说做指导：“所以……他可能是有什么地方自卑？”云萌跟上了闺蜜的脑回路。
“对呀，你看，你也说了，他俩感情那么好，男方之前天天想腻着你朋友，但是迟迟没有亲密举动，你朋友一靠近，他反而还退缩了。最近不是有个新闻报导，说其实有社会上还有无性恋者吗，占百分之一人口呢还……不过从你说的这男方的表现看，又不像无性恋。感觉你朋友对他很有吸引力，那他不敢有亲密关系，肯定有什么特别原因呀。”白希曦理论知识储备还是丰富的。
“真的呃……”云萌越听越觉得有理。
“对吧！很可能就是他很爱你朋友，但是不敢跟她上床！”工藤希曦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理满分，颇有架势地伸出一根手指到镜头前，掷地有声地下结论，“男人怕上床，真相只有一个！……呃，不对，……”她又添了一根手指头，“真相只有两个！不是微，就是软！”
云萌被闺蜜的推理秀震住了，好半天才开口：“不……不管啥原因吧。我觉得，我，我朋友还是得跟他摊开来谈一下。”原本因为多少有些羞怯，再加上觉得来日方长，所以虽然偶尔觉得有点奇怪，她也从来没有真的跟清陌讨论过这事。这种事，难道不是自然而然就发展了嘛。
但如果，万一，假如，真的有什么现实障碍，还是得一起寻求下解决办法才行呀，而且万一越耽误越严重呢，她定定神：“嗯，有问题就两人一起克服问题好了。再说，也只是猜测，不问本人，也确定不了是什么问题。”
“也是，也是，很可能我完全猜错了呢。嘿嘿。”白希曦这会儿心虚了，毕竟只是纸上谈兵，她其实也没把握。
云萌开始有点发愁：“不过，要摊开来谈这个，真有点耻度啊……小说里怎么也没看到写应该怎么谈这种事。”书到用时方恨少呀！
白希曦慢慢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小说，还真是没啥谈这个的：“好像都不需要女的去谈，一般……都是男的直接就行动，然后，就成了。呃，要不，让你朋友也别想谈啥了，直接行动！”
“一行动他就逃跑了啊。”
“那就锁上门，让他插翅难飞！”
云萌还真考虑了一下，然后呲着牙摇头：“不行不行，万一他不愿意，多尴尬呀。”
“哄他呀！”这个白希曦想起可以参照的小说片段了，“书里男的不经常都哄女的吗？哄着哄着就成功了。”
“怎么哄？难道跟他说，你别怕，你就来蹭蹭，不用进去。”云萌笑得倒出了屏幕，“不行不行，还是，还是让我朋友先想想怎么谈话吧。”
云萌白天专心写完了仙侠剧本，终于交稿以后，她就不用再管这事了。剧组的女一女二男一男二各带了一个跟组的编剧，最后会改成什么样子，就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
晚饭时间，云萌买了些外卖，小鱼花生米，走油肉，五香卤牛肉和脆皮香酥鸭，又自己做了个炒丝瓜和上汤鸡毛菜。
等清陌回来，绝口不提昨晚的事，只是邀他来一起吃饭喝酒，庆祝自己成功交稿。
清陌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看云萌不提，就松了口气，以为这次就算躲过去了，暗自庆幸地过来一起吃晚饭。
吃到一半，云萌和清陌喝了些酒，双颊晕红地开口了：“清陌，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清陌还没发展出男人们对“有点事想跟你谈谈”的恐惧感，自然而然地点点头，夹起一大块走油肉放嘴里。走油肉酥烂鲜香，肉汁饱满，清陌体会着味蕾上传来的满足感，抬眼等着云萌往下说，却看到云萌有点郑重的脸色，忽然生出一些本能的不安。他停下了咀嚼，脸颊还被走油肉挺起鼓嘟嘟的一块，神色紧张起来。
云萌不啦不啦地说了一段“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之类的开场白，然后问：“你有想过……”妈呀，好羞耻，还好喝了酒，酒壮怂人胆，心一横，也不管这种谈话有多奇怪了，“……你有想过更亲密的关系吗？”
想过！天天想！半夜也在想！最近的梦，都已经进入不可描述领域了，每次半夜醒来，清陌都既无限回味又心惊胆颤。
他机械地咽下了嘴里的肉，味同嚼蜡，这次的走油肉忽然不好吃了，有点腻。
……想逃……好想逃。他视线开始往自己卧室房门飘。
云萌被他这飘忽的视线惹得，又是想笑又是气，唉哟，觉得肚子都被这家伙隐隐气痛了！
早知道不用谈话方式，直接锁门行动了！唉，现在两人都吃的满嘴油，实在不方便行动，算了算了，接着谈吧。
“清陌，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她尽量温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