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明感觉他和严修最近的关系很微妙,怎么说呢,就是严修对他的态度比之前好了不少,他有问题严修也会回答了;但是但凡提到谈恋爱什么的,严修就低头装没听到。
这很难搞。
班会课两周一次,高三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出来后,例行成绩分析被推到了今天。
很遗憾,严修这次不是第一名,但是他其他科目的分数都很客观,甚至比高二的时候还进步了不少,数学物理化学都接近满分,其他科目的失分也很少。
这次的第一落到了另一个班级,是位被戏称“千年老二”的女孩子,有人恭喜她终于冒头了,她却觉得不太光彩。她知道严修语文但凡考到班级平均分,那这第一名就还是他的。
葛三粒起初对班上失掉第一名这件事是很愤怒的,但这两周其他任课老师都反应,严修在其他科目上的分数都有点一骑绝尘的意思,见事态如此发展,三粒也便品味出了几分虽败犹荣的味道;况且严修缺考也很好地糊弄过去,因此他对严修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因此,老葛在班会课上还鼓励严修:稳住,下次第一名还能在我们班;还隐约给学生们透露,何主任貌似想在下次课间训话时公开表彰严修和游弋明见义勇为,勇救落水同学的光荣事迹。
对此,严修也觉得很不光彩,什么跟什么啊?
肖彷想到自己大片空白的答题卡和两位数的分数,惊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很大,“学霸,你数学都快满分了?你真的不是变态吗?”
严修今天也获得了一瓶咖啡,他拧瓶盖的手一顿,沉默片刻,才慢慢说:“多花点时间,你也可以。”
他说得很认真,没有一丝作伪的调侃。
肖彷不由得思维漫游——严修是真的很努力,是不是自己如果跟他一样努力,也能拿好的成绩,不用逢年过节被亲戚拿出来当作反面教材,也不用被三粒耳提面命,没有一点尊严。
过了会儿他又反应过来,严修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光靠努力就能考满分,那真有鬼!
“得了吧,我才不信,聪明人和普通人之间就是有条跨不过去的沟。”
严修也就没说什么了。
游弋明看着老葛在班上不遗余力表扬严修,又想到他之前逼严修一定要找到理由让自己跟赵世崎交代,不由得泛起一阵反感,冷冷地加入这场对话,“但是你和三粒之间的沟也许可以跨过去?”
肖彷疑惑道:“哪条沟?”
游弋明一笑:“可能这条沟叫参考答案吧。”
他这是讽刺葛三粒从来不备课,讲题只知道拿参考答案呢!
肖彷反应过来,随即跟他笑作一团,连严修也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也轻轻扯了几下嘴角。
就在这时,班上响起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声音。
“长大了,我要当第一名;叔叔可高兴了,奖励我最爱的人民币。”小眼睛半靠在椅背上,看着严修说。
“孟豪,你看看自己的分数,有考到人家一半吗?站教室外面去!”葛三粒对小眼睛说。
游弋明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人叫孟豪。
孟豪贱嗖嗖地走到教室门口,“说真话也要被体罚咯!”
葛三粒叹了口气,想跳过这个部分进行下一个环节。
游弋明突然举手,随即手肘撑在椅背上,没等葛中齐同意就开始发言,“老师,孟浩同学以邹凯为首,不仅自己无所事事,还屡次欺负班上的同学,甚至学弟学妹们也不放过,还有上次您说要追究动物园那事儿,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怎么处理?当事人都不追究了还要怎么处理?
但这话他是不敢说的——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对严修不公平,但是他只是一个手无任何职权的人民教师啊,他能处理什么?
“关你屁事啊,你他妈是太平洋的警察吗?”邹凯立马讥讽道,“上次的事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游弋明!”
游弋明心想:老子还真是警察,就是该管你!
但他“管”人的方式很低龄——即使他其实已经活了快三十个年头,骨子里的第一想法仍然是用武力解决问题——你骂我,我就骂回来,你动手我也动手;真正打起来才又想起自己的职业道德。这样的性格,配上这样十七八岁的身体,毫无违和感。
这会儿也是,正准备撸起袖子开撕,前排的严修转头来看了他一眼。
那人笨重镜框下的一双眼睛又黑又亮,饱满的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
游弋明都已经是点燃引线的烟火马上就炸了,又“噗”地一下熄了火,只是懒散地仰靠在椅背上,摊摊手,表示随时来。
“老师,不然我们换班委吧。”有个同学举手提议。
“是啊,老师。邹凯有时候的确太过分了,已经影响大家的正常学习了,如果再放任不管实在说不过去吧。”
接二连三地有人举手,游弋明一看这情况,得意地笑了笑,又戳了戳严修的背,等严修转过头来,冲他一笑,意思是:看吧,我说过帮你出这口气的。
严修浅浅地咧了咧嘴角,又转过头去了。
得到这个笑容,游弋明已经很满足了,他抖了抖长腿,任由课堂上两方争执,趴在课桌上,深藏功与名。
葛三粒被众多人架上去,下不来台,只好问班上的人,“同意换班委的举手。”
游弋明第一个举起手了。
邹凯:“我看谁他妈敢举!”
刚刚声讨过邹凯的人这时候都默不作声了。
游弋明:“能不能要点脸了,还能威胁别人了?”
这时,坐在中排的高马尾女孩举起了纤瘦的手臂,是邵雅琴。
邵雅琴是他们班团支书,班长和团支书向来是搭档共事,她一人干了两个人的活,有些时候,还要顶着团支书的责任去阻止为非作歹的班长。
团支书早就想把班长撤了。
随着她的动作,一双双手接连不断地举了起来,游弋明欣慰地笑了笑,“对嘛,就是应该这样。”
邹凯脸上有点难看,毕竟已经是高中生,当不当这个班长倒是其次,他爸要是知道他被撤职了,肯定觉得他在学校丢人。
……
可撤班长是一回事,选新的班长也是一回事,大家这时又犯了难,谁当都有可能被邹凯当成泄愤的靶子,被私底下找麻烦。
葛三粒的目光在班级里扫视,忽视掉邹凯脸上的不服气,想着他要是实在气不过,自己就去跟他爸说一声,当个老师,要照顾学生的状态,还要安抚家长的情绪,也是不容易。
他想让这件事赶紧过去,看着坐前排的邵雅琴说:“邵雅琴来吧,你以后兼任班长和团支书两个职务,这些你本来也挺熟悉了。”
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邵雅琴是女生,学习又好,跟邹凯也没啥交集,况且人家以前也确实就在干这些事,邹凯没有理由去找茬。
可高马尾女孩往桌子上一趴,状似马上就要委屈地哭起来,“老师我不同意,我还要学习,哪有那么多时间,我看不如让游弋明来吧,他跟班上大多数人关系都挺好的,也很乐于助人。”
“我没有,诶——邵雅琴你别造我的谣!”游弋明一下子弹坐起来。
老葛都有点累了,他班会课上还有其他内容,当即拍板,“同意游弋明当班长的举手。”
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位是唯一能顶住邹凯炮火的,都齐刷刷地举起了手。
游弋明刚想表示自己的主要任务不是来当班长,视线一收回,看到严修慢吞吞地举起了手臂。
到嘴的话又被自己咽了回去。
严修觉得自己能当班长——那当当也不是不行,反正自己也很闲……
班会课一结束,邵雅琴当即就来跟他交接任务,这个时候他又后悔了。
那么多事,班委是个服务型行业啊——游弋明头都大了,趴在桌子上消极抵抗。
心里闷闷不乐地想,再送他们一盒哈根达斯,让他们跟老葛说撤了他的职行不行。
僵持一会儿,他又觉得邵雅琴在这儿待着跟他谈事儿,这样不理人很伤人,死鱼一样蔫搭搭地支撑起身子,“我听都听不懂啊书记,以后还是你主我辅助你吧。”
邵雅琴豪爽一笑,哪有刚刚快哭出来的样子,“听不懂都没关系,只要你不跟邹凯一样到处添麻烦就是减轻我的工作量了。”
游弋明摆摆手让她快走。
他心累地叹了口气,一只手揉着脸,听到前面一个温和的声音,“她说的对,只要做得比邹凯好就够了——比他做的好,应该不难。”
是严修。
严修半侧着脸,认真地注视他,下颌角很尖,鼻子挺翘,嘴巴的弧度也好看。
游弋明像打了鸡血般弹起来,他太享受这样的目光了,兴高采烈地收下了严修对他能力的认可,“是嘛,我也觉得应该不是那么难。”
严修停顿片刻,没说什么就转回头去了。
或许是游弋明那张开心的帅脸太过惹人讨厌了,下一秒,一张纸团就砸到他的桌子上。
他低骂了声,打开纸团,狗爬字写着:放学后,学校后街单挑。
游弋明抬头就看邹凯给他竖了个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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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弋明是端着晚饭去后街的,他一边吃着生煎包,一边往湖心那儿走。
隔着几棵树就听到了交谈声。
邹凯那个贱人,说着单挑,自己却带了一帮人来——不过也是,邹凯跟他单挑了几次,再蠢也知道自己打不过。
“凯哥,真要下死手吗?我听说他家里在滨城也是政府机构的,怕到时候跟邹叔也不好交代——”这是小眼睛孟豪的声音。
“怂包,出了事还不是我负责。”这是邹凯的声音。
“可是凯哥,你摸清背景了吗?你爹不一定斗得过人家的爹啊。”这个声音就听不出来是谁了。
“蠢货,要你们这么多人来干嘛?”这是邹凯的声音,他似乎是咬着牙说这段话的,“给我往死里打,打得他不敢告状,东西都带好了吗?”
“带了带了。”几人异口同声地说。
……
游弋明感到一阵恶寒,倒不是怕他们,就是觉得小小年纪,就一副要人命的架势,长大了也未必学得好。
他工作时就经常被队友说“功勋全靠莽”,武力值是极高的,当刑警那是真刀实枪中训练出来的,不至于怕这帮没成年,拿刀都手软的小孩。
就是自己现在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还连爸妈亲戚在哪儿都不知道,就算他打赢了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帮人。
难道要让一个十七岁的小孩押着一帮十七岁的小孩去警察局说:斗殴,收押吧。
想想画面都很魔幻,唉,难搞啊!
游弋明大口咽下最后一口生煎包,把打包盒扔进附近的垃圾桶里,拍了拍手,走出了树荫的遮挡,“你们一起上?”
语气实在太欠揍了,前面两个人当即挥着武器冲了上来。
游弋明长腿一踢,一万四的厚底鞋子,踢在这人的手腕上,他当即痛得嚎叫,手一松,明晃晃得刀子应声落地。
“太狠了吧小朋友们。”游弋明啧了一声,“你们跟其他人斗殴也夹带管制刀具吗?”
“别他妈废话了!”邹凯也藏了把更长的匕首,一点儿没犹豫地往游弋明身上招呼。
游弋明格斗技巧很扎实,天生体能好,挥拳、踢腿都是不是花架子,招招都让对手肉痛,几下就把邹凯的工具给撂了。
“你们一起上吧,让我试试这副年轻胳膊年轻腿!”游弋明转了几下脖子,又说,“不让你们死心就老想这事儿,还觉得自己有翻盘的机会。”
这人实在太自信了,对面有些人是被拉过来的,本来就不是很愿意打,都被他激得跃跃欲试。
他们互相对视了眼,又转换方式,一起打。
应付这些高中生是不在话下,游弋明打得很轻松,还注意不要伤到别人要害部位;在一个后踢扫腿的时候,小眼睛在前面抓了把他的衣服;这人多损,刚刚第一轮他就没上,这会悄摸拿出刀往游弋明脖子攻击。
游弋明后仰身子躲过去,只听刺啦一声,有什么断掉了。
他愣了愣,一块枫叶形的挂坠从短袖底端掉了下去。
链子还挂在脖子上,坠子掉了。
游弋明一脚踢走了小眼睛的刀,速战速决地把身后几个人踢翻在地。
他抽空捡起地上的吊坠,枫叶还是好的,圆孔处穿链子那个地方断了。
这是枚黄绿色的枫叶吊坠,做工精致,枝叶的脉络都栩栩如生;吊坠跟了他很多年了,他也保存得很好,从不离身,甚至洗澡都不会取下来,即使爱丢东西也从来没有遗失过。
游弋明忽然有点失落,他望了望天空,庆宜的气候不错,还可以看到星星,以前从自己的家那儿是看不到星空的,只有成片的高楼。但是爸妈和外公偶尔会带他去度假,有时候会专门去开阔的山顶,那里月明星稀,夜空蔚蓝辽阔。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他把枫叶吊坠塞进裤子口袋,微微颔首,问在地上倒成一片的人,“还打吗?”
如果有人看到的话,这一定是一幅很诡异的画面,高大的男生满身煞气地站着,低垂着眼打量地上的人,而地上的人有的趴着,有的蹲着,甚至还有的跪着,静谧的夜晚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
没人回答他,他像是月亮底下发狂的野狼,暴躁地想抬脚,“看你们这样子惯犯了啊?还来吗,今天给你们打出PTSD。”
“诶,兄弟,不来了——”躺在最前面那个扬手护住自己的脑袋,游弋明一万四的鞋子正在他的头顶上方,“服了服了。”
“希望你们下次找茬的时候知道,有可能自己叫上二十个人,还是打不过别人一个,有这样的自觉吗?”游弋明不放弃任何教育的机会,“有这样的自觉就知道,有问题要找警察。”
他拍了拍手,又说:“还有,别给严修搞小动作,看着烦。”
他长腿一迈,当即就要走,后面传来邹凯的声音,他斜靠在花台上,咧了咧受伤的嘴角,“游弋明,你说什么屁话,你以为你是什么好鸟,要不是仗着你爹,你敢来庆宜装逼?你有种说说你爹是谁,我倒要看看到底……”
熟悉邹凯的人都知道,他在庆宜有点出名就是因为他父亲的官职,已经坐到庆宜数一数二的位置了,邹凯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是极为崇拜他父亲的,因此,最见不得别人冒犯他父亲。
老是有人拿游弋明的背景和他的背景作比,并且觉得游弋明家里一定是有人强于他的父亲的,邹凯却摸不清他的背景,当然也就不死心。
游弋明被这个脑回路雷了一下,“这——这个时候没必要拼爹吧?”
邹凯却把这当成了挑衅,怒气冲冲地爬起来,似乎又要去拿刀——
这时,孟豪爬起来,把邹凯推回去,“凯哥,没必要,邹叔明年就要调任了——”
游弋明恍然见听到他们说了一个省份的名字,还说邹凯的父亲明年要调去那里任职。
他福至心灵,想起自己以前听过一则新闻,他当时还把这当笑料来着:说是一个其貌不扬,眼睛贼小的自媒体博主,红的一批,但是这个人不靠外貌,不靠才华,就靠吹牛逼;往往他吹自己吃过什么东西玩过什么女人别人都不在意,直到他吹自己有个朋友是国内知名运动员,说这个朋友本来没学过体育,但是他爸爸厉害啊,给他拿了体育特招名额,愣是进了该省的省队,还借此拿了不少加分上了个好大学。
国内是真有这个人的,而且这个人进了省队就成绩平平,在网友的穷追不舍下,查出了这个人和他暗箱操作的父亲,还牵连出了许多暗中助力和闭眼放水的人。
这个省份,应该就是孟浩说的那个;这个高官的名字似乎也跟邹凯的父亲对得上,连他是从小城市调去的经历都是一样的。
回想到这儿,游弋明起先是一种“这居然能被我碰上”的想法,后来又站在人群里捧腹大笑。
想不到还有靠金手指开大的一天。
其他人都不解地看着他,游弋明却网瘾少女上身,“没事没事,我就是觉得有些事太抓马了。”
他低头问邹凯,“害,你喜欢游泳啊?哈哈哈那你应该早学体育啊。”
邹凯心想:他怎么知道。
游弋明本来还觉得他们这帮校园霸凌的人很难处理,可现在不就有办法了吗?他憋不住笑意说:“这样吧,你也欺负严修那么久了,我跟他关系好,替他原谅你了,——但是你转学吧,就去你爸要去的那个省,你这么孝顺就当去陪他了。”
说完,他又笑了起来。
邹凯怒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老子在哪用你管?”
游弋明嘴角的笑容都没下去过,他想起那位高官被爆出来的黑料,挑了个比较桃色但极有轰动效果的,“哎,你知道吗?你马上要有新妈啦!”
邹凯一惊,他爸出轨了办公室的实习生,他是自己发现的,这件事连他妈也不知道,游弋明怎么会知道?
他思索片刻,心里无比难受,觉得游弋明果然背景更硬的,嘴上还硬撑,“别他妈胡说八道!”
游弋明说:“别急,只要你转学,让你这帮小跟班别找严修的麻烦,我肯定懒得管你家的事儿啊!”
他又转头看着小眼睛,第一次觉得这人真他妈顺眼啊,他弯腰拍了把这人的脸,“孟豪是吧?你知道什么叫磕CP吗?我觉着你俩就挺好磕的,你跟他一起转吧,你们一定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给我锁得死死的!”
他边笑边做出个叩锁的动作,随即往后街外面走,又返回来说:“今天我心情不错,也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游弋明看了眼高远的夜空,终于敛起了笑容,“我没有厉害的爹,我爹妈在我十岁就死了。”
说完便扬长而去。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横卧着的几个少年面面相觑,又震惊地去看邹凯,邹凯自己也在发愣,察觉别人的目光后大发雷霆,“都看着我看嘛,别他妈别人说点什么都信!”
邹凯:“还有,别去找严修麻烦了!”
……
游弋明顺着曲折的鹅卵石小路走出了后街,夜风吹着还有点冷,感觉不看着邹凯那张懵逼的脸,笑话效果大大减弱,这会儿已经笑不出来了,甚至夜风吹过来还有点儿冷,让他有那么一点点想家。
他翻出手机,划了几下屏幕,找出今天下午才加的邵雅琴的微信。
【最幸运的男人:书记,严修家的地址是哪?】
那边很快就回消息了,【邵雅琴:你不会想找麻烦吧?】
游弋明踢了颗石子,耐心打字,【怎么可能?我跟他的关系多好。】
【邵雅琴:学校出门直走,再右转过两条街,有条巷子。】
“对方正在输入”了一段时间。
【邵雅琴:就里面那个“杏色成人”,挺好找的。】
游弋明回了个“OK”的表情包。
【邵雅琴:你去干嘛?】
【最幸运的男人:班长去家访咯!】
作者有话要说:改着改着不知道怎么又多出来这么多字,讨厌鬼邹凯和孟豪暂时下线,不用安排他们啦yep!本菜咕在十几天后有个重要的考试,先复习,这个可能就隔日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