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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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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袂兮无声,玉墀兮尘生。

秋声殿,少年天子蜷在狐裘里,狐裘外面是个高挑的男人。男人环抱着缩成一小团的羽陆沉,随手又剪去一截灯花。

天子面前的药碗已经空了。药碗底部,药渣凌乱,一些飘在上面,更多的都沉底化作被折射过的剪影。

天子身形一歪,又猛然直起身来,使劲晃了晃脑袋。

殿门未开,却有一个细小却清晰的声音从穹顶传来。

有如是千里传声的功夫的,他羽陆沉也只见过三个人。

那声音道,“羽弄风已经出府,总共四人四骑,并未有侍卫。”

李迟然的臂膀又紧了些。

“梦将军,我的行头都准备好了吗?”

“早已准备妥当,只要大人下令,下属立刻进宫恭迎圣驾。”

“好,行事低调些,不要被人看见。一切都交给梦将军节制。”

“遵命。”声音说罢,如晨雾蒸融不见。

“妥当了,”李迟然朝怀中人轻声道,“可以出发了。路上可以再睡会儿。车上不能用炭火,只能用手炉,要睡觉记得躺在我怀里。”

羽陆沉青着脸色点了点头,贝齿咬在下唇上,一痕浅浅的齿迹。

诏狱。

自打燕朱造反案以后,诏狱狱卒的更新换代工作就喜大普奔的展开了。原来的狱卒死过的拉出来鞭尸,侥幸没死的通通拉出去杀头。临时拉了天子卫率来充数,

天子卫率个个嘴上笑嘻嘻,心里那啥批,心说本来以为天子卫率就是个哄小孩的差事,没人告诉我们业务范围还包括看守亡命之徒,给被刑部打得半身不遂的亡命之徒养老送终,以及帮不小心在和狱友社交时怀上大羽朝明日太阳的女囚做有痛人流啊。

但是又不能不做,更不能消极怠工,万一怠工一次再来个燕朱谋反案第二第三之类的,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说到底不过是个社会人员临时工,工期到了还能该回哪儿去回哪儿去,要是在这儿搭了命,那可是太亏本了。

于是不能消极怠工,那就只能转移兴奋点,将无限的热情投入到有限的为亡命之徒服务之中去。

具体表现为:每天日常的板子数加倍,并且年终有年奖,月底有福利。

但是这样还是不解气。怎么办呢?

在这时候,东王府送来了一个绝佳的解气神器。

怎么打都打不坏,怎么打都不吭声,跟个橡皮糖一样,怎么捏都能弹回去,换你你捏不捏?不捏白不捏。

顶顶好的少年胴体,白里透红,莹润光圆。从蝴蝶谷到耻骨该凹凸有致,放眼过去尽是万种风情。

条凳粗糙,划着皮肤便是一道血痕。

滚烫的烙铁用井水泼了,仍是滚烫滚烫,滚在人身上清爽如云飞雪落,保准是一点印子也留不下。便是如此按在少年臂窝之上,沿着肌肉线条一路烫上去。

颤抖。

便是在剧烈地颤抖,也是于事无补。

咬死牙关不肯说话。行刑的天子卫率表情倒是一准的猥琐,手指贴上去随处一按便是一个胭脂色的指印。

“人不能碰,你知道我的意思。”东王府侍卫长把这人送进来的时候如是说,“东王爷已经碰过了。行刑的时候悠着点,别在身上留下印子,其他随你们。”

“哦对了,”又补充道,“人不能死,也不能残,总之招子放亮点。人怎么带进来的,就要怎么带出去。我想这对你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右手缺了两根手指。白璧微瑕,总让人心生扼腕之慨。

探花爷吊着一口气,捏着牙根,吟吟地笑。

鞋都套了厚厚的棉套,踹在人身上,皮肉不疼,直接疼在骨头上。

踹下去。一下,两下。

笑声一断,二断。

“羽弄风不让你们杀我?也不让你们上我?也不让你们打我?呵,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这些羽弄风的走狗有什么……能耐。”

最后两个字还未出口,胸前挨了一脚,气息钝在胸口里翻江倒海,不过还是压抑住想吐得欲望,把最后两个字的轻蔑咬得淋漓尽致。

“能耐?小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手指扳着下巴猛地一抬,四目相对,眼神里的不屑精致烧到行刑官的眼睛里。

你可曾想过,如果把一块带骨的肉装进麻袋里,细细地扎上口袋,然后用钝头鼓槌细细捶打,会发生什么?

老虎凳,一群手拿小锤的天子卫率,面无表情。

如果出现在现代电影里倒是顶顶好的喜剧素材。

三个时辰后,探花爷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骨头。头颅骨除外,毕竟兄弟们还指着这一张好皮相维持劳动的积极性。

皮下出血,晕到皮肤表面,便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酡红,一小点一小点的血斑。

晕倒几次,便用浓盐水泼醒几次。自然会有人拿清水布细细擦了眼角,不至于让探花爷一双雪亮雪亮的眼珠子失去光彩。

玩具还是要珍惜着玩才能长久。

这是东王爷的名言。

第三次醒来,天翻地覆,眼前一半刺目,一半昏黄。

意识还未来得及聚拢,耳畔却响起了一个不一样的声音,倒是不怎么熟悉。

迷迷糊糊四下看去,除了凶神恶煞的天子卫率,倒是真没有别的人。

千里传声。

探花爷猛然惊醒,却被一口鲜血顶破了咽喉。

平沙莽莽。

然诺看着面前一对狗男男,在心里扶额。

最最最大的问题是,来柔然找解药,为毛非要带一个裁缝爷啊!

扭头看去,一脸麻子的裁缝爷半张脸藏在面罩之下,眼神里写的都是呆萌。

这场旅途可真是极极有意思,自己面瘫,裁缝爷是个闷葫芦,三圈打不出两句话,前面的一对狗男男日常卿卿我我,却又不是一般的情侣,日常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搞爱死爱慕。

他令堂的。不开心!

那边羽弄风和裴珩终于完事儿了,然诺清清嗓子,决定找点话题。

“话说……”刚刚说出一句,就遭到羽弄风和裴珩的集体白眼。东王爷还好,裴珩那一只绿幽幽的玻璃眼珠往上一翻,真真是把人瘆得肝肾齐颤。

然诺咽了口唾沫,还是把话说完,“话说王爷,上次在大理寺,王爷是怎么知道应该把盐缸扔进灶台里的呢?”

羽弄风乜斜了然诺一眼,意思很明确,宝宝很累,宝宝不想说。

裴珩是根本没有搭理然诺的意思,坐在羽弄风怀里,还能反手给东王爷捏肩。

然诺讨了个没趣,只能讷讷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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