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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恶魔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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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山镇后山,昱横看到山脚下围着的都是妄加国的兵,可谓是密不透风,犹如铁桶一般。这些人手中不是拿着长枪,就是长刀,在树叶枝杈间闪着森森的寒光,饶是在这晴天白日,却像一个鬼气森森的修罗场。

虽然姚得章回转守在了临舍城,董时却被派了过来,昱横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昱横。

昱横去找陈木和昱竖,他们竟然也在队伍当中,董时毫发未伤的将两人带在了身边,昱横在这一点上对董时还是有所感激的,现在除了临居城的仇聚和临舍城的姚得章,姚自量几乎把所有的兵都派到了临山镇。

董时如隔三秋的对他兴奋招手,脸上露出了久别重逢后的欣喜若狂,嘴里却说着如丧考妣的话:“你是被他们抓去了?”

应景的是,昱横垮着肩,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他这样子不是装出来的,他始终沉浸在对何欠之死的深深愧疚之中:“安之和林阳跑了,我就出来了。”

董时有些懊恼,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我派何欠看着安之,这鬼孙子不知哪里抽风了,跑下去干什么,到最后还是被林阳得手了,命也丢了。”

听到最后四个字,昱横眼眶微红,低低的嗯了一声,他心中不安,没有大大方方的说出实情:“我见何欠下了坡,我就想去抓安之,哎!”

叹息之余,他听到有人在低声嘀咕:“何欠他家里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娃,他老婆生小儿子的时候难产死了,他又出来打仗了,就把这三个孩子给了他老爹照管,这下他死了,不知这三个孩子以后该怎么办?”

闻言,昱横的心像是被一盆冰水给浇透了,冷的哆嗦,何欠是被他扔出去吸引对方注意力的,何欠的死毫不质疑就是因他而起,他耳边嗡嗡作响,一直想着那人最后的一句话,三个孩子以后该怎么办?

昱横沉默片刻,豁然转头去问:“何欠是哪地方的人?”

那人见昱横问了,也不为意,有问必答的回了:“患城外梭子沟的,我是他隔壁村的,算是半个老乡。”

见昱横脸色极差,陈木凑过来,关心的问道:“你被他们抓去了,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昱横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又难看的笑容,宽慰的拍了拍胸口:“你不见我好好的吗,什么事都没有。”

他身体无恙,心里却难过得很,他把患城外梭子沟这个地名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也把何欠三个儿子的事情挂在了心上。

昱竖抓着他的胳膊,带着哭腔着道:“无痕哥哥,你被抓进去了,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啊?”

昱横摸着昱竖的脑袋,刚想安慰他,又想起了何欠的那三个孩子,手指逐渐的僵硬起来,昱横现在也想死,可是死了又如何呢,又换不回何欠的命。

发觉昱横的动作勉强,昱竖举起三指,一本正经的发誓:“我昱竖,日后和无痕哥哥再不分开,我会一直一直的照顾他。”

前面还在说自己离不开昱横,现在又说自己要照顾昱横,昱横被他的模样惊道:“昱竖,你可别这样,我们连兄弟都算不上。”

话音未落,昱竖又跪了下来,就在昱横的身边,中规中矩的举起手指:“我要和无痕哥哥结拜为兄弟。”

昱横又一次被惊吓到,立马制止:“等下。”

他看到了山腰处的树丛摇动,他们这边人群中也是一阵骚动,随后就听到有人驱马飞奔而来:“临山镇的人都没了,就在山上,大帅命令所有人开始围山。”

董时神色自然的退后两步,似乎在默哀,他低头闭眼,嘴里小声嗫嚅:“唉,又要杀人了。”

昱横回头瞅他两眼,心下一动,对陈木道:“陈叔,带昱竖退后,和董将军一起,我有事上山。”

没等陈木回应,昱横就提着刀跑了过去,这时已经有很多人都上了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正在缓缓的向山上逼近。

这些人钻进树林,逐渐的开始分散,有人在前,有人紧随其后,更有人则拖拉不前,毕竟人多,就算如此,也把大山给围了个结结实实,很快,这么多的人都融进了枝繁叶茂的山林之中。

昱横只感到远处像是有人发现了什么,脚步凌乱,带着树叶哗啦啦的响声,不知为何,这两天出奇的冷,应景得很,山上冷风肆虐,他吸了口寒凉的空气,像是回到了妄加国境内,心头愈发紧绷。

他走的不快,直至看到了周围没人,随着刀光一闪,他爬上了树,踩着摇晃着的树枝仔细搜索,目及之处确实有人正往山上走,背影慌张无措。

他没再下树,踩着树枝一路飞跃腾挪,脚下轻巧,加上他身形纤长,整个人隐藏在茂密的树林之中,山下的人只看到树林之间仿佛有阵风在跑,像极了翻起的绿海波浪,却没发现他这个人。

逃跑那人的脚下像是被什么绊住,一头栽倒了地上,就势打了个滚正要爬起,却发现一把亮闪闪的刀抵在了他的喉间,持刀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露出狞笑:“还想跑,你们这些覆盆国人,是逃不出我们妄加国的天罗地网!”

那人低着头连连作揖,磕头如捣蒜,惊疑不定的看着不断在面前晃动着的刀光:“军爷,我只是镇上住着的一个小老百姓,一直奉公守法,从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持刀人手中的刀动了动,像是被这人说出的某些字眼触怒到了,恶狠狠的用刀背拍了一下他的脸,鄙夷道:“奉公守法,告诉你,你身为一个覆盆国人,就是做了一件有违天理伦常的事情。”

那人一愣,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呆了片刻,语无伦次的解释道:“军爷,我不是当兵的。”

持刀人又用刀刃对着他:“当兵的?我们自然会杀,但是只要是覆盆国的人,我们也会杀。”

闻言,那人反应很快,灵巧的避开刀锋,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中还提着一个软踏踏的包裹,又要拔腿往山上跑,持刀人甩着长刀就冲着他的后背砍了过来。

那人还在撒腿往前跑,根本没有发现身后的危险,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根树枝垂落下来,在空中荡了几下就稳住了,昱横正倒挂在稍稍粗一点的树枝上,他手中紧握着另一根树枝,粗糙的枝叶在持刀人的脸上毫不留情的重重一刮。

持刀人只觉被什么利器刮过,脸上觉得生疼,下意识的想要去摸,猝不及防的把手中砍刀掉在了地上,另一只手去挡树枝,树枝在空中又晃了一下,再次挂在了他的面前。

他又想去躲,这一下也没躲开,就直接抓上了树枝末梢,却被上方一人生生的给提了起来,都没看清楚对方是谁,他又被活活的摔了下去。

持刀人压根顾不上逃走的人,两根长长的树枝轮番的在他眼前交替出现,他手脚忙乱的难以招架。

待那人逃跑,昱横提着两根树枝晃到了另一边,再次隐没在了树林之中,持刀人脸上被刮出了几道不深不浅的伤痕,恼羞成怒的在四周一通乱找,直到脚下踢到了一把刀,他才停下脚步,把自己掉落的砍刀捡了起来,用力的握在手里。

昱横攀爬上了另一棵树的枝头,看到不远处是一个妇女背上背着一只竹篓,竹篓里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女娃娃,女娃正转过头,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倒映出了一个当兵的,脸上是扭曲的狰狞,正举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追向她们。

刀刃微偏,在日头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见到此情此景,女娃一声奶声奶气的尖叫,妇女也感受到身后是一阵风,正想回身,却见一把砍刀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大惊失色,脚下连连后退,刀尖逼近,她已然逃不走了。

又是一阵风吹来,持刀人都没看清自己的左手发生了什么,只觉额头被什么利器撞了一下,脚步趔趄,狼狈的摔在了地上,直接来了个不堪入目的狗啃泥。

妇女发着愣,一时没想到要跑,背着女娃僵在了原地,却听到一声不轻不重的催促:“快跑!”

她立马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再次往山上跑,女娃依旧回着头,看着持刀人费劲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摸着已经淤青的额头,恶狠狠的看了过来,女娃再怎么不谙世事,也被这个恶毒的目光吓到,扶着竹篓边缘,倏地就是一个激灵。

持刀人跳着脚,挥着刀骂道:“哪个杀千刀的?”

又是不巧,他正要上前去追,脚下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又摔在了地上,如此不堪的狼狈模样,女娃似乎觉得好玩,直接忘掉了之前的恐惧,天真无邪的笑了起来,笑声清脆,穿云入耳。

持刀人手中还拿着刀,听到如此天真无邪的笑声,顿时怒气翻腾,握住刀柄,直接将那把砍刀朝着女娃扔了过去。

女娃还在开心的拍着手,见亮闪闪的砍刀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过来,压根没意识到什么危险,笑容依旧灿烂。

昱横双脚缠着树枝,倒挂而下,随着轻轻一晃,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刀身,没等刀刃割破他的皮肤,砍刀就被重重的扔了回去,掉在了持刀人的脚边。

持刀人现在也察觉到了是有人出手,却还是没看清那人的模样,只看到树枝随风飘动,犹如树海起伏,清风拂面,其他什么都没看见。

女娃依旧好奇的睁大着眼睛,眼瞳随着砍刀的落地而下移,又看到了昱横在她眼前一闪,昱横带着和煦的笑容,正对着她温和的笑,只是就这么一瞬,很快消失不见,女娃呀呀的惊呼后掩唇出了声。

持刀人再次拿起了刀,双眼凶狠,目眦欲裂,吓得女娃用力闭上了眼睛,小手在空中疯狂的乱舞,胡乱遮着自己的双眼。

持刀人再次追了上去,还没跑几步,腰间忽的一紧,低头一看,他被一根长长的藤蔓死死缠住,一下挣脱不开,又想用手去拉,身后猛的用力,整个人被强行往后拖行了数十米,差点滚下山去,手里胡乱的去扯,却只拽了几根枯草在手。

最后他被绕在了一棵树干上,而那对母女,早已不见了踪影,他呼哧带喘,无暇他顾,只奈砍刀太长,一时割不断绑缚在腰间的藤蔓。

昱横这才放下了心,绕到了他身后,从枝头上跳了下来,用刀柄在他头上一磕,持刀人随即歪着脑袋,被砸晕了过去。

不远处正巧有人走近,听到动静,昱横脚步轻点,很快在原地消失了踪影,他忙不迭的疾行几步,又看到一位白发老翁在一名中年男人的拖拽下艰难的爬上山。

“爹,我们再走快一点,我看到他们见人就杀啊,再慢一步,我们就会被他们砍死。”

老人疲累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双腿止不住的颤抖,双手无力的扒着儿子的胳膊。

似乎是觉得老人走的太慢,中年男人绕到老翁身前,不容分说的一下背起了老翁,正要继续上山,身后传来一声怒喝:“大帅命我们见人就杀,不留一个活口。”

昱横悄无声息的绕到树后,露出了一只狭长的眼睛去瞧说话之人,第三个持刀人出现了,昱横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这一路上山救人,耗费了他不少体力,就算他轻功了得,但那个持刀人已经在父子俩身后,他来不及用别的办法救人。

昱横手上握着钢刀,警惕的瞅着持刀人的一举一动,中年男人没命的朝山上狂奔,持刀人在后面紧追不舍,根本甩不掉。

也就在瞬息之间,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昱横已经连过三棵树,看着持刀人已经挥起了砍刀,寒芒在这一刻几乎照亮了周遭,在阴暗的树林里却像是一道从地狱里才会射出来的寒光。

中年男人顾不上去看身后一眼,像是绊到了什么,脚下一滑,他带着背上的老翁,摔在了一个人的身后。

刚想爬起,看到了一旁的砍刀,那把刀上血迹斑斑,他赶忙起身去扶老翁,匆匆的查看一番,老翁只是身上沾了泥土和草屑,毫发无伤。

将自己的父亲小心翼翼的扶到一边,接着扭头去看躺在一边的男人,只见那个男人断了一条胳膊,伤口处汩汩的留着鲜血,人已经昏死了过去。

中年男人先是仓皇失措的去看四周,等了片刻发现没人,他只觉奇怪,刚才还气势汹汹要杀他们的人突然就不见了,中年男人胆战心惊的蹲身去拿刀,提刀在手的时候,刀尖上还淌着血,血水砸到地上的时候,在泥土上染出了一朵艳丽的花,很快就隐没在了泥土之中,留下了一圈无法言说的暗红。

中年男人先是发着抖,去看那个昏迷的持刀人,这才看清此人竟然穿着一身妄加国士兵的衣服,逐渐的牙关紧咬,恨恨的道:“他定是杀了人,杀了临山镇的人。”

只道是这人早就受伤倒在了这里,他唯独没想到这人就是追着他们跑的人,就在刚才还大言不惭的说不留一个活口的人,不知怎么的到了他们前面,还被砍了一条胳膊。

老翁的后背无力的靠着树干,气若游丝的劝阻:“别杀他,他也是被逼的。”

声音太轻,中年男人没听到,或许他压根就不想听,刀尖在持刀人的胸口比划了一下,毫不留情的一刀捅了进去。

持刀人先是被剧痛惊醒,随即睁大了眼睛,都没来得及去看自己被斩断的手臂,就看到了自己的刀,在那个中年男人无情的注视之下,把自己给捅了个透心凉,他没有听到中年男人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去死吧,禽兽不如的东西。”

中年男人将刀刃往上提了提,撑着刀柄,刀面由上向下的淌着血,他在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尊木雕泥塑,直到身后的老翁唤道:“儿子,快走吧。”

中年男人这才回过了神,没忘去拔刀,刀尖又是带出了一串血珠,就在此时,透过树叶缝隙洒进了斑驳的阳光,和这一串血珠在半空中交相辉映出了异样的光彩,像是那姹紫嫣红的七色彩虹。

昱横已经走远,他耳力非凡,听到了老翁劝阻儿子的话,又调转回来,却看到那个中年男人已经杀了持刀人,脚下有那么一刻的发软,他不知是何滋味,深深的叹了口气。

眼睁睁的看着父子俩离开,那把刀也被带走了,昱横手中的刀还留着血迹,是那个持刀人手臂伤口处的鲜血。

他踌躇片刻,看了躺在地上死去的持刀人两眼,神色冷淡,又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正对面走来一个人,算是和他一起的妄加国士兵,那人手中也拿着刀,刀身上更是血迹浓稠,泛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昱横没去看他的脸,目光落在了那人手中的刀刃上,身体不由的晃了晃,他一个人,根本来不及阻拦,此时真正的感受到了力不从心四个字的真切含义。

那人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去看手中的刀,露齿一笑,卖弄道:“你怎么样,杀了几个?”

昱横定定的瞧着他,一言不发,五指紧紧的握着刀柄,手背青筋凸起,关节处隐约咔咔作响。

那人像是有些心虚,又像是有些得意,转了转手中的刀:“我看你这样,是不是就杀了一个?”

昱横收回目光,压着性子,低低的嗯了一声,与他擦肩而过,只觉得周身一股寒气升起,逐渐的蔓延开来。

那人忽的感到一阵寒凉,不明所以,嘲讽一笑:“不杀人?出来当什么兵!”

昱横忽的顿住脚步,看着男人朝前走去,在一具尸体边上停下,忽的失声道:“我们的人竟然死了。”

那人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倏地转过身来,和昱横的目光对了个正着,昱横面色平静,望过去的眼里却是带着隐约的促狭。

那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还没说出一个字来,就被一把尖刀捅穿了喉咙,随即重重倒地,手指不期而遇的摸上了尸体边粘稠的血液,和他手中那把刀上的血迹平分秋色。

昱横不想杀人,之前纵使那把砍刀就快劈上了老翁的头顶上时,他也只是手下留情的砍断了持刀人的手臂。

可是这人明显的杀了太多人,刀身上满是血迹,看不到一点刀光,还说了那句没有人性的话,他实在忍无可忍,再留这个人,就会冤死多少条命。

在此刻,他想起了遥祝,那个孩子就因为听到了一句话,你爹娘该死,才动手杀了说话的主人,善言结得善缘,恶言出于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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