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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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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横出了临山镇,却没回妄加国大营,他极目远眺,这次姚自量没派大军来,但人数还是不少,一面大旗上面斗大的一个韩字。

是韩广张带兵来了,可昱横不相信就他一个人带着人来,昱横环山绕了一圈,心头越发沉重,妄加国的大军此时已经包围了这座大山,临山镇的百姓就算上了山,也根本逃不出去。

不知从何处透露出去的消息,姚自量知道了在临居城跳楼身亡的那位并不是真正的乔江之,死的只是一个以身赴死的替死鬼。

看来姚自量是下了狠心,让乔江之侥幸的逃了一次,就不能再让他逃第二次,因此姚自量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这三城一镇中生擒乔江之。

在妄加国的大军之中,昱横没看到晴无夜的人马,却没想到晴无夜带人已经守在了山道的岔路口,林阳带着乔江之正朝着那边赶去。

大军阵营中,军师冯若愚提出不光要让韩广张去攻打临山镇,还要对临山镇所靠的那座大山进行滴水不漏的大肆围捕。

晴无夜站在众将之中不发一言,其他人则交头接耳,说的都是攻打和围捕到底要选哪一个。

冯若愚还提到乔江之定然不会在临山镇久留,林阳救了他,定是要周全的护着他出去,走的不外乎两条路,一条是之前韩广张和林阳交战的那条山道,两头连接着临居城和临舍城,另一条则是刚发现的山道,尽头是清安村附近的秋鹿山,而起点正是临山镇。

乔江之走哪条山道都有可能,于是冯若愚建议这两条山道都要有人去守,不能让乔江之有一点逃脱的可能性。

晴无夜看着地图,姚自量出人意料的让他先选,晴无夜沉思片刻,这才上前,手在一条山道上重重一指,说:“我去守这一条。”

他指的是第二条山道,这条路乔江之走的可能性更大,晴无夜判断林阳不会舍近求远,定是要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将乔江之送出去,于是他选择了这一条。

他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也给乔江之出了一个难题,题目一样,可答案晴无夜还没去想,因为他也不知何解,但他还是要把这道题目丢给乔江之,等待乔江之给出一个答案。

冯若愚看向晴无夜的眼神讳莫如深,有些疑问他一时没法解释,关于乔江之是怎么逃出临居城的,晴无夜被姚得章派出去追林阳,为何一路从临舍城追到了临居城,在临居城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林阳逃脱,而晴无夜却因安之的跳楼,阴差阳错的进了临居城。

他对乔江之莫名其妙的在临山镇外出现表示匪夷所思,他断定是有人将他带了过去,对此他问过仇聚和董时,两人就像是狗咬狗,仇聚说是董时带去的,而董时却说是仇聚带过去的,冯若愚对这两人都不相信,一时拿不定主意。

晴无夜没有出现在临山镇外,冯若愚因此没有继续放大对晴无夜的怀疑,对于晴无夜的怀疑他还是需要拿出一些真凭实据,而冯若愚对晴无夜在个人恩怨上面应该是没有的。

仅有的一点怀疑,冯若愚觉得现在是试探晴无夜的最好机会,就看他会不会带回乔江之,于是冯若愚神色郑重的道:“晴将军,你一定要把乔江之带回来。”

晴无夜不置可否,没去看冯若愚,二话不说,提着剑就出了辕门,遇到了从外面进来的姚得章。

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姚得章侧目扫了他一眼,不轻不重的抛给了他一句话:“乔江之不能死。”

晴无夜听到这句话时,已经到了门口,回头去看姚得章,见姚得章已经跨进了营帐,背对着他,接着传来了姚得章的声音:“父亲,军师,我们什么时候攻打临山镇?”

姚自量不咸不淡的扫了他一眼,神色有些不满:“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守住临舍城,打临山镇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会派韩将军去。”

韩广张双手附于胸前,挺胸叠肚,脸上志得意满,那双凶神恶煞的眼里有了不太相称的喜笑颜开。

相反,姚得章面色阴沉,去看冯若愚:“那临山镇背靠大山,万一上山?我派人去围山。”

冯若愚神色漠然,他摆了摆手,也表示拒绝:“围山的事情我们去,这次定然让乔江之插翅难逃。”

姚得章郁郁转头,姚自量不相信自己,就因为他让临舍城是和平攻陷,没有伤临舍城一人,姚得章好一阵无声的冷笑。

晴无夜在辕门口站了一会,听到姚得章并未领到一件任务,摇了摇头,就带着人出发,奔秋鹿山方向去了。

这天风不大,因路上跑的急,尘土翻飞,两旁却是树绿鸟鸣,花艳水清,马义忠和晴无夜并驾齐驱,抽空问:“将军,我们当真要拦林阳?”

马蹄不停,晴无夜默然半晌,道:“我不去拦,就会有人真的去拦,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他们走得早,又走得快,林阳带着乔江之走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秋鹿山和临山镇山道的中段,山道不宽,道上无人通过,只有他们一行人马蹄声声,俱是不发一言,气氛凝重。

晴无夜他们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休息,覆盆国的太阳晒着暖和,马义忠却如坐针毡,他磨蹭了半天,觉得浑身不自在,干脆站了起来,又等了半晌,摆脱不了的心慌意乱:“将军,我感觉现在好像是鬼打墙,一直在这三城一镇里不停的打转。”

晴无夜一直紧握着佩剑,他盘坐在大树下面,身形笔直,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山道的尽头,默默的等着林阳和乔江之的出现。

马义忠自行鬼打墙般的转了个圈,口不择言的道:“将军,这鬼你说是不是我们大帅,我们这些人都在围着他转,他为什么就一定要抓住乔江之。”

晴无夜瞥了他一眼,这才出口说:“你知道为什么梭真把乔江之放在这里,听说乔江之在这为官三十年,在这打下的民心无人可比,就连梭真都自叹不如,看上去梭真不是个多疑之人,换作别的君主,早就撤了乔江之的职,或者是要了他的命。”

闻言,马义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晴无夜继续解释:“这一点姚自量就不懂,非要抓住乔江之不可,殊不知他抓了乔江之这个人,就是散了这三城一镇的民心,大军还要再往北走,我们不可能一直留在三城一镇,他这样就是在掐断我们的后路。”

马义忠转了转眼珠,讷讷的往前凑了凑:“将军,你说大帅打这场仗是为什么?”

晴无夜摇头:“不知。”

马义忠还想问什么,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派出去的探报回来了,只见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将军,乔江之来了。”

晴无夜起身站了起来,果然不出他所料,林阳带着乔江之真的走了这条路,晴无夜带的人不多,也没站到山道中间加以阻拦,只是齐齐在旁侧立,像是站在路边对乔江之的到来夹道欢迎,他们就这么默默的看着林阳和乔江之的马越跑越近。

林阳远远的就看到晴无夜一行人站在山道边,他预料到会有人拦阻,一直认为韩广张去打临山镇,过来拦阻的人武功一定不会比他高。

林阳没想到的是晴无夜,虽然之前晴无夜算是帮了他的忙,从临居城里救出了乔江之,但这次拦在这里,还带着一溜骑兵,他一时捉摸不透晴无夜的真实想法。

他一声不吭的拉了一下缰绳,坐在马鞍上与晴无夜对视片刻,两人都没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任何情绪,俱是平静无波。

两军对峙,双方都没带多少人,晴无夜脚步微动,还没出手,就看到林阳举剑便挡,林阳和晴无夜本就是立场不同,现在尤其怕晴无夜出手,他要保护乔江之,再去对付晴无夜,算是难上加难。

却没料,晴无夜只是走近一步,剑没出鞘,好端端的挂在他的腰侧,抱拳施礼,对着林阳身边的乔江之道:“乔知府,鄙人妄加国右将军晴无夜。”

乔江之原来是在林阳后面,见被识破,圈着马绕了出来,也抱了抱拳,他昨晚都想清楚了,知道了到底有谁救了他,当然也包括眼前这位,还礼道:“多谢。”

有些话不便明说,双方也都知道为了什么,林阳却不似这两人心态平和,好不容易把乔江之救出来,就怕中间会出什么差池,再次弄丢了乔江之。

他额上见了汗,心里七上八下,紧张的问:“晴将军,你来这里是为了拦我们的吗?”

晴无夜颔首,说:“姚自量已经派了重兵围山。”

林阳一手持剑横档,一手挡在乔江之面前,蹙眉和晴无夜对视,寒声道:“什么意思?”

乔江之已经圈了马,马头正对着临山镇方向,胡须颤抖着道:“姚自量,他围山干什么,上山的可都是临山镇的百姓。”

片刻后,见晴无夜礼貌有加,并没有想要动武的迹象,林阳才缓缓的放下了剑,心头愤懑,骂道:“姚自量就是个混蛋,他杀了临居城多少人。”

说完他豁然抬头,看向晴无夜,唇边讥讽:“晴无夜,你过来就是和我们说这些事的吗,还是真的要拦我们,你堂堂一个妄加国的将军,竟然屈居在了姚自量这个混蛋之下,任由他为非作歹,胡作非为,杀人越货。”

晴无夜没有回答林阳,他牵着马,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神色肃然道:“乔知府,该怎么办?”

他把目光投向了乔江之,乔江之举目望着远处的那座大山,崇山峻岭连成一片,山间刮起了一阵怪风,远远的看去,大山没有了春意烂漫的绿色,在狂风肆虐的清晨,唯有雾气深重的黑色。

林阳这时已知晴无夜的意图,他心下微沉,他可不想就这么前功尽弃,他驱马到了乔江之跟前,劝道:“乔知府,我们可不能回去,眼看着就要逃出去了,晴无夜不会真的要抓我们。”

晴无夜双目低垂,敛眉静立,轻声道:“说的没错,我确实不会抓你们。”

静默半晌,乔江之语重心长的道:“和晴将军没关系,我不能眼看着临山镇的百姓遭此大难,还是因为我。”

林阳一把抓住乔江之的胳膊,指关节越发用力,道:“可是,知府,就算我们回去了,你觉得姚自量会放过他们吗?”

乔江之被他捏的生疼,但神色不改,他扶着额:“但我们不回去,姚自量就一定会杀了他们。”

林阳持剑指向了晴无夜,咬牙切齿的道:“晴无夜,你为什么要过来告诉我们这些?”

晴无夜翻身上马,一时却没说话,片刻后才恭敬的道:“这件事情,我觉得乔知府应该知道。”

林阳拔剑出鞘,策马挥剑直刺晴无夜的咽喉,晴无夜没动,依旧握着缰绳,没动腰间的剑柄半分,任由林阳手中的剑尖指向他的喉间,就这么凛然无畏的与林阳四目对视。

剑光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眼见着就要刺向晴无夜,一把长刀自下而上,力道之大,手中的剑瞬间被挑开,林阳都觉得虎口发麻,手臂一阵刺痛。

马义忠举刀横在晴无夜面前,冲着林阳怒吼:“你他妈的敢动我家将军,别以为将军斗不过你,那是他让着你,林阳,不要蹬鼻子上脸,不要脸!”

此话一出,就是激怒了本就怒火上涌的林阳,林阳又是一剑,刚才一招他没用巧劲,没有想到晴无夜不躲不闪,也没想到当中杀出了一个程咬金,马义忠就是一个憨将,什么都不懂。

林阳这一招没有去刺晴无夜的要害,他就想把晴无夜掀下马去,他用剑刃拍了一下白鬃骏马白花花的肚子。

骏马后仰,晴无夜在马鞍上一蹬,整个人飞起,又是一个后翻,在白鬃骏马的前蹄乱蹬之前,他已经下了马,稳稳的拉住了缰绳,骏马在他的大力之下,稍稍平静下来,马蹄却还是不安的刨着地。

两招之后,林阳都没伤到晴无夜一分,正要再出第三招,乔江之喝道:“林阳,住手。”

晴无夜牵着马退后几步,仰头看着他们两个,示意马义忠后退,马义忠这才不情不愿的收了刀,不过没走远,就在晴无夜身边尽职尽责的站着。

乔江之捋着花白的胡须,神色晦暗:“我们要回去,不然就对不起临山镇的百姓,临居城已经死了太多人,就是因为我的畏缩不出,才导致了这样的惨剧发生,我对不起我的父老乡亲。”

说着话,他潸然欲泣,林阳见状双眼圆睁,脊背僵直:“知府,临居城的事情,不是因为你,是姚自量做出的事情,你可不能把所有的罪责归咎到自己身上。”

晴无夜欠身,附和道:“乔知府,林将军说得对,临居城的事情,是妄加国对覆盆国犯下的滔天罪孽,和乔知府您没有关系。”

林阳手中的剑深深的插进了泥土,他脸上的恨意没有散,转而去看晴无夜:“晴无夜,你说的对,说的太对了,可你做的不对,太不对了。”

乔江之的声音又苍老了几分:“我们该回临山镇了。”

林阳干脆下了马,拉住乔江之手中的缰绳:“知府,你不能去,要去我去,我一定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晴无夜走近:“我带乔知府去,林将军,你去秋鹿山。”

林阳双目赤红,几欲滴血,手中还握着剑,逼视着晴无夜,涩声道:“晴无夜,你带他去,是带他去送死吗?”

乔江之抬手在林阳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柔声道:“林阳,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我和你之间,一定要留一个,我回去,临山镇的百姓就有生的可能,姚自量要找的不是你,是我。”

林阳和乔江之在三城一镇一同为官的时间并不算短,已有三年五载,他了解乔江之,知道他下定的决心谁都改变不了,但他还是不甘心,整个人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想要去抓住些什么。

晴无夜牢牢的抓着缰绳,手中用力,手背青筋凸起:“林阳,去秋鹿山,我会想办法救出乔知府。”

他再一次与林阳对视,眼眶泛红,指天发誓道:“尽我所能!”

林阳的整个人都在颤抖:“你说的,你说的,晴无夜,你记住,我在秋鹿山上等着,等着你把乔知府带回来,不然我和你,就是深仇大恨,不管你有没有杀过覆盆国的百姓,因为你杀了覆盆国最好的官,晴无夜。”

林阳竖起了手中拳头,在晴无夜面前晃了晃,一字一句咬得极重。恨声道:“我等着你!”

晴无夜只觉肩头沉重,犹如压着千斤重担,临山镇上百人的命寄予乔江之一人,乔江之的命则由他一个人担着。

林阳看着晴无夜和乔江之离去的背影,他整个人紧绷的犹如一棵青松,很久之后,他跨上战马,带着人朝秋鹿山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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