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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柳襄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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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因这变故来的太过意外,原本嘈杂的街道忽然安静了,一切都被低低的哭泣和哽咽声埋没了,满城戚戚哀哀。

没过多时,几乎每间房舍里都冲出了人,那些人手上都拿着利器,刀刃上滴着鲜血,看到仇聚的尸体倒在地上,那颗头颅血淋淋的,骨碌碌的还在一侧打着转,片刻后,他们才恍若还魂般的清醒过来。

可是他们依旧保持沉默,大气都不敢出,或许他们心里在想,有人杀了仇聚,那人就是恶魔,可是在场的谁又不是恶魔,不管杀人的是恶魔,还是被杀的是恶魔,只能说明一点,他们这些人也会被杀。

手指上还淌着血珠,滴滴答答的砸在地上,断断续续的叮咚,叮咚声,敲得人心尖发颤,不知哪里来的寒意,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此时晴空万里,昱横站在房顶,他终于得偿所愿了,他的眼里放着光,都感觉到了自己的热泪盈眶,之前想要藏匿尸体的想法没有成功,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斩了仇聚的头颅示威,没想到意外的阻止了其他的杀戮行为,他欣喜万分,握着长刀的手在隐隐发抖,仇聚终于死了,还死在了他的手上。

没等他平复心绪,感慨万千,一道白影掠过,白衣人二话不说就拉着他下了房檐,落在了一间僻静的四合院中,他呼吸急促,鬓边还淌着汗,弑杀的表情残留在脸上,他的眉间皆是无法掩饰的戾气。

四周只是寂静了片刻,很快就喧哗起来,奔跑声,叫嚣声此起彼伏,传遍了整座临渊城,像是在惊恐,又像是在庆贺,或者是在发疯。

四合院中,昱横咬着牙,和晴无夜四目相对,眼里都是坚定,一字一句的道:“他,该死!”

晴无夜低着头,惭愧之色溢于言表:“我们从东城门进来,那里没有人,还以为都跑了。”

稍倾,昱横转过了头,眼里含着泪水,酸楚的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他现在情绪复杂:“走了大半的人,这些是没有逃脱的,仇聚从南城门杀了进来,就是要对临渊城的百姓痛下杀手。”

晴无夜的手指在昱横眼角上拭了一下,就这么一下,昱横强忍的泪水哗的都流了出来,细长的手指又顺着泪痕往下滑去,最后停在了昱横的下巴上,手指微微蜷起,把那点泪水握在了手心里,就像是把这世间所剩无几的善良留在心里。

昱横抽了抽鼻子,他的眼眶泛红,又问:“你见到一个人没,他就是深入军营,在城外逃走的那个。”

昱横问的是王猛,晴无夜一时没有回答,进城后他走的太急,路上发生的什么他只是匆匆一瞥,城中的一切都太乱了,乱的让他一时没弄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

西城门覆盆国的兵将都走完了,这是晴无夜之后才知道的,令他奇怪的是,姚自量唯独没派人围剿西城门,就这么放任杭白带着人如若无人之境的跑了。

昱横见晴无夜神色复杂,也没及时回应,他心存侥幸,又问:“你见过他?”

这时,晴无夜想起了堵在路口的壮汉,这个路口是从东城门通往西城门的必经之处,破城之前,王猛怕再有妄加国的兵进来,一路厮杀,就像一只勇猛的拦路虎,到了路口,就再没动过步。

晴无夜看到他的时候,他几乎被射成了一只刺猬,足足有几十支弓箭像钉子一般牢牢的钉在他的身上,王猛口吐鲜血的仰躺在了路口,身下的弓箭一并被他那魁梧结实的身体给压折了。

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一个妄加国的士兵敢上前看上一眼,他就算死,也拦住了这些人的去路。

晴无夜不想过多渲染当时的惨烈,无声的唏嘘片刻,声音喑哑,淡淡的道:“他死了。”

昱横也没提及之前他杀死的人,就算他手中的那把长刀不可掩饰的染上了浓稠的血迹。

晴无夜推开了一扇木门,这是一间火房,炉灶里还噼噼啪啪的烧着柴火,大锅里咕咚咕咚的烧着水,切好的食材搁在灶台一边,就像是主人在下一刻就会推门而入,开始洗菜做饭,忙碌着准备晚上的饭食,然后就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在桌前,享受着每天都会如期而至的和谐和静谧。

此时此刻,昱横都能闻到一股菜香味,找了半天,才在一旁的桌台上看到一盆凉了的咸菜肉丁,其实早就没了一点香味。

晴无夜开了锅盖,锅里的水不多,他拿起一旁的锅勺,从水缸里舀水,把大锅盛满,咕咚声消失,他盖上锅盖,一切重归于平静。

昱横找了张凳子,坐在了桌台前面,他把长刀放到脚边,双手平放在桌面上,只觉身体有了一种倦怠感,他努力屏气凝神,只是想感觉一下还存留在这间屋里,那种阔别已久的生活气息。

就在此时,院门被推开,一个人踉跄着迈步而入,一身常服,走路不稳,看着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相当的赢弱不堪。

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扶着左臂,费力的用手肘将门关上,靠着门板喘了几口气,正要走进小院时,却看到伙房里一人站着,一人坐着,顿时警觉起来,但他却没大声喊叫,或者是转身离开,还站在原地看着两人。

像是意识到了这两人是什么身份,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他自暴自弃的走了过来,昱横转了个身,还那么坐着,双肘撑着膝,面色平静,冲着他温和的道:“这是你家?”

他点头,一副木讷的模样,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是。”

接着他神色转换的极快,用一种近乎仇视的眼神瞪着昱横,昱横依旧笑容温和,又问:“你不跑吗?”

静默片刻,他有气无力的靠着门框,一脸丧气,出声道:“活着逃不出去,就打算死在自己家里。”

昱横偏了偏头,去看晴无夜,但话是对着他说的,话里毫无情绪,轻声道:“你想离开吗?”

他一愣,眼里出现了踌躇,却还是咬着牙道:“不想。”

就算想,但他看到的,和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他,他是不能活着离开临渊城的,他想到这里,继续朝前走去,和晴无夜擦身而过时,胳膊上的血水冒了出来。

见状,昱横急忙站了起来,招呼道:“你,受伤了?”

他捂着伤口的手鲜血淋漓,没作任何回应,疾步走到了灶台后面,直接操起了一根木棍,撩了火就朝伤口处烫去。

昱横拿起脚边的长刀,快步走了过去,用刀尖轻轻拨开了他手中的木棍,正在他纳闷之时,昱横用刀刃在火上反复撩了撩,片刻后,烧的发红的刀刃粗暴的按在了他的伤口上面。

他两颊的肌肉抖动,却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须臾,整个人还是不可避免的发起抖来。

正在他极力忍受剧痛之时,晴无夜舀了一勺热水过来,手里是一捧白花花的盐粒,那么一抖,盐粒扑簌簌的洒进了水里,再拿起一旁的布巾。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人忙里忙外的给他清洗伤口,等一切妥当,伤口包扎好了,还是发现了那把长刀上的血迹,神色惊惧,哆嗦着问道:“你,你们杀了多少人?”

昱横眼皮都没抬,语气平静的回答:“很多。”

他看着面前这个漂亮的令人发指的男人,难以想象会和杀人恶魔四个字联系在一起,哆嗦半晌,他还是没忍住问道:“那你为何要救我,而不杀我?”

昱横这才抬起头来,神色平静的盯着眼前这人,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我没杀城里的一个百姓,我只杀该杀之人。”

他像是没听懂,呆呆的看着昱横,但手臂的疼痛感还是唤回了他的神智,他嗫嚅着道:“只杀该杀之人,只杀该杀之人,听说你们的一个将军被人杀了。”

他不由的将目光挪向了晴无夜,晴无夜一身银盔银甲,那是妄加国将军的装扮,他双眼倏地睁大,这人是妄加国的将军。

晴无夜面无表情,像是在回应着他之前的那句话:“你们的将军也死了。”

像是在反击,但他没有任何愤怒,因为他听得出来,晴无夜的这句话,没有半点嘲弄的意思,他还略微从言语里听出了一点伤春悲秋。

静默半晌,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我看到了,王将军本来是可以逃走的。”

院外又有动静传来,像是有大队人马经过,晴无夜大步走到了门口,昱横也站了起来,挡在了他的前面。

院门哗啦一声被推开了,马义忠出现在了门口,身后还有很多人,他见是晴无夜,还有台阶上站着的昱横,低声道:“将军,他们在一家一家的搜查。”

晴无夜面不改色,扫了一眼街面:“你去看看,还有没有活人,让他们躲好,千万不要出来。”

马义忠凝重点头,收回了已经踏进门槛的脚,关上院门后带着一行人匆匆离去。

晴无夜关上门后,他从昱横身后绕了出来,惊疑不定的问道:“你们不是妄加国人?”

晴无夜没有否认:“我们是,但我们不会杀一个无辜百姓。”

他回头去看昱横,昱横也正在看着他,这时晴无夜和昱横的表情出奇的相似,俱是神色凝重,眼神锐利。

他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自我介绍:“我姓柳,还去过北域。”

昱横听到北域两字,皱了皱眉,刚想问些什么,又想起伙房里还在烧着火,回过身跑进了伙房,一阵手忙脚乱后才彻底熄了火。

他只是站在门口淡淡的扫了一眼。

晴无夜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这几天尽量不要生火,躲在屋里,不要外出,不日后大军就要离开。”

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昱横已经将长刀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布巾丢进了燃烧的火堆中,在火灭之前,沾满血迹的布巾已经成了一堆失去原本模样的黑灰。

关上院门,昱横看到了整齐划一的妄加国军队,不久之前的疯狂似乎都消失了,他们高高在上的站在了胜利者的一方。

街道两边的房舍,门开了又关,将一切龌龊丑象都关在了木门里面,只有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还久久的弥漫在了临渊城内。

他寸步不离的跟在晴无夜的身后,经过一户人家的门口,他停住了脚步,盯着门前的那一大滩红色。

昱横垂眸,默然无声,晴无夜同时也看到了,停下脚步,昱横在他身后涩声道:“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被一群魔鬼,唉,他母亲看到,也自杀了。”

接着往前走,一扇窗户开着,屋里还留着无论如何也清理不掉的痕迹,昱横靠着墙,他在这一刻陷入了深深的疲惫之中,有气无力的说:“他想逃,被人拖住,刀刀见血。”

晴无夜伸手扶了一下他,开口问道:“你杀了他们?”

昱横低低的应了一声。

有马蹄声传来,在他们身边停下,姚戚戚一身男装的高坐鞍桥,有意伪装的压低声音:“听说仇聚死了?”

这话是说给昱横听得,昱横想杀仇聚姚戚戚是知道的,姚戚戚意味不明的看着昱横,昱横恍若未闻,晴无夜接话道:“尸体都搬进了临渊城衙门。”

意思不言而喻,尸体都过去了,你这位姚家五小姐还只是听说吗,大可以过去看看,姚戚戚听得真切,笑着又道:“听说是被人割了头颅,不知是哪位高人,能杀得了那位仇大将军?”

昱横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居高临下盯着他看的姚戚戚,淡淡的道:“仇聚又不是什么武功高强之人,能杀得了他的人大有人在。”

昱横这话说的分明,意思显而易见,你姚戚戚就能杀了仇聚,仇聚死了,谁都摆脱不了嫌疑。

昱横又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个叫柳襄的人,他还自我介绍去过北域,于是信马游缰,没头没脑的道:“说不定还是北域的人杀的。”

话音刚落,这时有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毫无预兆的挤了过来,不尴不尬的站在了晴无夜和昱横中间,这人是曾经借给晴无夜窥筩的丁坎。

晴无夜一见是丁坎,下意识的伸进自己怀里,上次借的窥筩他早就想还给丁坎了,只是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就一直遇不到这位丁将军,还专程找过,也始终没有找到,像是这位丁坎将军在有意躲着他。

昱横并不认识丁坎,只见他凑了过来,口无遮拦的道:“仇聚本来就不是个东西,跟着韩广张,就更不是个东西了。”

闻言,昱横偏头瞅了一眼这人,见着陌生,刚想启唇询问,被晴无夜瞥眼一瞪:“丁坎。”

晴无夜只是喊了这人的名字,并没有接着说些什么,想拿出窥筩的动作一顿,没有立即拿出来,丁坎说的这些话很轻很低,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姚戚戚听的不是很真切。

姚戚戚俯身下望,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不知是不是有意提醒,还是在威胁:“仇聚死了,麻烦你们想好托词。”

昱横头疼,只觉得这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琢磨,先前用小曲拉拢仇聚,可仇聚也不是什么可用之才,如今仇聚死了,她却在替他们的安危操心。

不远处有人高喊:“戚戚。”

昱横循声望去,还没开始疑惑,却听丁坎在旁边小声介绍:“是姚得法。”

这个只在临家城一眼都没见过的姚家三公子,姚自量把三城一镇交给了姚得章,原本停留在临家城的姚得法就跟着来了临渊城。

姚戚戚回头,一副小儿女情态的可爱一笑,如此大的反差,让昱横有了错觉,这前后两人,怎么可能出现在了同一人身上。

丁坎此时又兀自说道:“听说姚五小姐,和这位姚三公子关系最好。”

昱横全无八卦之心,看着姚戚戚跟着姚得法离开,却看到有人一直跟着姚得法,他的目光一凝,越过丁坎去看晴无夜。

晴无夜这时也看到了那个人,正是刚才伤了一臂,在小院里自我介绍姓柳的那一位中年男人。

丁坎还在那喋喋不休,他真的是知道很多,就像一本人情世故的百科全书:“这人我认识。”

闻言,两人同时把头转了过来,昱横心头跌宕起伏,这人很可能知道了他们的立场,刚才还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怎么就如此的气定神闲,临时当成了说客,昱横看向丁坎,丁坎滔滔不绝的道:“他姓柳,叫柳襄,杭白的副将。”

柳襄,他怎么没走,还有,丁坎又怎么认识他,他为何会在这时跟上姚得法,又会去干什么。

丁坎还没说完,饶是昱晴两人都没回应,兀自在那唠叨:“我们追到西城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人,他故意留在最后,有人喊他,所以我知道他的名字。”

理由真假难辨,昱横狐疑的想,如果真像丁坎所说,柳襄本可以离开临渊城,却在中途折返回来,还受了伤,如此孤身犯险,其原因是和王猛一样?还是别有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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