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造化弄人

“温折。”

陆故归停了下来，站在他的对面，“我……”

温折隐约察觉到他要说什么，他正想开口，却因喉咙发痒而咳嗽不止，陆故归轻拍着他的后背，似乎也止住了话头，温折见他上前拉住他的手，朝另一侧的娃娃机走去。

温折被他塞了两个币，“试试吗？”

陆故归的眼神透着期待。他盯着娃娃机，专注地夹起，可在中途却掉了下来。

温折一脸无奈地看他，陆故归笑盈盈地伸手去揉他的头，他下意识偏头躲开，陆故归没摸到只好收回手，伸手指着刚刚他夹不起来的娃娃问：“要这个吗？”

温折点了点头，盯着他夹，陆故归摇了摇杆，拍下了一旁的按钮，蓝色的布偶被夹了起来，他没有松开手，依旧摁着按钮，把摇杆摇了起来。

随着他的手松开，布偶掉进了出口，顺着内里的滑道滑下，陆故归把布偶递给他，温折本想推回，却被他牵住了手。

身后的焰火时正好，串灯闪着的昏黄渡在陆故归身上，让他看着更加温润柔谦，漫天的气球飞扬而上，他望着温折的眼睛，向他讨求问答，“温折，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温折本该答应的，至少在陆故归想来理应如此，可他没有讲话。或许是当日的那枚戒指让他触痛，又许是他送的花并不新鲜，温折没有答应他，对他说了：“对不起……”

他最不喜欢从温折口中听到的话有两句，一句是谢谢，一句是对不起，但偏偏造化弄人，他从这个人嘴里听过了无数遍。

温折看见他眼中的失望，再也掀不起一丝柔波，希望好像总与失望连着，连破碎都这样措不及防。

“温折，你真的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吗？”

“我……”

陆故归单手捂着脸，不让他看见微红的眼睛。

他无措地逃开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时打量了陆故归一眼，又在下一刻离去，他突然觉得身体沉重极了，随后逃出了这片让他喘不过气的地方。

他把车速提高，开到了远离电玩城的江边，他靠在车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打火机被他摁起，随后他将烟嘴递到嘴边，点燃。

橙红的火卷着香烟的外包装，烟草的味道卷席而来，自从见到温折后，他都没再沾过。

他没有烟瘾，只是烦闷难解时会抽上一两根，让他去对别人诉说，他做不到，所以选择自我消化，从不示人。

他看着倒挂天际的圆月，突然觉得不该这样逼他的，是不是他太急了。

这夜，只有眼底泛起的红潮昭示着他的无措与不安。

温折跑得很快，消失在了人潮之中，不再能被陆故归看见，他站在十字路口，来往的车辆络绎不绝，一闪而过。

有时候他想，陆故归和他也像这些车辆，擦肩而过，再不相见，可又忍不住渴望，若是他早点在他身边就好了，早一点就好了……

就不会被人潮冲离。

他现在拥有自己喜欢的人。

温折不理解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进行这一次的表白，为什么他又要因为他的对不起而哭。

一切都变得那么怪异而荒唐。

他不是那么明白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看的，是不是真的舍得放下戒指连断的另一方。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