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醉酒

他呆愣地望着远方的圆月，月亮什么时候才这样圆的，原来今天是十五。

月光洒在路上，让他每走一步都觉得踩在他来时的路，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滚出了眼眶，落在脸上，比月光还要冰凉。

“为什么我会难过？”他真的，不喜欢陆故归吗？

不，不是的。

不是因为今天的花不够新鲜，也不是因为烛火不够明亮，而是因为他早已归属他人，先他而前。

温折无措地拭去藏匿眼睫的泪，似雪花铺落，心口略微刺痛的感觉让他感到陌生，他抬头，眼望着四周，风吹在脸上，将那些痕迹风干，仿佛从未有过。

好冷。

温折有些头疼，但还不想回家，他迎着晚风走在路边，树影与他叠在一起，夜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却看不清楚，树影婆娑，风过间隙时发出“哗哗”的声响，与汽车的鸣笛声两相唱和，合奏出秋夜的晚声，不远处的寺庙传出晚暮的钟声，夜，过了。

心口像是被什么压住了，只有眼泪不时蓄结而落，他尝试拭尽，却始终抹不尽那沉陨而下滚烫的泪，他一个人，哭湿了眼睫，红的眼尾同鼻尖昭示着这场无法成真的幻想。

他原以为是因为陆故归，可直到他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逐一拉黑时，他依旧还是难受。他把通讯录打开，陆故归当时幼稚改掉的备注梗在他的眼前，惹眼得让他眼眶发红。

他闭眼把人拉进黑名单后按灭了手机，并未察觉到被拉黑的人不是“宝贝陆故归”而是“宝贝侄子”。

温折在那夜去了他从未沾身的酒吧，从前，他听闻书中所说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1］”和“欲持一瓢酒，远慰风雨夕。［2］”突然很想大醉一场。

温折一个人喝着闷酒，杯杯清酒并未扫清他心中的烦忧，反而让他的衍香有些控制不住。

“哟，这位先生，一个人？”

“走开。”温折并不理睬，可几人偏偏不放过他，围着他说些不正经的浑话，为首的人只同他道：“跟哥几个喝一杯，我们就放你走怎么样？”

温折不欲与之多说，把几人放在手边的圣诞雪辉［3］端起一口饮尽，几人唇角露出浅笑，出现在那一张张脸上显得狗彘不食［4］。

温折单手撑着头，突然意识到什么，四肢酸软，动弹不得，随后他被几人拉起，“来，哥哥送你回家。”

“松……松开……”

温折被男子拖起，塞进轿车之中。暗日被隔离开来，只余阴霾，雾雨的衍香在空间内被无限放大，几人色迷迷地看着他，温折呼吸粗重，面色绯红，他向车的一侧而去，隔开自己和那群人的距离。

枍的气息让他的围钰期更加难耐，汗濡湿了他的鬓发，他脑子一片混乱，无法思索逃出去的方法。

陆故归吹了一阵风后便打算回医院了，毕竟为了下午去找温折他把班调到了周六，今晚得宿在医院。

红灯亮起，他踩下刹车后电话响了起来，陆故归接了电话，边听边喝水，话筒里段怿梌的声音急促，缓慢传出，“陆叔叔，我小姨和你分开以后到现在也没有回家，我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你知道他在那里吗？”

陆故归一愣，五指不自觉收紧，矿泉水瓶被他捏得变了形，里面没喝完的水从瓶口溢出，他睁眼看着后座的向阳花，突然有些不安。

“我去找他，你别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1］“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出自《短歌行》

［2］““欲持一瓢酒，远慰风雨夕。”出自《寄全椒山中道士》

［3］圣诞雪辉：一种调和酒。

［4］狗彘不食：连狗猪都不吃他的肉。形容其人的品行极端恶劣。这里指的是猥琐。

ps：当然不会卡在这里啦！我会更下一章的，不然看着好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