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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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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柏青拿过ipad ,发现她的浏览器开着,随手点开。

浏览记录上赫然:

桉城薛永泽;

薛永泽犯的什么法;

中国保外就医期间犯法最高量刑······

含薛量太高了!

余津津正在撩着泡沫走神,想着吓了自己一晚上的闹剧,正嗤嗤笑。

边柏青一听见她笑,满头的火。

——刚回来时,她以为怀了自己的孩子,满脸的惊慌失措,现在不是了,她高兴成这个样子。

他忍着怒,连她的手机浏览器也开了。

差不多的内容。

甚至还有一条婚纱的搜索链接。

余津津转头,瞥见脸色冰冷的边柏青,凑过来:

“不知道看哪部剧吗?我可以······”

全是薛永泽的搜索记录!

余津津吓呆了,忙去看边柏青已不动声色的侧脸。

“我······只是想看看,他能判几年······”

她断断续续,小声嘀咕。

余津津脑子有一时的空白,赶紧回想搜索记录里为什么会有这些······

哦!

前几天,看到边柏青在书房找东西,闷闷不乐说了句“证据保全”,因为关心他,猜测了种种。

尤其“证据”这东西,听着比较严肃,她以为和精神有点毛病的薛永泽有关。

想着薛永泽那玩意儿千万不要放出来,最好死在里面,看看网上有没有爆料的。

“我想起来了,我是······”

余津津赶紧组织语言。

边柏青点了下屏,声音铿沉:

“想穿婚纱?”

每次,他的声音一变这样,她就浑身紧绷,想起集团满走廊排队朝他汇报工作,等他签字,他那副公事公办、不含任何感情的样子。

“啊?”

余津津一头雾水。

什么婚纱?

想起边柏青不婚的坚决,她想着这个时候不要再惹到他,急切否认:

“我绝对没有再和你结婚的想法。”

即使心底很想,但这架势,绝了念头吧。

她不由在水中,悄悄离他远了一点。

边柏青没动:

“那和谁?”

“什么和谁?和谁也没有这种想法。”

忽然问这个干嘛?

顿了十来秒,边柏青又是冷不丁一句:

“从校园到婚纱啊?”

他的语气故作含着笑意,却带着令人压抑的阴沉。

“什么?”

只顾着看他脸色说话,余津津都走神了,在想他到底又发什么病?

边柏青把pad和手机往余津津怀里一拍,起身,带起一串水珠,溅到余津津脸上。

她赶紧拿手挡。

等神经病出了门,余津津赶紧删除浏览记录,发现手机的记录里有一条关于婚纱的链接。

她愣了半天,才排查出来:

狗日搜索引擎,跳出的广告链接,她肯定是当时不小心点进去,连在意都没在意,就退出了。

草!

这哑巴亏。

余津津烦得胡乱一擦身上,气冲冲跑到边柏青的卧室,敲了敲,不客气:

“你心情不好,连带着我心情和生理都很差!我理解你不喜欢朝我分享坏心情,就像我也经常不跟你说差劲的事一样。但我必须告诉你,刚才那个婚纱链接,是插件广告,是手滑点进去的。你生气可以,别误解我!”

说完,余津津咣咣跑客房去睡了。

草泥马的薛永泽,祝你头上来粒钢制花生米!

草泥马的边柏青,姥子都解释清楚了,你也不来哄姥子!

草泥马的小唐,让你嘴贱说我未婚先孕,给我脑子整晕了!

赶明儿我非找你茬,叫你知道领导心情不好,手底下人也不好过。

但一上班,余津津才没心思计较个人的鸡毛狗不是。

只要不惹她,她又忘记了小唐这个人的存在。

正事还忙不过来呢。

——她统计的那些发票报销,正常的外出采访产生的费用是有数的,虚报不算高。

只要不夸张,大家多报个奶茶、几顿饭,她装作不知道。

最烦的就是借着外出拉广告请客户,需要吃吃喝喝,这里面再监督,也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而这个空间,是李主任以上的班子们霸占着的。

只负责文字工作的这帮人,其实是苦逼。

整个城市报社,部门职责不清晰,账目混乱,领导不怎么作为,余津津看了就要气死。

人就是很奇怪,明明不是自己的钱,但在那个位子上,知道了这种事,就有点窝不住火。

有可能,她受不了边柏青挣的钱砸到报社,没有全部都花在广告制作和发行上,她替他心疼。

也有可能,不在那个圈子里,花不着那些钱······

很难评······

□□不顺,边柏青天天冰着张脸,和余津津在家里打个照面,他都懒得朝她瞥一眼。

余津津又不能在他父母家跟他吵,再说了,他也不跟自己吵。

有天她下楼遇见那玩意儿上楼,俩人面冲面。

她飞瞄了他一眼,见他目中无人,她立刻瞥走眼神。

边柏青活得特别理所当然,家用楼梯窄,他又高大,还要走中间,余津津只好贴在墙壁,给他让路。

擦身而过时,边柏青没有停留,也不谢谢,余津津别过脸,就不主动求和。

他走过去了,上了台阶,却反手抬了一下她的下巴。

非常轻挑。

余津津又惊又愣……而且很心动。

她反应过来,这是示好的信号?

于是,蹭蹭上楼。

边柏青却在卧室门口,对着急匆匆赶来的余津津,无情地关上了门。

余津津吃了瘪。

一连几天,王八羔子出差去了,还是保姆转述给余津津有关边柏青的动向。

见不到真身,和好无望,吵架也没地儿吵,余津津百爪挠肝,只好把所有的心思和怒火——

烧在了工作上。

例会上,本来李主任就看不惯一个女的当了副主任,还是个年轻女的,他觉得离谱,总是冷嘲热讽。

居然嫌余津津上台后,新的大广告做不起来,又批金丽扬主编的内容不行。

好像社长这个主编不存在。

都是干活人的毛病。

李主任说一句,余津津骂一句:

“行业现在不景气,是大环境淘汰的结果,但有些报社就做了新媒体的转型,不能说爆到流油,起码能让员工做起活儿来有奔头吧。新媒体载体的钱哪儿来?叫你甩着个嘴巴子,吃了、喝了。你去看我们自己做的那个APP,闪退问题反映多少次了?没人管!服务器天天崩!”

李主任不忿:

“我吃喝?我愿意吃个三高,喝个头晕?没我们男的在外开疆辟土,有搞文字的那帮舒舒服服坐在办公室,吹着空调,就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就把工资挣了的吗?”

余津津把一叠发票扔在会议桌上。

这段时间,就是整理这些傻狍子的证据呢。

可能是激素失调吧,年轻人火力又旺,一激,余津津哇哇输出:

“对比了没接天青广告的时候,社里日子过得苦哈哈的。今年自签完天青的广告,你出去一顿晚饭光酒水就报两三千!现在不是搞廉政建设吗,我们报社也该自查!这属于顶风作案!”

班子其他几个领导一愣,脸上有点不自然。

谁也摘不干净,李主任是出来扛雷的。

李主任朝社长眼神求救。

社长:

“这是内部会,不要上升到大是大非上!我们又不是搞掉阶级敌人,是不是?关起门来,还是一家人。我们是自营自收的单位,不是公务员!!小余的提议也蛮好,廉政建设,私企上人家也有,我们不上不下的,既要学习公务员的廉洁作风,又要学习私企的积极营收,两手抓,两手硬。是不是?”

金丽扬也开始输出,但她整体非常平静。

汇报了近期来的编辑工作,用数据驳斥了李主任的“吹空调、敲键盘”;

又出了一张除了她,谁也看不懂,但很唬人的“文稿内容质量与读者黏度、阅读停留”的数据图。

余津津和金丽扬,一文一武,把“在外开疆辟土”的李主任堵得哑口无言。

这次会议,闹得很不好看。

余津津这个不安分子,能拉来天青广告,但是叫班子们花得很不痛快。

她自己心里也不痛快。

哦,她忙活半天,钱都叫别人花了,自己却两个地方不落好!

吃肉不拉上自己,草,那就往锅里扔个老鼠,谁他爹想吃就怕恶心!

过了几天,端午节,班子莫名其妙给中层干部们发了储值卡。

余津津收了张5000块的。

金丽扬居然破天荒跟着余津津进了办公室:

“这是之前都没有的情况。是你闹了,他们想起我们了。”

“你以前没有吗?你是副主编。”

“也有。顶多一些粽子礼盒,这是每个员工都有的。管理层过年有个1000的储值卡就不错了。这次赶上5年的了。”

余津津又笑又不屑:

“那我下回还闹不闹了?”

金丽扬淡淡笑了:

“这是个很好的开端。叫他们知道我们也要实际的利益分配。我们再闹,得带着项目和计划闹。一步步争取到集体利益,把部门搞搞好,员工们忙活半天,也不枉费一番辛苦。”

她们两个,谁也没有假客气又倒茶又让座的。

而是站在余津津曾经叫人换的玻璃墙那里,似是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玻璃墙上,不时闪着路过的人影,黑黢黢的,像鬼影,她俩像是在一个魔界的结界处,商量着怎么打怪似的。

从那次在超市和边柏青一起遇见金丽扬,余津津再在单位见到她,她并无任何亲切的表示。

还是那副一视同仁的视而不见、点点头的态度。

一次管理层的争吵,她们在一股神秘力量作用下,站在了一起。

也没有什么誓言。

也不必像班子那帮老男人一样吃喝玩乐增进友谊。

忙完工作,余津津才有空去了医院,检查了身体。

医生说她吃得太过高营养,身体适应不了,代谢不掉,加上心情很差,所以恶心想吐。

给她开了些保健药,叫她少吃那些人参鹿茸虫草什么的。

都是那次自己不吃早餐,边柏青担心她营养跟不上,嘱咐过保姆。

保姆见余津津三餐不够规律,就晚上加大了剂量,快把整个元素周期表炖一锅子里了。

余津津总结了医生的诊断:

“就是吃多了呗?”

医生:

“基本可以这么说。少吃补品,多运动。”

晚上回家下了车,余津津风风火火提着包,不想碰到了站在门厅赏傍晚的边柏青。

好几天不见这个混蛋了,也不给她发消息,她都在心底当他死了,在他父母家给他守寡了,准备熬死一大家子继承财产了。

他又立在眼前了。

余津津不由放缓步子。

他的余光看到她,却不理她,只一副沉浸赏景的样子。

她很委屈,很失落。

准备也不理他,装看不见他。

走近了……

边柏青不正眼看她,丢下一句也往客厅走:

“妈叫你。”

抢在了她前面。

余津津紧跟快赶几步,跟上他的长腿步伐。

觉得不能见他察觉自己很想他,她又放缓步子。

边柏青在哪里站住,余津津就在他身后隔着一段的距离站住,望着他的发梢,很高,很难攀的样子。

她心底骂,这个男人,压根不知道怎么和他谈恋爱!

也就外面的女人各种美化幻想他,真和他过两天,拿芹菜抽他都算温柔的。

恨不得搬起沙发,砸他几下。

边柏青忽然转头,看了余津津一眼。

余津津的飞绪即刻灰飞烟灭,绷直了腰背肩颈。

沈青渊在开盒盖,朝余津津招手。:

“过来看。这是你姑送你的,平安锁。”

客厅的条桌上,堆了高高低低的一桌礼盒。

余津津一看,天哪,很大一块金子打的锁。

“给我这个做什么?”

沈青渊:

“端午节了,避五毒。要给未出阁的女孩买金,买红。”

未出阁?

那不是应该娘家买?

呵呵,自己娘家不行,众所周知了。

余津津余光看边柏青不走,也没抬眼看他。

他在,她各种反应都不很自然,连谢谢都忘记说。

收礼收得很横似的。把锁拿到一边。

沈青渊又开了两个首饰盒,一对金手镯,毫无造型,就是沉重的光面金镯子。

“这是我和爸爸给你的。辟邪。你端午那几天戴戴,是这么个意思。”

——和边董。

在家里,他们不相互叫职务,一出门,基本又不叫家里的称呼。

余津津拿着锁和镯子,在身上比划了一下。

她朝沈青渊:

“像不像哪吒?乾坤圈,就差你说的红了,来个混天绫。”

不怎么苟言笑的沈青渊笑了,看了儿子一眼。

余津津也笑了,不自觉也去看边柏青。

边柏青本对女人的首饰不感兴趣,也不信什么辟邪,无情无绪看着她俩扒拉礼盒。

余津津的话都过去几秒了,他又忽然笑了,而且转头自己笑喷了。

这老王八,真有病!

说不定他因为年纪大,早就更年期了,天天情绪不正常!

笑的节奏和正常人也不一样!

毫无防备下,边柏青走到桌子这边,拿过余津津手里的镯子,撸到她手腕上去了。

他跟有病似的,动作粗粗帮她戴上,掉头就走了。

可——

手腕的里侧,皮肤很薄,不禁指腹的撩搓。

余津津身上起了潮汐。

她握着他攥过的手腕,心生遗憾:

他要是多在自己手腕上停留一下,就好了······

到了晚上,余津津洗漱完,又在客房睡觉。

边柏青突然开门进来。

余津津从床上爬起来,拧开台灯。

手腕上的镯子,撞了下床头柜,“咚——”的一声。

余津津忙低头检查镯子。

只开着床头灯,她浴在荧荧的黄光里,半卧着,检查镯子时,睫毛垂着,很长,像休憩的蝴蝶。

她长发散着,歪着的肩头,斜斜的,像古典画里的美人。

边柏青关上门,就开始解睡袍的带子。

余津津转头,浑身燥热,咽喉发干:

“你干嘛?”

边柏青一直望着她大而汪的眼睛,走来,提着睡袍带子,坐到她的床头,把带子塞进她的两只镯子,系紧。

手镯立马变手铐。

余津津抬起眼,胸口微微起伏,心中知道边柏青接下来要做什么。

边柏青:

“你不是要混天绫吗?”

带子就是。

他很坏。

一扬手,把她锁着的双臂,抬到了后背,直接锁死了她上肢能动的可能。

边柏青又把一团不知道什么的布料,塞到了余津津的嘴里。

他:

“既然你还在我身边,该尽的义务,还是要尽。”

她呜呜咽咽,回了些什么,他都没兴趣知道。

他的坏,可以更坏:

“你不是哪吒吗?还怕翻江倒海?”

换个姿势:

“那这样呢?”

才不是两两相商,非常“一意孤行”。

余津津脖子上的青筋鼓起来了,像爬了条青蛇。

边柏青半咬不咬死青蛇,轻轻啃噬着。

等边柏青结束了,余津津的头埋在枕头里缓着。

怕她憋死,他临走时,撂开了她的长发,给她翻个身。

边柏青出去了,可没人给余津津松绑。

她只能费劲地用鼻子吸气。

边柏青提着瓶酒,拿着个威士忌杯子,又进来了。

他反脚踢上门,坐在她的床头,望着她一口一口呼吸,他一口、一口喝完酒,又开始撕小包装。

余津津的双臂还在两耳边举着,呼吸困难,在枕头间摇头。

又朝他呜呜咽咽一串。

边柏青忙碌着:

“交流做什么?不用交流。来,以后只尽义务就行。”

他他妈还挺大度:

“这次正面还是反面?”

余津津努力摇头,她好累,虽然那几天很渴望,但现在需要一场深切的休息。

她没有他经常抗阻训练的体力。

边柏青点点头,完全不通人性:

“两面?好。”

从此,边柏青私下失去礼仪和任何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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