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夜莺只能带一个人从徘徊枯林出来，你也去吗？”
“去。”
霍云翎感觉到了柳汐瑶话里隐藏的孤独感，他想他不能不去。
“好，那我们一起去，一起回来。”柳汐瑶伸手从发尾把夜莺抓了出来，“徘徊枯林是我要去第六个封印点，世界上还有第七个封印点是吧？”
“是啦。”夜莺转了下身子，从柳汐瑶虚握的手心里飞了出来，“放心去吧，时间还没到呢。”
“什么时间？”霍云翎感觉到一丝异样。
“应该是污染达到临界值的那一刻吧。”柳汐瑶转移了话题，“我听说徘徊枯林在国外，我们明天晚上坐弓咕去快点。”
现在夜晚的时间不多，也没必要这么赶时间，去之前可以再准备些东西。
至于让申绮竹传话的那个人，柳汐瑶没打算去见，她现在没时间去处理这点小事。
徘徊枯林这个封印点在国外某个国家边角的地方，那里是一片终年长枯的树林，徘徊枯林就在那片枯树林里面某个地方。
偶尔会有胆子大的人经过外围枯树林，但没人敢往里走，谁也不知道走到哪一步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有小孩子跑进去，附近有传闻说那里的怪物可能喜欢吃小孩。
柳汐瑶到达后直接就走了进去。
周围的枯树在她看来并没什么问题，甚至没感知到污染气息，这在封印点外围的地区是很少见的情况。
如果不是确定徘徊枯林这个封印点就在这片枯树林里，只凭这里没有感知到污染气息就会让人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黑夜下的枯树会多添几分恐怖的色彩，但这会走在其中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不会被这点景物就吓到。
“只要一直往里走就能遇上吗？”
听说徘徊枯林只要一直走就能遇见时，柳汐瑶还觉得挺简单，但这会都走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感知到污染气息，她想果然还是想的简单了。
“嗯。”霍云翎同样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能感知到污染气息的地方肯定有问题。
阿德莱德和伯吉斯看上去很闲，它们恢复了怪物的模样跟在两人身后。
柳汐瑶问过它们关于徘徊枯林的大怪物的情况，伯吉斯只会说那里的老树怪狡诈，阿德莱德给的信息也不多，它说老树怪不喜欢动手。
狡诈、不喜欢动手？难道是拼脑子吗？
柳汐瑶很快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他们终于走进徘徊枯林的地盘后，迎面遇上的一条岔路口和边上竖立的木牌给了解答。
从三条路里选择一条路：人类、污染者、怪物。
柳汐瑶和霍云翎的情况既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他们自然是走中间那条路。
夜莺跟着柳汐瑶，它完全不考虑这个选择。
阿德莱德在木牌前迟疑了一瞬，才跟了上去，伯吉斯走在边上，它小声说道：“你在犹豫什么？我们也不可能和他们分开走，出现什么偏差也不能怪我们啊。”
“什么偏差？”柳汐瑶听见了。
其实大家都听见了，伯吉斯其实也知道它小声说没用。
“老树怪喜欢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如果每个问题没有选择合适的答案，结果有可能不会像人期待的那样。”伯吉斯回答道。
“那你和阿德莱德是打算分开走吗？”夜莺那可爱的童音响了起来，“那我是不是也要换条路啊？”
夜莺换什么路？
霍云翎心里诧异。
“跟上。”柳汐瑶可以放阿德莱德和伯吉斯走另外一条路，但是夜莺必须跟着她，这样一来在老树怪那里她的选择就已经不够完美，那还介意什么呢？
这次没走多久，前路就被一棵怪模怪样的枯树挡住了，枯树上长着一张奇怪的嘴巴，只有牙齿没有舌头。
它看见人就开口说话：“远道而来的怪物猎人们，我只是一只奉命行事的小小枯树怪物，我不想和你们动手，你们想去封印的石台那里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
“什么问题？”
柳汐瑶心里隐约有不妙的预感，果然这只枯树怪物问的问题让她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玩偶拆掉了四肢、躯干和脑袋，再重新拼回去后还是那个玩偶吗？”
“既然一样为什么不是？”
柳汐瑶有种对方在暗指自己的感觉，但她的确还是她自己。
“那就帮忙把我拼起来吧。”
枯树怪物身上的所有枯树枝瞬间断裂掉落在地上，连树干上都莫名出现了很多裂痕，掉下来好多块树皮和木块。
像个被拆的七零八落的枯树怪物玩具，就连嘴巴在的树干部分都裂成两半掉在地上，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树墩子在原地。
“其实也可以不拼。”霍云翎觉得拼活的怪物玩具，恐怕不是每个怪物猎人都能做到，以前来的怪物猎人应该也有其他办法找到石台才对。
散落在地上的枯树枝、树皮、树木碎块即使在夜晚也能感觉到一点轻微的起伏，那些根本不是普通的东西，是怪物身上活的一部分，只是视觉就这样让人觉得不适，拿在手上恐怕那份感觉会更强烈。
“夜莺，你想玩积木玩具吗？”柳汐瑶并没有说走也没有过去，她问了夜莺，就像是看见一件稀奇的玩具先问了最可能对此感兴趣的小孩。
“有点兴趣，但是我没法自己动手拼积木啊。”
柳汐瑶和夜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阿德莱德和伯吉斯的方向。
“这个我不擅长。”伯吉斯立马说道。
“没试过，可能会拼坏。”阿德莱德实话实说。
柳汐瑶：“动作快点。”
看见两只大怪物走过来要动手拼自己，枯树怪物开始感到害怕，但它并没有反对的机会，枯枝、树皮已经往它身上按了。
“我以为你是想试试正确回答。”
看见那乱七八糟的拼法，甚至拼上去的部分多了一些抓破的伤痕，霍云翎有些不太明白柳汐瑶的用意。
“就当是让夜莺高兴吧。”柳汐瑶随手从旁边一棵完整的枯树上折了一小段枯枝。
霍云翎看向夜莺，夜莺的确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看起来挺感兴趣的样子。
在阿德莱德和伯吉斯的暴力拼接下，枯树怪物很快就拼好了，只是完全不是原来的模样，看上去更像是一堆垃圾了。
伯吉斯退后几步看，感觉自己手艺还不错。
阿德莱德沉默的站在一边，它等着下一步指示。
“拼完了，你可以指路了。”柳汐瑶提醒道。
枯树怪物身上只有嘴巴的位置勉强拼在一起，其他部位都有些问题，听见这话，它一生气，有些拼的不好的树枝直接掉了下来。
“你是我见过拼的最......”
“又不是我动的手。”
柳汐瑶这话让枯树妖怪察觉到它差点说错话，牙齿磕碰了一下，气急败坏地用身上不灵活的枯枝指了一条路。
这次往前走了一段后路上出现了一堆枯枝拦路，而在旁边竖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一个问题。
你身上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眼睛。”对于这个问题，柳汐瑶根本不用思考，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她变成污染者后，觉醒能力依靠的就是一双眼睛，她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当然是她的眼睛。
在柳汐瑶回答完这个问题后，面前拦路的枯枝就往两边爬走了。
这次继续往前走，就看见了封印点的石台。
石台周围很空旷，最近的枯树都距离有十米远，像是特意清空了一片环境。
柳汐瑶看了一眼石台上的凹槽形状，是个脑袋，并没有找错地方。
“这一路过来是不是过于顺利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霍云翎暂时没找到问题，但有可能会在返程时出现问题。
“可能老树怪认为我们无法活着离开。”
对于之前遇到的三个问题，柳汐瑶大概知道老树怪想做什么了，但那对她没有用。
柳汐瑶用手上的枯枝碰了碰石台，失去生命的物体触碰石台并不会有反应。
那是她之前随手折断的枯枝，这会又随手丢了。
枯枝落在石台边上的泥土里，静静地沉了下去，接着一点绿意从那里冒头。
一节嫩枝到一棵枝叶茂盛到能遮住整座石台的巨大树木，本该需要经历很长的时间，却在几分钟内就完成了生长。
这是一棵充满生机的大树，和周围那些死气沉沉的枯树完全不一样。
霍云翎从这棵大树上只感知到了微弱的污染气息，这突然出现的大树不太像是守着这个封印点的大怪物。
更像是......
霍云翎看像扶着脑袋像是偏头痛发作的柳汐瑶。
“这是老树怪？它什么时候长新鲜叶子了？”伯吉斯感到震惊，这太突然了，但在这里突然出现的大树它只能想到老树怪。
“不是它。”阿德莱德感知到从大树上传来的力量不对。
夜莺挥了挥翅膀，大树上那丝微弱的污染气息被风吹散了。
它之前在1号房子时，只是暂时让一名怪物猎人身上的污染发生了减少，这次却直接扇没了污染气息，它的力量更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