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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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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有不好的消息传来,生活和以前一样忙碌,简单。辛有在隐隐担忧的不安中过了一阵子以后,接受了她将和谢诵一起去海云的事实,不禁有了向往和期盼。

一天,谢诵拿来一张地图,画在深色皮革上的国家只是粗细交错的线条,布满分割成小块的地方,居中的潼京格外标着一个红圈。

谢诵指着下方的海云对辛有说:“你看,海云和裕南相距不到两百里。”

两百里,在地图上是一寸左右的长度。辛有好奇的目光在地图上转来转去,找出了她来潼京时走过的道路,那些她曾经过的地名透出了熟悉的气息。

辛有问:“辛澄,宿宁州在哪里?”

谢诵道:“宋嫒薇的外祖在宿宁州的鲁城,如果你想去看她和阿文,我们要在途中绕道向西,大概要耽搁十天左右。”

辛有想了想,十天也不算很久,轻轻笑着问:“辛澄,你也想去看看阿文吧?”

谢诵道:“是啊,他一直没有写信回来,也许在忙着开医馆吧?”

辛有问:“你觉得阿文会留在鲁城?”

谢诵道:“你也见过他一片痴心的样子,他能舍得宋嫒薇才怪。”

辛有轻轻地一叹,“真想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谢诵想了想道:“那就更改行程吧,从潼京出发后我们走得快一点,尽量把十天的差距弥补回来,到海云时稍晚两天也没关系。”

辛有听了很高兴,对不久后的旅程更添了期待。

这天谢诵是想留在铺子里陪辛有的,晚些时候别院的仆从来找谢诵,说毕公子请他过去一趟。

谢诵心里有数,毕远峰应该是查实了余夫人二十年前的消息,为此向他做一个交代。

建在城外的毕家庄园,外貌朴实得很,进去才知别有洞天。毕远峰的朋友很多,家里经常聚着一群客人,今天大概是为谢诵腾出了时间,和美妾们在养鸟的院子里边玩边等。

看见谢诵来了,几个女子就退开了。

毕远峰笑着迎道:“谢大人很快就要出京赴任了,什么时候可让小弟设宴饯行呢?”

谢诵道:“过几天在遥遥庄聚一聚吧。最近离京的人多,大家都不清闲,我就不派帖子了,你替我告诉他们。”

毕远峰引着谢诵向屋子里去,含蓄地说:“许多人期望听到你进御台阁的消息,怎么就变了呢?”

谢诵笑着问:“真的是期望吗?”

毕远峰真诚地说:“虽然有些破格,我认为以你的本事做个内员,也是名符其实的。”

谢诵道:“多谢你的信任,这个时机并不是很适合,我有自己的打算。”

毕远峰清退了门外的仆人,和谢诵进去坐下,这才说:“你让我打听的事,好在二十年也不是太远,总算是查清楚了。”

谢诵问:“是什么情况?”

毕远峰道:“余夫人闺名江秀元,上有两位兄长,下有一个小弟,祖上任过相职,父亲当时是礼部的承事郎,母亲早亡。二十年前,余夫人确实不在京中,据说是出了一种热疹,去了偏僻的庄子上养病,但是,究竟去了哪里是模糊的。余夫人回到潼京的时间也相符合,大约一年后嫁给了余大人。”

谢诵道:“只能说是时间吻合,还有其他的证明吗?”

毕远峰道:“余夫人出京名为养病,经过一年半载以后,应该是痊愈回京吧?但是打听到的消息却说:余夫人回京以后身体不太好,看病吃药持续了很久,而且还是生产亏损的隐病。这么看是不是有点奇怪?”

谢诵听后觉得较为可信了,谨慎地说:“去查证这件事的人可靠吗?千万不要引出什么非议。”

毕远峰道:“放心吧,这种不知来源的陈年旧事,如果不是你想知道,谁会去关心?”

谢诵道:“另一位姓张的公子呢?”

毕远峰随手敲了敲桌子,慢慢地说:“很巧,张禾嘉和余夫人二十年前是有交集的。张禾嘉当时在宫画局任职,善画山水,余夫人的父亲曾请他去教幼子,即余夫人的小弟绘画。余夫人的母亲早逝,她负有教养幼弟的责任,一定有机会和张禾嘉接触。”

谢诵没有说话,静静地想着其中的因缘。

毕远峰道:“辛澄,目前只能查到这里了,如果想知道得更详细,可能会惊动和当年相关的人。”

谢诵道:“这样就够了。”

第二天,谢诵把毕远峰查到的结果告诉辛有,原本有些担心她会想得太多,辛有却显得很冷静,不过什么也没有说。

毕远峰说的没错,仅凭外围的消息无法确定真相,但是辛有已经看到了真相,余夫人已经告诉了她真相。

因为心中已经萌生出相似的猜想,当真相来到面前以后,辛有在无法避免的伤感中觉得:原来真的是这样。

辛有看着来到眼前的真相,却拒绝靠近它。在这个真相里,辛有看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和它对峙会带来痛苦,只要明白原来如此就够了。

谢诵问:“剩下的时间不太多了,你还有想做的事吗?”

辛有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去和认识的人告别。”

谢诵道:“我们一起去向我爹辞行吧。”

辛有点点头,虽然去见谢延堂对她有巨大的压力,辛有有信心会坚持过去。她唯一担心的是:谢延堂如果当面折辱她,他们父子之间可能会发生争吵,难以维持平和的局面。

谢诵离京的日子慢慢近了,谢延堂的心情开始焦急,无法再装作满不在乎。

为了脸面,谢延堂在外逢人问起谢诵时显得很豁达,就像并不介意爱子自请外派的选择,而他每时每刻都在希望事情发生转机,奈何谢诵不顾轻重,真不知道像谁!

这天晚上谢延堂本有应酬,因为心情欠佳,兼之牙疼发作,便转道回家休息。他见府门前竟然只有一个仆从在候着,叫他来问还很不老实,想用愚蠢的借口为缺岗的人搪塞。

谢延堂想起谢诵说过近来门风不严的话,便黑着脸入府,不声不响地将前院和中院横扫了一遍,结果仆婢们十有七八在不务正事。

谢延堂回到书房,让人去叫甄氏来答话,却听说她又回了娘家,不禁觉得恼火。

夜渐深了,甄氏晚归后听说谢延堂早就回来了,令整府的仆婢几乎都在受罚,连忙仔细地洗漱一番,换了衣裳去见他。

谢延堂见她身上透着未散的热乎气息,似曾饮过酒,冷着脸问:“是你母亲身体大愈了,一家人在府里庆贺才如此晚归?”

甄氏莞尔笑道:“正是啊大人,母亲这两日能下床走动了,哥嫂们为了让她高兴,准备了家宴乐一乐。”

谢延堂道:“你几个哥嫂还伺候不好一个老母?无你便成不了宴席?看看府里的风气,仆婢轻佻闲散,都在偷懒寻乐,都是你总是不知所踪的后果!”

甄氏小心答道:“奴家知错了,如今母亲身体大好,不用我再去尽孝。大人放心,三两日内我便能整顿家风,把刁钻的仆婢都赶出去。”

谢延堂并不在意仆婢如何,捂着绞痛的腮道:“辛哥儿就要走了,我心中真不是滋味。”

甄氏吃准了谢延堂眼下心里都是儿子,无暇顾虑太多,有些紧张地按照想好的计策说:“海云那么远的地方,水土贫瘠,听说每年都有不少人遭了海难,大人怎么舍得让辛哥儿去那种地方!辛哥儿这一走,咱们就缺了最大的倚靠,大人要三思啊。”

谢延堂听到如此煽动的话,难过得心里一痛,苦恼地向甄氏承认:自己拿谢诵毫无办法。

甄氏道:“大人,用道理留不住人,就用孝义留住他。辛哥儿至纯,绝不会弃大人不顾。”

谢延堂问:“这是什么意思?”

甄氏浅浅笑着挨向他身边,“如果大人突然病了,一定能留住辛哥儿。”

谢延堂生气地说:“我有什么病?你不要胡言乱语。”

甄氏道:“大人当然没病,正是大人万般都好,辛哥儿才走得毫无牵挂。”

谢延堂这才明白,甄氏是让他装病。这个鬼鬼祟祟的办法谢延堂并不喜欢,但自有它的一种诱惑。

甄氏道:“大人也知道,我娘生病后,我们兄妹几人都提心吊胆地守着她。如果换作辛哥儿,肯定也会整天守在大人身边,对大人百依百顺。”

谢延堂的脑海中浮现出谢诵对他百依百顺的情景,不禁十分渴望,暗自决定再好好地想一想。

九月十三,朋友们在遥遥庄为谢诵送行,辛有则去了宋公府向白雅如道别。

白雅如很舍不得辛有,昔日她错认情敌,乃至最后终于解开了和宋兆云之间的顽结,一切都和辛有有关,这是非同一般的缘分。

辛有没有隐瞒她和谢诵的关系,白雅如为他们高兴,也从心里觉得羡慕。她难以想象谢诵愿和一个女子远走海云,而这个女子是辛有便可以理解了。

辛有一直等到阿七从教学的先生那儿回来,看着白雅如和阿七母子温馨,正是辛有对潼京最美满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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