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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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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岐本准备了许多说辞,见宋辞歪着头看他,面上一副天真模样,烛光照在那双澄澈的瞳子里,有些晃人眼。

他曲着指尖,不自觉的揉了揉怀中软垫:“我,我自然是担心你。”

一句话出口,谢岐的耳尖微微泛红,宋辞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好玩。

想到谢岐担心她,肯来看她,宋辞觉得心情也好了许多。

像是从冰冷的现实里豁开一个口子,不管接下来会面对什么,谢岐这里总能借给她躲一躲。

宋辞笑着,遮过心下思绪,言语间尽是无谓:“有劳谢世子挂念,我倒也不至于因为一桩婚约就寻死觅活。”

谢岐却忽然沉默了。

他抬眼,借着烛光去看宋辞的眼睛,目光小心又迟缓在她的眉目间流连着。

他细细打量着她的神色,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阿辞。”

谢岐低声唤着她的名,“可是你在难过。”

宋辞想开口辩驳,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辩不出半句话来。

她甚至连一句‘没有’都说不出口。

按说谢岐心里总不装事,却不得不承认,他在有些事上出奇的敏锐。

“谢岐。”

宋辞轻应一声,走到妆台一侧,从小木匣里顺手抽出一条发带来。

发带尾端是拿画笔染上去的石榴花,一小簇一小簇开着,比之绣作有些许潦草,却出奇的落满生机。

“我是有些难过,你带我出去走走吧。”

宋辞初见谢岐是在祖父摆的宴席上。

迎来送往,平阳将军解甲归田定居清州,琅广侯闻声来贺,身边跟着一个才满五岁的捣蛋鬼谢岐。

祖父做东,贺宴摆在宋府,宋辞被装在一身锦绣衣裳里,长发编得精细,锦带半束,上面略簪了些圆润小巧的珠饰。

宴会初始时候,宋辞乖乖巧巧的坐在宋老夫人怀中。

小姑娘的脸白嫩嫩的,一双眼瞳色如漆墨,她安静坐着打量来人,小巧的唇微微抿起,红得似染了口脂。

远远望去,像个玉雪天成的瓷娃娃。

谢岐走进正厅便望见了那个瓷娃娃,一时移不开眼,然而父亲严厉,他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谢听淮身侧,时不时扭着脖子去看。

小孩总是闲不住性子,宴至中时,众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便都放了自家的小孩子到后院去玩。

清州气候温和,花草植木多且易活,宋老夫人又最喜欢寻各式样稀奇的花来养,宋家的后院就几乎全作了花园。

小姑娘的身影小小一只,踏着夕照的光缓步走在花园里,大片大片的花植伏在她的身侧,繁花锦簇,她走在其间,最夺人目光。

谢岐几步跟上去,本想开口问宋辞的名字,却见她编在发间的锦带被风扬起,脑中的弦不知怎的一瞬间搭偏,抬手去拽她的发带。

发带扯落拿在手里,谢岐方知大事不好。

瓷娃娃提着裙摆,一手拎着习武用的短棍,从后院追着他一路打到前厅。

回去侯府后,谢岐自是没能免下一顿板子。

至于发带,宋辞赌着气说不要,也被谢岐带了回去。

后来谢岐学画,正拿着朱红的笔去描梅花,不知怎么想起抽屉盒里的发带,顺手用染了墨水的笔在上面点了几簇红艳艳的石榴花。

宋辞微微垂首,一边抬手去拢着长发,指尖在锦带上绕了几圈,却始终绕不成一个结扣。

她的心思不在结扣上,反而悄悄隔着眼前晃悠悠的烛火去看镜子里的谢岐。

少年的眉眼惯是骄扬模样,不知是不是映在镜中的缘故,此时却好像被烛火镀上了绵绵不尽的柔。

似乎感知到她的目光,谢岐微微侧头,转将眼睛望向别处。

“谢岐。”

宋辞开口,坐在灯影里不动,“发带绕不开了,我的手有些酸。”

谢岐放下软垫,走到她身侧。

宋辞朝后歪了歪头,一手把发带交到他手中。

谢岐拿手轻托着眼前人的长发,却始终敛着眼睫,不去看镜子里的人。

她的发好软,谢岐只觉得掌心烧起来,手下飞快的绕着发带,目光最终停在宋辞颊侧垂落的发丝上:“这里好像落了一点。”

“一并束进去吧。”

宋辞闻言,拿指尖挑了挑那缕长发。

谢岐才伸手要拨过来,发尾忽而轻动,就拂过他的掌心,轻痒痒的。

他的指尖颤了颤。

烛火尽数灭了,房门开合,两道身影悄声走出。

宋辞的身上还披着薄氅,本打算轻巧些出门,谢辞却执意要说晚风太凉。

玉暖阁落于相府东南一角,与宋瑾的玉融阁同处一方,外面隔着一层甬路,再向外才是相府的院墙。

月影浅淡,从漏的光落在院中人的肩上。

病症长久难愈,宋辞身子本也纤瘦,原在清州时还好些,来了京都后身量便更轻了,谢岐小心翼翼的将人护在手臂里,面色平静的有些郑重。

宋辞只觉得周身很暖,指尖微曲着去揪谢岐身前的衣襟,恍惚间好像瞧见他的耳朵尖更红了。

他迟迟不动,宋辞开口问:“怎么了?”

“没什么。”

谢岐本平静的神色闪烁了一瞬,轻声叮嘱,“你抓紧我。”

宋辞乖乖听话,抬手去够他的脖颈。

“……太紧了,喘不过气了。”

宋辞眨眨眼,确认自己没有去勒他的脖颈。

她拿手敲敲他的肩膀:“谢岐,你走不走?”

院墙外漆黑一片,谢岐在地上站定,小心翼翼的将宋辞放下。

晚风是凉的,宋辞的手也是凉的,谢岐装作不经意的拿手背去降脸颊的温度,却好像怎么也凉不下去。

黑暗中似乎传来窸窣声响,谢岐一瞬间警觉起来,反手将人挡在身后。

一片寂静中,脚步声更清晰了些,身影缓缓自巷口走来,少年站定在宋辞眼前。

少年一身宽袍锦服,弯着一双比月还要清亮的眼睛,软着声朝宋辞打着招呼:“阿辞姐姐,好巧。”

“……深更半夜墙头相遇,哪儿巧?”

谢岐本抢着话答,后腰被人一戳,干笑了两声重新续了言辞:“巧,是挺巧的。”

宋辞自然不信陆言舟的话,开口问道:“小俞,你怎么在这里?”

陆言舟唇角微微弯着:“早时候见了姐姐,却觉得相隔太久有许多话想说,才想在这里等着,好邀姐姐出来一叙”

谢岐言语不留人:“哪有人这个时候放着好好的觉不睡,跑出来找人叙旧的。”

宋辞伸手,又在他的背上戳了一下。

陆言舟反唇相讥:“谢世子月黑风高翻别人家的院墙,若说出去,倒是能成京都城中未来一月的饭后闲谈。”

谢岐继续冷言冷语:“陆小将军半夜三更蹲别人家墙角,也是不遑多让。”

眼见着二人又开始不对付,宋辞被吵得头疼,忙扯了扯谢岐的衣袖:“好了好了,你们再吵下去,就要把府里的人都吵起来了。”

她轻拍了拍谢岐的腕,目光在二人脸上转了个回环:“不是要叙旧吗,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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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东,云晞石舫。

月光照不亮京都的长街,灯火却能映明水中的画舫。

画舫彻夜通明,二层最末的房门前立着层层守卫。

男子立在小窗前,一双眼冷望着下方的人客往来。

他的眉目也是冷着的,眼尾微微扬着,更添了几分生人勿进的疏离。

程展推开门,望见的便是负手立在窗边的齐玹宵。

“见过殿下。”

齐玹宵的目光依旧望着窗外:“梁家如何?”

“回殿下,除去路上的几个,剩下的都处理干净了。”

程展正拜礼,腰身未直,开口回话,“太子殿下似想安抚,听说这几日派人往岭州去了。”

齐玹宵轻哼一声:“梁家一把火将烧完了,却尚有余烬碍眼,你找人去一并处理了。皇兄身体不好,还是少费些心力。”

“殿下放心,臣明白。”

程展走上前,顺着齐玹宵的目光向窗下看去:“殿下,那便是相府从清州回来的二小姐,宋辞。”

“在她旁的那个,是琅广侯家的世子,谢时越。”

齐玹宵闻言,轻声叹道:“确实像些。”

程展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殿下,二小姐与宋瑾小姐一母同胞,自然是相像的。”

“未想陆公子白日里才与殿下您见过,现下便将人带了来。”

齐玹宵颔首:“陆言舟这几日的举动确是存了投诚之意,只是陆家向来避让着朝堂纷争,一个陆言舟不说明什么。”

况且从前未与陆言舟打过交道,齐玹宵并不十分信他。

虽然生母盛贵妃家族势盛,皇帝明暗也皆存着扶持之意,齐玹宵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先皇后林家当年如何辉煌,可惜余光还未散尽,一朝落势,却已是大厦倾颓,只剩下几方摇摇欲坠的柱石勉强撑着如今的空架子。

无论是拉拢世家,亦或是着手储君之位,齐玹宵都打定主意要早做准备。

陆家长子陆言清跟着陆将军远守雁关许多年,如今一朝放了幼子陆言舟回到京都,各处势力自是对其起了拉拢之意。

只是陆言舟太过年轻,众人面上不说,心下却都存着思虑。

齐玹宵自然也有此意,虽然作邀,却未曾想陆言舟会真的应他前来。

少年肤白唇红,生得一张略显幼态的娃娃脸,举止却十分沉稳,言辞亦是稳重得体。

“殿下,您可知道,宋家大小姐失踪,圣上却依旧促成太子殿下与宋家的婚约,此举为何?”

“大厦将倾直须撑拄,可独木难支,若其坍塌,许多人的性命却也都将断其手中。”

良久,齐玹宵转向程展:“济城的事如何了?”

程展应声:“臣已经加派了人手,只是太子那边依旧不见有异动,我们进不去童苑,也无借口登门探寻。”

“无妨。”

齐玹宵侧首,目光转落到画舫下方立在船头的少女身上,“总有人会替我们去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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