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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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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二层的清净,画舫一层许多人客来往,更嘈杂些。

画舫在水间,水汽攀附在人的身上,晚风也好像更凉了些。

檐下灯火摇曳,将方寸之地映得通明。

原在清州的时候,宋辞曾到谢家所建的画舫走过一圈。清州虽是琅广侯的封地,但谢家所建画舫却还是难与京都这座的规模相比。

“姐姐,这边。”

陆言舟轻车熟路的绕过一层的散座,引着二人走到一层尽头。

雅间不同外面,向内越发清净。

陆言舟才要抬手叩门,却听‘吱呀’一声,门从内打开了。

房内安静,厚重的木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正中央是一张四方木桌,房内四角皆站着守卫。

坐在四方桌侧的女子正兀自斟着酒,听见响动,微微侧头看过来。

她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长发只用一条发带束成马尾,一身苍蓝色的玉锦衣袍,窄袖长靴,腰间无多配饰,只悬着一柄薄剑。

宋辞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陆言舟。

只见陆言舟上前,恭恭敬敬的拜礼:“四殿下。”

女子才倒了一杯酒,闻言轻声笑道:“不必多礼,过来坐吧。”

宋辞正犹疑,脚步未动,谢岐反倒先拉过她的衣袖:“四殿下既准了,我们便不多加拘礼,叨扰了。”

他走过去挪开木椅,先扶着宋辞落了座,又毫不客气的坐在旁侧。

齐玹昭见谢岐如此,也不多言语,抬腕翻过桌上酒杯:“谢世子不拘小节,还请自便。”

宋辞不动,谢岐也不动,反倒是陆言舟缓步走来,一一为几人斟了酒。

谢岐拿起酒杯放到嘴边,轻声叹道:“殿下的酒是好酒。”

齐玹昭微微扬了扬眉头。

宋辞看向齐玹昭:“不知殿下前来此地,所为何事?”

齐玹昭听她问,放下酒杯,托腮看她。

她的目光落在宋辞的脸上,慢悠悠的打量着,就这样看了她许久。

直到宋辞被她看得有些坐不住,才听她叹了一声:“你与小瑾,还真是很像。”

齐玹昭是在说宋瑾。

听她唤长姐十分亲昵,宋辞没由来的放松一些,一双眼弯了弯,问她:“殿下从前与姐姐交好?”

“是啊,原来你还不知道。宋相是太子师,小瑾又聪慧,九岁的时候便来宫中做了我的伴读。”

提到宋瑾,齐玹昭的声音也不知觉的柔下几分,她直了直身体,自袖中摸出一个小巧锦囊来,“这个,是……小瑾去原安前落在我这儿的东西,谁知道她一去这样久,你既来了,便替她收回去吧。”

宋辞接过锦囊,摸着里面有些硬,似乎是一块什么牌子。

她将锦囊妥帖放好,心下思虑,试探着开口问道:“殿下何不等姐姐回京都后,再亲手交还给她?”

齐玹昭笑一笑:“她去的太久了,我也不便因这一件不打紧的事跑去相府叨扰,刚好你来了京都,我从前只听小瑾说过她有个妹妹,还未曾得见过。”

宋辞掩下神色,点了点头:“劳烦殿下了。”

齐玹昭自斟自饮,道:“不打紧。”

正说着话,画舫的船板上忽而传来一阵响动。四周的守卫警觉起来,纷纷抽出长剑。

宋辞皱了皱眉,还不等起身站稳,便见窗棂霎时间大开。木框撞上窗缘,发出碎裂之声。

夜风厉厉,自洞开的窗口灌入,冷的几乎要划破她的面颊。

手腕被谢岐一握,宋辞踉跄着被带到他身后。

少年一手握着她的腕,一手持长剑,神色有些冷。

原坐在桌前的齐玹昭与陆言舟一齐起了身。

窗外黑影鱼贯而入,守卫不堪作挡,几人直奔内里而来。

冷刃贴擦着剑刃发出铮然声响,周遭击起的血腥味浓重,宋辞不作声,一双眼观察着周侧。

刺客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她的命什么时候这样金贵,竟有人刻意来取?

谢岐和陆言舟一左一右将宋辞护在身后。

几人与袭来的刺客缠斗,剑刃划破来者脖颈,迸出朵朵血花淋漓着洒了满地,血腥味与打碎酒坛散出的酒味混搅在一起,宋辞闻着,胃里有些翻腾。

她一声不吭,安静躲在谢岐身后。

冲破守卫的刺客也愈来愈难缠,身移影动,皆是直奔宋辞而来。

双拳不敌四手,即使有长剑作挡,谢岐的小臂依旧被利刃划出一道血口。

血色骤现,他打落来者的弯刃,反手用长剑划破了那人的脖颈。

他拉着宋辞的腕退后几步,鲜血还是不可避免的溅在宋辞的氅衣上。

风声渐渐止了,屋内一片狼藉,尸体堆了满地,鲜血渗到脚下木板中,和着湖上渐起的水雾,散着一股腥湿味。

“殿下如何?”

陆言舟看向锦衣上已染得尽是血迹的齐玹昭。

齐玹昭信手拿衣袖擦了擦还滴着血的长剑:“我无事,你们可好?”

宋辞忙着去看谢岐的伤口。

她抬手去托谢岐的腕,反倒被谢岐轻轻拽住了。

他朝她摇了摇头,抬眼看向齐玹昭:“殿下身边危机四伏,下次出门,合该多带些守卫防范才是。”

谢岐的言辞难叫人寻错处,语气却发冷。

齐玹昭倒不介意,反而摇摇头:“我也没想过会这样,知我来此的人只有三皇兄,可是他没理由……”

陆言舟思虑一瞬,仰了仰头。

画舫二层的灯早已经熄了,只有外侧悬下的几只长灯笼飘飘荡荡。

“未必是他。”

送走了齐玹昭,岸边再次只余宋辞三人。

“陆言舟,你就这么与我们叙旧的?”

长剑携风,剑鞘未脱,直架在陆言舟的脖颈上。

谢岐目光平静,神色却极冷,声音也被晚风吹得凉沁沁的。

宋辞伸手握上横亘在二人中间的剑鞘,微微带了力,将长剑自陆言舟的脖颈上移开了。

她将谢岐拦在身后,面朝着陆言舟,声音也泛着凉:“陆俞,这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姐姐,是我瞒了你,先去见了四殿下。”

陆言舟敛着眼睫,微微垂首,“兄长与四殿下向来交好,所以一知我回到京中,殿下便找到了我。”

“她说自己从前与宋瑾姐姐关系甚笃,巧有一只玉佩落在她手久未归还,可宋瑾姐姐去元法寺祈福后再无音讯,她便想将玉佩交给姐姐。”

见他说得诚恳,宋辞点了点头。

她心下疑惑并未全然消了,不仅是关于陆言舟的,还有关于齐玹昭的。

按说一只玉佩没什么要紧,她来京都也已经许久,齐玹昭却偏偏在这时候交还给她。

如果她知道些什么,那宋瑾失去音讯的事,齐玹昭又知道多少?

“谢岐,走吧。”

此事非是能一时想通的,宋辞侧身,轻声唤一声。

“等等,阿辞。”

谢岐收了长剑,抬眼看陆言舟。

他上前几步走到陆言舟身侧,声音放得很轻:“陆言舟,我那里还有宋府,收收你的眼线,我没空动手帮你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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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弯月高悬

回到相府的时候,二人身上的血腥味还没散干净。

“阿辞,你怎么样?”

谢岐开口问,见宋辞正盯着他手臂上的伤口,将手向后藏了藏,“小伤而已,我回去处理一下便好。”

宋辞却不说话,翻了药箱拉着人坐下。

“疼吗?”

谢岐的衣袖都被血浸染透了,衣料贴在伤口上,宋辞先寻了小剪一点点剪开,又忙去翻止血的药。

谢岐摇摇头,大气也不喘一下。

宋辞拿来细布:“疼要告诉我。”

谢岐却顾不得伤口,依旧同她说话:“阿辞,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是,你也看出来了。”

宋辞正小心在他伤口上绕着细布,听他所言一时间走了神,不自觉将细布紧了一圈。

谢岐条件反射的缩一下手臂。

瓷瓶碰撞发出叮铃铃的声响,碌碌滚下桌沿,宋辞忙不迭的伸手去接。

才将瓷瓶接到手里,手肘又猝不及防的撞上桌沿。

外面窸窣传来些响动。

“小姐?”

是冬青的声音。

脚步声渐近,宋辞侧首将案上的烛火吹灭了,又抬手去拉谢岐的腕。

谢岐被她一扯,眼前的光忽然暗下去,房内陷入一片黑暗,窗前新槐的树影摇晃着洒落进来。

宋辞一手攥着他的腕,迫使他的身体也一齐低下来。

他低下头,垂落的发覆在宋辞的手背上。

宋辞动了动手指。

她屈膝半蹲在地上,抬头去看谢岐的脸。

房内没了燃灯,只剩下月色无暇浸润在二人之间,宋辞一瞬间觉得,她离谢岐似乎好近好近。

近到她周身绕着的,好像不再是衣襟浸染的血腥味和才洒过的药粉味,而是谢岐身上本有的清浅茶叶香味。

宋辞的指尖向内收了收,似乎碰到了他护腕上的玉质小扣,冰凉凉的。

她的面上却有些发烫。

还好吹熄了烛火,她想。

“阿辞,她好像走了。”

脚步声远了,谢岐更低了低身体,悄声说。

“嗯,我知道。”

宋辞低声应答,掌心似乎也不受控的在烧起来了。

尽管如此,她的手上却并不放松,攥着谢岐的手指反而更收拢了些。

宋辞微微仰头,对上那双澄澈的眼。

“谢岐。”

她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黑暗中,她心如擂鼓,声音却很轻很轻。

“谢岐,你要带我……逃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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