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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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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凉了,过不了多久,那满山便会印满红叶吧。

房檐传来烛渊上蹿下跳的声音,这家伙最近闲不下来,自己搬着凳子坐在门口想了半天硬是给自己安排出一套修炼手册来。于是不出所料的,他昨天操弄法术时就成功把屋顶给轰了。

“别弄了,还是请人来吧。”玄台控制藤蔓捆住他的腰将他从屋顶上抱下来,“暂时不漏水就行。”

烛渊闷闷不乐地落回地面,手上还举着半块砖。他把砖块往角落一丢,沮丧地坐在了台阶上。

“我怎么这么没用,我怎么就把屋顶炸了呢?害得街坊邻里都跑过来问你是不是煤气炸了……”

“万幸的是还有个借口。”玄台拍皮球一样安抚那颗脑袋,“要是消防车来了可就不好解释了。”

“是啊,怎么解释呢……诶,你的头发怎么有点发红发黄啊?”

玄台永远会为他跳脱的思维而感到震撼,虽然事实上自己的发尾确实正在逐步由墨绿转向橘红。

“因为秋天已经到了,我是植物,自然会变。”

“可玄参不是六月份开花、八九月繁盛、十月才枯萎吗?”烛渊突然变聪明了,他歪着头打量着玄台的发色,然后啧声,“你又骗我。”

“你是把百度词条背下来了吗?”玄台的眉微皱,“把房顶打烂的时候咋没见你这么聪明过?”

“那你是不是骗我嘛?”“我没有,我只是修成了人身而已。难到你希望我六月份开花授粉的时候……”

他的脸骤然红了,声音也迅速矮了下去。

“发情……吗?”

他不去看烛渊打开新世界般的眼神,尴尬地低头咳嗽几声。

“总之……就是……不一样。”“哦哦哦嗯嗯嗯,那你应该什么时候发情?”“你有病吧!”

嗯……秋天是收获果实的季节……

……

终究还是没法看着他难过。

“抱我。”玄台伸手勾住烛渊的脖子,烛渊配合地放低身体让他顺利攀上来。

“飞。”

羽翼张开,他带着玄台跃至空中,若鹰隼般一飞冲天。

即使不是第一次,玄台依旧会为那种踏空而行俯瞰众生的震撼和自由而折服。他是依附土壤而生的生命,他被他的本性束缚在土地上,但这不代表他不愿意体验天空。

郊区的一切都被无限缩小,日光倾城为黑瓦白墙披上金光,炊烟袅袅正是日暮时分。玄台向下看去,他们脚下的老房子已经变成了掌中的玩具。

“真好看。”他由衷感叹。

“是呢。”烛渊傻笑着,铆足劲继续向上。湿漉漉的感觉瞬间笼罩住全身,他们就这样一头扎进云雾里。

“太高了太高了,别上天了。”“我们不躲着点吗?”

也对,他深呼吸着让自己冷静点,别被兴奋冲昏头脑了。

“往西飞,我知道一个地方。”“好。”

橙黄明亮与瑰紫烂漫间,他的羽翼拖出长长的尾迹划过粉红的天际,同日光一起落进更远而寂寥的城市边陲。

天在逐步变黑,今夜的月虽然不圆,但足以照亮前方。

“这看起来是个废墟。”

灰尘扬起,足尖落地,玄台被温柔地安放。

“是的,现在是。”他望向那仿佛连接过去的破旧大门,回头牵起烛渊走上前去。

“锁上了。”烛渊去抓那称重的老锁,却抓了一手灰,“我们是来探险吗?”

“不是,用不着。”玄台熟门熟路地走向角落,将一只只剩骨架的大沙发挪开,推开那扇吱吱作响的门,“这里。”

这里对烛渊来说是陌生的,他攥紧前人的手,好奇地张望四周,从裸露在外的水泥钢筋、风化剥蚀的广告标语和东倒西歪的柜台中看出这里曾经充盈着喷薄野心。

“猜猜看。”“或许……是个小市场?”“聪明。”

玄台转头看他,他的眼睛清亮而与周遭的凌乱格格不入。

“荒郊野岭的,不怕我把你卖了?”

烛渊愣了愣,摇头若击鼓。

“天真……小心这些扶手,刮破了可就要打破伤风了。”

他们上到了废墟之端,踏上了废墟间的丛生的杂草。烛渊看见了一颗小树丛房梁中长出,歪扭而坚强地站在了月光下。

“烛渊,”树旁的玄台转身向他,“这里什么都没有,是吗?”

烛渊环顾四周,疑惑地点头。等他再次抬眼时,他看见树影婆娑中的玄台腾空而起。

“生灵万物,”他摊开手,若圣洁的神明回应着那躁动的大地,“请应汝之唤!”

沙沙作响,那是藤蔓缠绕攀爬建筑的声音,流动的生灵之气催生无数枝条叶片顷刻间生长。那冲破一切阻碍的绿色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避开烛渊从他身边掠过,奔腾着扑向玄台和那棵顷刻壮大的大树。

荧光的花海绽放盈满他赤色的眼,那植被的神明的踏着叶片而来,躬身虔诚而期待地向他伸出手。

“喜欢吗?”

他有些羞涩地望着烛渊,那每一朵花瓣的颜色都同他眼中的蓝一样纯美。

他无法拒绝那盛情,他几乎就要不假思索地搭上去,却立刻意识到了那样的错误。他收回手,奋力甩掉身上粘连的魔气。

“不必担心,”玄台看见了那动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在担忧你会毁掉这一切,知道你会告诉我你的颓唐与毁灭永远无法融入我的美好与生机中。但其实没有关系的。”

“生死轮转,死生一体,我偏偏挑了这样一片虚无之地的原因便是这个,是这片灰烬滋养了生机,它们本就是从毁灭中诞生。你不必为它们担心,它们就是为你带来的礼物。”

“牵着我吧,你不会伤到我的。”

灿烂的萤火游荡着,烛渊的手被握住,他们一同坐在了树下,刚刚是谁主动的已经不再重要。

“这里十年前是一个被承包管理的市场,老板姓李,是个厂二代。他包下这里想将这里做大做强打造出商业一体化市场,可惜你也看见了,他失败了。”

他靠上了烛渊的肩,指尖挑起一朵绚丽的花把玩着。烛渊的身子小心地调整着,将自己的脑袋也歪了过去。

“一场横祸导致他家毁人亡,祸不单行合伙人跑路。我看着这幢房子一点点盖起,又顷刻间衰败。”

“人命啊……”烛渊感慨着。

“是啊……”玄台环抱住那只靠近自己的胳膊,“生命短暂灿烂而因此璀璨若歌,他留下的残骸有朝一日也会成为无数生灵向阳而生地地基。”

“所以烛渊……”“向死而生,对吗?”

玄台震惊地转头去看他,一只花环却轻轻搁在了他的发上,烛渊有些抿唇一笑,却是说不清的哀伤。

“玄台,我记得这句话。”

他的指尖挑开他耳鬓的发丝,捧起他的脸。那片荧蓝与那青色的眸子呼应着,同样的惹人怜爱,他贴近那半张的唇,闭眼温柔地吻上。

“我知道我们曾经也如此耳鬓厮磨,我知道你也记得我的秘密,但我还是愿意再一次告诉你。”

“我从来都不想死。”

夜露上吹过的风吹动玄台花环上的叶与花,那一日的互诉衷肠恍如昨日,又恍若隔世。烛渊的眼中如那亘古不变的月一样,永远真挚而爱恋地凝望着他。

他感受到了鼻尖的酸楚和眼前的朦胧。

“我懂的,我从来都懂的。就像电梯里我们的力量能交织一样,生死也是。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愿意死去,所以你一次又一次想要保护我、救我。”

“但……但玄台,在一次次挣扎失败而带来的延长的痛苦中,我意识到我只有这一个选项。”

“玄台,谢谢你。”

视野模糊了,那片鲜红被揉进了蓝色的海洋里。他不想这样失态,但他无法克制那无助悲伤地决堤。

他抽泣着,努力想要拭去眼泪,但那缺口的洪水无可阻拦喷涌不断。

“我求你……我求你……别再留下我一个人好吗?”他颤栗着,无可控制地颤抖着,“求你了……不要去死好吗?不要管那见鬼的罪孽和责任好吗?那从来不是你的错……”

烛渊将他发抖的身体拥入怀中,摆正那花冠:“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玄台呜咽着拼命把眼泪咽下去,烛渊有力的拍抚拍在他的背后,他死死攥着他的衣领对着那扯出的肩咬下去。

“咬吧……如果恨我的话。”烛渊放纵着他的发泄,闭着眼,手上仍安抚着,“若只是想发脾气也没关系,我不会疼的。”

“你个混蛋!”玄台送了口,发狠地捶了他几拳。他看着烛渊毫不反抗甚至张开双臂的样子,心中的恨和怨便越发酸涩起来。

“我为什么要爱上你呢?”他捂着脸,“你为什么要纵容我爱上你呢?”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啊……”

玄台撇开脸深呼吸着,不想再看。月光安静地等候着,他回头时,脸上的泪已经干了。

“我知道了,我劝不住了……”他苦笑着,“我一开始就没有胜算,异想天开。”

“玄台……”“说句爱我的话吧,求你了。”

“我……爱你。”烛渊有些担忧和悲哀地望着他。

“不够真诚。”“我爱你。”“不够动情。”“我爱你。”“再来。”“我爱你。”“再来。”“我爱你。”

烛渊平复心情闭上眼,再次睁眼望着他:“我爱你。”

“你为什么不会生气呢?我是在刁难你啊……”“我爱你,仅此而已。”

“好……这就当作惩罚了,罚你也爱我。”玄台摊开手,努力释然地笑。但烛渊知道,他永远无法释然。

烛渊什么也做不到,只要他还是个罪人。

“我们不提这件事了。”玄台攥着他的手,攥得很紧却还要装出不在乎的样子,“我们在约会呢对吧?这些花好看吗,我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呢。”

“好看,和你一样好看。”“那喜欢吗?”“喜欢,就像喜欢你一样喜欢。”

……

【特殊小剧场!】

“明晚就是中元节了!大家再彩排一次检查一次!一年一度的归巢节绝对不能出错!!”

警棍一敲,鬼差们跑的都快了好多。从陈溯冥身边的特遣队撤下来的队长还是那样的做派,身前的缝合线完全没有干扰到它的任何地方。

“快点动起来!出了问题你负的了责任!什么签字……滚!别想骗老子,吃一堑长一智!”

拿着签字板的可怜小文职被大手一挥滚出去老远,队长还想去补上一脚,背后冷不丁传来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

“那个让我来吧。”

谁拆台!

“妈的你算什么东……”队长愤慨地转过头,看见来者马上把半句话生生咽了下去。

“嗯……”苏北冥不动声色地签下大名,瞥了它一眼,“怎么了?”

他好似没有听见那般平静地看着队长,但苏北冥身后已经出鞘的长刀和那双几乎要把它千刀万剐地眼神告诉了它事情的严重性。

“哎呀……二殿下怎么来了?这种事情就不要您亲力亲为……”“带我看看现场。”

“好咧!”队长讨好地笑笑,伸手引路,“这边请哈,我带您看看。其实基本上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苏北冥的目光四扫而过,模棱两可地嗯了声。

这家伙真是比他哥还要难伺候……不过终究是救下自己一命的大人物……

“那是什么?”

队长奉承巴结的计划还没开始起草就已经被打断,苏北冥抬手指着一处柜台,眯眼一笑。

“哦,那是出门登记处……”“不,你在这别动。”

苏北冥伸手牵起身后跟着的蒋哲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队长只好擦着汗看着两人悄声靠近那柜台后的那位文职。

别出什么幺蛾子!

但很抱歉的是……就是出了幺蛾子。那位努力奋斗贯彻勤劳致富的小文职正端着手写板疯狂地创作着,全然不知创作对象正在逐步靠近。等她意识到大事不妙想要藏起作品的时候,苏北冥的手已经抓住了那块手写板。

“……哇哦。”

队长赶紧凑上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画布上的二位不是他人,正是苏北冥和蒋哲辰。而此时的剧情才刚刚进展到浴室二人亲密互动的高潮。

苏北冥的目光在那些优秀的小黄片上停了很久,转头看向了面红耳赤的蒋哲辰,又看向那位带着眼镜缩在工位上装傻的小鼻嘎,轻咳了一声。

“这是你画的?”“嗯……”“你画了不少吧。”“嗯……我以前就是在赶稿的时候猝死的。”

“这这这这不不不不……”队长一把抢过那画板,“这是意外!我们平时不这样都会严加管束的……我现在就销毁!”

它举起平板奋力质地,却看见那平板停滞在了空中最后飘回了苏北冥手中。

“挺不错,很写实。”他温文尔雅地笑着,将作品还了回去,“地府的革新需从思想革新开始,我们需要一些这样精神自由的作品。”

他看向呆滞的队长:“这位……负责人,请允许我将这位画手带走并提拔为专职画师,她的工作由你安排人补上。可否?”

“啊?……是的、好的……”

啊????

感谢画师@Ada兼我亲妹妹的免费劳动力(啜泣),感谢各位愿意来到她的葬礼。(擦眼泪)她是一位优秀的画师,像这样能和甲方战斗之至生命最后一刻的画手值得新年的第一个敬业福!(抽泣不止)(翻页)(愣住)……很抱歉各位,后面的台词没写。(抽象)

第26章 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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