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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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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黎两人差点被黄沙淹没,沙砾飘了一脸,险些迷了眼,她伸手紧紧地拽住了段玉笙,轻轻地喘了口气,没敢发出一点声音。

周围算得上安静,城中争斗哄闹惊出两声马鸣。

可惜事情并不能如她所愿,段黎手心生出汗,在她躲闪的那一刹之间,同那领头人对视了一眼。

黝黑的眸子,如坠深渊,叫人恶寒。

在草原上,在夜幕中藏匿的狼一旦发现猎物就没有松嘴的道理,尤其还是族群中的血狼。

段黎认识那一副装扮,甲胄上坠着倒刺,就连马匹上都带着盔甲,这是北牧的强悍血骑,在部落就算是一个五岁小童都会听过的名字。

这是一支隐秘又强悍的队伍,人数并不多,却打造了足够锋锐的利器,他们曾出现在多次王朝战争之中,威风猎猎,巴尔古当年就是其中的领军。

在狼口下生还,难如登天。

“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不要乱动,如果可以就趁机逃走。”段黎想了想,也实在没了法子,她一掌拍开长匣,取出了她的狼牙枪。

她一人之力想带着段玉笙从血骑的手里逃离希望微渺,舍一保一,便是她现在的念头,她落在血骑的手里,不一定会死,但段玉笙不一样。

他们憎恶着大东人,段玉笙不被杀死就只会被丢进狼群,被撕成碎片。

段黎头一回儿有些庆幸自己身上留着部落的血。

“说什么胡话!”段玉笙却生气地瞪了她一眼。

“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你的计划行不通,我们都被看到了,哪里能跑得掉?他们又不是瞎子。”

段黎明显地一噎。

他清醒了不少,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南关口会聚集这么多人,更没有想到南庭敬会在此。

关平带着余下的人在江南招兵买马,闹得满城风雨,他以为南庭敬的注意力应该放在南方,没想到却一直咬在后头。

他猜到自己会来此,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设下包围圈,若不是北牧人搅了这摊浑水,段玉笙难以设想自己会不会落在对方的手下。

“那怎么办?”段黎握紧了手里的枪。

恍若一下就又步入险境。

对面却先发了话,“两只小老鼠躲够了没有,还不给我滚出来!我数到三,时间到了,可就不保证会发生什么见血的事情。”

对面说的是牧语,段玉笙不知道对方具体说的是什么,但是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一些,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走,我们上去。”

唯一的侥幸也荡然无存。

段黎沉着一张脸,对方的语气叫她很不爽利。

段玉笙拍了拍段黎的肩膀,并没有打算隐藏,两人从坡下爬了上去,呛了几口黄沙。

放眼看去,为首的就骑在马上,夜晚瞧不清脸庞,只依稀看见对方的狭长森冷的眼。

那人扫了二人一眼,然后抬了抬手,底下人便递过了一把长弓。

那是一把足够大的强弓,紧绷着的弓弦却柔韧地拉开一个弧度。

他的弓箭直接对准了段玉笙。

极具力量弹射而出箭矢锋利得可以刺穿野狼的头盖骨。

段黎冷冷地看见对方弹指一挥弓,手中长枪飞快击出,及时地将那一箭拦住,她出手的速度同样快得张扬,枪身颤了颤压着箭矢一块儿没入黄土。

段玉笙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躲过那一箭,心有余悸地喘了一口气,这算是他有史以来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对方很明显是想要直接取下他的命。

“哪里来的小崽子?”对面被段黎方才顺畅的动作给吸引了去,半眯着眼朝着段黎看。

她手中的长枪一提,狼压的吊坠发出清脆的震响。

“段黎!”段黎用牧语说,高声洪亮,“我的名字。”

她的瞳孔仿佛散发着诡异的红,不动声色地挡在段玉笙的身前。

朝着马上人,仰着头问:“要打架么?”

对方默了片刻,连空气都沉静了。

接着便是大声地哄笑。

“小崽子,你口气未免太大,谁教你的?”

在部落里的规矩就是以实力为尊,遇到冲突向来以能力决对错,段黎在明目张胆地向为首的人发起挑战,这种行为往往被称作示威。

段黎不搭话,目光灼灼。

段玉笙皱眉,看着突然地哄笑不明所以。

于南城中远处星火游来,原先潜伏在其中的北牧人败退了出来。

涌来的光照亮了对面银润的铠甲,也映在了段黎的脸边。

她立在跟前的上枪也格外显眼。

为首人在看见狼牙枪的那一刻,脸色惊变,可以说是不可思议。

他厚重的声音带着不可察的深沉,像是压抑着什么,“小崽子,我可没多余的精力和你打,不过我倒是想你聊聊别的。”

为首之人的目光落在她的长枪上,像是喃喃自语,原本带着戏虐的神情荡然无存。

他厉声道:“把他们两个带走,我们撤!”

身边的兵头问:“徽王殿下,我们不攻城了?”

“被老鼠炸了窝,你想折损我们的血骑?”被称作徽王的人瞪了身边的人一眼,他扯起缰绳,没有多做停留。

段玉笙并不知道对方在交谈了什么,却见段黎紧张的手微微一松,算是获了一次生机。

对面人朝他走来,段黎目光紧紧盯着对方,段玉笙没有反抗,任由对方绑住然后丢在了马上。

等轮到段黎的时候,徽王却转头看她。

“给她一匹马!”徽王扬声,给了段黎特别的待遇。

“放心,她不会跑。”他肯定地说。

然后就策马向前。

“吁——!”等到南庭敬骑着马出了南关口,巡兵举着火把,只能看见了北牧离去的尾巴。

马蹄声阵阵,整齐得出奇。

“要不要追?”身旁的副将扫了一眼,朝他问。

“晚上哪有追狼群的道理。”南庭敬皱起了眉,虽然将北牧人驱逐开,可是脸色并不好,他往前眺望了一眼,并没有看见那个压在马上的身影。

他带队折回,生硬道:“回去整顿人马,继续封锁城门,一定要看好太镇,顺便注意北牧的动静。”

沙路并不怎么好走,时不时地颠簸两下,段玉笙觉得自己的肺都被撞得生疼,他不敢张嘴咳嗽,空中弥漫着细沙,再呼进两口,只怕半夜肺都要咳烂,他只能咬咬牙忍下。

跨过了黄沙,北牧人将营地扎在离水源最近的金河对岸。

在一年前,北锋就已经踏破了这里,最远打到了河对面百里,攻下了可达部,而现在这里部落的首领是徽王巴图,这次夜袭领队的头头。

段玉笙被粗鲁地从马上丢了下来,除去满脸的灰尘,他甚至有点想吐,压住干呕的念头,他看着周围的营地,对自己的近况久久不能平静。

“把这个尖酸猴子给压下去,关在笼子里,有用的时候可以拖出去喂狼,先别弄死了。”巴图扫了段玉笙一眼,对身边的几个大兵说。

段玉笙听不懂,但是也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好的待遇,他扭了扭手腕默默地扯着麻绳。

“他是我的人。”段黎对于靠上前来的敌人毫不客气地展现自己的敌意,长枪一抵,叫人不能靠近。

几个北牧兵头面面相觑,拿不准主意。

“你在为他说话?”巴图冷眼看着段黎。

“小崽子,你这么护着他,还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么?”

宁王府段黎。

话到了嘴边,段黎最终还是咽了下去,说:“我刚才说了,打一架,我赢了,你就得听我的。”

巴图冷笑一声,他清楚知道前面这个丫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北牧人,尤其她手里握着那把枪,他不知道段黎为什么和一个北牧人在一块儿,只是当她是狼圈里龇牙咧嘴的小野崽。

可是狼窝里的小崽子却在为一个敌人说话,看上去还要上来反咬一口,他冷哼一声,浓眉一挤,瞪起眼。

段黎说:“我的人你不能动。”

她淡淡地看着巴图,“还是说你不敢,想要向我认输?”

“你要是向我认输,就是我的奴隶。”段黎平静的语气反而显得轻蔑。

闻言,巴图豪放大笑,他确实有些欣赏眼前的这个丫头,但是唯独不喜欢她眼神里不羁的寒意。

缺少驯化,不知道天高地厚。

周围的其余人听了也是毫不掩饰地大笑,但是并没有人否定段黎提出的这个要求,反而是纷纷退开了两步。

草原上的规矩就是如此,挑战一旦发起,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段黎甩了甩了手臂,长枪在她的手上显得轻盈利落。

“等等。”一旁地段玉笙出了声,他虽然并不清楚双方的交流,但看着身边的人在默默地腾出空位就意识到不对。

段黎同巴图箭弩拔张的样子,段玉笙猜到了大概。

段黎叫他安心:“放心,我就打一架。”

“不行。”段玉笙却摇头,他上下打量了巴图,凝重地说:“这一次,不能由你来,要打架,我来。”

段黎诧异地看他,却见他目光坚定不像玩笑。

她很快否定,“不行!”

“你不能伤在这里,我自有分寸。”段玉笙很快说,同样不容拒绝,甚至脸上还在狼狈地笑。

他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不由分说往前一步,当着众人的面解开了手上的绳子,然后朝着巴图说,“我和你,一招定胜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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