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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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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去!”段黎心跳慢了半拍,连忙拽住了段玉笙的衣袖,她皱着眉,嘴唇抿成一条线。

巴图单看个子似乎都有两个段玉笙大,就算不动真枪实刀,血肉拼搏也好到哪里去,她并不想对方冒险。

“我有分寸。”段玉笙扭了扭了被勒疼的手腕,绳子飘落,像是舞动的蛇。

“阿黎,听话。”

见段黎没有松手,他提高了音量,沉闷的声音,带了几分严肃的厉色。

段黎只好松开了手,看着段玉笙朝前走了几步。

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望着段玉笙玉直的背影,只觉得心里闷闷地,不舒服。

巴图及大部分的北牧人都听得懂大东的语言,他看着段玉笙挺身而出,朝前招了招手。

巴图就慢悠悠地站在原地,看着段玉笙单薄的身影,他笑得像是在看儿戏。

“请。”段玉笙一掀衣袍,同样是单手挥出,他的脸庞线条分明,温润的眉眼却同样硬朗坚毅。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出手。

巴图是北牧的徽王,乃是由部落的首领受封,能得到这样称号的异姓王,都是靠着功绩堆积而出,紧绷而出的肌肉彰显着他血脉喷张的力量,他可以徒手扭断一头的成年野狼的脖子。

在草原上的任何一场搏斗,都会用上见血的力气,段玉笙若是完完全全地挨上对方一拳,轻则都要断掉几根肋骨。

巴图的拳劲带着厉风,挥出去地手法一次比一次要狠厉,他几乎都是朝着段玉笙的要害攻击,他的底盘出奇地稳。

段玉笙身法很轻盈,一脚点着地,撑着他的半个身子,他的动作之快,巴图只能摸到他的发丝,而碰不到他这个人。

地面掀起一阵阵黄沙,灰蒙蒙的眼神却是一片晴明。

“灵活的猴子。”巴图打不到人,再有力量的拳头就等同于落在了棉花上,他隐约有些怒气,却是冷笑。

大东戏称北牧为蛮族,而北牧人也喜欢叫大东人为猴子。

段玉笙像是一汪静水,他游走自如,拳脚擦过,恍若风都被拳头分割开,贴着耳边一落,犹如利刃。

他能听到耳边带过的风声,在巴图十足的力量面前,他保持着绝对的平静。

反倒是段黎看得心惊肉跳,沉默地呼吸,她的眼睛无限放大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每次都是有惊无险,段玉笙恍若于刀剑上游走。

巴图有些暴躁,他身上的狠劲是血战中积累出来的,不会轻易收到影响,段玉笙次次几乎都是贴着他的手臂侧身而过,他的步调没有乱。

最先段玉笙是占了一些便宜,但是时间越长,巴图脸色反而更沉稳了些。

段玉笙在对方出拳的时候,就依附他的周围,伸着的两根手指,点着对方的穴道,轻飘飘地动作却带着十足的力道。

细微地刺痛,巴图只觉得不痛不痒。

周围的人在为巴图喝彩,吵闹的牧语,高声地呼喊像是凝聚的力量拉扯住他的步伐。

段玉笙看起来的体力有些不支,步调不如先前那般轻快,他想要往后退开两步。

一道强劲有力的厉风吹来,下一刻,拳头就迎面而来。

巴图足够敏锐,他不会放过对手的任何一个松懈的机会,长臂一伸,捏紧的拳头像是一块儿巨石挥了出去。

段玉笙眉心一拧,长眉斜斜地鬓角留出碎发间,他眼中分外明亮,一掌捏住了对方的拳头。

他手臂往后拉,将力道尽数化开。

不过还是震得他手臂都颤了颤,他硬生生地接了下来,叫人吃惊。

段玉笙死死地咬住了对方的手,乍一看竟没有后退躲避的动作,他猛地朝前踏了几步,飞燕一样朝着巴图贴近,他捏住对方的手腕,一柔化开了对方的力气。

巴图略微有些吃惊,对方的动作在他的意料之外,手肘一抬往自己的要害挡。

可是段玉笙目的却不在此,巴图的动作恰好为他提供了机会,对方出手的瞬间也暴露自己的身体,他没有犹豫,身体迎上前,直接击打在对方的一处要穴上。

他的力道并不轻,原本疲惫的感觉荡然无存,墨发捎带在脸边,凝着眉,眼中藏着的寒光犹如利刃,恍若意气风发时,白袖轻扬。

巴图意识到对方的松懈不过是伪装,他被点了穴道,但仍然足够挥出了一拳。

段玉笙没有躲闪,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胸腔猛地一震,骨头仿佛在那一瞬间断裂,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他压着喉咙间涌入的血气,身体没倒,步子踩在原地,生硬的接下了。

嘴角溢出血,像是脸上地点缀,唇色有些发白,段玉笙眼中却带着笑,冷汗贴着额边地碎发,却不显得落魄。

巴图出拳之后才觉得自己身体不对,段玉笙方于他缠斗的时候,就攻击了他的各处的穴位,一时血液拥堵,而他却猛然出了一拳,顿时僵硬起来,血液翻涌,眼前霎那间昏黑一片。

原来挨一拳都是算计好的。

狡诈的猴子!

巴图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段玉笙就乘着这个时机,身形一闪绕在了巴图的背后,双手抵着他的脖颈,要是他手里有长刃,便是死局。

“我……赢了。”段玉笙喘了一口气,冷静下来,胸口像是灼烧一样发疼。

“是不是很疼?”段黎立马跑到他的身旁,扶着他的手,捏住枪的手青筋暴起。

她朝着巴图瞪了回去。

段玉笙气息不稳,只能借着段黎的力支撑。

巴图脸色阴沉,看着段玉笙久久不发话,高呼声也戛然而止,都是难以置信。

“他赢了!”段黎没有畏惧对方难看的脸色,高声重复。

按理说,确实是段玉笙赢了,可是周围没有人敢发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巴图,在绝对的权威之下,再强的勇士也要折服。

但是草原的规矩不会有人违背,哪怕是亲王也不行,巴图冷哼一声,浓眉像是弯刀,“给他一个帐篷!”

假如段玉笙是一个北牧人,那么他将会成为篝火中赞颂的勇士,可以得到部落里待遇好的副帐,但是他的身份摆在这里,对方不杀他便是好事。

段玉笙压不住喉咙里的血腥,弯腰吐出了一口血,他用手捂住嘴,浓稠的血液从指缝中滑落,整个人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段黎在一旁呆呆地看着,那原本是用来持笔的手,白玉无暇,身边人吐血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心尖都在发冷,不知道怎么的,甚至觉得脑袋发昏,呼吸沉重。

原来这就是害怕的感觉,她不想看到段玉笙流血,一点点她也舍不得。

“我没事。”段玉笙脸色发白,又咳嗽了两声。

段黎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叫住了巴图,说:“我需要大巫!”

巴图回过头看她。

段玉笙拉了了她的衣袖,然后朝着她摇了摇头。

他的意思是见好就收。

巴图没有答话,黝黑的眸子沉沉地望着。

段黎却并没有让步,又重复了一遍,“我需要大巫!”

两人对视了一眼,巴图眼中含着冷漠的杀意。

“愿赌服输。”她平静地说,“这是他应得的!”

周围一片静默,巴图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主,多少人死在他的弯刀下,全身染着血腥味儿,连孤狼都要畏惧两分,但他却没有发怒,眼珠转了转,升起了异样的情绪,沉声道:“给她。”

说完,他就转头离开了。

段黎这才满意,搀着段玉笙到了分配的营帐里,所幸他没有伤到肺腑,不然就要落下病根,吃不少苦头。

段黎有些气恼,说不上是恼是段玉笙还是自己,她没有留在他身边太久,巴图派了人把她叫到了主帐。

段黎枪不离身,朝着段玉笙嘱咐了两声,拉好毡门帘,才去和巴图见面。

主帐里只有巴图以及几个服侍的北牧女人,裹着头巾在身边陪酒,地面上盖着毛毯,桌台上上摆着瓜果和羊牛肉,金灿灿的杯壶展现着贵族的极奢。

段黎没有兴致,眼中只有厌恶。

“不过是被打了一拳,弱得像是个纸糊糊,长得白花花的也没点男人的血性,这样的男人你也喜欢?”巴图看了段黎一眼,往嘴里惯着酒,长长的马辫缀在身后,半坐着。

“你还不是输了?”段黎不客气地说,看着巴图,没有掩饰自己含着血色的眼神。

她记住了那一拳,冷冷地说:“我会讨回来的。”

巴图将手中的酒摔在了地面上,愤愤地喝道:“小崽子,你知道你身上的枪是谁的么?”

他周边的女人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知道。”段黎说,掂了掂了手里的重量:“不过现在是我的。”

“你怎么得来的?”巴图俯着脑袋,弓着身子,目光直直地盯着段黎。

“捡的。”段黎说,将枪紧紧地收在自己的手心里。

巴图并不知道段玉笙的身份,段黎也不想叫他发现。

“我又不会抢你的,小崽子,你的胆性倒是足!”巴图抽着嘴角笑,“你为什么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段黎面无表情地说,“我又不是打不过你。”

“你不怕死?”

“不怕。”

“你的脾气我倒是喜欢。”巴图不怒反笑。

他停顿了一会儿,眼神一沉,“小崽子,告诉我,你是哪个部落的!”

“孤儿。”段黎实话实说:“早就不记得了。”

巴图眼皮一跳,声音有些激动:“你多大了?”

段黎眉头轻轻一蹙,有些不耐烦,“你问这些做什么?”

她并不想和巴图浪费时间。

“你还有别的事要交代么?没有,我就不多留了。”说完,她就当着巴图的面站起身。

巴图身边的女人惊讶地看着她,不可思议会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等等!”巴图没有生气,反而缓和了态度:“从今以后,你跟着我狩猎!”

段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怔了怔。

能跟在亲王身边,是一个极大的殊荣。

但是段黎嫌麻烦,淡淡回了一句:“我不需要。”

巴图似乎知道她会是这副反应,笑了笑:“部落里可不要闲人,如果你不想你的人被丢出去喂狼的话,就最好听我的话。”

“你威胁我?”段黎沉着脸。

巴图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无声地带着严厉的锋锐。

巴图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

段黎妥协了,“我知道了。”

然后掀起门帘,没有停留,只给对方留下一个背影。

巴图目光紧紧地落在狼牙枪上,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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