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吧

繁体版 简体版
趣书吧 > 【福华】余晖 > 第8章 威金斯的一击必杀

第8章 威金斯的一击必杀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洞察之父?这是什么新诞生的信仰吗?”福尔摩斯走出了停尸房,对着自然光反复查看着那张普通的纸条:“基本上能确定库珀的死跟哈迪·德劳有关系了,但这个洞察之父到底是什么?竟然会有我没听说过的神明,有意思。”

“谁知道呢?每一天诞生和灭亡的神明都数不胜数,也许这就是其中之一:某个只有几个人相信的小神。”华生恶狠狠地磨着后槽牙,毫不留情地诋毁着老对头的信仰:“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直接去找德劳对峙,还是先去苏格兰场报个案?”

福尔摩斯下意识地想回复去苏格兰场报案,但他立刻就想起了库珀身上那缝有黑线的伤口。不想给华生添没必要的麻烦的福尔摩斯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将纸条塞到口袋里说道:“直接去找哈迪·劳伦吧,想办法让他招了供,再将人压到苏格兰场去。”

“好。”意识到自己被维护了华生温柔地笑了笑,一抹不易察觉的内疚开始在他的内心生根发芽:“你要去哪里找,福尔摩斯?我跟你一起去吧,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福尔摩斯再一次向华生展示了他超敏锐的感官,在追踪罪犯方面,他有着近似于野兽一般的直觉。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总是会晚上一步。华生眯着眼睛跟随着来来去去的福尔摩斯,怀疑迈克罗夫特这个家伙也下场掺和了。

一切就如同华生最初安排的那样,福尔摩斯直到德劳前往工厂的那一天,才真正意义上地见到这个“幕后黑手”。

哈迪·德劳长得很符合刻板印象,他个子很高,但腰围也同样吓人。他挺着大肚子一摇一摆地走在街上,不禁会让人觉得这是一颗正在滚动的球。

许是生物在濒死时都有着强大的求生欲,很难断定是威金斯的杀气吓到了他,还是福尔摩斯直勾勾的视线惊动了他,德劳在无意间和福尔摩斯对视过一次后,就玩命一般地往远处跑去。

这个胖乎乎的男人在死亡的威胁下爆发出了与其身材极其不符的速度,福尔摩斯和华生在第一时间追了上去,却也只能遥遥地缀在后方。

上方传来了一声响亮的鹰哨,福尔摩斯和华生都抬头看去。视线被建筑物阻挡,什么都没看到的福尔摩斯只能遗憾地继续往前跑。但华生却在鹰眼的辅助下,清晰地看到了正在屋顶上追踪的比利·威金斯。

在心里估摸了一下德劳的逃跑路线和威金斯的追踪路线,华生搭上了福尔摩斯的肩膀,尝试诱哄对方跟自己一起绕远路。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福尔摩斯绝对不能和已经与圣殿骑士团有一定牵扯的哈迪·德劳进行交谈。

就在华生想办法让福尔摩斯和自己一起绕远路的时候,威金斯正极快地跑过高低交错的屋顶。鹰眼的透视能力穿透了坚实的墙壁,让威金斯能够一直看到在下方街巷中狂奔的红色身影。

是的,没有错,在德劳害死了威金斯的一个小伙伴后,这个男人在鹰眼中的颜色就已经变成了代表仇敌的大红色。威金斯认为这是血的颜色,赤裸裸的仇恨只有用了鲜红的血液,才能彻底洗净。

跑不动了的德劳终于停了下来,赶到他上方的威金斯稳稳地站在楼房边缘,冷漠地看着下方正气喘吁吁的男人。

说起来可能令人难以置信,但这确实是威金斯第一次杀人。前辈们对于第一次总是有着不同的说法,但威金斯却觉得自己非常冷静。他既没有要剥夺生命的恐惧,也没有快大仇得报的兴奋。威金斯就只是很平静地一跃而下,并将弹出的袖剑插进了德劳的喉管里。

袖剑弹入的那一瞬间,威金斯和德劳身周升起了纯白色的墙壁,濒死之人在这个奇特的空间里得到了说出最后一句话的能力。

德劳捂着脖子,摇摇晃晃地看着面前的男孩,不屑又不解地嗤笑道:“这就是我的结局吗?被一个不知道感恩的兔崽子给杀死,这可真是太不公平了。”

“不知道感恩?你也配说这种话?”威金斯收起了袖剑,傲慢地仰视着德劳:“强迫幼小的儿童给你做工,克扣工人们的工资和伙食,死亡是唯一一个能走出你工厂的方式…哈迪·德劳,你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值得别人感恩的事情?”

“你懂什么?”德劳狂怒地低吼道:“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做吗?我已经算好的了,至少我还会给工人发工资,让他们能勉强养活他们可怜的家人们。”

“所有人都这么做不代表这就是对的。”德劳呜咽着倒了下来,脖子的伤口处因呼吸而泛着红色的泡泡,威金斯冷眼看着这个男人痛苦地走向了生命的尽头:“安息吧,尽管我希望你能在地狱里忍受不得超脱的折磨。”

威金斯走上前去,用手合上了德劳那双不愿瞑目的眼睛。白色的墙壁开始碎裂,身后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威金斯神色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顺着一旁的墙壁往上爬去。

福尔摩斯和华生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幅场景:德劳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他脖子上的创伤大到脑袋都快要掉下来了。凶手已经逃离了现场,福尔摩斯只能通过他模糊的背影认出那是个小个子的男人。既遗憾,又庆幸,福尔摩斯并没有认出那道背影属于比利·威金斯。

一个案子死了两个人,受害者和凶手都死了,但这桩案子还是变成了无头公案。安德森为首的工人们倒是非常高兴,尽管福尔摩斯百般推辞,他们还是付足了委托费。无可奈何的福尔摩斯只能收下钱,并将其中的百分之九十又退了回去。

“已经基本确认库珀先生是被德劳杀死的,但抱歉,我没能将他送去苏格兰场。”福尔摩斯语气低沉地道着歉,他从不畏惧失败,但凶手在他面前被杀死的事实还是刺激到了他。

“没有关系的,福尔摩斯先生。”安德森将退回的钱还给了自己的工友们:“你查清了案子的真相,德劳的死就更是锦上添花了。这么说也许您会不高兴,但我们其实没那么在乎程序正确。血债血偿,我们其实还非常感谢那个杀死德劳的人。”

“但那是不对的。”福尔摩斯痛苦地闭了闭眼睛:“算了,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也希望你们以后能过上好日子。”

在回去的路上,华生沉默地看着神色阴郁的福尔摩斯。直到两人到了贝克街公寓的门口,华生才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觉得那个人不该杀死德劳吗?”

“什么?不,我不否认德劳该死,我也确信法律并不总是能宣扬正义,一定程度上的私人报复是值得认可的。”福尔摩斯说出了华生没有料到的答案:“但这次不一样,德劳也好,库珀也好,他们都只是一场宏大棋局里的小棋子。华生,伦敦地下一定有一个庞大的组织,他们在背后误导了我们。”

被自动归纳为“我们”的华生感到茫然,他从未想过福尔摩斯竟然已经这么信任他了。突然袭来的愧疚几乎压垮了他,华生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才好。

福尔摩斯在公寓里磨了好一会的地板,就突然冲了出去。华生站在二楼的窗边,担忧地看着那个跳上马车的背影。但幸好,福尔摩斯在吃晚饭的时候平安回来了。

“华生,这次的案件你会写成故事吗?”饭后,福尔摩斯蜷缩在沙发上,费劲地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受潮了的火柴:“如果你要写,就将‘洞察之父’给隐去吧。我担心会有好奇的读者去调查,这会给他们带去危险的。”

华生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干燥的火柴,并俯身帮福尔摩斯点燃了烟斗:“严格意义上来说,你这次失败了。你不介意我将你的失败事迹写出来并发表吗,福尔摩斯?”

“没有人能够永远成功,这也不是我的第一次失败。”灰白色的烟雾渺渺升起,福尔摩斯朦胧的眼神似梦似幻:“还是华生你赚稿费比较重要,说不定还有不少读者想要看到我的失败呢。那个说法是什么来着:从神坛上跌落的英雄,这不就是现在正流行的小说情节嘛。”

“你不是不看‘三流小说’吗?”华生笑了起来:“怎么那么了解流行的故事情节啊?”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华生。”福尔摩斯惬意地抽着烟斗,就好像这次失败没能带给他一丝一毫的影响一般:“了解时尚潮流也是收集情报的一部分呀。”

今天也是早睡的一天,华生在将房门反锁后,就顺着气窗爬了出去。目标明确的华生在到达了第欧根尼俱乐部后,发现迈克罗夫特也已经在等着自己了。

“夏利下午来过,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迈克罗夫特将桌上的文件收了起来,双手交叠地放在桌上:“那么华生,你又想跟我说些什么呢?”

“福尔摩斯,夏洛克跟你说了什么?”华生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雪莉酒:“雪莉酒太甜了,下次记得准备白兰地。”

“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迈克罗夫特从西服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并连着火柴一起递给了华生:“伦敦地下有一个不知名的组织,让我和白厅的各位一定要对此密切关注。抽烟吗,华生?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是啊,我心情不太好,真不知道谁该对此负责。”华生接过香烟,靠回椅背抽了起来:“说真的,迈克罗夫特,这么欺骗你弟弟,你的良心都不会痛吗?”

“不会。”迈克罗夫特面无表情地回应道:“良心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太过奢侈了,所以我压根就没有。那没有的东西,又怎么会痛呢?”

“你果然是个混蛋。”华生故意将烟雾吹到了迈克罗夫特的脸上:“那接下来要怎么办?夏洛克已经笃定有神秘组织存在了,为了不让他去查露西·索恩和其背后的圣殿骑士团,我还特地让威金斯留下了个似是而非的背影。总觉得夏洛克查到兄弟会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呢?”

“没关系,等圣殿骑士团的现任大团长完蛋了就可以了。”迈克罗夫特摸了摸下巴:“我后来考虑了一下你的提议:让夏利将心思花在追查圣殿骑士团上面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是现在,现任的大团长太危险了。”

“你弟弟是人,不是你圈养的动物。”华生的眼睛里闪烁着恼火的凶光:“你不能自作主张地给他划定界限,然后逼迫他在你画出的圈圈里活动。”

“但夏利能平安地活下去。”迈克罗夫特冷笑着说道:“华生,你比我了解圣殿骑士们的冷酷与残忍。所以告诉我,你觉得夏利能在他们的追杀下坚持多长时间?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如果再算上夏利跳脱的性格,他可能连半个月都活不到。”

“你弟弟没有你想得那么柔弱不堪,你和雪莱夫人对他的看法都是错误的。夏洛克是一位聪明强大的侦探,他不需要你们无微不至的保护。”华生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自我感动,你有考虑过夏洛克需不需要吗?”

“你敢冒险吗,约翰·华生?”迈克罗夫特提高了音量,用令人胆寒的眼神盯着华生:“夏利的确可以成功一百次,一千次,甚至一万次。但只要失误一次,他就会坠入万丈深渊。告诉我,你敢赌这绝对不能失败的一次机会吗?”

“你这是在混淆概念。”华生痛苦地反驳道:“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你的弟弟,他只要活着就有可能会被圣殿骑士追杀。你只是在刻意夸大虚无缥缈的危险…王对王,将对将,你很清楚他们不会去刺杀夏洛克的,因为他们承担不起全面开战的后果。”

“但你还是犹豫了。”迈克罗夫特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理性和感性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哪怕再怎么确定事情不会发生,你也不敢放过那一线万一。威金斯是个孩子,他柔软的内心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摧残。但华生你不一样,我以为你早已心硬如铁了。”

“…塞巴斯蒂安·莫兰,你查到他是谁了吗?”华生用手捂着脸,不愿再去看迈克罗夫特:“他都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了,你们不会还查不到他是谁吧?”

“查到了,具体信息在这里。”迈克罗夫特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华生:“塞巴斯蒂安·莫兰,一八四零年生人,是奥古斯都·莫兰爵士的儿子。他曾就读于伊顿公学和牛津大学,后在阿富汗服役,驻扎在喀布尔。退役后就回到了伦敦,我们还没查出他到底在谁的手下做事,但能确定他是名神枪手,还是名牌技高手,经常出没于市中心的扑克牌俱乐部。”

“他是真的在阿富汗服役过,还是跟我一样,是编出来掩人耳目的假背景?”华生仔细阅读着文件:“是不是神枪手我不知道,但他的刀法倒是有够厉害的,我很久没遇到他这样能跟我拼刀的敌人了。牌技高超?怕不是出千的技术高超吧。”

“应该两者都有,莫兰是在圣殿骑士团的授意下去阿富汗服役的。”迈克罗夫特将一张照片递给了华生,照片很模糊,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有人在举枪射击:“我们有找到他猎杀老虎时拍下的照片,也许除了拼刀,你们以后还能有机会拼枪。”

“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我就割了你这个乌鸦嘴的舌头。”华生从靴子里拔出了匕首,并将其插进了迈克罗夫特的办公桌里:“我会如你所愿地监视并甚至误导夏洛克的,但你也最好别再给我找事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无视了迈克罗夫特心疼桌子的叹息,华生裹紧了身上的外套,重新踏入了那冷冰冰的黑夜之中。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