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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对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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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侦探先生没有死吧?”莫兰推门走进来的时候,莫里亚蒂正在修剪窗边的盆栽:“现在还不是时候,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小弟弟还不能死。”

“没有,小福尔摩斯一点事都没有,但华生中枪了。”莫兰有些迟疑地回应道:“昂赛尔好像打中了华生腿上的大动脉,我在远处看了一下,那出血量多得吓人。还有教授,我们为什么要帮福尔摩斯和华生提前通知苏格兰场?”

“帮他们提前通知苏格兰场,就是为了不让你刚刚说的那种情况发生。”莫里亚蒂用力地握了握剪刀:“小福尔摩斯先生现在不能死,华生医生也不能死。在时机成熟之前,贝克街的这两位房客都得好好活着,不然觉得自己被威胁了的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会发疯。”

“我还是不太明白。”莫兰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小福尔摩斯先生是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弟弟,这一点我知道。但他真的会为此发疯吗?那也只是他的弟弟而已。”

“每个人都有软肋,莫兰。”莫里亚蒂转过身来,语重心长地解释起来:“白厅的人都喊迈克罗夫特为‘冰人’,觉得他冷漠无情,毫无弱点。但这是不可能的,是人就会有弱点,而这位‘冰人’的弱点就是他那不够安分的小弟弟。你要是不相信,可以亲自去试验一下,莫兰。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迈克罗夫特要是想搞死你,我是不会去救你的。”

“那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为什么还要让华生医生去贝克街居住?”莫兰假装自己听懂了地点了点头:“和刺客大师同居,这难道不是直接将小福尔摩斯先生暴露出来了吗?”

“因为迈克罗夫特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这可真是件稀奇事,不是吗?”莫里亚蒂戏谑地笑了起来:“圣殿骑士团对刺客兄弟会,我这个大团长对应着他这位大导师,一切都应该是平等的,但我们之间多了个变数——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在去年年中升迁了,他坐上了白厅最高的那把交椅,成为了统领所有文官的文官长。”

“这确实是非常糟糕的事情。”莫兰赞同地附和道:“也不知道白厅那些人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让一个刺客攀上最高峰。”

“你没有抓到重点,莫兰。”莫里亚蒂无奈地瞥了莫兰一眼:“在我们两方几千年的斗争中,从未有一方走上过权力的巅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们做不到?”莫兰眨了眨眼睛,抢先帮莫里亚蒂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好吧,我不知道,教授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因为平衡很重要。”莫里亚蒂坐到了窗边的国际象棋棋盘前:“势力失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弱势的那一方会在惊恐之中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强势的一方也得竭尽全力才能彻底剿灭敌人。借用一下远东的一句俚语: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在能够以雷霆一击彻底摧毁自己的敌人之前,谁都不应该让自己看上去过于强大。”

“所以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不能当上文官长。”莫兰终于跟上了莫里亚蒂的思路:“因为现在他的背后不止站着兄弟会,白厅和威斯敏斯特也在无形之间成为了他的筹码…这破坏了兄弟会和圣殿骑士团之间还算微妙的平衡之势。”

“恭喜你,证明了自己脖子上顶着的那个球体不是该被学生放在脚下踢的球。”莫里亚蒂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那么多年的世仇是不可能被轻易放下的,所以当一方太过强大的时候,另一方会做出什么样的报复呢?”

“…会挑软柿子捏。”恍然大悟的莫兰猛地拍了一下巴掌:“所以小福尔摩斯先生的处境变得很危险:报复不了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人会退而求其次地报复他的亲弟弟,血债血偿的定义也可以延伸到血亲身上。”

“你会下国际象棋,对吗?”莫里亚蒂从棋盘上拿出了两颗棋子:“众所周知,国际象棋里最厉害的棋子并不是头戴着巨大王冠的国王,强势有力的皇后才是至关重要的攻城手。”

“约翰·华生是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派到自己弟弟这个国王身边的皇后?”顺着莫里亚蒂的思路,莫兰试探性地开口道:“皇后提前死了难道不好吗?这会给我们省去很多麻烦哎。”

“我说了半天平衡,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吗?”莫里亚蒂愤怒地将黑白皇后扔到了棋盘上:“约翰·华生要是现在死了,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要去哪里再找个愿意给他弟弟当保姆的刺客大师?他到时候不发疯才怪。”

“哦对了,教授,有件事我忘了问了。”莫里亚蒂神色不善地看向好奇宝宝莫兰:“毫无疑问,你是和小福尔摩斯先生对位的国王,那谁是你的皇后呢?”

“滚出去。”莫里亚蒂抬手指向了办公室大门:“再问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我就打断你的腿。”

许是送医及时,华生最终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但昂赛尔在子弹上动了点手脚,所以华生的伤口迟迟难以愈合,甚至还开始反反复复地感染了。

“福尔摩斯先生,我也就只有这点能做的了。”上门的医生在帮华生挖掉腿上伤口处的腐肉后,收拾好药箱往贝克街楼下走去:“现在并没有针对感染的特效药,除了换药勤快点,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说到底,华生医生得靠自己的免疫力扛过这一关才行。”

“谢谢你,医生。”福尔摩斯感激地上下晃动着医生的手,并将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了过去:“这是医药费,这段时间劳你费心了。”

“不用,真不用。”医生将信封还给了福尔摩斯:“你的兄长已经付过医药费了,你无需再给我钱了。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我也了解你的忧心,但福尔摩斯先生,你真的没必要这样。”

福尔摩斯愁眉苦脸地回到了房间,华生这段时日曾短暂地清醒过几次,但过不了两分钟,又会再次陷入不安的昏迷之中。

持续不断的高热折磨着沉浸在疼痛中的病人,华生青白得好似活鬼的脸颊上出现了大块不正常的酡红,豆大的汗珠也顺着额角不断落下。

福尔摩斯用温水拧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并坐到床边帮华生擦掉额头上的冷汗。他不知道他的好医生到底梦到了什么,但能够确定这是扰人心弦的噩梦:华生始终紧咬着牙关,闷哼着转头,不得安稳。

在和哈德森太太点头示意后,迈克罗夫特轻缓地往楼上起居室走去。他的弟弟这段时间格外老实,已经半个多月都没有出过门了。鉴于贝克街里还躺着一个需要悉心照顾的病人,迈克罗夫特肯定夏洛克也没心思去碰那含量为百分之七的溶液。

“华生医生恢复得怎么样?”迈克罗夫特没有进入房间,而是靠着门问道:“我已经付过医药费了,所以你就别再折腾那可怜的医生了,他不敢多收你的钱的。”

“你这样说,会让我怀疑你威胁医生了。”夏洛克·福尔摩斯面容憔悴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就还是那样,感染导致的高热依然困扰着华生。在热度褪下去之前,他都不算完全摆脱生命危险。”

“华生医生怎么会睡在你房间里?”迈克罗夫特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铺盖,故意问道:“你晚上是睡在华生医生的房间里?还是睡在起居室的沙发上?”

“你如果真的需要我回答你这个问题,那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最近撞到脑袋变蠢了。”夏洛克不耐烦地背身朝迈克罗夫特挥了挥手:“华生伤到的是腿,他还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没那么不通人性,要让一个病人杵着拐杖爬上三楼。”

“我们到客厅聊吧。”迈克罗夫特叹了一口气,朝自己的弟弟挥了挥手:“让华生医生安安稳稳地睡觉吧,我们兄弟两个在客厅里面好好谈谈。你把房门开着,这样即使发生了什么,你也能看见。”

“你有事瞒着我。”夏洛克盘腿坐到迈克罗夫特的对面:“华生也有事瞒着我,所以他之前才会开始酗酒。我一开始还没将你们两个联系起来,但你今天会来找我谈,就证明他和你瞒着我的是同一件事,而你是来替他扫尾的…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

“有趣,你什么时候反应过来华生医生有事瞒着你的?”迈克罗夫特双手交握在手杖上,颇有兴趣地往前倾了倾身子:“请别告诉我你是在华生医生开始酗酒后才知道的,不然我会怀疑你的敏锐性的,夏利。”

“绘图师失踪案里,华生一直有在误导我,虽然最后阶段妨碍我们找到德劳的应该是你。”夏洛克恶狠狠地瞪了迈克罗夫特一眼:“我去第欧根尼俱乐部找你的时候,本指望你会跟我说点真话,但没想到你一直在兜圈子,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告诉我。”

“哦,原来你那天是去点我的。”迈克罗夫特靠到了沙发椅背上:“说来也巧,那天你走后没多久,华生医生也去找我了。发表了一些我应该将真相告诉你的观点,甚至还拿把匕首捅坏了我的办公桌。”

“所以,你真的没有什么想告诉我吗?”夏洛克直勾勾地盯着迈克罗夫特:“我今天有的是时间,你想说多久都没问题。”

“夏利,你的猜测是对的,伦敦地下确实有一个地下组织。”迈克罗夫特低着头,摸索着手杖的把手:“华生医生在阿富汗接治过一个病人,那个病人就隶属于那个组织。之后他被卷入了一系列比较麻烦的事情里,而我则适逢其会地帮了个小忙,所以他就投桃报李地答应我在回国后住到贝克街,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之前也是你授意华生误导我的?”夏洛克眯起了眼睛:“因为不想我查到真正的真相,所以让他故意将我往歧路上引。这个地下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竟然会让你这么小心谨慎,不惜找个人专门来看着我。”

“我们也没完全查清楚,只能确认那是个杀手组织。”迈克罗夫特开始睁眼说瞎话:“白厅,威斯敏斯特,甚至连以女王为首的贵族们都曾惨遭过他们的毒手。夏利,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很担心你的生命安全,我不能让你暴露在如此巨大的危险之中。”

“谎话说多了,连你自己都相信这是真的了,是吧?”夏洛克冷眼看着一派情深的迈克罗夫特:“你为什么瞒着我,我现在也不想管了,反正我自己能查出来。但你以后不许再骚扰华生了,你这是挟恩图报,很可耻的。”

“你要跟华生医生说清楚吗?”迈克罗夫特没答应,但也没说自己不答应:“可怜的医生,饱受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折磨。”

“该怪谁呢?”夏洛克踢了迈克罗夫特一脚:“不,我不会跟华生谈的。我得给他一个主动向我坦白的机会,这有助于减轻他的内疚。直截了当地告诉华生我知道了,只会让他更难过。”

“哦,夏利,我要嫉妒了。”迈克罗夫特夸张地连声哀叹:“我怎么就没这个待遇,让你也能体贴体贴我呢?”

迈克罗夫特觉得夏洛克身上发生的变化很有趣,尽管他这没开窍的小弟弟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年长的福尔摩斯预感自己之前开的玩笑要成真了:如果夏洛克速度够快的话,福尔摩斯家今年的圣诞晚宴上说不定会多一个人。

“华生为期瞒我而愧疚,你能跟他比?”夏洛克对迈克罗夫特的说法嗤之以鼻:“你不仅欺骗我,还为此沾沾自喜。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你就是个厚脸皮的混蛋。”

“太粗鲁了,夏利,注意语言。”迈克罗夫特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个白信封:“但这段时间的事情确实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所以决定改进一下做事的方式:夏利,我同意你去调查那个神秘的地下组织,但你只能在我划定的范围内进行调查。”

“我不是你养在笼子里的狗,迈克罗夫特。”夏洛克没有去接对方递过来的信封:“你我都很清楚,我并不一定要接受你的帮助。尽管速度会慢下来,但我终会有查清真相的一天。”

“那么代价会是什么呢,夏利?你最近才付出代价不是正躺在你身后的房间里,生死不明吗?”迈克罗夫特觉得这个话术可真有用,他竟然能用对方分别挟制住两个人:“我不是在讨价还价,你现在面对的是只我一家的垄断市场。除了接受我的报价,你别无选择。”

“你也是这么跟华生说的,对吗?”夏洛克冷笑起来:“同一种话被你用来两头骗,你还真是物尽其用啊,我亲爱的哥哥。”夏洛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哥哥”二字。

“手段很老套,但这不妨碍它很有用。”迈克罗夫特坦然地承认了:“我亲爱的弟弟,你在不甘心,因为你明白我说得是对的。没错,人只要活着,就会有死去的风险。但哪怕是最无畏的投机者,也不会对近在眼前的风控措施视而不见。我不知道事态在未来会如何发展,但你现在只能按我说的来。”

“成交。”夏洛克愤恨地抢过了迈克罗夫特手里的信封:“但我也警告你最后一次:不许再来打扰华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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