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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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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洛微和沈晏便都站起身,跟着他绕过一架竹藤屏风,走至临窗的书案前。

荀砚之拿过书案上一份单独置放的纸卷,缓缓展开来,说道:“你们看看这篇文章。”

姜洛微探身过去,一眼就先看到了文章左下角的署名——周秉言,不由得心里一跳,等把文章看完,她难以置信道:“这文章......会是周秉言写的?”

荀砚之皱眉道:“乱七八糟,是不是?”

姜洛微点了下头:“嗯,半点没有他往日的水准,像是胡写乱拼的一样。”

“先生,周秉言这篇文章是何时作的?”沈晏问道。

荀砚之重重的叹了口气:“就是今日刚写的,承直的性子内敛沉稳,轻易瞧不出什么,可文章不会骗人,自他来到白鹤书院至今,终日刻苦勤勉,不曾有过丝毫懈怠,文章写成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显见的是有心事,且不是寻常小事。”

姜洛微犹疑道:“怎么偏就这个时候......难不成真是他?”

荀砚之却摇了摇头:“虽有些巧合,但以承直的品性来看,老夫认为蝶羽姑娘被害之事应当非他所为,他如此反常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事,你们一定要仔细,切莫冤了人。”

姜洛微与沈晏皆颔首应下。

姜洛微正要再问一问葛铮鸣的情况,恰在这时,篱笆院外似有人影晃动。

荀砚之自窗内看到,微微眯起眼睛,朗声道:“外面的人是汇泽吗?怎么不进屋来?难道要老夫出门迎你不成?”

薛淼本隐在篱笆下,闻声立刻跳出来,连连道:“别别别,先生可折煞我了,回头让我爹知道了,折煞之余非得再折一条腿不可。”

说着话,人已走了进来。

待他行过礼,荀砚之明知故问道:“老夫看你在外左徘徊,右踌躇,过门而不入,怎么,老夫屋中是有洪水猛兽吗,令你怕成这样?”

薛淼心知先生是有意调侃他,却也不好意思就此承认了,只得硬着头皮道:“我是怕您在歇午觉,打扰到您。”

姜洛微为防荀砚之亲口戳穿他,先一步拆了他的台,笑着道:“瞎说,先生,他是怕您考他功课,不敢见您呢。”

荀砚之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多虑,他既懒得来,老夫又岂会上赶着讨人嫌?”

薛淼一张白皙的面孔几乎红透,连连鞠躬道:“先生言重了,您这么说,学生真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荀砚之见他已是十分羞愧,便暂且不再追究:“罢了,左右有你父亲管束着,料你也不会过分懈怠。”

姜洛微趁机询问薛淼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先生这里?”

薛淼岂会不知她是在故意递台阶,赶紧顺着下来了,答道:“我出来找了一圈,不见你们人,就猜着你们兴许是发现了什么,到先生这里求证来了。”

“嗯,你猜的不错。”

姜洛微点了点头,将先前沈晏的一些猜疑,以及周秉言的异样简单告诉了他。

薛淼听完,一拍手道:“巧了不是,我打听到的事情也是与周秉言有关。”

姜洛微忙问道:“你打听到什么了?”

“确切的说,不是我打听到的,是有人告诉我的。”薛淼说道。

“谁?告诉你什么了?”姜洛微追问。

薛淼道:“你先别急,咱们站着是无妨,总不能让先生陪咱们一起站,腿脚受不住,我们且坐下慢慢说。”

薛淼这番话字字不提老人家,字字都是老人家。

人老了,自己说来是坦然随便,旁人说起那可就是逆耳心酸,不能不反对一下。

荀砚之也不例外,一听这话,立时挑起了已然花白的眉,气呼呼的道:“什么话?!老夫还没老到站不住脚,你且说你的。”

姜洛微忙上前搀着荀砚之,一面往几案的方向走,一面含笑说道:“是我身子骨弱,不能久站,劳先生陪我一起坐了。”

薛淼也知道自己一时嘴快说错了话,紧赶几步,走到另一侧,一同把人搀住了,说道:“学生真该打,明明是自己在外面晃悠半天,有些站不住了,却不好意思说,反拿您作幌子,一会儿我就取了戒尺来,让您抽两板子出出气。”

荀砚之伸手左右指了指他二人,轻轻的哼着道:“你们两个小滑头,分明拿老夫当个小孩子哄。”

嘴上这么说着,人已乐呵呵的坐下了。

姜洛微安置好了先生,站起身,一抬头,却看到沈晏仍站在原地,正静静地望着这边。

春日里和暖的阳光透过窗牖洒进来,落在他雪白俊美的面容上,映照出眉梢眼角一抹清浅浅的笑意,恍若冰雪消融了一线。

姜洛微一下子看的呆住了,待回过神来,沈晏已抬脚迈步走了过来,与她擦肩而过时,分明是照旧的一张冷冰冰的面孔,哪里有什么笑意?

她有些疑心自己方才是看错了。

待几人都相继坐了下来,薛淼这才接上之前的话头,缓缓的道:“方才膳堂里的人散去之后,我便在四周找你们,不想葛铮鸣悄悄的跟了上来,将我拽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神秘兮兮的说,他怀疑周秉言是杀害蝶羽的凶手。”

“你说葛铮鸣告诉你周秉言是杀害蝶羽的凶手?!”

姜洛微问的是薛淼,眼睛却望了一望沈晏,暗忖道,八成是叫他给说中了,葛铮鸣与周秉言两个人只怕都脱不开嫌疑。

薛淼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道:“怀疑,葛铮鸣说的是他怀疑周秉言杀了蝶羽。”

“葛铮鸣可有告诉你,他怀疑的依据是什么?”沈晏却是一点不惊讶,冷静的开口问道。

薛淼又点了点头,道:“葛铮鸣说周秉言和蝶羽有私情,近来因周秉言要蝶羽跟他私奔,蝶羽不肯,两人已闹了有一阵子了,昨日在花神庙外葛铮鸣还见到了周秉言,只是花神刚从庙中出来,周秉言就气冲冲的转身走了,显然是两人没有说拢,还在闹呢,所以葛铮鸣就怀疑周秉言会不会是一怒之下,就把蝶羽给杀了......”

姜洛微越听眉头皱的越深,既惊又疑:“既是私情,葛铮鸣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薛淼道:“我也这么问他来着,他说是之前陪母亲去兴源寺上香时,在那附近闲逛,偶然见到周秉言与蝶羽私会,所以知道的,蝶羽求他不要泄露出去,他便装作不知,近来他见蝶羽时常面带愁绪,追问之下才知周秉言竟要蝶羽跟他私奔。”

“所以......”沈晏忽然开口,“葛铮鸣与你说了这么多,最后到底是要跟你讲什么?”

薛淼眼睛一亮,说道:“楚公子果真聪慧过人,葛铮鸣讲完这些,便告诉我,周秉言约他今晚二更在书院斋舍后的凉亭里会面,说什么蝶羽有样东西要交给他,不过是借口罢了,其实是要杀他灭口,如此一来,就没人知道周秉言和蝶羽的事情了,他心里怕的很,但又想为蝶羽讨个公道,因此决定赴约,希望我能带几个衙门的人埋伏在凉亭附近,以防有什么不测。”

说毕,问道:“楚公子可要一同前去?”

沈晏道:“两个最有嫌疑的人自己搭了台子唱戏,还大张旗鼓的邀人去看,怎能不捧场?”

薛淼又转向姜洛微:“你呢?”

姜洛微道:“自然是要去。”

横云见事情终于有了眉目,忙上前道:“娘子,现下离二更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若先回去,用些膳食,休息一下,等养足了精神,再在坊门关闭之前过来书院即可。”

却月心里早就急了,只不敢轻易出声,此时见横云开了口,立刻接上道:“是啊,娘子从早上到现在一刻都没歇过,东西没吃,水也没喝,身子怎么受得住呢?况且这会子早过了午饭时候,咱们家也不曾回去一趟,嬷嬷不定怎样担心呢。”

姜洛微刚要开口,坐在上首的荀砚之一听,却先皱了眉:“你这孩子竟连饭也没吃?怎样过来的时候不说?老夫这就叫厨房送些吃食来,你且用过了再回。”

说时,便招了书童去厨房传话。

姜洛微也未拦着,只笑了一笑道:“我还好,并不怎样饿,回去吃就好。”

又望向沈晏道,“楚公子这大半晌也是水米未进,若是不嫌弃,就在这里随便吃些。”

沈晏似是有些意外,抬眸看了看她,拱手道:“多谢小娘子。”

荀砚之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末了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一个个的凭着自己年纪小,都是不拿身体当回事。”

薛淼举起手道:“先生,学生可是好好的吃了饭的。”

荀砚之哼笑一声:“老夫不说你,你倒自己撞上来,几时你念书能像吃饭这般,日日顿顿的不落下,那才叫阿弥陀佛。”

薛淼一碰一个大钉子,不敢吱声了,只挠着头微笑,眼睛望向姜洛微,是求救的意思。

姜洛微实在也是递台阶递的累的慌,想着他分明无事,竟一连二十日不来书院,也该受几句批评,才好收敛一些,于是全当没看见,起身行礼告辞。

薛淼见她走了,更是坐不住,唯恐先生再逮住他一顿大训特训,有心要走,却万万不敢开口。

正是踌躇不安之际,荀砚之忽道:“汇泽,你去学堂盯着承直他们,以免节外生枝。”

薛淼巴不得一声,顿时如蒙大赦:“是,学生这就过去。”

然后脚底抹油一般,飞快的溜了。

荀砚之等他走远了,方缓缓的转过头,望着沈晏,正色道:“清济,你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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