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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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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悄然跟在徐奕清身后观察情况的卢浩,站在隔壁酒楼之上,哭笑不得。

小师弟这是卖了别人,别人还亲自数钱递给他。

这……真是让他不知道从何说起才好。

但有一点,卢浩觉得师父说得对。

小师弟此人若是不好好引导,就凭他这玩弄人心的手段,随时煽动人群的本事,怕不是日后要祸害天下。

这么一想,他就更愁了。

而发愁的不仅仅是卢浩,还有王县令。

王县令听完幕僚的汇报,气得眼冒金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仆从眼疾手快地扶住老爷,将他扶到座椅上坐下。

王县令顺了口气,才拍案怒道:“这群不识好歹的酸秀才,难道要本官去当面给他们道歉不成!”

幕僚心说是这个道理,可他不敢直言,只是提醒:“庆王明年是真的会来灵州的。”

王县令深吸口气,脸上又满是愁绪。

众所周知,四殿下和皇后所出的三殿下那是面和心不和。

四殿下庆王乃是李贵妃所处,贵妃宠冠六宫,皇帝近年来对这个儿子也多有依仗,连科举巡察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越过了皇后的嫡子,直接交给了庆王。

作为皇后一脉的人,王县令对于庆王的到来,颇有危机感。

如果安王是一只被拔了利齿的虎,庆王就是伺机而动的狼。王县令不怕学子们闹事,他害怕因为闹大,庆王巡察时借机生事,牵扯到皇后和三殿下,到时候他就算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虽然平时范掌柜给他进贡不少好处,但他万万不会因为这点利益就堵上自己的将来。

王县令权衡利弊,终于让步,对幕僚道:“走,我亲自去看看。”

徐奕清说王县令会来的时候,其实有一些秀才是不信的。

这个王县令骄淫奢侈,平庸无能,平时辽阳县都是安王府管理较多,这个县令就像是个挂了名号的闲职,最多审理些无关痛痒的小案子。这种人怎么可能作为青天大老爷来为他们伸冤?

如果是为了撇清跟范掌柜之间的关系,那似乎太儿戏了。

这些人明知道结果不如意,但还是跟随顾玉桥去县衙搬了东西。有证据总比没证据强,至于结果,那就听天由命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幕僚离开后不久,王县令真的乘坐马车赶过来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徐奕清这个少年人身上。

徐奕清冲众人笑了笑,竖起手指做了嘘声,秀才们立刻按照之前的约定,眼神不再交汇。

他们都没有发现,明明徐奕清年纪最小,却不知不觉地听从了徐奕清的话。

王县令来到现场,看见众多学子地上静坐,虽然气得胸口疼,但还是做出了和蔼的笑。

“诸位都是国家之栋梁,天寒地冻的,怎能席地而坐,来人啊,快请生员们起来。”

府衙的人立刻上前,伸手去扶,但顾玉桥等人直接拒绝了。

“王大人在上,学生们今日只为向那奸商讨个公道,大人不必担心,有了让人信服的说法,我等自然各自散去。”

他们如此不识好歹,王县令额角青筋跳了跳。

不过还好,似乎有个年纪轻的,看见府衙们的阵势,被吓得起身。

王县令使了个眼色,幕僚便让人把那年轻学子给带到了一旁。

“你尚且年幼,看起来还未下场考试,你可知参与到这等事情中,只需要我一句话,就会断了你的仕途!”

王县令官威十足,那少年的脸色顿时白了。

看着眉目俊秀的少年慌张的模样,王县令顿时心满意足。他拍了拍少年纤弱的肩头,说:“本官也是爱惜人才之人,你看这天寒地冻的,这不是舍不得你们受寒,专程赶过来处理此事吗?”

这少年正是徐奕清,听到王县令如此虚伪的话,徐奕清忍不住想笑。

但徐奕清还是做出了感激涕零的表情,望着王县令:“大人英明。”

王县令摆了摆手,说:“好了,你回去队伍里,劝说这些人赶紧回去。”

徐奕清点头应下,往前走了两步,突然顿住,回头说:“大人,学生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王县令抬手示意徐奕清直说。

徐奕清缓缓地道:“今日之事,各位生员都有确凿证据,此事就算去哪里说,都是有理。何况庆王殿下若是到来,就算今日众人都且退去,辽阳县人人闭口不谈,也难保没其他有心人去庆王面前告状。”

王县令脸色微变,想起前些日子抢夺拦截李县令的那批粮食,两人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就算安王府对他睁只眼闭只眼,那李县令可不是个好相处的。

他不置可否地冷哼了声,徐奕清又道:“恕学生直言,普通说辞恐怕难以让他们安心离开。大人也经历过科举,每一次成绩都关乎最后结果,会昭示他们十年寒窗后是否名落孙山。岁试成绩不好的压力可想而知,他们如今只能通过此事来缓解,必须要给他们足够的东西,他们才会真正散去。”

王县令看了徐奕清一眼:“你待如何?”

徐奕清浅笑道:“此事也不难。首先范木材必须赔偿清湘书院并且登门致歉,其次他要负担书院学子明年去灵州府学的花销。最后,他必须跟有生意来往的对象写下契约书,保证未来供货质量和价格。”

前两条不难理解,最后一条王县令却是不懂。

“学子闹事,跟他人何干?”

徐奕清义正言辞地说:“大人为我们劳心费力,这条件自然是为大人做势。大人处置了不良商户,还确保了辽阳县百姓的利益,自此以后,谁人不夸一句大人好。”

王县令明白过来,又不禁心里犯嘀咕,说白了就是拿人家范掌柜的财,来借花献佛给自己添个好。这少年郎真是好算计。

他仔细地打量了徐奕清一番,看着徐奕清俊秀的五官,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特别是徐奕清说话做事的风格,极为熟悉,仿佛他幼年在京中见过的某人。

“你……”他想了想,还是没说出疑惑,只道:“你想得如此周到,想要本官给你什么好处?”

徐奕清低头,如一般少年那样羞涩地笑了笑,说:“我还未有信心下场参考。若是日后有机会,望大人能给我一封举荐信。”

大楚的府官都有举荐学子乡试免试提拔的资格。

王县令闻言,得意地笑了笑,到底年少没有功名,比那些身负功名的好控制。他当即拍板:“只要你能让本官不出面,就说服范掌柜散尽家财,区区举荐信又有何难?”

徐奕清拱手行礼,垂眸掩下眼底的算计,说:“定不负大人所托。”

范木材店铺的门是被衙役士兵一脚踢开的。

有官府的人在前面开路,徐奕清直把个仗势欺人的小人做派摆足。

王县令的人亲自上门,范掌柜哪里还敢摆谱,肥胖如球的身躯从内室连滚带爬出来,上气不接下气。

他人还没站定,就先训斥伙计:“一群废物!县令大人到来,你们居然不来通知我一声?还要不要上工了?”

店铺伙计都垂了头,好像刚才耀武扬威把秀才们关在外面的不是他们。

范掌柜训完人,这才看向徐奕清,他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带疑色:“不知道这位是?”

徐奕清对随他进来的军士使了个眼色,等他们都退至庭院,与他们保持了一定距离后,才上前一步,说:“我跟清湘书院的生员们一起来的。”

范掌柜目光闪了闪,叹息说:“原来是书院的秀才老爷们。唉,其实我理解,数年寒窗一朝失利,谁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但也不能把罪责推到我身上啊,我只是个卖木头的,这学问还是在各位秀才老爷的肚子里,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全部消失了不成?”

徐奕清点头,浅笑:“是这个道理。”

范掌柜没料到对方进来这么好说话。他愣了一瞬,就听徐奕清说:“王大人托我过来给掌柜的先带几句话。”

范掌柜迟疑地一瞬,问:“这……王大人怎么说?”

徐奕清笑道:“你看我身后,你觉得大人何意?”

他身后是黑着脸站在庭院里吹冷风的衙役。他们本来就对今日之事不满,范掌柜看过来,这些粗鲁的军中汉子直接怒目回瞪,有些手痒的还弹出腰间佩刀,恐吓意味十足。

范掌柜被吓软了腿,战战兢兢地看着徐奕清:“这……还要将我投入狱中不成?”

徐奕清悠悠地反问:“你说呢?”

范掌柜扑通声跪下了:“我冤枉啊,秀才老爷们都精贵,我哪敢以次充好,去替换他们书院的木料,最多有几批弄错了,但那也是新来伙计的纰漏,不是有意的啊!”

徐奕清静静地看他哭,然后俯身,在范掌柜耳边低语:“实话给你说,冤不冤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庆王殿下到来前,辽阳县不能出任何娄子,你懂?”

范掌柜就算不懂京中局势,也知道皇家的人惹不起。他顿时面色惨白,瘫坐在地。辽阳县是安王治下,他平时也不敢乱抬物价,最多把质量最好的木料送到安王府和县衙,把一些次品换给没有势力靠山的平民。

他敢对天发誓,他就算把最好的给县衙了,也没有给清湘书院劣质木料啊!

可如今他说不清,瞬间急得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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