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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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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晏惊阑与安寅在走廊上的交谈,没有逃过宿莽的耳朵,还用手段为他们遮掩谈话声。

甚至在二人进入隔壁房内,也留心一阵,自然是知晓安寅将人放倒后溜之大吉。

那些胡话,宿莽在听时频频皱眉,公子假造身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要如何面对晏惊阑醒后询问。

毕竟“女子”是从自己房中出来的。

然而让宿莽没想到的是,次日早上晏惊阑打招呼时,仅若有所思看了自己一眼,之后便神色如常,并未提及昨夜有关。

与之前拐着弯也想打听安寅身份不同,晏惊阑今日的举动显得有些反常。

宿莽懒得忖量原因,这样更好,反正就算问起,他也想不出周全解释,不过是沉默应对。

一行人在客栈中用了吃食继续赶路,照旧跟着马车的许望察觉到晏惊阑有些走神,在同行者步子踩空前,出手捞住对方胳膊。

“晏弟是没休息好,还是有什么心事?”

晏惊阑借力重新站稳,面对许望的关切,内心所虑无法如实相告,只得点头道:

“半夜有人在廊中讲话,难以入眠。”

本是真假掺半的托辞,却没想到许望听后,一双不大的眼睛瞪的溜圆,不可置信道:

“昨夜走廊有人讲话?晏弟可听真切了?”

正想称“是”的晏惊阑刚张口,刹那间意识到什么,作思考态几息,改口道:

“是我记差了,应是街巷中打更人的声响。”

许望没太在意,只当晏惊阑记错,很快转了话题,后者时不时笑谈几句,亮棕眼眸深处暗含思索。

昨夜客栈走廊交谈时,虽刻意压低声音,但许望就在临近的屋内,同为元灵气脉的修为不可能听不见。

如此说来定有人施法遮瞒,且此人修为只高不低……是宿大哥,还是蒙面女子?

想到这里,晏惊阑遥遥眺一眼前方,轮轴碌碌作响,碾起烟尘,扰得人心中也罩起迷雾,朦胧不清。

过去十几年,晏惊阑过惯普通平凡的日子,有时也会生起年轻人向往不同经历的向往,因此当安寅在他面前推开仙道的大门时,便没多细想便一步踏入。

对方不辞而别后,晏惊阑没少揣摩其中缘由,相处两年按理说时间也不短,可在安寅离开之前都没发现异常,待人走后想破脑袋也不知晓原因,倒是忆起那句“有所求”,模糊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当做棋子利用。

还是那种放着一走了之也无不妥的棋子。

如是想着,晏惊阑心中难免有些幽怨怒气,不过安寅对自己有着授道之恩,对方所求之事,全力而为以做报偿也是情理所在,但会牵连亲人,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为当日承诺后悔也无用,只盼到江兴见到安寅后,可以知晓缘由。

使着轻功缀后的两人正聊着,忽闻马匹低嘶,车速渐缓直至停下。

许望与晏惊阑对视一眼,快速行至马车边,还未出声询问,车帘后传出的声音急切:

“姐姐体温愈发高了,请问公子们可有药?”

杨年年自小体弱,因魔教绑架受了惊,加上深秋风冷霜重,早起时便有些不适,不欲多事便强撑着,颠簸下终是难以为继,抬手探探前额,烫的吓人。

杨岁岁便连忙叫停了车,向车外几人询问是否有能治疗的药物。

这却是问错了对象,三人皆是修道者,体质比普通人更为强健,不会轻易生病,又怎么会随身携带相关的药物呢?

离下一个城镇还有不短的距离,医馆药店短时内也是寻不到的。

“劳烦大家忧心,是奴家的过错。”

杨年年的声音微弱夹着咳嗽,从车厢中透出布料摩擦声,接着是杨岁岁的惊呼:

“姐姐!你还起身做什么?!”

“在车里会把病气过给你们,我到外面……”

“这样病情会更重,我将被褥铺开,你躺下好好休息。”魏予珊同样阻拦道。

“多谢魏夫人好意,不必麻烦了。”

车外,许望和晏惊阑听到杨年年依旧坚持己见,也劝了几句,坐在车辕上的宿莽斜转过身,开口道:

“旁人确实可能染上,不过车厢外没地方给你坐。”

此话一出,帘后寂默,正当其他人都以为止住杨年年的打算,而松了口气时,宿莽竟又继续说:

“你问问他二人,愿不愿意意背你。”

虽然这主意乍听荒谬,但略细想也并非不可靠,修道者不怕寻常疾病侵体,许望和晏惊阑都是元灵气脉,能够用真气将身外二三尺的冷气隔绝,倒也不怕寒风吹袭。

最大的不妥之处,在杨年年乃女子,难免有所顾忌。

杨年年略踌躇后,便道:“奴家身份卑贱,没什么忌讳的,不知是否能劳烦二位公子?”

车外二人皆道不会,商量一二后,这任务交由身形更高壮的许望。

将人扶出的杨岁岁细眉挤皱,仍是放不下心的模样,将杨年年披风的领口再扎紧些,扁着嘴对许望道:

“你把姐姐背好了,若是摔了磕了我可不依。”

“岁岁,不得无礼。”

杨年年一边咳嗽着按下妹妹张牙舞爪的“威胁”,一边满怀歉意地对许望福了福身,添了病气后姿态更如弱柳扶风。

“岁姑娘放心,在下定不会让年姑娘有什么差池。”

许望笑道,较深的肤色衬出一口白牙,憨厚老实的长相颇为亲和,说完便侧过身,把腰埋低几分。

杨年年伸手攀住许望的肩膀,膝弯被后者小臂稳稳勾住,靠上那如小山般坚实的后背,方才卷帘出车时的寒意,已经被对方温暖的体温隔除,她眸中水光潋滟,念了句谢语。

小插曲过,几人继续上路,背着杨年年,许望步伐没有减慢,轻功落地时比以往更留心,皆择平稳的下脚处。

一段路程后,背上人压抑咳嗽的颤抖被许望察觉,他偏头道:

“姑娘想咳就咳出来,不用拘着,憋闷反而难受。”

“多谢许公子。”杨年年柔柔应声,脸颊轻贴在许望肩后,如胭脂绯红。

这一幕落在几步外的晏惊阑眼中,嘴中不知为何发酸,将那口酸水咽下,便堵在胸口,抬手想给自己顺顺气,摸到顶起一小块衣服的玉佩,掌心忽然涌进几分的暖意。

-

因多了几人同行,到江兴的时间比预计晚了些,在初雪的清晨,远远看见路途尽头,比水而立的灰巍城墙。

江兴位于四水交汇之处,其中一河乃温泉聚流,终年不冻,道路河运极为便利,大小渡口每日都有千百帆船进出,而作为经商人的必经路,江兴城并不是个简单落脚处,反而有许多富人豪商慕名前来。

原因并不难猜,大半座城都是青楼赌坊的江兴,富丽明媚,城中河道交错,常有斑斓画舫徐曳其中,船头歌女曲声悠扬,岸边烟柳载薄雪,风过满城旖旎如梦。

轻舸带绿丝,筝弦无间歇。醒时千金掷,醉卧美人膝。

这般繁华地,如何不让人流连忘返?

虽早听闻江兴盛名,入城后晏惊阑仍惊叹于眼前琼楼玉宇,出身乡野小镇,对周遭一切都觉新鲜。

街上行人如织,车马无城主手令皆不可疾奔,众人便都下车缓步而行。

许望得知晏惊阑一家还未确定在江兴的居所,便热情道:

“城南有座带铺面的屋子,自我入天道阁后少有居住,不如就到那去?”

听了许望的话晏惊阑和魏予珊都面露喜色,有铺面便可做老本行开面馆,乃上上之选。

不过晏惊阑并没有立刻答应,抬头看了看前面拽着缰绳的男人,问:

“宿大哥,安寅表哥可有安排?多久能相见?”

被问到的宿莽却迟疑着没有说话,得到的命令只是将人带到,至于接下来何去何从并未吩咐,他也不能擅作决定。

就在宿莽纠结时,人声喧喧中,他没有错过几道清脆的鸟鸣,眸光一凝,刀痕刻过的脸上肃色凸显,甩手将缰绳塞给晏惊阑,不顾几人讶异,道:

“晏公子就跟着许公子去罢,在下告辞。”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快速消失在人流中。

“叔叔怎么走了?他不是要带我们找表哥吗?”

魏予珊怀中的晏清恬眼巴巴看着男人消失的方向,圆圆的小脸皱了起来。

晏惊阑眉心紧蹙,宿莽走得突然而干脆,想拦也拦不住,目光却没有追赶离去之人的背影,而是凝视着河对岸。

先前那边传来几声冬日少有的鸟雀啼鸣,人群中仿佛有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宿莽离开的突兀,也没言明安寅何在,将自己和家人扔在陌生街头算什么?这帮人到底意欲何为?

“惊阑,接下来我们……”

魏予珊踟蹰着说,也因宿莽不知由来的行径乱了几分心境,没看见儿子握紧的拳指节泛白。

魏予珊的话语将晏惊阑飘远的思绪拉回,他敛回思绪,定神笑道:

“许兄,可能要去府上叨扰。”

许望看着晏惊阑的神情变换群微愣,初以为那位前辈是晏弟亲人,但几日相处不难看出他们之间的疏离,甚至有什么隐情似的。

不过每个人都有秘密,许望也不会多问,拍拍晏惊阑的肩膀道:

“走吧,你我之间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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