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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戏言成真得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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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玉淙说出的话,只要他想,他就能将其付诸现实。

第二日,即使时珣再三央求,甚至幼稚到死死箍着他师尊不让他走,但安玉淙还是用术法将他迷晕了,让太宋过来领人。

太宋从未来过安玉淙的寝殿。

或者说,他从来没去过乾泽的卧房。

他到了安玉淙寝殿门口,还有些忐忑,见门口一个守着的内侍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敲了门。

安玉淙道:“进。”

太宋推开门,走进去了。

安玉淙寝殿极大,几乎到了有些空旷的地步。

安玉淙坐在中间那张床帘半掩的大床上,见他进来,面无表情地道:“人在这,把他弄走。”

时珣已经穿戴整齐了,安玉淙却仍旧散着头发,只穿了一件中衣和一件外衫,看上去瘦削又脆弱。

太宋道:“……我要把他背到魔界吗?”

平心而论,太宋比时珣要瘦小多了,要是背,他还真不一定能背动。

安玉淙手掌覆上时珣的额头,他手掌之下猝然迸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接着时珣的身影在他手下慢慢变淡,最后消失。

最后他手中骤然出现了一根乳白色的玉簪。

安玉淙道:“这是我的发簪,我在里面设了一个空间结界,时珣现在在里面,你带着这根发簪走就行。”

太宋从他手里接过那根簪子,道:“那我要怎么把他放出来?”

“掰断。”安玉淙道,“很简单。”

太宋心中暗自叫苦道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安玉淙却接着道:“如果时珣要跑,你就用这个箍仙枷把他锁住。”

安玉淙手一转,又变出一对漆黑的手镯来。

“一个套到时珣手上,一个套在你手上,他就跑不了了。”

太宋又接过手镯,道:“还有吗?神君?”

“没了。”安玉淙平静地看着他,道:“时珣就拜托你们了。”

“我还有一件事。”

安玉淙颔首道:“说。”

“神君的大夫千奕中……要一直留在采芑殿吗?”

安玉淙好像疑惑了半晌,然后才道:“千奕中?……啊,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他看着太宋道:“怎么了?”

“就是……”太宋低声道,“我可以让千大夫和我一起走吗?”

“当然可以。”安玉淙道,“当我委托你们帮我办事的报酬了。”

太宋道:“谢谢神君!”

安玉淙又道:“举手之劳罢了。……只是,如果我发觉你们有将时珣出卖给释玺的动向……”

他笑着,目光却无比森寒。

“你们所有人,都别想好好地活着了。”

“我们当然不会!”太宋打了个寒战,忙道:“我们一家本来流亡他乡,是受了神君恩惠才得以团聚重回故土,怎么会背叛神君!”

“那就好。”安玉淙道,“你们启程去魔界吧。”

太宋将镯子和玉簪都揣到怀里,接着恭恭敬敬地冲安玉淙做了个揖,才转身出门了。

安玉淙目光寡淡地目送着太宋的身影渐渐变小,最后一个转弯,彻底消失在尽头。

他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安玉淙站起身来,就那样散着头发,一步一步地往寝殿外边走。

其实他还赤着脚。

他走到门外,脚掌踏上冰凉的石地却浑然不觉。

外边老树长得正茂,院子里大半的天空都被绿荫遮盖,安玉淙赤脚散发坐在老树下的石凳上,一言不发。

他心中压了很久的一块石头被卸下来了,安玉淙松了口气,但是却又感觉周遭空蒙蒙的,安静极了。

一切无聊又乏味。

安玉淙对不久之后的那场大战,其实是有五六成胜算的。但是他还是不能完全保证不会出事。

比如释玺有没有底牌,比如临近大战会不会又出什么事情拖他后腿。

总之将时珣送走了,他能落得一个安心。

忽然,一个男人进了他的寝殿。安玉淙抬眸看过去,却是漠禁月。

漠禁月今日才从魔界回来,他金冠华服,俨然还是继位大典上的着装。

安玉淙道:“你回来了?”

漠禁月走近他,担忧道:“神君怎么连鞋也不穿就出来了?现在已经快十月了,小心着凉。”

安玉淙道:“不冷。”

“等觉得冷了,就晚了。”

漠禁月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披到安玉淙身上,道:“神君,回殿里去吧。”

安玉淙道:“我想在这坐一会儿。”

也许是看到了他怏怏不乐的神色,漠禁月也没有勉强他,便道:“好,那我陪神君在这里坐着。”

漠禁月道:“神君的乾元呢?”

“不在。”

“神君不常和他在一起吗?”

“我遣他出去办个事。”安玉淙道,“他现在已经离开采芑殿了。”

漠禁月刚刚在来的路上看见了太宋,便蹙眉道:“不会是太宋吧?”

安玉淙瞥了他一眼,道:“不是,太宋是另一件事。”

他不愿意说,漠禁月也没再问下去,反正他也不是特别想知道——知道了也是闹心。

漠禁月又道:“神君心情不好吗?”

安玉淙道:“还好。”

忽然,寝殿中又走进一个人。

那是千奕中。

千奕中看见安玉淙和漠禁月坐在树下,便过来作了一揖,道:“神君。”

安玉淙道:“怎么了?”

看见漠禁月,千奕中本来到了嘴边的话一转,变成了: “听说神君应允了我离开采芑殿,我来辞行。”

“不用来的。”安玉淙道,“你直接去就行。”

“我是想最后来给神君诊个脉。”他恳切道,“我来天界这么久,几乎就是拿了个神君大夫的名头,现在要走了,总该尽尽职……更何况,神君您有好长时间没有让人诊过脉了吧?”

安玉淙点点头,伸出手腕撂在石桌上,道:“好。……诊吧。”

千奕中走近来,按着安玉淙的脉搏,听了半晌,人却傻了。

他好像有点迟疑,然后换了个手又摸了一遍,面色有些苍白。

安玉淙见他这一幅好像把到了什么命不久矣的脉数一般的晦气表情,蹙眉道:“怎么了?”

千奕中收了手,沉吟片刻,道:“神君,您能让漠公子离开一下吗?”

漠禁月莫名其妙:“我走干什么?你把到什么脉了?我还不能听?”

安玉淙道:“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你就出去。”

他的话都下来了,漠禁月和千奕中僵持片刻,还是泄了气,自己出了安玉淙寝殿大门。

等到漠禁月的身影彻底不见了,千奕中看着安玉淙,半晌才道:“……神君,……您这是……是有孕了。”

安玉淙面色苍白。

他惊愕道:“什么?”

“您有孕了,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怎么可能?”安玉淙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神君怀孕的可能,不是特别低吗?”

“……绝对没错,神君,我当了那么多年大夫,诊了无数喜脉,平庸乾泽都号过,神君,你这就是有孕了,绝对不会出错。”

安玉淙猛地站起来。

他用了瞬移,瞬间到了丹穴。

南穀正坐在丹穴山顶上,无所事事地监视着丹穴周遭状况。

安玉淙冷不防地这一出现,南穀吓了一跳,随即道:“你怎么来了?!”

安玉淙蹲在他面前,对着他伸出手腕,颤声道:“给我把脉。”

南穀愣了愣,他把几天没洗的手在衣襟上蹭了蹭擦干净,然后才摸上安玉淙的手腕。

只一下,南穀僵在原地,眼珠子都瞪直了。

他张着嘴巴,半天才说出话来:“……你、你这是……怀孕了,……大概、大概有……一个月了吧。”

安玉淙眼神里本来所有期待着的光亮都灰飞烟灭,彻底崩塌了。

他跌落在原地。

南穀心情复杂地道:“……这个孩子,来得很不是时候。”

安玉淙目光空洞,半晌才眨了眨眼睛,好像大梦初醒般缓过神。

南穀低声道:“你去把时珣接回来吧,乾泽怀孕的时候,会非常需要乾元的信香。”

“……不接。”安玉淙轻声道,“已经送走了。”

“安玉淙。”南穀道,“你可以忍,孩子不行。……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安玉淙半晌不言。

南穀道:“……你不会真的不想要吧?”

安玉淙闭上眼睛,道:“我根本没想过会有孩子……所有神君不都是在……”

“安玉淙。”南穀打断了他的话,“你别忘了,你和时珣的信香契合程度是十成,怀孕的可能高些,也不是不可能。”

安玉淙道:“十成。”

他苦笑道:“太荒唐了。”

南穀道:“你要这孩子的话,就得把时珣接回来。”他又是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安玉淙身边蹲下,手覆上他的肚子。

“是女孩,安玉淙。”南穀道,“你会保她的,对吧。”

“女孩。”安玉淙喃喃道,“一个月。”

那是时珣易感期的时候。

荧惑守心,荧惑守心!

那天的荧惑守心莫非就是指这个?!

南穀道:“你给我个准信,要还是不要。”

“为什么不要。”安玉淙道,“……我没有亲人,她是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和我血脉相连的人。”

南穀拉着他站起来,道:“你带我回采芑殿,我去给你配保胎的药熬了喝。”

安玉淙使了瞬移带他回了采芑殿。

他们落在安玉淙寝殿。

千奕中还守在那棵树下,见安玉淙陡然带着另一个人回来,上去道:“神君。”

安玉淙疲惫道:“你不是要走吗?”

“我不放心神君,你脉象很虚弱。”他道,“我已经和太宋传音了,我留在采芑殿,等神君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我再走。”

南穀这才知道他是接替自己的大夫。

他道:“好,有一个人帮我也行。”

安玉淙瞥了他一眼,自暴自弃道:“你们随意。”

千奕中严肃道:“神君,请您先把鞋穿上,光脚站在外边凉地上,会生病的。”

安玉淙“哦”了一声,走回寝殿穿鞋去了。

南穀对千奕中道:“他需要保胎,你既然被他提上来,那就说明也是靠谱的大夫……去熬一碗保胎药来。”

千奕中道:“你是谁?”

“我是他上一任大夫。”南穀道,“你去吧,我去劝他把他那倒霉乾元弄回来。”

千奕中点头道:“好。”

他匆匆地出去熬药了。

南穀进到他寝殿里面,见安玉淙趿拉着鞋坐在床上发呆,便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安玉淙道:“你不用劝我,我不会叫他回来的。”

南穀道:“你想不想要她?!”

“……离开十几天二十多天大概问题不大。”安玉淙道,“我会……速战速决,拼尽全力赢的。”

南穀道:“……战事真的不能拖到明年吗?”

“你当是儿戏吗?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

南穀叹道:“也是。”

安玉淙道:“……释玺挑事,大概也就会是这几天的事情。”

他声音疲倦又崩溃,几乎已经快要绷不下去了。

南穀道:“你一定要赢。”

安玉淙点点头。

其实真的多亏了昨夜那场激烈的□□,时珣给了安玉淙非常多的信香,安玉淙撑个半月是没问题的。

“对了。”南穀又道,“你以后,先不要再戴腰封系宫绦了,就像今天这样穿就行。”

安玉淙道:“好。”

“每天熬的药再苦都要喝。”

“好。”

“不能不穿鞋出去。”

“好。”

“离别的乾元远一点,孩子会排斥除了父亲以外别的信香。”

“好。”

“不能吃任何药抑制雨露期和信香。”

“……一点都不能吗?”

南穀严肃道:“一点都不能。”

“……好吧。”安玉淙道,“已经点儿背到这份上了,不能再背到赶上雨露期吧。”

南穀道:“应该不会,正常来讲得再过两个月吧。”

“还有事吗?”安玉淙道,“没事你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行。”南穀叹道,“你自己想想吧,我不打扰你了。”

他合上门,自己走回原来住的那个院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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