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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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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小院子里,段显有些怒其不争地指着谢傕的鼻子念,“你这犯什么浑呢!”

那郑洵是什么人,公主跟前的红人,台面上势不两立的两拨人。前头和邺王不清不楚,这会子又和郑掌印亲密至此。

谢傕吊儿郎当地窝在小藤椅里,有些漫不经心的颓废,“得啦,你哥我已经够烦的了,有个心上人还不成?”

“心……心上人。”段显脸都要绿了,“收手吧!我的亲哥,要让姑丈知道你恋上个太监,非打断你两条腿不可!”

“太监”,这两个字实在扎心。谢傕不说话了,心里坠着疼,不是为了自己,是心疼那人。

“这事儿连我娘都没说。”段显话说得仁至义尽,“赶紧和他断了,就当我啥也没瞧见。”

断了?这才是要叫谢傕发疯。他才不肯!但段显的反应也是叫他头一回知道,自己当真是做了这么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

“我会自己处理好。”谢傕嘟嘟囔囔地说,在心底盘算,要怎么让自己的暴躁老爹接受郑洵这么个人。

要说是个姑娘家,一不做二不休生米煮成熟饭,半大小子抱回家,还能有点花头。

如今,他两个这算是暗度陈仓都还没个谱儿。

段显看他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还真是好话歹话油盐不进。他有些气馁地摆摆手,“这内侍来历成谜,跟你说碰不得,偏不听!有的是你哭!”

谢傕从椅子里直起身,想到什么,战战兢兢地试探,“他……他和叶臻有些干系?”

非是害怕权势,可他心底那点子迷雾怎么也散不开。经历了上一回,他也不敢再拿着这事儿再去怼着郑洵问了。

“哎,你以为谁都像你,满肚瞒肠地都想着这些。”段显忍无可忍了,把话往开说,“邺王好男风,这京城的人都知道。十来年前吧,听说他跟郑家的大公子在西北军中朝夕相处,有了不该有的情分。那郑潆本来和公主有婚约的,为了这个抗旨拒婚不说,最后还丧了命。所以……”

“我知道了!”谢傕突然跳起来,亲兄弟必定在样貌上些微相似。邺王八成是把郑洵当成了心上人的替身,还因为这个对他动手动脚。

“你又知道什么了?所以,邺王和公主不单是政敌,还隔着这一层前仇旧怨,你要知道你跟郑洵是两路人马……”段显耐着性子劝解,整个老谢家都该给他烧高香。

他不敢想,谢老将军知道了这事会不会被气得卧床不起。

谢傕却不管这些,转头就往外冲,盯准了郑宅的方向而去。段显在身后急了,想跟没跟上,甩着大袖子吹胡子瞪眼。

谢傕把马拴在郑宅外的歪脖子杨柳树上,抬手就去叩门。临了,他才想起来郑洵指不定还在宫里。

来开门的是一个面熟的小火者,见了他,毕恭毕敬地行礼,要去报门请他稍等。

谢傕等在门牙子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往这里来,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突然就想见了。

没等几分钟,是三乐出来了,一见谢傕,脸上神色变幻了几回,猫着身子把人往里请,“将军请跟我来吧。”

谢傕跟在后头,熟门熟路地拐到了后院。

郑洵斜倚在红木八仙椅子上,三月天还裹着白色的短绒罩袍。院子里兵器铿铿锵锵的撞击声,是大喜在陪着叶照练功夫。

他瞧了两眼,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转眼去看郑洵,眼睛转也不转。

郑洵瞧见了他直勾勾的眼神,在椅子上半挪不挪地动了两下,眼角先勾起了一抹绯色。

他又想起了那个吻,光是一想,耳朵就烫。当着这满院子的热闹,不敢正眼去瞧谢傕。

谢傕感觉到他的躲闪,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干咳了两声,在人对面坐了下来。

“你还好?”郑洵见他一坐下来,就有些生涩地找话。他指的是上回两人在春生台被段显撞见的事儿。

要是让谢家人知道了,要是让京城里的这些人知道了,谢傕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他一想就后怕,一怕就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想到这里,郑洵的肩膀耷拉了下来,像是朵还没开就败了的花,显露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沧桑和落魄。

谢傕瞧见了,忙不丁地去安慰他,“你看我生龙活虎的。”

他又往人那边不着痕迹地贴了贴,“子奚,别慌。我不让人委屈你。”

这话说得像是戏折子里那些穷书生哄骗小情人的闺房话,郑洵大概是有些懵懂吧,隐约觉得心里从未有过的快活。

“小殿下怎么白日里也在你府上?”谢傕望着远处泥鳅一样纠缠在一块儿的两道身影,这哪是走功夫,分明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闹着玩。

他有点嫌弃地撇了撇嘴角,按耐住上去指点一二的冲动。

“离出京也只有不到一个月,陛下准了他搬出来和我一道住,也好打点下行程。”

这意思是,出京前,他自己也要在府上常住了。

谢傕心里欢喜,那他自是可以日日来寻他。可跑得勤了,难免叫人怀疑,总得有个由头。

正这样想着,那边叶照被大喜卸了手里头的刀,一脸不服气地瞪着一双眼,“再来一次!”

大喜是从小和叶照长在泰康殿里的,也是个胆子肥的。

扫了叶照的面子也一声不吭,也不顾人家在那边吵嚷再来一回,干脆利落地把手里的兵器往旁边架子上一搁就往郑洵这处来。

“反了天了……”叶照穿着玄色短打,戴抹额,锦衣华服,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被衬得英气十足。

他追上来就想拿住人开涮,一眼就瞧见了谢傕,凤目微拧,不乐意了。

这寒酸的四品武将,回回眼巴巴往郑洵跟前凑,那恶狗盯着骨头的眼神,他瞧见了就觉得扎眼。

要不是碍着郑洵在,早就乱棍打出去了。

“你来干什么?”叶照端起两人中间桌上的茶啜了一口,不客气地开口。那语气真像是对着路边的小猫小狗,不耐烦。

郑洵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

谢傕起身作了一揖,道一声“襄王殿下”。

“怎么,春闱在即,还不够将军忙的?还有心思三天两头往这处跑。”叶照拿那双漂亮的凤眼睨着谢傕,个子还没长开,派头已经十足。

谢傕扫眼一看,这人眉眼神态和郑洵约摸像了个三四分。果然是至亲的甥舅。

“听闻郑掌印书法高深,臣仰慕已久,特来讨教一二。”他装腔作势地张口就来。

郑洵抿了抿薄唇,没有拆穿他,微微抬头投过来一片目光,那眼神里绕着旁人读不懂的情意缱绻。

叶照一听这不靠谱的鬼话,把杯子往桌面上一扽,皮笑肉不笑地挖苦,“只听说谢将军功夫好,成日里舞刀弄枪,没成想还是个文武全才!”

谢傕跟个半大孩子没什么好计较的,可这小人天皇贵胄,又和郑洵有那层关系。

他左右寻思着,这小祖宗往后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得哄着点。

于是,他罕见地狗腿道,“不敢,臣文墨下品,只会些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微末身手,殿下要是有兴致,谢傕可以陪着练练手。”

他这话一出,叶照眼睛莹莹亮了起来。谢傕年纪轻轻军功傍身是远近都有名头的,先不说他身手究竟如何,要论比划学武,眼下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对手了。

到底是个半大孩子,叶照转身从兵器架上拿了一柄顶上挂红缨的枪,在手里掂了掂分量。

有些居高临下的傲慢,又有些初生牛犊的挑衅,“那就陪本王走两招!”

郑洵有些坐不住了,刀剑无眼,伤了谁他都窝心,只拿眼睛去瞟谢傕,他要是个有分寸的,就不该陪着阿照胡来。

谢傕对他笑了一下,藏着洞察一切的冷静,用眼神安抚他。那意思是在说,放心,我肯定不伤着你的宝贝外甥。

像是对郑洵打保票,又像是要杀一杀叶照的威风,他赤手空拳就敢往人跟前对峙。

小殿下受了这十成十的看轻,眼睛都要红了,二话不说就往这边招呼。

他身手华丽,显见是宫里的路数,可因为养尊处优,年纪又小,那舞得虎虎生风的枪法就有些可怜巴巴,一动周身的破绽就都露出来了。

谢傕忍住笑意,耐着性子闪避,见招拆招,还闲庭信步地时不时点评两句,诸如“刚才这招转身太急力道不够”之类的,把叶照气得半死。

郑洵不会武,立在一旁有些焦急地看着场上一明一暗的两道身影,一颗心都吊着,秀致的眉拧起来。

他不担心谢傕的身手,也相信他有分寸不会伤着一个孩子。

他只怕叶照争强好胜的心性上来了,不管不顾伤了谢傕,赤手空拳到底占下风。

大喜在一旁瞧见了,知道自家督公忧心,还只以为是担心小殿下的安危,适时地在一旁简短解说一二,全都是说谢将军有意避着殿下的锋芒也留有余地,督公只管放心。

瞧了半晌,郑洵一个外行也总算是看出来了,谢傕身手比叶照好得多,是再合适不过的陪练。

他放了心,坐下来盯着谢傕瞧。

蓝黑罩袍,身姿挺拔,英气的脸上,眉眼透着杀伐的果敢,这个人像是一柄剑。

他往日里在自己这里多少有些没脸没皮的胡搅蛮缠,他只当他是个色迷心窍的浪子,差点忘了他本是个百战功高的少年将军。

郑洵自个儿都没看明白,他打小就从心里仰慕这样的人。

从前是他那一母同胞却在西北领军作战的哥哥,如今是这么个对他满腔赤忱的年轻人。

在他出神的功夫里,叶照使尽浑身解数也没在谢傕手上讨到便宜,终于没了傲气也没了耐心。

他把手上的家伙往地上一扔,有些沮丧地嚷,“技不如人,到此为止。你明儿个再来,我们再比!”

这意思是真要让他做个随传随到的陪练了,这是正中谢傕下怀。他哪有不应的道理。

这样一来,他每日都有正当由头往他这处跑。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满心只念着怎么与他亲近。

谢傕眉飞色舞地对着郑洵使眼色,那样子真像极了外面背着人偷情的姘头。

贱兮兮的,又带着点挠人的痒,痒到了人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观阅,cg是神仙啊给我的算好榜啦。卑微打工人,虽然更得慢,但绝不会坑!放心食用~~感谢在2022-11-08 23:51:37~2022-11-12 21:54: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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