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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女皇I(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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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日

虽然中途遇到了诸多不顺,但校刊的制作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只不过关于那些莫名其妙的提案还需要报送给校方看看哪些可以保留。犹豫再三,女皇还是留下了那个关于校园植物介绍的版块,但在否决校园七大不可思议时她倒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明明是个好主意呢——”隐者拉长了声调。

“你真那么想的话,我觉得让你早日开工这个念头才是一个更好的主意。”

真的存在吗?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不过那种道听途说的东西,怎么可能刊在校刊上,这些人也不愿意动脑子想一想。

“先走一步。”审判朝他们点了点头,她今天要去图书馆一趟查些资料。“再见。”隐者也停止了搞怪,干净利落地走了。

教室里一时只剩下了女皇和节制两个人。

“一起走走?”节制率先开口。

“乐意至极。”女皇笑着允若了。

两人一起走在校园的小径上。

身处老城区,汀柳中学的初中部藏身于市井中,周围是有些年纪的居民楼,把目光投向围墙还能看到他们晾在窗台上的衣服。校门前的巷子不时有电动车经过,他们担着岁月和时间驶向了前方的闹市。蝉声不断,八月的骄阳洒下,道旁的树木投下了一串串的阴影。

它们一样嘈杂,却和家周围的那种热闹有些许差别。

不,不一样的是我自己吧?女皇轻笑了一下。

女皇走在前面,节制慢了半个身位跟在她的后面,两人默默地走着,分享着这份静谧。

女皇稍微放慢了脚步,节制顿了顿,还是跟上了她,并肩而行,最后一起停在了花卉前。

“无论怎么看都很赏心悦目呢。”节制感慨到。

“也是。”女皇笑了笑,慢慢打量着盛开的鲜花,目光最后停留在了花卉一角的不起眼的浅粉色小花上。

“这个是——”

“这个是——”耳边响起了隐者的声音,女皇抬起头看到她背着包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女皇突然惊觉自己的手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搭在了花瓣上,轻轻抚摸着。

“这是婆婆纳哦,路边可见的小花,在乡下特别多。你知道吗,它的花语是健康啊。”少年的嗓音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格外的温柔,似乎还染上了几丝怀恋。女皇发现自己的头不受控制地低下静静注视着花,嘴角也翘了起来。

“这个吗?我好像在哪里看过,是婆婆纳对吧?”节制的声音骤然响起,隐者的身影一下子就如同泡沫般消失了。女皇低下头,发现自己的手还搭在围栏上,丝毫没有移动。

“你会去了解这些?”女皇下意识有些惊奇地问道。

“不是你们把那个什么校园植物介绍给加进去的吗?我还特意去了解了。不对,好像以前是谁和我说过。”

女皇沉默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直视着节制。“节制,你听我说,我可能——”

“鬼上身了。”

“啊?”节制愣了一下,好一会才说道,“那明晚你还出来玩吗?”

想去吗?当然想去啊!

“那就去吧。”父亲坐在餐桌前冲她露出了笑容,母亲伸手为他夹了片肉。“注意安全,要保持联系。”仍是止不住的念叨,但两人却格外爽快地应允了。

如梦似幻。

实际上是父亲今天起升职为工头加薪了,全家都洋溢着欢快与喜悦。“会变得更好的。”不苟言笑的父亲一反常态,用力拍了拍她的肩。“明天晚上和同学出去好好玩。要不要我给点零花钱?你们年轻人喜欢什么我也不清楚。”

女皇站在镜子前洗了好几次脸,才确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由衷地为父亲喜悦,她知道父亲一直以来为这个家是如何努力工作着,忐忑与不安又一次消散在了酒窝中。

女皇伸手抹了抹脸,水珠沾在睫毛上模糊了视线,抬起眼睑的一瞬间,女皇似乎在镜中看到了什么。一个面目模糊的少年身影浮现在镜中,他不停地把水泼在脸上,用力擦拭着。

两人隔近对视的一刹那,镜子中又浮现了女皇自己的的身影。

事到如今,女皇已经无法用幻觉或精神分裂来糊弄自己了。

你到底是谁?女皇轻轻按住了镜面,陷入沉思。可惜,她注定无法得到答案。

“也就是说,你觉得自己被鬼上身了,或者说可能和某人交换身体,才会看到一些奇怪的片段。”

次日,女皇还是忍不住决定说出来商量一下,至少比起昨天节制那个天然呆她希望得到一些正常的回复。结果就是坐在后面的愚者,用机器般的语气毫无感情地复述了一遍她刚才说的。

“对,就是这样,你有什么高见吗?”女皇追问。

“没有高见,我不懂脑科,还有这种事情,别随便和别人说啊,你是走投无路了吗?真是,你是把我当做对话触发型NPC了吗?”愚者瞪着一双死鱼眼,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愚者,你很爱玩游戏吗?”

“如果有话想说,不用铺垫。”愚者终于换回了一本正经的语气,看向了女皇。

“那——”女皇深吸一口气,“你会觉得身边有什么违和感吗?或者超自然现象。比如忘掉了什么,或者多出了什么。”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女皇一脸希翼地望向了愚者,对方只是瞪大了的双眼,浅棕色的眸中满是不解与困惑。“下次换个社交话题吧。”

她没信。

“不过,”愚者沉吟片刻,“真要说违和感,一时半会肯定发现不了,不如审视一下身边常见的东西什么的,看一下与自己记忆中是否有缺漏。”

“然后呢?”女皇觉得自己终于听到一个靠谱的回答。

“然后你就会接受自己记忆力其实很差这件事。”愚者毫不留情地说。

“谢了。”女皇笑了笑,她知道愚者只是在笨拙地安慰自己。

“我只是诚恳地说出了心中真实的想法。”她耳尖发红地反驳了一句。

世间的一切都按照其固有的秩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女皇自问不是一个死板的人,但她对这种自然的安排并不反感。父母那过于沉重的爱和软控制让她被动而心甘情愿地接受了一切,偶尔在思想外也就是行动上做个有主见的孩子,多少是有些难为她了。

但她心中却升起了一股冲动,已经不能用好奇来概括的这股激情让她想弄明白关于少年的事情。

“违和感吗?”女皇喃喃自语,可却无从下手。记忆中大海捞针,实在是杯水车薪,而且如今就连八月前的记忆开始模糊这一点她都不能确定是否是心理作用作祟了。

身后的人们仍在高谈阔论着什么,女皇顺手拿出手机请愚者帮忙看下现在的版式上还有什么可以改进之处。

“为什么有五个空?”

一语中的。

女皇浑身颤抖地低下头看向了手机,嘴唇抽动着又确定了一遍。曾经看起来无比自然的东西,如今却令人毛骨悚然。

“愚者,我,我明白了。”女皇张开口,话到嘴边却被迫咽了回去。八月的暖阳透过窗户照在身上,她却宛如置身冰窟般如坠深渊。不可名状的阴影,顺着阳光攀附在她的身上,穿过了身躯,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嘭嘭——”心脏剧烈跳动着,似乎随时可能因超负荷工作而罢工。阴冷的气息在颈间盘旋着,女皇没能再开口说出一个字。有什么东西阻止了她吐出真相,用那可怕的力量发出了无声的警告。光与影在此刻划开一条界线,跨过去的代价是她无法承受的。

她不敢想象自己到底在面对着什么。

“你不去吗?”她的耳畔响起了自己的声音。

“不,家里有事。”少年微笑着拒绝了,女皇只能无力地透过少年的双眼,目视着自己和节制结伴离开。

“你真的不要紧吗?”节制有些担忧地望向了女皇将她又一次从失神中唤回。在一日的煎熬中,四号的功课终于结束了。四人本想按计划去海边看烟花,隐者却先一步走了,到了校门口审判也说姐姐回来了,今晚要和他她一起去,于是最后竟变成了她和节制两个人一起去。

“你最近一直在发呆吧。”

“我没事。”女皇冲节制笑了笑。确实,如今在那个少年的事情面前,女皇自己的苦恼也只能算小巫见大巫了。她不愿再去多想,只想好好享受今晚的行程。

“是吗?”节制顿了一下,“听说你最近状态不太好,我很担心。”“听说?”“哦,你别说出去了,”节制看了眼周围,“愚者突然过来和我说你最近学习压力挺大,精神状况不好,所以一直在走神,让我今晚逗你开心。而且你之前也偶然提过你们家的状况有点复杂,你前天不是晚回去还挨骂了吗?”他又赶快补充一句,“愚者她也是关心你。”

我当然知道。女皇扶额,她没想到愚者居然有这等魄力告诉节制这些,一边她又庆幸愚者似乎没在意她上午关于超自然的话题,至少这样能让愚者稍微远离危险。

“所以,”节制拍拍女皇的肩,跳下了公交车,张开双臂,“放轻松点吧,社长。”少年给他一个无忧无虑的微笑,拂去了蒙在她心头的阴影。

“承蒙吉言。”女皇向沙滩跑去。

两人穿行在人流中,女皇小跑着不让自己在人潮中和手长脚长的节制分开。夜幕降临,但烟花还没开始。沙滩边架起了一个个烧烤摊,欢快的喧闹与人的生气将她包围,让女皇不由想起了儿时与父母结伴去逛庙会。

她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友人,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身影似乎与多年前那个小女孩重合,但似乎又完全不同。文学社让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个充满了主见的、能与同伴欢笑的自己,友人们笑着说是她以一己之力撑起了这个满是牛鬼蛇神的社团,但她知道正是因为社团的存在,她才能做到这一切。

无论如何,这都是她难以割舍的至宝。

几个身影从旁掠过,女皇定睛一看,发现是审判木着一张脸跟在一个棕色长发的女人身边。女人不过二十出头,但绷着一张脸,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即使是愚者这个真的面瘫对她而言恐怕也得甘拜下风,想来对方就是审判口中的姐姐了。

“到了。”节制轻声说。两人停在了一块空地上,静默着等候盛典的开始。

烟花在空中炸开的一瞬间,女皇循声抬头,绚丽的光彩在黑夜中晕开。向远方扩散,在一片璀璨中火星悄然落下,女皇的双眼在这热烈的绽放中逐渐模糊。

苍白的天花板。

刺眼的灯光。

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

女皇只能感到自己的五感在被不断拉长中模糊,耳畔响来人们的窃窃私语,她的内心充满了无言的焦躁,让她想要夺路而逃。

可她不能。

残句终于在耳边慢慢成形,破碎的字词组合成了语句。“不去没关系吗?”老人干瘪的声音响起。

“没事,”少年故作坚强地回答,“同伴们会替我去看烟花的。”

同伴?是啊,是同伴啊,所以你到底是谁?你叫什么?你在哪里?女皇在心中无声呐喊,那个名字却始终无法在心头成形。

“你有一群很好的朋友啊,是同班同学吗?”

“不是,是文学社的。”女皇能听出少年骄傲的回答,“是一群很有趣的人呢。节制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平常看起来憨憨的其实情商很高;审判是活跃分子,平常说什么也一点就通,还很会察言观色;隐者我行我素不符常理,但办事效率和能力却非常出色。”

“而且,”女皇听到他又补充了一句,心也跟着颤抖了起来,“我最佩服的就是社长了,她能把个性各异的我们凝聚在一起,为这个社团付出了很多,我相信她也比我们任何人都更加重视这份羁绊。”

是的,就是这样,所以拜托了,请让我想起——

又一颗烟花在她眼前炸开。

“节制,”女皇轻声道,“我遇到了一点麻烦,但不大方便细说。”

“关于什么的?”节制没有回头。

“关于朋友,关于文学社。”

“是吗?”节制沉吟片刻,突然说,“你觉得烟花从侧面看到底是圆的还是扁的?”

“当然是圆的,你问这个干嘛?”

“那么我就猜是扁点的了,干脆打个赌吧。”节制挺直腰板伸了个懒腰,“怎么验证呢?真麻烦啊——”

“对了,”他转过头直视女皇,“明年这个时候再来吧,从侧面一起去看烟花,叫上社团里的所有人,谁也别落下,再看看明年这个时候你有没有办法成功拉愚者入伙。”

女皇将目光投向了夜幕,让自己不再看向节制,她的嘴唇颤抖着半晌才终于吐出了一个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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