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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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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微微一颤,却是默不作声。

前脚刚说它的身上具备着水的宽容与温和,下一秒,它就为自己展现了什么是水的锋利与不容小觑。不群啊,你就这么叛逆吗。

“……师、师尊?”褚清河的声音弱弱地传来。墨天衡风淡云轻地转了身。褚清河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这一幕的震撼呢,他只是觉得,自己大概这辈子也忘不了这一幕,面前的一切都在剑气下化作齑粉,这样的情绪,又怎么能用语言轻易表露。

墨天衡:“……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褚清河:“……有一式剑法,我还不太熟悉。是《冬雪剑法》中的最后一式,惊蛰。”

《冬雪剑法》出自《四时剑法》,四套分别是《春雨》《夏分》《秋霜》《冬雪》,讲述时令的变化,招式莫测。《冬雪》的最后一式名为惊蛰,《春雨》的第一式名为回春,若想习得惊蛰,首先要对回春有充分的认识。墨天衡不是很清楚褚清河的不解出自哪个方面,所以他决定与褚清河打上一架,如此,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他并没有用不群剑,而是另找了一柄木剑,不管怎么样,不群剑现在实在是个不安分的因素。

墨天衡握上木剑的剑柄,只感到无比的怀念。来到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到由衷的陌生,只有剑不会。这种熟悉的触感……

褚清河出招了。

褚清河落败了。

无他,墨天衡的速度实在太快,只是一瞬间,他手中的剑便已脱手,插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剑身微微发颤。褚清河沉默了一瞬,把剑拔了出来,然后用眼神询问着墨天衡接下来的步骤。

墨天衡:“……多练习一下,总会会的。”

总之,褚清河最终成功的使出了那个招式,代价是自己的身上伤痕累累。木剑抽人,原来是这么痛。褚清河只觉得自己站都要站不稳了。褚清河感觉自己的身上很痛,但面色上却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墨天衡注意到他微微不自然的手臂,拿给他一瓶上好的药。褚清河攥着那个药瓶,突然想起了墨天衡与尹蓟的讲话,那时候,他远远地站在大殿的台阶上看着他们,只觉得他们说话的氛围实在很融洽。但师尊对自己就不是这样。他似乎,很少对自己笑。

这一点就是褚清河冤枉墨天衡了,墨天衡其实很少笑。不说话的时候他一般都是清冷的脸,说话的时候为了表现礼貌会微微一笑,这样就会显得很温和。但褚清河找他一般是为了询问问题或者讨论剑技,这种情况下,墨天衡一般是不笑的,主要是,他不太能笑得出来。谁在讲题的时候笑得出来啊。虽然褚清河悟性是不错。

褚清河将药瓶收到自己怀里,问询道:“前些日子,我看见师尊在与那位尹家小姐聊天,似乎十分融洽。师尊,也认同她的做法吗。”

尹蓟的做法在宗门内也引起过热烈的讨论,最终还是没有头绪。墨天衡听着褚清河的问询,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其实并没有深入思考过其中的问题,因为但凡思考必定满地鸡毛,他只是看尹蓟比较投缘而已。

“……听从你自己的心就好。”墨天衡用一个万金油的回答回复了他。其实,世间万物,纠缠不休,善恶对错,混杂不清,只要听从自己的心,问心无愧即可。

*

“对此,我问心无愧。”尹蓟此时置身于一片彼岸花海中,面前是一尊骨椅,搭着厚实的雪色皮毛,那落迦斜倚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用一根雪白的长骨敲击着自己手头的雪白骷髅头,笃笃的声音就好像敲着木鱼。他俊美多情的面容上带着些微的倦怠,语气中带着微妙的讶异,“墨天衡……没有发现你的意图。”

“对。”尹蓟的视线从他的袍角一直游弋到他敲着木鱼、不,敲着头骨的手上。一条黑蛇正盘踞在他的袖口,鳞片微凉而细密,透着一种无机质的冷淡。那落迦用手捞了捞黑蛇,任它把它的身体环向他的手腕,这冷血而狠厉的杀手,在那落迦的手下温驯极了,不复暴虐。

尹蓟觉得,自己的心性真的是十分好。就如那落迦曾言,她说不定真的具备成为顶尖修者的潜质,但这一切的可能,却也不复存在。当她看见尹家的惨状而没有为他们喊停,她就知道,自己的一生都将被困在这一天,这有什么不好呢,偶尔,她会咀嚼那一夜自己的情绪,恐惧、害怕、忐忑……还有快意。她从不后悔自己做出的任何抉择。

“他没有看出我的意图,也无从谈起开解我。就算,他明了我的意图,也不可能开解的了我。就像我们约定好的那样做吧,我想,成为尹明珠余生的梦魇。”尹蓟说。

那落迦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吐出微凉的叹息,“不管怎么样,都是他比较受欢迎啊,究竟是为什么呢。我明明是这么潇洒漂亮的美男子,可是,每一个人都要为了他而背弃我。难道,我就这么不配,为人所爱吗。”

他伸出他覆盖着银铁色金属质感甲片的手微微抚摸着黑蛇,黑蛇一直半闭着的眼睛也在此睁开,一双黑色的瞳孔里充满着浮冰一般的虚无。

那落迦在魔域里向来以温柔祥和出名,于是,他并不打算惩戒尹蓟的谎言。他微微侧了侧头,尹蓟的心口居然散发出一团红色的灵光,灵光如云雾般溢出,又瞬间凝聚成漫天的红蝶,拖曳着火焰一般的翅膀,扑朔朔四散开来。

这是那落迦的一点小把戏。

尹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那落迦叹息着说,“多么美丽的蝴蝶啊,不仅美丽,它们还很有用不是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记忆,居然消失殆尽了吗。他甚至,连这些可爱又美丽的蝴蝶都不认识了,明明,这该是流传在血脉中的记忆。此时的你,还能重显当日的荣光吗,我的……审判者啊。”

“所以,你与他,曾经认识。”尹蓟询问道。

那落迦将自己的视线投向尹蓟,面容显出些苦恼的抱怨,“你是第二个打断我思绪的人,很奇怪啊,你一点儿也不怕我会杀了你。”

“……也许是因为,我已一无所有。”

“所以说,我最讨厌这种心灵贫瘠的人了,一点儿趣味也没有。我的半身啊,你为什么要为了那种贫瘠之人背弃我呢,明明,我们曾在无间的尽头相互依偎,许下永恒不灭的誓言。”

那落迦咏叹完之后就作罢了,他看着尹蓟,状似沉思,他手腕上的黑蛇略略有些躁动,他用手指捏住小蛇头上羽状的头冠,小蛇于是又停止了摆动,唯有细密的鳞片与华彩的花纹彰显它作为蛇的本性。

那落迦伸手,空气中渐渐凝聚出一只红蝶。他看着这只红蝶,深深地看着它,好像一直要望到五百年前去。时间,真是一个无情的东西啊,它让所有的东西都面目全非。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轻轻地叹息着,对尹蓟说,“去鬼城吧,那里就是你最终的归宿了。如果,你能在那里活下去。”

他停顿了两息,随即笑了笑,“到那里之后,你就说,你是我赠送给鬼王后卿的礼物。”

火色的蝴蝶飞舞到尹蓟面前,在空气中拉出一道火色的流光。尹蓟伸出双手捧住这只蝴蝶,蝴蝶安静地收拢自己的翅膀。

鬼王后卿。你会喜欢我赠送给你的这份礼物吗。她与你是多么相像又是多么不像。以一己之力制造出鬼城的玉面将军啊……梦醒时分,你还会记得你曾发誓效忠的君王吗。

那落迦睁开眼睛,彼岸花海尽皆退去。他依旧坐在骨椅上,只是周围陈列的物件都变了。他从骨椅中起身,长长的玄色袍子拖曳在地,衣襟上的红宝石闪烁着醉人的光泽。有侍女轻手轻脚地端来青铜酒樽,又悄无声息地退下,行动仿若幽灵。

那落迦把视线投向窗外,窗外是一弯赤红的弦月。月夜下林立着魔族的建筑,呈现出一簇簇矿石的形状,在夜晚闪烁幽蓝而诡艳的光。有一群萤火虫从窗外飞过,看着像是一团掠过的流光。这里是魔域,魔域不日城,常年不见日光,被永夜所笼罩。而那落迦,是这里的主人。他从窗口俯瞰他的领土,脸上带着些许的无聊。五百年,他已经无聊了五百年,有什么,能带给他更深层次的乐趣呢。

那落迦今天也很怅惘。

黑蛇从他的手腕处流淌下来,自顾自用蛇尾卷住了青铜的酒樽,那落迦倦怠地重新躺回骨椅,郁郁道:“……真是贪心鬼啊,那个灵魂还不够你吃的么。”

不过是一缕残魂罢了,辗转多年终于寻得一副合适的躯体,又打算用尹蓟的灵魂助其稳固灵魄。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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