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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老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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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罢朝第三日,一早,晴空鹤云,一碧万里。

帝京城北边的一串小巷里,绿树掩映,阳光透过树叶间隙疏疏碎碎投射到石板路上。

出门采买的妇人、婆子似是还没从酣甜的睡梦中醒来,打着哈欠懒洋洋提溜个菜篮子出门扫货。

小巷门口的一处小店里,亦有正打着赤膊,头上绑了根汗巾,龙虎精神热火朝天地煮馄饨、炸油条、擀大面的小伙子们。

马老汉走上前去,递上些碎银和铜钱,不消多说,小伙子便递来了大几袋的热包子和烙饼,趁着老汉收拾物件的间隙,又舀了慢慢一盒豆腐脑,加足了配料和小菜,甜的咸的各一份。外加一桶醇香四溢的豆浆。

老汉身边的小黄狗一闻到肉包子的香味,眼都直了,张个嘴巴露出了里面粉红粉红的舌头,摇个尾巴跟在老汉身边直打转。

“好好...好...诶哟...等我回去,等我回去咱就吃。”老汉被它蹭的不停讨饶。

外面如此繁盛热闹,人声鼎沸,一进到胡同里面,就恍如来到了另外一个世间,只见鸟声、风声、阳光随着树叶摆动的声音。

两边木门漆墙虽看着都是寻常小巷应有之物,可又隐隐约约透出些不同。原来低调奢隐,大简若朴。

这些墙垣虽看着不同,但都寸寸若金,雅致至极。

老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踏着青石砖,遛着小黄狗,转弯走过一个小巷口,走来自家院子。

首先就看到了一辆马车。

他顿住了脚步。

此马车奢华无比,从它所用的木头就可以看出。老马以前替老爷接待京中权贵,一眼就看出此乃南海密林中的一种乔木。

物依稀为贵,此木更是木中极品,非数百年不得成材。黑市中已经炒出了天价,更有舒筋活血降血压降血脂的药用,有的富商大官花大价钱不过买来做串珠子带在手腕。

这人竟用来做马车。

怎么不干脆直接用黄金呢?

......但是从车上的装饰,随行人员的数量,马匹的数量以及车上临时涂上的一层欲盖弥彰的漆可以看出,车主人已经尽力在避免奢华了。

马老汉停驻在那里,身边的黄狗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扭回头去,发现他呆站一旁,双腿双手有隐隐颤抖之势。

阿黄新来这个世界不久,还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场面,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也顿在那边,两只白白的眉梢吊了下来,吐着舌头不知所措地看着马老汉。

老汉往前走了几步,顺着那露出一缕的衣角,渐渐看到了来人全貌,登时带着大袋小袋的早饭小跑上前,轻车熟路地低伏在了男人身边:

“奴婢拜见陛下。”

永安皇帝这才微微转身,低头轻轻看了跪伏在地上的老马一眼,道:“不必多礼,朕只是来看望老师的,你带我进去吧。”

蓬勃的太阳早已从墙垣爬上枝头,富贵的马车静静停立在一边,不知他已等了多久。

“是。”老马在皇帝面前弯着脊背,小心低声说道。

院里的一座小屋舍里,二八年华的小姑娘正安然睡在一座小床上,抱着软绵绵的被子,肌肤粉白若雪,乌漆黑发散落一地。

阳光轻柔地抚照在她身上,姑娘呼吸微鼾,似在做甜美梦境。

侍女接到消息,轻轻走进房间,来到姑娘床前,看着姑娘安睡的模样,抿着嘴撇着眉苦恼纠结了半天,终究没下得去狠手,伸手推醒姑娘。

侍女迟疑半刻,终究转身低头走了出去,来到庭院门前,对一边等待着的风流少年微微欠了欠身,说道:“公子还是先回去吧,我们姑娘...还没睡醒。”

王序也似是在发呆,听了侍女的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抬了抬眼,心底不悦地嘀咕了一声“说话不算数”,遂对小侍女嘱咐道:“你们姑娘醒来,记得喊我,我有要事要与你们姑娘说。”

小侍女微微抬头,对上了一双眼尾微微下弯的桃花眼,恍若含情脉脉,偏得主人总是板着张脸,神情严肃。

说话声音也十分低沉平稳,叫人不敢轻易接近。

“是。”她福了福身子,见王序也转身离去,匆忙行了个礼。

此时房间里的傅林深刚好醒来,她抱着被子,懒懒挣扎一会,最终迷迷糊糊睁开眼。

不大的房间内,舒朗晨光被白绵帘子遮得朦朦胧胧的,让人总是生出再睡一会儿的懒散意念。

傅林深喜欢睡觉,因此这帘子是她特意挑的,午睡特别管用。

但她更喜欢吃,因此只能爬起来。

拉开窗帘,淡蓝色的天和大片大片白白朵朵的云顿时一览无余,她毛发凌乱衣衫不整地搁站在窗前,愣发了好一会儿呆,最终三步并两步跨到床前,“砰”一下再次栽了上去,脸碰上柔软的被子,真是舒服的不行。

“姑娘醒了?”小侍女听到动静,来到床前,看到姑娘已经醒了,便小心翼翼说道:“姑娘,王大公子刚刚来找您了,说是有要事要与你商议。”

“王序也?”她呢喃了一声,他...找我...有...什么事啊?

一秒,纹丝不动。

二秒。

三秒。

“对!”昨天她说要把她种的些花花草草给他,他才没走,留在傅林深爷爷家过夜的。

王大公子如今拜了官,那么多忙事儿,肯定着急。

傅林深想着,立马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拖着懒懒散散的身子骨起来洗漱吃早膳。

餐桌前,西域进贡的琉璃杯盏在阳光下熠熠闪烁,里面装着的四瓣紫色小花在蓝天下尤显娇俏可爱。

傅林深让侍女随便梳了个简单清爽的发式,将鬓边两侧头发微微束起来稍许,背后用一根发带系着,一身绿袍腰间配了个青白玉环,刚好应了这院子幽幽草木之意。

她见王序也来了,便把桌上那两盆草木往他那边推了推,兀自喝着豆腐脑啃着油条,不亦乐乎。

“太阳上了三杆了,您才起?”王序也就着凳子坐下来,朝她招呼道,语气很是不客气。

“欸呀欸呀,我就是忘记了嘛,你凶什么?”傅林深嘴上说着,行动却是完全不在乎,又一大口吞下一勺豆腐脑。

“你这两盆是啥?”王序也将这两盆花朝自己这边转了转,奇怪问道。

“花呀。”傅林深抬头看了他和花一眼,说道:“不是昨天与你说了吗,这两日雨水丰沛,晴光正好,让你带几盆花回去,不让我这院子没地方放了。”

傅林深身为礼部尚书傅长林独女,不喜金银珠宝偏喜花花草木,院子里从小就“再也没地方放了”,因此只能不断送人、送人、送人。

她的发小王序也收到的最多。

王序也是当今首辅的儿子,首辅王武定真真正正寒门出身,但很具话题争议,官场民间都对他褒贬不一,有说他趋炎附势的、说他妻妾成群的、也有说他功大于过经世济民的。

趋炎附势、妻妾成群是真,但趋的是皇帝的炎,附的是天大大势,妻妾成群但王家儿子只认王序也一个。

王序也从小没娘,爹满院子花红柳绿姹紫嫣红,在自家院子里横行作乱四年,被他舅舅提着衣领送到了傅老先生处,请他收了这泼孩。

因此,王序也虽狂妄,但总归有了个家。

而今天所说的要事是这样的。

昨夜,托王大人的福,傅林深和她的爷爷吃到了炙肉。

傅林深见满眼星空,朋友在侧,亲人固安,还有美食甜点和她满院的花儿争奇斗艳,便来了兴致,跑到库房拿了些自个酿的酒出来,给大家助兴。

刚开始气氛尚有点悲哀,因为刚刚故去的赵翎世子曾是爷爷的学生。爷爷很欣赏他这个学生,虽然久离官场,不问世事,专心养花喂鸟,但一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难掩的悲恸了很久。

后来酒过三巡就好了,大家都很开心地喝酒玩乐。

王序也前几日去了趟千里竹林,碰见了周述一,隐约之间知道了点事情,老爹不靠谱,想回来与老傅说说。

但老傅一直沉浸在悲伤里,再者久不问官场,身上早已没了以前那精明锐利之势,粗略一看,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安养闲逸的老人,他...不想再拿一些无端的猜测去为难一个闲逸的老人。

但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把老傅哄得满面红光笑眯眯眼后,王序也就找到了傅林深。

此时,傅林深已经喝的不省人事,但外表看不出来。

王序也对她说:“明天一早起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傅林深迷离的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半晌,半晌后,晃了晃脖子,脑袋也跟着晃动:“...哦,我院子里养的花多了,你得...带回去几瓶,不然没地方种...小草啦!”

......

“...还是一如既往的...卖相不堪。”王序也面对这个女人,实在无奈,也难为她能记住要送自己花这件事了。

“...不就小时候送了你一盆卖相不堪的圣女果,至于记这么久吗?”实际上,不仅卖相不堪,贼兮贼兮的小傅林深还骗小王序也吃下去了。

酸的当时王大公子脸都青了。

王序也不想跟她提这段黑历史,说出了关键要事:“这两日...”

话到嘴边,一时又无从说起。

傅林深看着他严肃的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了,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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