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半个月，年后休假回来，经历过一特别忙碌的时期后，所有人的工作终于再次上了正轨。

张清淮在一次会议，终于碰上了文卿如，文卿如刚怀孕三个月，工作比他更忙碌，仍然有条不紊地完成工作。

散会后，其他人都出了会议室，文卿如走过来，问张清淮：“张律师，有空说两句吗？”

“不是八卦我和小周总的事，就有空。”

文卿如勾唇一笑道：“我只是想问，老许表妹的官司。”

张清淮面色一凛道：“文总监，我有义务为客户保密，如果你想问案情，恕我不能透露……”

“不是，怎么说呢，她现在挺惨的，被退学被网暴，去哪都被人指指点点，还连累了父母的事业，她知道你是周子安的律师，找到老许和我，想透过我们的关系，推翻这个结果。”

文卿如对那个表妹，不知该同情还是责备好，搞到现在，这么难堪，她深知很大程度是表妹自己的问题。

张清淮立场坚定：“她已经撤诉，还签下协议，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改变结果，我作为被告的律师，不能因为你们的关系，就……”

“以你的角度，你帮你的客户脱了罪，我们能理解，她哭哭啼啼和我们说，那个男生有偷窥非礼她，她没和舍友们说过那些话，也没有做过网上说的怀孕堕胎、污蔑老师，但以她往日的为人，别说我，连她父母都怀疑她诬告那个看起来像只小绵羊一样的男生，根本没人信她，会有今天的下场，很大原因是她这十几年做人处事的问题，是过去的人际关系压垮了现在的她，非我们能力所能改变……”

张清淮心里突然紧了紧，说不出话来。

文卿如支着下巴道：“我和老许没打算马上帮她，也帮不了她，现在出手只会惹一身骚，慢慢来吧，也能让她长长记性。”

张清淮淡声道：“我帮不了她，她签下协议时，这个官司已经结束，我作为律师的责任……也尽了。”

叹了口气，不想再说，就离开办公室。

文卿如接了通电话，里面传来男人焦急的询问，不紧不慢地回道：“能说的我都说了，别再来烦我，忙着呢，他根本不是为了那俩小孩的事烦恼。”

说罢，懒得理电话那头的骂声，迅速挂了电话，回办公室做事去了。

另一边，周子安放下电话，对于那个官司的案情，张清淮不愿透露，蒋世也很有义气地没多说，那天和张清淮一起去C市，没多在意对方的举止言行，他根本不知道张清淮和蒋世在纠结什么。

张清淮敲门而入，把文件放到桌面，道：“请小周总在文件签字，签好字，我就让人送过去。”

周子安看着张清淮，问：“你们到底怎么了？天天这样，烦不烦？”

“我……，那个官司的事，我不能说，很快没事，别问了。”

问张清淮不说，蒋世也不说，这两人真是倔。

不过，蒋世一旦醉了，什么话都能套出来，周子安不想做到这一步，这两人都跟石头一样，他想好了对策套话，也没烦张清淮。

随便找个理由把蒋世约到一个酒吧的包厢，蒋世自工作以来，兢兢业业地上班，比周子安勤奋多了，连周洪都夸他，能在周子安的带坏下，走出一条自强的路，真是太厉害了！

“周哥，抱歉，来晚了，我那老毕登上司总是故意找茬！”

周子安无所谓摆手，示意他坐下喝酒。

“庆祝你工作快一年，今天带了瓶好酒，你尝尝。”

蒋世拿起酒，细细地品尝起来。

现在做了总被上司磋磨□□的上班族，偶尔想起过往酒醉金迷的日子，还是挺怀念的，但他知道，那不是能过一辈子的生活。

蒋世叹道：“好酒，以我现在的工资，要很多个月才能买得起。”

周子安吐槽道：“我不知你怎么想的，隐藏身份去自家公司上班，亏你想的出来。”

蒋世无奈地笑了，道：“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我爸妈就我和我妹两个孩子，我妹还小，以后很可能由我撑起家里的生意，就算做不到更上一层楼，也不能干倒闭吧？我只能慢慢地了解公司运作，历练自己，希望，能有一星半点的进步，别把家里的生意搞得一团糟就成，要是我妹有点商业头脑，以后继承家业落在她身上就好了。”

说是这样说，但他真的不能完全指望妹妹日后能成长到领导几家企业。

蒋世果然长大了，周子安说：“别想那么多以后，今晚先把这酒都喝了。”

“以前天天喝不觉得好，现在很久才喝一次，真觉得太好喝了。”

“你怎么这么多人生感悟，跟张某人学的？”

“……”

瓶中美酒尽数入肚，蒋世半醉，周子安微醉。

周子安心想，应该差不多了吧？

他问：“那个官司，你和张清淮为什么总那么纠结？”

蒋世打了个酒嗝，定定看周子安，仿佛下一秒就会睡过去。

他断断续续道：“可能……，是有个女孩，被我们害惨了，

“……我朋友人不错，他弟弟人也好，我和Carl都以为，他是被冤枉的，

“……官司结束后，我调查过，

“……发澄清视频的女生从中获得不少人的资助，我找了……几个人套她的话，

“她……也间接承认，和其他室友串供，报复霸凌她的女生，

“……我不否认那女生以前劣迹斑斑，她应该得到些惩罚，

“……可是这惩罚太重了，

“……她可以在以后，慢慢理解过去的自己有多过分，再改过自身，

“……而且，我朋友一家，并不是毫不知情。”

蒋世垂着头，语气中带着恳求，又道：“周哥，我……没醉，我……清醒着呢，我知道你关心我们，但这件事，你能装不知情吗？如果他因这官司出事，Carl作为他的代表律师，逃脱不了被谴责，他还可能诿过于人，说是Carl教他做的。”

“……”

时间不早，蒋世正打算走，离开前说：“能别跟Carl说是我说的吗？给他点时间消化，我想，做律师的，没有不经历过这些的，就算是罪证确凿，也不能不让人请律师，至于那件事，我想暂时按兵不动吧，那女生，再找机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劣迹斑斑的霸凌女（原告）、猥琐的偷窥非礼变态（被告）、被霸凌伺机报复并从中得利的女孩，都快凑成一桌麻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