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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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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赏金阁中,朱大富气急败坏的丢下手中逗画眉的竹枝,转身坐回主位对坐在旁边的阑珊道。

“谁给你出的主意?竟然拿我珍藏已久的宝贝去找别人帮忙?你单单是送给别人也就罢了,你居然是为了救西岸,我看你是猪油封心了你。”

“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的不对啊,当初刺杀段今宵的生意本来就是你接的,失败之后就将西岸送出去当替罪羔羊,你就一点良知都没有吗?”一提起这个阑珊比他还要生气。

“诶哟,我的小祖宗哟,你是想害死你爹我啊?我好不容易才把所有的事情推到西岸头上,本来这次他死在大牢中这件事就可以以一了百了,你突然横插一脚,你觉得皇上会放过我们吗?就算皇上那边能够瞒过去,段今宵知道在水玉轩刺杀他的是西岸,他会放过西岸吗?到时候不照样要牵扯到我们?”朱大富和她分析了这次救出西岸的利弊得失。

“可是爹……”阑珊还想说点什么被朱大富打断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上西岸那小子了?”

朱大富看了她一眼,继续说:“我真的搞不懂我朱大富的女儿要什么没有,偏偏看上一个私生子,我沧原大好儿郎以我的身家任你挑选不成问题,你为什么偏偏看上个西岸,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迷的你五魂三道的?”

阑珊听见这番话愣了愣,极为不敢相信的开口说:“所以你这次将西岸推出去顶罪,刺杀段今宵一事只是借口是不是?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觉得西岸配不上我,想除之而后快是吧?”

阑珊怎么也想不到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差点害死西岸,心里更加难受了。

“是又怎么样?”既然已经被戳破了,朱大富便不在掩饰,大大方方的承认。

“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阴险?”

“西岸从来不知道我对他的心思,我也知道我与他之间必无可能,你又何须做这些?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我们朱家虽然不是官宦之家,但是我们可是大靖的首富,这么可能连这点小事情都解决不好,非要送西岸去死?”阑珊真的对朱大富极其失望的的说道。

“女儿啊,我这都是为你好,你可是我的独生女,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又何必为了一个西岸和我闹成这样?”朱大富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还是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姓朱?而是非要取娘亲名字中的阑为姓,走到哪里都从来不会提及赏金阁,提起你?”阑珊看着他道。

朱大富显然一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样质问自己,当初阑珊其实并不叫阑珊,她突然提出要改名字,自己还觉得姓不姓朱没有那么重要的,重要的不是她姓什么,而是他是不是我朱大富的血脉。况且妻子因常年多病在阑珊尚幼时就走了,所以朱大富更是对阑珊宠的无法无天,毫不夸张的说只要自己能够做到的,阑珊想要的,朱大富都会尽全力满足。而现在她居然告诉自己,改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自己如何不惊讶?沉下来脸来问她:“为什么?”

“爹爹还记得我小时候总是独来独往的吗?”阑珊开口对朱大富说道。

“当然记得了,当时你娘刚离开不久,我一个人忙的晕头转向的,没时间顾及你。有一次看见你一个人蹲在院子里,孤零零的。就问你怎么不出去和其他小孩子一起玩耍。”朱大富道。

“那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爹爹还记得吗?”阑珊继续问道。

“你说:他们长得不好看,我不要和他们一起玩,我当时还在想不愧是我的女儿,将来找夫君的眼光必定是一绝。”朱大富想起来她小时候的趣事。仿佛忘记了两个人还在生气,脸上堆满笑意。

“那爹爹有没有想过我是撒谎的,我不想要爹爹担心,不想让爹爹知道因为爹爹的原因别人都不愿意和我一起玩。你知道大靖有多少人说我们朱家官商勾结,尽发些不义之财,吃老百姓的人血馒头吗?可是这些我都不愿意相信,在我的心目中,我阑珊的爹爹是全世界最好的爹爹。可是如今我真的很难过。你就因为我对西岸的一厢情愿想要杀掉他?那是一条人命啊!”阑珊道。

看朱大富坐着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没有说话,便继续道:“爹爹不愿意我在西岸身上花心思,不想我欢喜他,我不与他来往就是了,你又何必痛下杀手。”说完之后转身朝外走去。

“今日之事我向爹爹先道歉,可是也请爹爹想想阑珊说的话。我知道我们朱家家大业大,少不了会做一些不光彩的事情,这些我都是可以理解的,我只是希望爹爹不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不然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朱大富坐在椅子上想刚才阑珊说的话,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就像阑珊自己说的,自己要是坚决不让她与西岸有些什么,她也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西岸的身份实在太复杂了。

“关心则乱啊!”

——

皇宫大门前,段今宵看着孟仲甫清瘦的背影,缓慢开口道:“我在沧原就在这么碍你的眼?御史大人。”段今宵几步追上孟仲甫,再次慵懒的开口:“非要将处处与我作对?”

“老夫不知道段太尉在说什么?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不是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本分吗?”孟仲甫不以为意,言之凿凿道。

“御史大人说的没有错,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是御史大人身为文官之首,一向博学多才,见多时广,我有一件事想向御史大人请教,不知御史大人可否不吝赐教?”

段今宵表现出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对孟仲甫说道。

“太尉有什么事情需要老夫解答,直接说就是,何必如此弯弯绕绕?”

孟仲甫心想:你是什么好人?老朽活了大半辈子能不知道?

“自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么敢问首辅,其子女是不是大多肖其双亲?”想到那张和孟西楼三四分相像的脸庞,段今宵不得不怀疑。

“此事不绝对,但是血亲之间总会有那么一点肖像之处”

孟仲甫有点惊讶,这人今天居然没有使绊子?难得难得!

“哦~”

段今宵接着继续道:“那此人要是没有一点肖其双亲,不仅外貌不肖,连习性、心性皆是如此,这有作何解释?”

孟仲甫心想,这人难道心上人红杏出墙,和外人有染生下了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野种?可是也没听说此事啊?想来也是,堂堂大靖太尉,朝堂之上只手可遮天,奈何错付相思,想来实在是悲哀,便也没有再戳人痛处,而是一脸遗憾至极的说:

“太尉呐,世间之事皆无章法,错了就错了吧,不必如此过于纠缠。”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古圣贤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圣人也。”

“多谢孟老赐教”

段今宵假装没有听出他的意思,继续接着说:“实不相瞒,除刚刚所问一事之外,今宵还有一件事尚且不明白,还请孟老看在我虚心受教的份上给予解答。”

孟仲甫觉得这人平时虽然可恨至极,但也算是诚心,况且他连这种私人之事都愿意对着我说出来,再给他一些解答也并非不可,便开口道:“太尉还请说。”

“孟大人可还记得是十六年前先太子一事?”

段今宵这没有再弯弯绕绕,直接开口道。

孟仲甫显然没有料到他会问起这桩陈年旧事,瞬间打气精神,提高警惕道:

“段太尉年纪轻轻怎么对是十六年前的事情感兴趣?什么先太子一事?老朽不曾听说。”

段今宵听他这话便知道他是不愿意提及此事,便也没多做纠缠,便开口道:“孟老要是不愿告知,也没关系,今宵也只是好奇罢了。左右人不能太过好奇。”

“今日多谢孟老慷慨解答在下之疑虑,但是我还是得告诉大人两件事。第一,我并没有什么家丑和野种;第二”

段今宵没有马上说出口,而是凝视着孟仲甫的眼睛,缓慢开口道:“不知孟大人有没有发现,您和令郎无论是外貌还是习性、心性方面都相差甚远。”

孟仲甫听到他说这话才反应过来,眼前之人定是怀疑些什么,所以才试探自己,难道这人怀疑淮书的身份?

先是假装提出问题让自己解答,引自己入坑,再提起先太子之事,这一切绝不是巧合那么简单,让人不得不防。

“段今宵,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劝你不要打我儿的主意。”孟仲甫此刻也顾不得身份了,直接威胁道。

段今宵没有在回答他,而是直接走出宫门。不久便回到了太尉府,刚进门就朝下人道:“把竹三给我叫过来”

心想:只要听听竹三的调查结果,自己的猜测便能够的得到证实。

“主子,你找我?”竹三从外面走进来。

“上次让你查永元公主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可有什么消息?”段今宵问道。

“属下也正要找主子说这件事,永元公主找上孟公子好像和十六年前先太子一事有关。还有一事”

竹三看看段今宵的眼色继续道:“孟公子的身世似乎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嗯”段今宵出声道。

“主子你知道这件事情了?”

竹三感到奇怪,自己都还没有来的及禀报,主子从哪里得知?

“今日下朝之后我特意试探了一下孟仲甫,从他的反应中我就知道淮书并不是孟仲甫所出。”

想到公主府遇见的那个人,段今宵继续道:“你还记得在公主府的那个人吗?”

“公子说的此人是谁?属下一时之间没有印象”

“罢了,这件事先不要透露出去,先瞒着淮书。我有要事要离开沧原一段时间,你去找西岸,这次西岸和我一起去”段今宵朝竹三道。

“主子带走西岸,那属下呢?”

竹三不适应,一直不管走到哪里,跟着主子的都是自己,这次主子很显然没有要自己侍奉左右的意思,一时之间有些失落。

段今宵自然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这件事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

段今宵示意他靠近耳语吩咐道。

竹三听见他给自己的任务,心情这才好了起来,对着段今宵道:“属下必定不辜负主子所托。”

“好了,赶紧去通知西岸准备好随我离开吧。”段今宵吩咐道。

竹三听见主子的吩咐便离开先去通知西岸,然后再替自己的主子收拾好需要准备的东西。

第二天两人便离开了沧原,段今宵这次离开并没有去见孟西楼,一是找不到什么借口,二是自己会尽快回到沧原。所以不见也没有关系。左右不过一段时间见不着。

——

“陌玉啊~”

孟西楼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两个躺椅,身着白色春衫躺,冰肌玉骨,明眸皓齿,墨发未束。因为是晌午的缘故,整个人被晒得脸上泛着红晕,手持折扇躺在躺椅上。

孟西楼把折扇放在脸上有气无力的朝不远处继续叫道:“陌玉啊~你家公子要死了”

不一会儿,陌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了几大片芭蕉叶,将芭蕉叶放在孟西楼的躺椅上方。

“公子,现在怎么样了?死不掉了吧?”

“真好,好陌玉,要是你是个女子,本公子就将你娶回家了”孟西楼调侃道:“来,你也进来一点,外面热得慌。”说着便朝里面让了让,给陌玉留出一个位置。

陌玉将另一个躺椅也搬到芭蕉叶下,两人就这样四仰八叉的躺在躺椅上,尤其是孟西楼哪还有平时一副贵公子的形象,陌玉更加不用说了,这姿势已经彻地放飞自我了。

过了一会儿,孟响准备好午饭准备叫两人吃饭,走近一看。

“........公子你能不能不要把陌玉带坏了?你自己看看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手持折扇挡脸,双脚架在前边的凳子上,好不惬意。此人正是孟西楼。再看看另一个,同样也是躺在躺椅上,只是这姿势实在是一言难尽,比孟西楼还要难看,实在也怨不得孟响会这样说。

“孟响......”孟西楼拿下脸上的折扇,对着孟响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公子啊,怎么了?”孟响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样问,认真的回答道。

孟西楼知道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开口道:“我是公子,我睡会儿怎么了?你为什么不骂陌玉?只说我?”

“陌玉还小,你是个公子,你应该做好表率啊”孟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孟西楼知道孟响又要开始长篇大教了,转身将手中的扇子丢给陌玉,对着孟响道:

“好了现在本公子将公子之位给陌玉了,你骂他吧。”想了想接着道:“但是你骂了他可就不能骂我了哦”

陌玉:“.......”

孟响:“.......”

主仆三人开始面面相觑。谁都不愿意先开口。静默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淮书?”

孟仲甫从外面走进来,看见眼前的三人开口道。

三人听见人声也从刚刚的沉默中反应过来,看见来人是孟仲甫。

孟西楼率先开口道:“爹!”

“老爷!”孟响和墨玉同时开口道。

孟西楼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有些过于随便:“不如爹先去屋内休息片刻?容我整理仪容?”

孟仲甫看他的样子没有说什么,这小子从小就这副样子,不追求名利,认为活在当下才是最好的。摇摇头笑道:

“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还怕爹看见?”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还是往屋子里移动脚步。

“你们两个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吧,爹既然亲自来寻我,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我,你们不必侍奉身前了。”孟西楼道。

“公子我先帮你束发吧!”孟响听见他这样说开口道。

“那就多谢孟响了”

孟响听到他这样说,便也开口道:“公子,我觉得你很奇怪”

“此话从何说起?”孟西楼问道。

孟响一边帮他束发一边说:“你是我的主子,我伺候你本来就是职责所在,公子不必对我感谢。我只是一个下人罢了。”

“孟响的意思是因为我出身于御史大夫之家,世代家世显赫,所以我注定高人一等这个意思吗?”孟西楼理解他的意思,反问道。

“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吗?”孟响回答。

“是,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可是孟响,我和你们是一样的,我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可是我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我并不觉得自己比你们高贵多少,我也没有比你们多长一只耳朵和眼睛。别人怎么样我管不了也没资格管,可是我不想做那样的人。你帮我束发我对你表达谢意,对我来说这才是人之常情。”

孟西楼感觉身后的孟响正准备帮自己带上羽冠,很久没有那么正式了,孟西楼有些不习惯,伸手扶了扶头顶,做完这一切之后便起身往前院。

“孟响——”

孟西楼临走之时,驻足转头对着还在房内的孟响道:“当浑浊成为一种常态,清白便是一种罪。如果不能改变别人,请珍视自己。”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爹,让您久等了,淮书的不是。”孟西楼走进前厅笑着对孟仲甫道。

孟仲甫看着他也笑着说:“时间过的真快,淮书也已经长成舞象少年。我以为你会先找我的,没想到你这孩子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孟西楼知道他什么意思,也开口道:“难道爹爹不愿意认我这个不孝子了?”

“你这孩子,爹总是拿你没有办法,我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的”

孟仲甫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长叹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开口。

“其实你早就猜到了吧?对于你的身世。”

孟西楼也不再掩藏,开口说:“从长公主对我说起玉佩之时,我已经猜到个大概了,所以我真的不是爹的孩子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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