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开着皮卡，拉着一车书包，走在路上。

停在小路上的时候，有开大车的人看到后面一车的书包，会问他们是不是卖文具的。

司机满脸疲惫，显然已经开了很久的车，眼睛下面乌青的一片。他休息休息在上道。

“看你的车牌号，是霞城的？怎么特地跑这么远来西藏啊？”季无痕问

“是啊，生意不好做嘛，这趟赚的多一点，就跑了。”司机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道，他掏出一张相片。

“这是我家姑娘，今年上大学了。孩子挺懂事，啥都不要，上大学要买电脑，他们班很多同学都买电脑了，娃说先不要呢，这是给我买的腰带，娃暑假打工发了工资给我买的，说大学毕业了就有钱了，能让我不这么辛苦，过上好日子了。”男人黝黑的脸漏出洁白的牙齿。

小树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一切。

“这是两百块钱，你们做的这慈善是大大好事啊，俺没多少文化，俺也没多少钱，老板你做的是好事。俺尽能力帮你们。俺听网上说，很多捐钱的组织都是不可信的，老板你们带着这一车的书包，你们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司机硬塞给季无痕两张占满汗水的钱。

“他为什么没有钱，还要给你钱呢？”李祈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里的天很高，湖水很蓝，绿油油的草地上星星点点的撒着白色斑点。走进了才会发现，这些斑点实际上是咩咩叫的羊。

“你们它们短小的腿，棉花一样的身子，一跳一跳的，好像插着签子的撒尿牛丸。”小树探出头，高兴地指着这些羊。

“那季老板，是富人善良一些，还是穷人善良一些？如果我不叫你来的话，你会做出这些事情吗？”李祈问

季无痕没有回到。

我会做吗？季无痕也好奇。

山村的小学外，停了一辆皮卡。老师从教室里面出来，教室里面仍旧是郎朗地读书声，丝毫没有因为老师的离开而受到打扰。

李祈拍拍小树的肩膀，问她，见没见过一个大眼睛的图片。

图片是黑白的，小女孩的大眼睛盯着相机，手里握着铅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女孩的头发很凌乱，小脸也有点脏脏的，但是她盯着屏幕的眼神里面有很多人没有的东西。

“那种东西，在我看来叫，渴望。也可能她本来只是写东西偶然被拍下了，但是她眼睛里面的坚韧，是小树你绝对没有的。我不是在批评你。只是很多人活得这么辛苦，依旧挣扎着想活下去。

有些人选择在苦难中开出花来，有些人看着别人的苦难，只是觉得，我过得比别人好多的了，人家都选择继续坚持活着，自己却选择死去，这样看起来有些不值得。拿着别人的苦难来安慰自己。最终的落脚点是安慰自己。

看到这些人在苦难下，应该看的是什么，是在逆境中，依旧将自己手里的牌达到最好，那股子蓬勃，朝气，向上，无论怎么折磨，都不屈从于命运的精神。太多太多的故事去编纂如何与命运抗争，实际上最应该看的，不正应该是现实生活中的芸芸众生吗？

很多人说过，最好的老师，不是特级教师，不是名牌学校，而是兴趣。

树，我告诉你，这个答案是错误的。

在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老师，是生存①。”

小树站在教室外面，她看到了，破旧的桌椅，坑坑洼洼的黑板，没有玻璃的窗户，还有读书孩子渴望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①出自《明朝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