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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收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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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党虽久未经战事,不过六万守军并非无所事事,日常除操练之外,还需屯田,修渠,修路等。如今正值秋收,上党守军开垦的田地需得抢收,抢收时为省时间,负责收割的兵士晚间一般不回城中休整,直接在田地旁扎营。

抢收庄稼这样的苦活没有多少人愿意接,左义一向不受平琮待见,这几年都是他这营人负责秋收,今年接这活的人也是他。不同的是今年左义以田地数量愈来愈多,人手不足的名义请了吕炜来帮忙。

负责分派活计的上官是平琮的副将,见吕炜没有异议,这位副将自然也没什么异议,收个庄稼而已,这等小事自然不用向平琮汇报。

平琮现下最关心的事是平匪,那随云寨的匪徒委实张狂过了头,还有这帮匪徒哪来的云州甲,简直疑雾重重,平琮比冀州军更急切地想要抓到这帮山匪,精心挑选了几名向导给冀州军带路。

冀州军带着平琮安排的向导,在山里转悠了三天,愣是没找到山匪,只是发现了一些车辙脚印。山中蛇虫众多,这几日已有十数名兵士被咬伤,还有落单的数人竟失了踪。

这三万冀州军的主将难免心浮气躁,心下思忖要是明天还是寻不到山匪,便先回营地休整,反正此番随身携带的存粮也快耗尽了。

那厢随云寨众人远没有冀州军想的这般游刃有余,这几天带着寨中人在山中辗转,四处躲藏,连青壮都觉苦不堪言,更何况寨中还有老弱妇孺。刁首领觉得自己腿都跑细了一卷,寨中有人已瘫坐在地,刁首领还得顾忌着面子,勉强靠着一课树歇息。

常赢倒是精神尚嘉,正在听寨中一名被选做斥候的青壮回禀冀州军状况,刁首领看那斥候说完,常赢便点了点头。待斥候便转身离去,刁首领瞅准时机立马问道:“常公,我等这般躲藏行迹,要躲到几时?”

常赢早与刁首领并左义筹划好,在山中选了一处适合埋伏的地方,由刁首领带着随云寨中人伺机将冀州军引入这处,左义便带人埋伏在两侧,只待冀州军进了此处,便叫他插翅难飞。常赢唯恐冀州军不肯上钩,便让刁首领带人先跟冀州军在山里兜几天圈子。

此刻听刁首领忍不住发问,常赢笑道:“明日便不必再躲藏了,不过今夜还需首领再做一件事。”

常赢所说的事便是从寨中选出数十个夜间能视物的人,夤夜将五千铠甲并一万兵刃送往一处。随云寨众两次从冀州军手里劫走到的辎重中,恰有两车兵刃,加上寨中人赶制的长矛短矛,凑了一万有余。

随云寨众有许多人不能夜间视物,但上党守军便没有这个顾虑,军中伙食有专治夜间不能视物之症的,因此左义吕炜二人带着两万人夜间赶路时便十分便宜。

两万人皆口中衔枚,悄无声息的拿上割麦的割刀,连夜赶往山中,远远避开冀州军驻地,先去了与常赢约定之处,果然发现了铠甲与兵器,数量虽不足,也只得将就了。

天明时分,冀州军主将接到斥候禀报,发现山匪踪迹,不由精神一振,当即传令整军,待平了山匪再回来用朝食。山匪发觉冀州军靠近,慌不择路,四处逃散,有人向左,有人向右,有人向前。冀军主将遂分了两小路兵去追左右逃散之人,自领着主力去追向前逃那伙人,这伙人全然被吓傻的模样,一路往前奔逃,也不知分散开来逃跑。

在将要追击到埋伏之地时,冀州主将心头略过一丝疑虑,这处倒是适合埋伏,随即一哂:“不过一群山匪,能有什么花样?那些上党军皆被收缴了兵械铠甲,如今正忙着秋收,有何可虑?”当即带兵直奔山匪而去。

上党军从两侧杀出时,冀军主将措手不及,他临死前唯一的念头便是:“上党军果非诚心投靠,可他们不是被收缴了兵刃吗?为何这些人身上都穿着甲,手中拿着兵刃?”

左义吕炜领着上党军清扫战场,冀州军被斩杀两万七千余人,残军不足为虑,己方伤亡三千余人。原地休整片刻,遂命人将伤亡者带走,敌军尸首弃在原地,只取了冀军主将首级,重新整军回城。

这几日因秋收的缘故,有两支上党军晚间未回城,直接在城外扎营夜宿,不过饭食还是需从城中做好送到城外。这日来送饭食的人到了,却发现原本该在田间劳作的士兵不见踪影,地头只有一堆堆割好的麦,忙回城报给营中。

平琮副将接到消息时先是十分疑惑,这两营人收着麦怎么人都跑不见了,忽的想到一个可能,他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好在这疑虑没能困扰他许久,很快城门口的士兵就发觉有兵马来到城外列阵,远远就能看到乌压压一片,城墙上的士兵定睛仔细瞧了瞧,这支兵马着的甲竟似是云州黑甲,再一看那高高飘在空中的大纛,上面赫然绣着‘谢’字!这士兵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苍天在上,谢使君竟亲自领兵来攻上党。

副将接到消息赶紧命城中守军守好城门,连滚带爬去跟平琮报信。

听闻有敌袭,被点来守城门的校尉看到城下着云州黑甲的军队,以及绣着‘谢’字的大纛,呆若木鸡,原地缓了片刻才想起自个儿已是叛军,现在要守城门。

他脑中混沌了半天,终于叫人去准备弓箭,烧开水,滚油,等了好半晌才见一士兵拿来十来把弓,百来支箭,小声道:“弓箭前些日子已被冀州军收走了,这些是营里有人偷藏下来的。”

校尉这才想起这茬,看了眼守城士兵,果然大部分手中都没有兵器,他心道:“这点箭猎几只野鸡野兔加个餐倒是可以,拿来守城像什么样子。”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忽然冒出来:“我等连守城的兵器都没有,这城门要是守不住应该...不会被怪罪罢?”

见校尉看着箭不说话,城墙上的士兵各个面面相觑。

有人悄悄指着那大纛问:“这是哪位谢将军?”被问的那人也是一脸茫然,一旁一个听不下去,指点道:“你们从军晚,知道的少,云州军哪有什么有名的谢将军?能用这大纛,又姓‘谢’的,只有谢使君!”

听见这话的人都是一惊,谢使君上党谁人不知!上党十户人家至少有五户家里供着谢使君的小像,不拘是画像,木像还是石像,平日里隔几日便要请谢使君保佑阖家安康,只不过这些日子碍着冀州人不敢摆在明面上罢了。

原先上党也没这许多人,一半人皆是十年前谢熙迁过来的流民,谢熙收留了十来万逃难的流民,给他们留了活命的口粮,之后便让他们在上党安家。这些流民感念谢熙活命之恩,不知谁起的头,后来几乎每家都供奉起谢熙的小像。

城上的守军正不知所措,忽听城下有人在齐声喊:“谢使君亲临,冀州军伏诛!开城投降,只诛首恶,余者既往不咎!”喊了几遍,声浪愈大:“开城投降,只诛首恶,余者既往不咎!”

似是生怕城上守军听不清,城下忽射上来许多支箭,每支带着一张字纸,写着:“冀州军伏诛!开城投降,只诛首恶,余者既往不咎!”

刘五这日恰巧在城楼上,负责烧滚水,正犹疑地看着城下,心道:“要是一会有人攻城,这瓢滚水泼出去,惹恼了谢使君,不肯保佑自家可怎生是好?”忽听耳边有人道:“城门开了!”原来不知是谁跑去偷偷开了城门,刘五顿时松了口气,果断将瓢中水倒回锅里。

上党城叛出两月,此时初收复,一派忙乱,常赢此时自是不知他以谢熙大纛赚开城门,这事传扬开来成就了一则典故‘望纛而降’。

他需尽快查清上党叛乱一事,将主谋收审,不可牵连过广,还有那七万冀州军如今已成孤军,需派人探其行踪,加急提醒上党临近诸县。平琮得知城门颇开时便已自尽,左义、吕炜正领着人抓捕平氏族人亲信,直至深夜,才将局面稳定下来。

常赢疲惫不堪地出了一口气,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一回头便见刁首领双目灼灼望着他。常赢心内不由自嘲:“果然人老多忘事。”遂向刁首领道:“刁首领...不,刁校尉稍安勿躁,老朽明日便同左将军商议,如何安置随云寨诸位好汉,诸位的铠甲兵刃,并杀敌赏金一样不会少,刁校尉尽管放心!”

刚上任的刁校尉喜不自胜:“得常公这句话,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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