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斐进洗手间时一眼就看见杜贺年明目张胆扬着烟咳得厉害。
少年指尖夹着烟，脸和眼角都是红的，他听到了对方吸了吸鼻子，揉揉眼睛看向他时，眼睛瞪圆了，那颗点在颊边的小痣，显得人愈发可怜。
像只兔子，穆斐想。
对方也看清了他，似乎有点被吓到，烟都扔了，表情有些僵硬，怪异地扯出一个微笑，显出了酒窝。
“好巧啊，又见面了。”
穆斐也觉得怎么这么巧，刚好就碰见他因为没拿第一躲厕所抽烟哭鼻子。
他没有回应杜贺年的招呼，看了人一眼直接去了厕所隔间。
穆斐在想，好像以前也没发现杜贺年这么脆弱，上次看见他被打到流鼻血也没有流眼泪。
出来时，杜贺年在洗手。
看着对方还红着的眼，穆斐开口了：“没拿第一就这么难过？”
对方似乎没听清：“啥？”
经上次网吧，穆斐和杜贺年是加了好友，但由于杜贺年以前干的事，两个人没有聊过天，偶尔见面因林昆和梁襄会打个招呼，一般杜贺年见到他还会故意绕道不想碰见，两人便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了。
穆斐还记得那次在医务室杜贺年说的话。
“我就喜欢哥哥一个人。”
穆斐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其实我没有很讨厌你。”
杜贺年没有说话看着他。
穆斐知道杜贺年那句话可信度不高，至从钱致远的事解决后，他就没听过对方再用那种奇怪的语调喊他，如果不是必要，对方就会像个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不会停留半刻。
穆斐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态，对方哭的很可怜，他想……安慰一下。
“你想跟我交个朋友吗？杜贺年。”
这是穆斐第一次认真地叫这个名字。
而名字的主人已经震惊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杜贺年还记得自己什么人设，他可是向穆斐示过爱的，现在这人说要跟他交朋友，这不是告诉自己可以更进一步吗，那沈司林呢！
杜贺年感觉眼皮跳的厉害。
沈司林和穆斐是一定会在一起的，毕竟我是要回去的，那现在主角攻说这个狗话出来……
他猛地抬眼盯向穆斐，一下恍然。
渣男啊这是！
杜贺年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正义并且大声道：“不想！”
空旷的厕所还响起了回声。
穆斐：“……”
穆斐：“为什么？”
望着对方高大的身躯，杜贺年怪异的夹子音又上线了：“哥哥，你太高贵，我自卑。”
穆斐更疑惑，那前段时间纠缠我的不是你吗，更何况现在是他自己请求的。
“你自卑什么？”
杜贺年望着他眨巴眨巴眼：“就是，就是……”
对方很认真等他回答。
但杜贺年刻意卡了一半，然后捂着脸跑路：“就是很自卑。”
穆斐还被他撞了一下，看着他跑开。
穆斐：……
穆斐：刚刚不是还挺正常的吗。
七天的国庆假，杜贺年再次感受到什么是高中生的压迫，成沓成沓的试卷和习题，根本逃不过。
，而且林昆对待学习成绩还挺在意，这个假期就邀杜贺年学习。
杜贺年想着去抄抄答案，但到图书馆的自习室时，看着多出的两个人，如不是林昆还拽着他，他立马走，
林昆压低声音：“贺哥，我知道你英语好，但是英语是要日积月累的啊，咱把理科榜一都请过来了，成绩不飙都不对吧。”
杜贺年很无语，想着都拒绝跟穆斐交朋友了，就该躲着他不说话了，然后坐等主角终成眷属，好死不死地又见面。
梁襄这回对他倒客气了很多，可能是因为要学习，跟他打完招呼就帮林昆讲解题目去了。
看着穆斐和梁襄将做完的习题册放在一边，杜贺年瞧了一眼。
跟自己的不是一样的。
不一样也对，毕竟人家是尖子班的学生。
盯着面前的物理试卷，杜贺年忍不住咬笔头，写不动。
对面的人轻轻叩了下桌面，杜贺年抬头猝不及防地跟人对视上了。
“需要帮忙吗？”穆斐说。
也就是这时，杜贺年发现对方戴了眼镜，金属框架的质感很好，原本冷硬的五官也因眼镜带了份书卷气，好像平易近人了许多。
杜贺年咬着笔头眨了眨眼。
有种被帅到的感觉。
“是不需要吗？”穆斐再问。
旁边的梁襄忍不住也看了过来，他还没见过穆斐给人讲题。
杜贺年立马摇头把试卷推了过去：“你讲，你讲。”
看着对方就扫了一眼题目，然后便在草稿纸上从善如流地写下了一串公式递给他：“这个公式理念知道吗？”
杜贺年的物理是最差的，一直在及格线边缘徘徊。
他盯着那个公式缓慢点头：“差不多。”
听他说完，穆斐便开始根据题目运用公式演算，每一步都跟杜贺年讲解，讲的还不错。
杜贺年刚开始看着演算的过程，慢慢变成对方俊逸的字体，再是骨节分明的手，还有垂下的睫毛……
穆斐推算出最后的结果，转头去看人，就对上对方神游的目光：“懂了吗？”
问是这样问，对方呆愣的表情早已给了答案。
杜贺年有种被抓包的感觉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有点紧张：“嗯……懂了一点点。”
话一讲完，杜贺年在内心唾弃自己，不就是带了个眼镜，感觉不一样了，怎么还看入迷了。
“哦？”穆斐挑了下眉，“那你把懂的那点温习复述一遍吧。”
杜贺年：……
这熟悉的配方。
杜贺年干脆摆烂：“讲不出，刚刚没听。”
这回穆斐皱眉：“为什么没听，是讲的不好听不懂吗？”
杜贺年心虚地躲避他的视线：“没有，你讲的挺好的，我就是……”
就是稍稍被你戴眼镜的样子吸引了，想看看两眼。
但这话根本说不出口。
“就是脑子笨，无法集中注意力。”穆斐接话。
杜贺年眨了眨眼，想反驳，但又不知道反驳什么。
“你说是就是吧。”杜少爷直接投降。
说实话，穆斐今天脾气挺好的，还教人题目，隔前几个月就直接叫他滚了，虽然说不想跟他做朋友，但穆斐对待人确实不错，请客不多说还会讲解题目，是有点心动。
刚还想着穆斐有点好，对方莫名地就来了一句话。
“所以你说你自卑，是因为太笨了？”
杜贺年：M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