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易岚今日表情着实凝重,白非非也跟着屏气凝神起来,以为他要说些什么重要之事。
便听到温易岚老神在在地问。
“师妹有梦想吗?”
白非非微讶住。
温易岚自顾自接着说道。
“师妹可知,我从小便有一个梦想。”
“我想得道飞升、求证大道。”
有些自嘲地一笑,道。
“听起来很可笑吧,已经数百年没有人成功飞升了,大家虽嘴上不说,心里却都觉得飞升只是一个没有希望的传说。”
白非非反驳道。
“我相信师兄,师兄一定可以。”
这本就是男主最后的结局。
温易岚眼中情绪滚动,激动道。
“所以师妹能理解我?”
白非非点了点头。
温易岚忽然冒出个更大胆的想法,问。
“师妹,不如,我们一起携手飞升如何?”
白非非蹙了蹙眉,不解道。
“师兄这是何意?”
这是温易岚没有想到的。师妹喜欢他,自己这几乎算是回应感情的话,听到不该高兴吗?
难不成,师妹无心大道,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温易岚眉目垂下,内疚道。
“师妹,抱歉,我无心在这些情爱上,所以师妹想要的东西,我,怕是要辜负师妹了。”
这句话着实让白非非懵住了。
她想要什么了?又哪里来的情爱?
立刻解释。
“师兄怕是误会了。我的确有喜欢的人,却不是师兄。”
温易岚一脸惊讶,不是他?
那上次师妹明显的吃味之意。
莫不是!
温易岚脸上从惊讶逐渐变成不可置信。
白非非肯定道。
“师兄猜的不错,而且,她也喜欢我。所以还望师兄日后和倾儿保持些距离,我会吃醋。”
温易岚久久不能缓过神。
虽然修道之人不拘泥于传统,磨镜、断袖不在少数,可自家师妹和季姑娘从主宠忽然变成了恋人,温易岚还需要时间好好消化消化。
“季姑娘,你看那是不是温公子和白姑娘?”
林啸月指着花园里坐着聊天的二人道。
林啸月是打算带着几人一起去逛逛京城,刚好在路上遇见季倾,便打算一起去寻二人,没想到就在这里碰上了。
没人回应,林啸月转头看去,季姑娘脸上的笑意已经不见,脸色还,有些沉。
林啸月也想起季姑娘和白姑娘的关系,贴心安慰道。
“他们二人是师兄妹,想必是有什么修炼上的事要相商,肯定不是在花园私会。”
可听完,季姑娘的表情好似更冷了,林啸月看着都心下一寒。
林啸月二人走到了亭台边,开口道。
“白姑娘、温公子,你们这是在?”
她的话都落了一半,还是生生停了下来。
这奇怪的氛围,好似这里的空气都是僵硬的。
好不容易不用一个人呆在季姑娘身边受冻,可这边的气氛怎么更加不对了。
白姑娘冷淡惯了,可温公子今日怎么也这般面无表情,面上有些受挫的样子。
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这般气氛,说是聊修炼,怕是说不过去了。林啸月都不由得多想起来。
温易岚看到季倾,目光有些复杂。
不知为何,林啸月觉得这目光里有些挑剔和不满。
像是,在看女婿的眼神。
女婿?她怎么会脑子里冒出来这么个词,林啸月觉得自己可能是脑子不清醒。
温易岚丝毫不怵地对上季倾的视线,语气中带着些警告。
“季姑娘,我师妹她年纪小、心思最是单纯。你以后,别欺负她。”
这么多年,温易岚是真的将白非非当作妹妹看的。
季倾虽然修为高深,人也长的好看,却比师妹大了不知多少岁,何况还是一个家世、身份、背景都不明的人。最重要的是此人心思很深,不是师妹玩的过的。
这才重逢几个月?就将师妹拐走了。
温易岚着实放不下心。
林啸月想,看来不是她脑子不清醒,是温易岚脑子不清醒。没看出季姑娘的眼神都能杀了他了么?
季倾心中冷笑,心思单纯?又是谁欺负谁?昨日你那单纯的师妹还要将我的衣服给扒了。
口上却还是道。
“温公子大可以放心,我自是会好好照顾她。”
气氛似乎好了点,林啸月也赶忙转移了话题,真的要带着几人出去逛逛京城。
于是四人坐着马车,行驶到了一座阁楼前。
白非非与季倾共乘一辆,另外两人各自一辆。
白非非将车内的窗帘拉起,不时看看外面的人马,不时和季倾聊两句天,就这样相对坐着,一起逛街,像是场约会。
白非非不免感慨,两人都确定关系了,似乎都还没约过会,相处模式也有些像老夫老妻。
白非非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这样的状态对于恋人来说是不是正常的,又转眼一想,何必要与旁人一样。她们幸福就好。
直到车在一座楼前慢慢停下。从车内往外看,是一座飞檐五层,攒尖楼顶,顶覆金色琉璃瓦的一座木质楼阁,有些熟悉的感觉。
直到看见正面悬挂着的“黄鹤楼”三字金匾,白非非才知道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小时候,她还在景区前背过几首诗换到了免费门票。
看着眼前这阔别的景象,心中还有些怅然。
有些想家了。
本来刻意回避的记忆,这时突然不受控制的涌上来。
白非非眨了眨眼睛,想把这些思绪抛到脑后,手心却忽地被一股柔软握住。
熟悉的凉凉的触感,却让人感觉到安心与温暖。
白非非抬头对上季倾的眼睛。
两人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相对笑了笑,眼眸中都是散不开的情意。
她现在,又有家了。
所爱之人便是吾心安处。
“二位姑娘,到了!”
听到车夫的声音,二人才牵着手下了车。
林啸月对三人道。
“三位,这里便是黄鹤楼,始建于三国时期,是一座有历史的古楼了。历代有太多文人雅士都在此吟诗作对,登高望远,斗琴对弈。如今也是这京城,最不乏佳人才子的地方。”
几人走入楼内,底层为一高大宽敞的大厅,其正中藻井高达10多米,正面壁上为一幅巨大的“白云黄鹤”陶瓷壁画,两旁立柱上悬挂着长达7米的楹联:爽气西来,云雾扫开天地撼;大江东去,波涛洗净古今愁。
林啸月领着三人向楼上走去,闲庭信步的模样,看起来对这个地方很是熟悉。
“林大小姐可是好久不来了,今日带了新朋友?”
声先至,人也接着走近。是一个俏皮灵动的姑娘,到几人身边,互相见了礼。
这里的女子多是散发或盘发,而这个女子却是将头发高高竖起,梳的是男子的式样,穿着也是更接近男子式样的长袍。不过没有刻意化妆隐藏柔和的五官,从长相还是很轻易的就能看出是个女子。
“嗯,府上的客人。”
林啸月回答完,又介绍了几人认识。
“这位是当朝五公主,李长音。”
“这几位是家父请到府中的仙人……”
等林啸月说完,李长音恍然道。
“早有耳闻几位的大名,今日有幸得见,果真与传言里一样,都是绝色。”
又自顾地解释道。
“你们大概不知道,这几日,京城里大街小巷讨论的都是天竺寺比武大赛上,二位那精彩绝伦的表演。那讲的,跟说书一样,可是一个活声活现。……”
滔滔不绝的,这公主竟是个话唠。
李长音好容易说完了,似想起什么,转向林啸月问。
“啸月,怎么不见容月呢?小姑娘怎么舍得不粘着你了?”
林啸月眼色黯然下去,神色有些回避地道。
“容月最近…病了。”
李长音立即担忧的说。
“严不严重?我请御医去看一看吧。”
林啸月连声拒绝。
“不用了,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会好的。”
看着林啸月有些不愿提及的模样,李长音也没再追问,只是说。
“那需要帮忙的话告诉我。”
又热情的喊着几人继续向楼上走去。
“走!走!我带你们去见一个新朋友。”
一行人就在李长音的鼓动下到了视野最好的五楼。
五楼作为黄鹤楼的顶楼,摆放了许多千古名画。在横梁上悬挂着,供人欣赏品鉴。还摆放了许多砚台、茶座,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写诗作画、吟诗作对。在远一点的空地上,还有人在玩些投壶的小游戏。
李长音在人群中寻找着,视线最后定格在几人斜前方靠着一处茶座的位置,眼眸骤然亮起来。用与刚刚完全不同的甜甜的声音喊道。
“晏姐姐!”
随着李长音甜甜喊的一声,一个独身坐在茶座上的女子抬起头,朝着几人的方向看过来。
李长音快步走到了那女子身边。
女子站起身,眼神宠溺地道。
“长音,又瞎叫。”
长音按照辈分,该叫她嫂嫂才对。
李长音像往常一样当作没听到后面那句,继续道。
“晏姐姐,我给你介绍几个新朋友。”
这时候,季倾等人也走到了女子所在的茶座前。
女子也看到了季长音身边的几人,眉毛不自觉的上扬,惊讶的开口。
“非非!季姑娘!”
没想到竟是会在这里遇见故人,白非非也笑了笑说。
“晏殊,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