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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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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随肆睡得迷迷糊糊。忽而感觉有人碰了他一下。他正想难道天清还没走?忽而意识到月天清无大事绝不会半夜扰人清梦——碰他的人可能根本就不是月天清。

想到这里,风随肆悄悄从乾坤袋拿出自己的佩剑,面上还是装作一副熟睡模样。

月空落开了灵识,看见他动作,道:“是我。”

熟人?

风随肆下意识睁眼,但是屋里黑得和没睁眼一样。

月空落这才想起风随肆境界低,尚未修习灵识,便取出一颗夜明珠。

风随肆看见月空落冷然面容,这才想起月空落曾叫他务必拜月天清为师,心道:麻烦了。

他下床行礼,“掌门。”

“记起我来了?我让你拜太清君子为师,怎么你和他就当了一日师徒?”

这倒是个坦白的好机会,但是他怕月空落突然得知真相,一掌把自己拍死。无论如何,他得叫文离尘过来保他才行。

“弟子也不知道太清君子的想法,那日下午太清君子便让我来峰顶。”

风随肆想来想去没想到什么好理由,便全推到月天清身上,反正月空落不会欺负他弟弟的。

月空落皱眉,“那日是哪一日?”

除了重要的地方,风随肆都说得一清二楚,“弟子入门第二日,八月廿六。”

月空落想起那日早上天清来找自己问云风的来历,自己告诉天清云风是风随肆的转世。难道天清是因为这个原因把云风送到文离尘这里?

为什么?即便风随肆是月天清的徒弟,又有何不可?

电光火石之间,月空落突然想起什么,立刻从乾坤袋中取出云风在望州主城售卖的符纸。

看清黄纸上的内容,月空落蓦然出了一身冷汗。

那日他居然看都没看便将符纸收入乾坤袋!这黄纸上的根本不是符,而是妖界的咒术!云风从出生到十五岁根本没离开过望州,他身边也没人会修行,谁教他的咒术?!

看着月空落拿出符纸,怒目看向自己,风随肆暗叹一句。千算万算没算到月空落没有因为好奇而使用符纸,他画的小东西本来是用过自行销毁的。

佑翼出鞘,剑指风随肆脖颈。夜明珠被摔在地上,骨碌碌滚到墙边。

月空落厉声道:“风随肆,骗我这么多天,你真是好能耐!”

风随肆知道月空落修为远超于他,自己根本躲不掉,便也不躲,淡然道:“月空落,好久不见。”

“好久?百年真是好久!”月空落剑尖往风随肆咽喉推进,目眦欲裂,“怎么回来的?!”

“说来惭愧……靠一点关系。”

“什么关系能让人起死回生?!”

什么关系?自然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关系。

就在此时,随着砰一声响,风随肆的房门被文离尘破开。他身后正是急急跑来衣衫不整的月天清。文离尘本人亦是衣衫不整。

看见月空落持佩剑佑翼抵在风随肆喉咙,月天清瞳孔骤缩,“哥哥!”

月空落哪里还不明白?

“你和他一起骗我!”

月天清尝试稳住他的情绪,“原本打算说的,只是哥哥太急了些。”

“你就一点也不恨他?!是他杀了爹娘,杀了月府所有人!”

月天清蹙眉,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风随肆知道月空落的话让月天清为难,开口道:“有妖附在我身上,她和月家有仇。”

恨了这么久,月空落哪里能被轻易说动。

“你真的半点知觉都没有?!”

风随肆头一次觉得月天清和月空落是真兄弟,遇到相同情况,责问他的话都一模一样。

“她伪装成盘桓剑灵,教导我十余年,我从来不知她和月家有仇。”

月空落胸膛剧烈起伏。风随肆淡然地看着他。

月空落的视线则在风随肆和月天清的身上扫过,最后和月天清的眼睛久久对视。月天清眉间有些焦急,有些心痛。这焦急是为了谁,月空落很明白。至于心痛……月空落就当其中有给自己两分吧。

最终,那举着佑翼的右手慢慢落下。

月天清迅速跑到月空落身边,担心地看着他脸上神情。风随肆亦走近月空落,站在他面前。

文离尘见事态被控制住了,便慢慢退出去,不打算再听这些私密的对话。

室内很安静。

念及自己和弟弟之间岌岌可危的关系,月空落劝自己放下。报复风随肆又怎么样,到头来难过的还不是月天清?

何况就是把风随肆杀了,他的亲人也不会复活。

死死盯住风随肆许久之后,月空落一字一顿道:“你发誓,如果你所说有一字是假,你便这辈子不能和天清在一起。”

他也算比较了解风随肆,知道对所求甚少的风随肆来说,什么最重要。

月天清被殃及,不满地唤他,“哥哥。”

风随肆却毫不犹豫地抬手,三指指天,“我发誓,如果我刚才和这会儿所说有一字是假,我这辈子不能和太清君子月天清在一起,并且我所求皆不得!天道宏明!!!”

屋外传来两声沉闷的雷声——天道认可了这誓言。

过了让人难安的不知道多少秒,月空落道:“……他们死得好荒唐。”

月天清也难过起来,垂眸不语。

风随肆决定敞开了说,“我在下面遇到他们了,他们说爱恨情仇算不清,罢了。”

月空落的眼睛咻然亮了,“当真?他们还说了什么?”

“我们聊得很少。我说对不起,我不能照顾天清了。他们问你还好吗,我说直到我死前你都活得好好的。”

“那他们现在还在下面,没有和你一样重新投胎?”

“他们重新投胎了。我没有投胎。”

月天清疑惑地看向风随肆。

风随肆知道复活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说,道:“我怎么回来的不方便透露。”

月空落已经懂了,“托关系违规是吧。”

风随肆不回答。

月空落嗤笑。

月空落站直,在屋里走了一圈,最后道:“之后和我去月家向他们磕头认罪。”

风随肆从来没跪过谁,他一生都无拘无束,不愿意向谁低头。但是重活一世,他已明白某些事情可以就这样解决,是求都求不来的。他一口答应下来,“行。”

“你不说你在地下道过歉,现在再次道歉,你愿意?” 月空落也没想到风随肆居然这么痛快,似笑非笑地问他,脸上还带着嘲讽。

“愿意,因为还有人我没有在下面遇见过。而且既是我害得你失去亲人,不触及我底线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话说得真好听,怪不得天清被你骗去。”

“我已发过誓,你还不信我也没办法。另外,天清不是被我骗来的。”

月天清看见这两人居然现在都还在拌嘴,一时心头百感交集。

又过了几日,九月廿九。

风随肆月天清月空落带着两个小不点,一起回到零州月府。

风随肆看见昔日热闹的月府,如今冷冷清清,偶然才能看见一个打扫的仆人,心中感慨万千。

月空落抬手指向某面墙壁:“那边墙上本来有我们小时候画的画,修缮之后什么都没了。”

月天清听到月空落的话睁大了眼,“我从来不会乱涂乱画,那是你画的。”

“我说的‘我们’是之前的月家人,包括爹,小叔,爷爷,太爷爷……许多人都在那里画过画。因为那墙又大又平整,和纸也差不多了。”

风随肆记起那面墙。

原来它有过去许多人留下的痕迹。

真是值得怀念,可惜现在什么都没了。

月天清带着月菀月苧满去府中其他地方转悠,月空落风随肆进入祠堂。

风随肆看见祠堂所供牌位和过去皆不相同,犹豫着开口,“牌位都换过?”

月空落进了祠堂便不再和风随肆拌嘴,轻声道:“那妖斩掉了所有牌位。连我奶奶埋在梨树下的牌位都被挖出来毁掉了。”

风随肆也轻轻道:“所有牌位皆是雾隐竹所制,绵魅不愿族人身躯再承受任何魂魄。”

“别说了,磕吧。”

风随肆起先在心中向眼前牌位所代表的先人道歉,后来心思竟然渐渐跑远。他想起绵魅临终前对他说的话。

“如果只有别人死,你才能活,你还要活吗?

“你们自称修士,天道的践行者,但是你们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们真的知道何为天道吗?”

“不懂没关系,你还有很多年可活,去慢慢寻找答案吧。这是我教给你最后的东西。它比什么仇恨重要多了。

“蠢货,活下去吧!”

风随肆也不知自己何时开始便泪流满面。

好,前辈,我会好好活下去。我会去找寻答案。

虽然很对不起月空落和月天清,但是他曾呼唤绵魅无数遍,只期待绵魅还在。因为要是连绵魅也不在了,他在这世上便没有什么长辈了。

但是绵魅终究不在了。

月空落原本还打算让风随肆干点其他的,但是看见风随肆的眼泪,他想:算你拿捏了我,就此两清了!

还好他不知风随肆在想着绵魅,否则他得把风随肆踢出月家祠堂,再在月府家规里加一条“任何人不得让风随肆进入月府”。

风随肆给祠堂所有牌位都磕了三个头,磕完他问月空落:“桑椹花楸苹安他们葬在哪里?”

“在郊外,下午我带你过去。”

月空落说罢丢给风随肆一瓶伤药。

风随肆对他笑一笑,没有出言打破两人间难得的平静。

风随肆擦完药,又等了一会儿,额头上的伤便好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点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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