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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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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秋山和齐爷爷共用一间休息室,两人是京剧院的老同事了,坐下就开始熟稔地拉家常。方秋山为他介绍:“这是小鹤,这是小鹤的室友,程应寒,放寒假在家闲着没事,我给带来见识见识。”

“挺好,”齐爷爷笑呵呵的,“我们家骁骁也是,主动说要来参观一下,他们这些孩子,是该熏陶熏陶,有好处。”

“可不嘛,”方秋山很赞同,“就该从小培养起。”

大凡带着孩子的家长聚到一起,话题无非就是那些。齐爷爷捧着保温杯,慈眉善目地问:“我听老师说了,小鹤和小寒在班上都很优秀,这次期末成绩很好。跟爷爷说说考得怎么样?我家骁骁考了第五名呢!”

“我还没问,”方秋山侧头看了一眼方秉鹤,“给齐爷爷说说,考得怎么样。”

“就还行,”方秉鹤补了一句,“齐骁确实考挺好的。”

这次期末考核方秉鹤第一,程应寒和苏霓并列第二,齐骁排第五,确实都不错。程应寒还在疑惑,方秉鹤一贯是个自夸不羞惭的人,为什么今天这么低调了,再一触到齐骁有些阴郁的眼神,心下有些了然。

“您家骁骁也相当优秀。”

齐爷爷笑开了:“嗨,也就是考了个第五,他爸爸当年,年年都是第一,考公务员那年也是第一。您家几个孩子个个都优秀,您女儿今年什么时候回来,说了吗?”

“还没呢,还是您家的几个好,都在身边。”

“哪儿啊,都没大出息,我们家是没那个当暴发户的命,一个拿公务员那点死工资,一个在事业单位,踏踏实实混个温饱罢了。”齐爷爷带点矜持地笑着,很是满意。

“事业单位好,稳定。”

两位老人笑呵呵互相夸孙子、拉家常,程应寒作为客人,也被好好夸了一通。直到化妆师带着油彩箱进来,老人们才意犹未尽地停下:“行了,你们三个小孩都是同学,出去玩吧。”

“别乱跑,别给人家添麻烦。”方秋山冲方秉鹤补了一句。

齐骁率先出门,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就沿着走廊走远了,方秉鹤拍拍程应寒:“走,咱们这边去。”

程应寒疑惑地问:“你们俩今天怎么了?”

方秉鹤挑挑眉:“齐爷爷没事就爱跟人家比孩子,他要是知道齐骁成绩比我好,回去又得打孩子,啧,这大过年的。”

“难怪你今天不自夸了。”

“我还用得着在他面前自夸吗?”方秉鹤说,“你没见爷爷也顺着他的话说么,没必要。”

晚会一直录到晚上,后台乱哄哄的,没人顾得上两个小孩,方秉鹤和程应寒独自挤在角落聊天。

等到上了回家的车,忙碌半天的方秋山才又问方秉鹤:“我之前一直没问,期末你考得怎么样?”

方秉鹤说:“我第一,小寒第二,怎么样?没给您丢脸吧?”

“你呀,”方秋山笑着指了指他,又说,“今天做得对,你齐爷爷家里太看重成绩了,这样不好,没得叫孩子难受。”

方秉鹤虚应了一声:“齐骁也跟他爷爷一个样儿,长着俩大眼珠子就是为了跟人比来比去的。”

“别在背后议论人,”方秋山缓缓说,“成绩是重要,但人最重要的还是德行。学艺先学德,做戏先做人,我对你的底线要求就只有这一个。”

“明白了,爷爷,”方秉鹤坐直了,“您放心吧。”

又跟着方秋山去了两回后台,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五,方秋山在早餐桌上淡淡地说:“眼看着要过年了,你姑姑明天早上回来,八点的飞机。”

“我还琢磨她啥时候回来呢,闹了半天是明天,”方秉鹤一边盛粥一边说,“咱一块儿去接?”

“我接什么?”方秋山老大不高兴,板着脸,“我是她父亲,为人子女的,一年到头不回来一趟,她还想劳动我去接?”

“得得得,我去接。”

“你接什么?”方秋山还是一脸严肃。

“那我不是怕姑姑记不清路吗,京市这两年路修的,鬼打墙似的,万一路上绕错了呢。”

方秋山嘴里念叨着“谁让她一年到头不回来的”,倒是没有再说不让方秉鹤去接的话了。

程应寒悄悄把脸埋进粥碗里偷笑,心里浮现出一个书上看来的成语:心口不一。

第二天一大早,方秉鹤就把程应寒拉上计程车,叮嘱:“我姑姑挺特立独行一人,但是就喜欢听话的孩子,你一准儿讨她喜欢。”

“……所以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程应寒揉了揉眼睛,还是没忍住问。

“你当然得和我一起去啦,”方秉鹤理所应当地说,他看了一眼程应寒的脸,突然很新奇地说,“等等,你这是困了?”

……

程应寒面瘫着一张脸,静静地看着他。

方秉鹤笑得拍大腿:“我看你每天早上六点半和老爷子一块练早功,挺习惯的啊!”

程应寒又掩口打了个哈欠,伸手抹掉车窗上朦胧的雾气,露出窗外漆黑的天色:“现在是凌晨四点半。”

“抱歉抱歉,”方秉鹤忙作揖,“下午陪你补觉。主要是老爷子和我姑姑都脾气倔,我怕他俩一见面就撅起来,带你先去哄哄我姑姑。”

“带我有用吗?”程应寒好奇了。

“有用,”方秉鹤非常肯定,“我姑姑就喜欢乖巧的小帅哥。”

计程车司机笑出声来:“你们一家人挺有意思啊。”

在机场,程应寒终于见到了这位有性格的姑姑。

她瘦瘦高高,和方秉鹤一样白皙,眼睛又亮又大,烫着卷发,手腕上搭了一件版型挺括的大衣,大步走过来。

她先把方秉鹤一搂,然后笑道:“你同学?”

“是,他叫程应寒,我同班同学,今年和咱家一块过年,”方秉鹤转头介绍,“这是我姑姑。”

程应寒已经练出来了,一脸乖巧地叫人。

“小帅哥真乖,”姑姑拍拍他的肩,笑道,“别叫我姑姑,都叫老了,我叫方冷月。”

……再怎么样,他也不能对方秉鹤的姑姑直呼其名吧。

“姑姑,”方秉鹤一脸无奈地抗议,“他叫你姐,我叫他什么?”

“我管你叫他什么?”方冷月说,“你也可以叫我姐。”

“老爷子听了得心梗,”方秉鹤正色道,“姑,真的别和老爷子吵架了,年前叔叔刚跟他吵了一架。”

“方承信他哪天不犯次浑都不舒服,”方冷月冷冷掀了下眼皮,“知道了,回吧。”

方秉鹤应了声是,去拦计程车了。

计程车上,方冷月坐在前排,闭目养神,程应寒悄悄在后排跟方秉鹤咬耳朵:“姑姑是真有性格。”

“是,”方秉鹤说,“她老人家就是女王,我就是女王跟前的小太监,只有被指使的份儿。”

想了想,方秉鹤又补了一句:“不过她只是性格强点,比我叔叔有人样儿多了。”

程应寒的表情一言难尽,如果能翻译过来,大概就是:你怎么连自己都骂进去了?

“拿我和方承信比,我不说谢谢应该没关系吧?”方冷月在前排悠悠地飘来一句,“不过也不要妄自菲薄,你怎么能是小太监呢,至少是个李莲英。”

司机吭哧吭哧的笑声中,方秉鹤和程应寒一路沉默到下车。

出租车在门前停下,正门关得严严实实,二楼有一扇窗半开着,见有人从出租上下来,又吱呀一声关了。

“爷爷,我们回来啦!”方秉鹤进门就喊。

“回来就回来了,喊什么呀。”方秋山只作刚刚听见的样子,慢悠悠从楼上下来,清清嗓子。

“爸,”方冷月喊了一声,把小巧的手包扔到沙发上,“我回来了啊。”

“嗯,”方秋山看了她几眼,“你还是穿得少,瘦了。”

“瘦了好看。”

“哪好看了?”方秋山一脸不可置信,指着女儿,对方秉鹤说。

方冷月慢悠悠斜了方秉鹤一眼。

方秉鹤举起双手:“您二位慢聊,可别波及我。”

方秋山摇摇头,也在沙发上坐下来,招呼方秉鹤:“来,开个电视。”

“得嘞。”方秉鹤像个任劳任怨的长工,不仅开了电视,还从厨房端了两盘水果过来。

现在才不到十一点,大家围坐在客厅,看了会电视。快到十二点时,保姆将订好的一席午饭送了过来。

“难得回来,一家人吃点好的,等你二哥回来了就开席。”方秋山说。

方叔叔踩着十二点的钟声准时到了,一进门就大声笑道:“妹妹回来了?我忙着跟人谈事儿,没来得及接,你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和方秋山都默契地将那天的吵架揭过不提,只是难免有几分尴尬。

方秉鹤和程应寒一起,给餐桌铺上塑料桌布。

方叔叔刚坐下,就扭头对方冷月说;“妹妹啊,生意越做越大了,什么时候带哥哥发财?我最近有批货……”

方冷月没应,方秋山的茶杯在茶几上磕出轻轻一响:“自家人难得团圆,安生吃饭,别说那些。”

方秉鹤扭头问:“叔,您之前不是说姑姑就是一在澳洲贩羊毛的吗?”

程应寒用了全身力气,才绷紧了脸没有笑。

方秉鹤稳准狠把话题转开了,还适时搅散了有些凝滞的气氛,方秋山唇角都带起了些许笑意。

方冷月指着他笑:“说多少遍了,我是做羊毛衫和羊毛纺织品进出口生意!”

方秋山:“做生意终究还是不稳定,别人说起来,也就一句暴发户。”

方冷月说:“做生意是暴发户,那咱家以前还是下九流呢。爸,你少听别人说东说西的。”

程应寒算是发现了,方家的嘴毒怕是基因里带的,一脉相承。方叔叔说方冷月贩羊毛,方秋山说方冷月暴发户,方冷月更狠,一句下九流解决问题。方秉鹤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了他一眼,悄悄凑过来说:“早告诉你了,我是我们家说话最好听的。”

大凡晚辈回家过年,做长辈的总要唠叨几句,不然就仿佛缺了点年味,方秋山也不例外:“做生意……一年到头的在外面跑,天天瞎忙活,也不干点正经事,赚那两个钱,把人都熬瘦了。”

这会的方秋山更像个纯然的长辈,而不是书上印的那个京剧大师了。

“爸,都跟你说了,瘦点好看,”方冷月说,“再说,我不瞎忙活怎么挣钱?回国来您养我啊?”

“我怎么不能养,你赶紧把孩子带回来,大过年的我都看不着外孙女……”方秋山说。

“她今年一直断断续续感冒,这会国内冷,孩子太小了不放心,开春了我就带回来,行了吧,爸?”

方叔叔的脸突然僵了一下,他极突兀地转移话题:“爸,人都齐了,开饭吧。”

方秋山毫不客气地说:“我还没死呢,你就想当一家之主?”

“行行行,都听您的。”

方秋山摆摆手:“吃饭。”

方秉鹤带着程应寒刚好把一桌碗筷摆完,他拉开椅子坐下,等方秋山下了第一筷子,快准狠地给程应寒挟了一块鱼肚肉。

“我们家臭脾气倔老头就这样,见谅,”他一边给程应寒分吃的,一边悄声说,还不忘抬头向方冷月心照不宣地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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