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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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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紫兰城一家小客栈中,众人聚在前庭,对陈府的事件滔滔不绝,栎亦温正一人坐在木桌前。

栎亦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强留在这紫兰城,闲来无事,他拿着白布擦拭着月栖剑,月栖剑自成为自己的法器后,从未见过血,他记得刚来玉玄山时,茉婵想要吃食物,自己便拿起月栖剑剁菜,结果煮了盆不明物体。

月栖剑已被擦得雪亮,栎亦温回想到往事,笑意满面。栎亦温如此修为本不需进食,可不吃总感觉有些不太舒服,毕竟他过去经历过想吃却又吃不到,能吃却又不敢吃的时期,对食物有些小欲望,自有了叶钰弦,对吃的欲望更大了,叶钰弦厨艺不错,吃他做的食物总感觉自己又像普通凡人那般平凡了。

回想起叶钰弦每回都把饭菜端到自己屋里,然后都得问他好不好吃,喜不喜欢之类的话,栎亦温笑意更浓了。

若不是叶钰弦,他怎会懂得何为心情?

客栈中,见栎亦温对着月栖在那笑,众人顿时眉头紧蹙,投去鄙夷的目光。

“是想到何人了,如此开心?”谷君仁道。

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合体统,栎亦温立刻收回笑。

“这紫兰城成了如此模样,亏你还笑得出来?”

“抱歉,失礼了。”栎亦温讪讪道。

余御双手环胸,冷眼旁观。

“哼,亏你还是位有头有脸的人物,染月派的大弟子。”

“抱歉。”

“真不知何人教的你礼节?”

“抱歉。”

“看到别人遇难你竟幸灾乐祸。”

“抱歉。”

“就因为紫兰城不归你们染月,你就可以在那隔岸观火?”

“抱歉。”

“真是……”

见谷君仁还准备继续说道,栎亦温先行打断:“真是太抱歉了。”

谷君仁继续道:“希望你身为染月派的代表,在外能够……”

“行了行了,”余御终于看不下去了,打断道,“哪有那么多废话,怎么被灭个门你还不准别人扬一下嘴角了,整得你是个多老的前辈似的,叨叨叨,搞得你自己是个多大慈大悲,心肠慈善的人,被灭门了难道还要为他们哭丧啊,我怎么也没见你兔死狐悲,如丧考妣,泪流满面啊?”

谷君仁顿时被余御的话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哑口无言。

“还有,”余御再作补充,“虽说我们是同辈,但是实力差距悬殊,你也最好注意你的语气,小心栎仙友让你有来无回。”

栎亦温摆摆手:“那倒不会。”

余御瞄了眼栎亦温:“那你可真容易受欺负。”

客栈寂静少顷。

“关于陈府,我其实有个小疑点。”栎亦温突然正色道。

谷君仁与余御也认真起来:“什么?”

“陈家凡是沾有血迹的地方,我都验过了,是剧毒,”栎亦温用食指敲了敲桌面,这个小动作是从叶钰弦身上学来的,时间久了,也成了自己的习惯了,“宫主的案卷我也看过了,虽也写了中毒,可恐怕是全府上下皆是中毒。”

谷君仁不悦地蹙眉。

“为什么宫主不将这条写入?”

“他心里有鬼!”余御道。

谷君仁拍案而起,瞪着余御。

“几位仙师是在说那陈府命案嘛?”钱柜处的老掌柜问道。

栎亦温闻声看去,是位年过花甲的老爷子。

“是”栎亦温道。

“陈府啊,”那老掌柜捋了捋胡须道,“前几日被发现时,尸体都溃烂得不得了,臭气熏天啊,无人敢深入,若不是那谷缘宫宫主来这,及时地阻止了病疫,否则……”

“病疫?”栎亦温不解。

“是啊,发现当日这病疫开始蔓延,谷缘宫宫主下令焚烧尸体,将染病的百姓及时医治了,否则这里你们怕是有来无回啊。”

谷缘宫道:“我就说我们宫主行事光明磊落,道存目击……”

余御打断道:“行了行了,知道了。”

栎亦温道:“如此说来,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误会宫主了。”

为何不详细写下全府中毒,也许郁弧梧有自己的原因。

郁弧梧极为厌恶邪门歪道,特别是魔族中人,栎亦温也只是略有耳闻,但至于其他,他便不得而知了。

“那老先生对这陈家是否了解什么?”栎亦温道。

“十二年前,紫兰城来了位大人物。”

“何人?”

“身着白衣,顶着白帷帽,戴着黑手套,黑面具与黑针灸包,声音沙哑。”

“药圣!”栎亦温立即道。

余御与谷君仁相视一眼。

老掌柜点点头:“正是,药圣来到紫兰城是传得沸沸扬扬,药圣来到此地之后先是去造访了陈府,谁知,第二日便说陈老爷子的一位子嗣是天降之祸,是个祸害,若是再待在陈府,恐怕有灭门之灾。”

栎亦温脸色一沉:“他们把那孩子杀了?”

“非也,非也,”老掌柜继续道,“药圣说要将他永远关在紫兰山脉,若是杀害他,那整座城都会迎来灭顶之灾!”

“荒谬!”栎亦温厉声道,“药圣只不是是位药人,怎还干起算命这茬事?”

老掌柜摇摇头道:“无奈啊,只得把这刚进入舞象之年的男儿送进紫兰山脉,这男儿也得知自己的危害,乖乖待在那,而这一待便是十多年啊!”

“竟待了如此之久啊?”谷君仁道。

但相比栎亦温待在玉玄山三百多年,十多年倒也算不得了什么。

“那陈家灭门又究竟是怎么回事?”余御道。

“原因是那孩子跑了!”老掌柜长长叹了口气,继续道,“有日,陈家派人去给他送东西,才发现人跑了,也不知何时跑的,毕竟待了那么多年,谁知他而立之年还会逃跑,陈府便派人抓他。”

“找着了?”余御道。

“不错,抓着了,放在紫兰山脉关押几日,便带进府中,结果,第二日清早,全府上下几百号人无一幸存,”老掌柜无奈地摇摇头,“造孽啊,造孽啊。”

“抓着了就行,为何还带进府?平白无故生出此等惨案。”余御不解。

至于为何带进府,那老掌柜自然也不明所以,并未回复。

“陈府上下如此多人,也有半个修真者,我还真不信魔族便能屠他满门,并且一个都没逃出求救,除非陈府每人都身怀剧毒,他们不是被打死的,是被毒死了,又或者是发毒时刻魔族袭击。”栎亦温认真地分析道。

栎亦温望了望门外,道:“我想那紫兰山脉或许有些什么线索,也许那病疫便是从那传来的,又或许是有人故意在那陈家之子身上下药,究竟是自然环境导致还是有人刻意为之,我想那紫兰山脉会给出答案的。”

他还真不信什么天降魔物,天生便是个灾星,若真有什么天生便会引来灾祸的人,那他栎亦温算什么?他不是引发灾难,他是集所有灾难于一身,所有痛苦都要加剧在他身上,凭什么?活该他多灾多难嘛?那他栎亦温当初就不该出世!

“紫兰山脉接近西边,你们该往西边出发。”老掌柜提醒道。

栎亦温道:“好,现下天色已晚,明日启程,紫兰山脉!”

翌日,淅淅沥沥的雨声传进栎亦温的屋子,雨声不大,床上的人儿悠悠转醒,栎亦温坐起身,穿着轻薄的粉色里衣,他打开窗子,屋内的窗面朝西,可以看到远方的紫兰山脉。

雨滴滴在屋檐上,天空昏沉沉的,竟有些不分昼夜,栎亦温披上外衣,长发还未理便下了楼。

客栈前庭众人已聚在一堂,都望着门外,余御正在打坐,谷君仁急促不安地在门口徘徊。

“醒了?”谷君仁道。

“是。”

见到栎亦温,谷君仁轻轻蹙眉,天色昏沉沉的,客栈中光线暗沉,在谷君仁眼中,栎亦温衣冠不整,长发不理,又生得妖艳,迷迷糊糊的模样加上昏暗的光线,倒有点凌乱的美。

像是刚经人事的模样,栎亦温生得如此模样,若是在床上,定别有一番风味。

想到这,谷君仁脸逐渐泛红,他甩了甩脑袋,对自己生出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

栎亦温自然没有注意到谷君仁小心思,他越过谷君仁走到门口,门外正下着雨,他伸手探了探,雨水滴在他的手心上,凉风吹在栎亦温的脖颈处,凉丝丝的,看着这些雨水,栎亦温垂眸,不知为何心中惴惴不安。

看着栎亦温望着外面发呆,心情似乎有些低落,谷君仁咽了下口水,撇过脑袋,不去看他。

他居然对栎亦温生出一丝……

一定是魔怔了!

余御半睁开眼:“我们醒来的时候这雨就在下了,我们都未带伞,店铺也都关门,现下已接近午时,这紫兰山脉还要去嘛?”

栎亦温收回手:“一个时辰后,不管雨势多大,都出发去紫兰山脉。”

客栈中,众人面面相觑。

栎亦温心情随着雨滴降落一直下沉,他不知为何心中郁郁不乐,但他只想快速解决这些琐事,然后回玉玄山,他心中很是担心叶钰弦。

栎亦温就站在门口,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望着门外,栎亦温被远处一位算命先生吸引目光,那老者坐在屋檐下的木桌前,桌上摆着算命求签筒,他手执黄布幌子,上面写着几个字——张半仙。

大雨中,那老者坐在那一动不动,街上空无一人。

前庭中所有人各做各的,并没有注意门外,余御和谷君仁似乎又起了争执,喋喋不休。

栎亦温注视着那位张半仙,雨滴被吹到张半仙的身上,那老者无动于衷。

下雨天也做生意……

空旷的街道上出现一个人影,那人淋着雨,从容不迫地在雨中漫步,只见张半仙突然伸手叫住那淋雨之人,张半仙对着那淋雨之人似乎正在说着什么,周围的雨声太大,距离有些远,张半仙的话栎亦温只是听得一知半解,大概谈论到什么血光之灾的字眼。

却见那淋雨之人拿起算命求签筒,筛出一支竹签,竹签被挡住,栎亦温自然看不到,那张半仙拿起竹签端详片刻,脸色严肃起来,与那淋雨之人说了句话。

那淋雨之人身形明显抖了一下,接着那淋雨之人快速从怀里拿出银子放在桌面上,转身往回跑,至于他们说了,栎亦温仍然没听清。

“请问可有斗笠?”栎亦温问向老掌柜。

老掌柜道:“有。”

说罢从钱柜处拿出一顶斗笠,栎亦温谢过戴上。

“你要去哪?”谷君仁注意栎亦温要离开,立刻问道。

“稍后便回来。”栎亦温道。

谷君仁狐疑地看着栎亦温:“快去快回。”

栎亦温颔首,只身朝那算命先生走去。

走到张半仙面前,栎亦温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只听那张半仙先开口道:“这位小公子,鄙人见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

栎亦温嘴角抽了抽,他方才似乎也是这么与那淋雨之人说的。

“公子莫要信他胡编乱造!”不知从哪冒出一位撑着油纸伞的大婶说道。

“我这可不是胡编乱造,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公子来此必有疑惑,何不算上一卦?”张半仙道。

那大婶立刻劝诫道:“老张头方才就是这么和那位公子说的,就因为老张头叫他算上一卦,结果是个大凶签,把那位公子吓得脸都白了,你若算上一卦,不是下下签那必是大凶签。”

“臭婆娘,闭嘴,哪有你这么咒人的?”张半仙不悦道。

栎亦温见他冒雨也要出来挣钱,倒也不容易,微微颔首:“无妨,算上一卦吧。”

说罢,张半仙点了点头,递过竹筒,栎亦温拿起竹筒开始筛。

只听竹签掉在桌面上,那竹签上几个字正朝上,面对着栎亦温——大凶签。

栎亦温素来不信这个,他笑了笑,拿出银子放在木桌上,将斗笠稳了稳,欲要离开。

“这位公子,不听鄙人替你细细道来嘛?”张半仙拿起大凶签,仔细端详。

栎亦温笑道:“我素来……”

还未等栎亦温说完,那张半仙打断道:“这大凶签指的可不是你。”

栎亦温笑容逐渐僵硬,张半仙抬眸看着栎亦温,栎亦温轻轻抿唇道:“这指的不是我,那是何人?”

“身边人。”

栎亦温道:“身边人?”

栎亦温看向客栈,转头看回张半仙,只见张半仙摇摇头,继续道:“不是那里面的人。”

“那是哪里?”

“此人怕已是将死之人,你将永远失去那人。”

栎亦温心跳加速,一种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轻拍桌面,微带怒意:“请先生莫要胡言乱语,我求出来的凶签,为何是别人送命?”

那张半仙摇了摇头:“非也,非也,你失去此人,便是大凶!”

栎亦温微微一怔,失去那人便是大凶,他确实有不想失去的人。

见栎亦温发起愣,张半仙半眯着眼,开始掐指,片刻抬眸继续道:“刚刚还是一人,现在是两人,一男一女。”

栎亦温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何意?”

见栎亦温仍不相信,张半仙将大凶签掰成两半:“其中一人姓叶。”

看着竹签被分成两半,栎亦温心头的那根弦终于断了,他从怀里拿出银子重重地拍在桌面,月栖剑出鞘。

踩着月栖直奔西方。

“老张头,你又吓跑一个,你怎么跟他们说一样的话,说什么死的是身边人,重要的人?”只听见那大婶大喊。

“说几句话就有双份钱拿,不拿白不拿。”

栎亦温已无暇顾及他们的对话,他只知道,他现在若是看不见活生生的叶钰弦与茉婵,他这颗心就像被吊在空中,稳不下来!

门口一黄衣弟子见栎亦温踩在月栖剑上如光一般闪过,即刻着急地对着门内大喊:“大师兄,栎亦温跑了!”

客栈中一片喧哗,谷君仁跑出门,只见一只粉点正朝着西方前进,立即对门内人喊:“全都给我把他带回来!”

“何必一直纠缠他。”余御可不喜欢别人对自己下命令,更何况此人明明是同辈,实力也与自己不相上下。

谷君仁瞪着余御:“师尊说过,没查出紫兰城灭门案的真凶,不准任何一人回去,特别是栎亦温!”

“怎么?你谷缘宫还想管我们屏督门的去留?”余御盯着谷君仁,“你们宫主莫不是想称霸整个九州大陆!”

两人对视,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他早该想明白的,栎亦温踩在剑上。

雨丝像铁条一般拍打在他的脸上,冷风刮在身上,寒风刺骨,月栖剑速度不减反而加快速度。

为何郁弧梧不将陈府所有人中毒写入案卷,为何尸体尽数烧毁,一具不留,都是在推延他的时间,他从一开始打得就是杀叶钰弦的算盘,什么为了紫兰城百姓而烧尸,道貌岸然的家伙!

栎亦温咬牙切齿地拽紧双拳,他将空中被吹拂的长发尽数盘起——接下来是场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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