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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第 1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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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越最终还是同意学做生意。背负着罪臣之子的名头,朝堂、军营都不会再有他的容身之所。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跌跌撞撞之后决定向这个残酷的现实妥协,遂一言不发地将宋清带来的管事请进门。

苏临英很高兴,特地连夜将赶制中的新袍子缝好。布料用的是蜀地进贡的石青流云锦缎,里面缝了厚厚的棉絮。说来,这锦缎还是永平侯府的那位碧美人赠予她的,她没舍得用,便留了给知越做衣裳。

绣坊姑娘多,当铺太清闲,盐庄倒是生意多,可免不了朝廷打交道,宋清怕宋知越应付不来。但若只是给银子田地让他平白做个富户,也不是好事,他也不愿意坐享其成。人最怕的就是空虚,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尤其是宋知越这样经受变故的人,一定要忙起来才好。

“盐庄隔壁那家酒楼倒是不错,生意尚可,客人多是附近的商户和读书人,达官显贵不常去。要不我买下来给知越?如何?”

宋清想着这实在是很好的主意,一脸期待地望着林宣,以为会得到夸奖,哪知林宣略带鄙夷地摇了摇头,“他不是个孩子了,该面对总要面对,你还想一直护着他不成?就算是酒楼,就不用见朝廷的人?难道签契和征税时,他也要一直躲着?”

宋清敛笑感慨,“我是想着凡事慢慢来好一些。”

“侯府倒下,也就是一天之内的事,哪里就慢了?”林宣屈膝蹲下,撩开她的衣裙,一眼就看到那膝盖上已然泛紫的淤青,脸色刷地沉了下来,“你自己跌能跌成这个样子?明明就是被人推的,谁干的?”

平日里,二人也曾有过口角,但像如今这样冷着脸还是头一遭。那一脸的寒气,让宋清蓦然心底有点害怕,声音也低了些,软软地道:“你说这么说话,有点吓人。”

林宣不依不饶,“你先说是怎么弄的?”

宋清只得一五一十地道出实情,特地声明这只是无心之失。林宣听完,脸色铁青,不顾宋清言语间的分辨和那人的辈分,怒声骂道:“混账!”

“不小心而已,他也并非故意。”宋清心中不忍,再次解释。

林宣微愣,怪道:“你怎么了?竟替他说话。”

“我……”宋清哑口无言。是啊,她怎么了。就算宋长明是无心之失,可林宣骂他一句又如何。他是杀死秦蓁的凶手,是害原主凄苦无依十六年的罪人,自己又为什么要替他澄清。

宋清静静地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有血液在流淌,有心脏在跳动,这样鲜活的生命力,属于自己,也属于另一个灵魂。那个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即便受到再多伤害也仍然渴望爱的灵魂。而方才那不忍的澄清,恐怕也是自己所能为她做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吧。

可这样的原因,她无法对林宣说出口,遂拿出那个药瓶,试图解释,“他今日给我手臂上药,又将这药给了我,算起来……”

“功过相抵了?!”林宣夺过那个药瓶丢在一边,恨恨道:“天真。”

宋清失笑,无奈推了他一下,“好了,别提了。我以后保护好自己,行吗?”

“以后我不在,你不许一个人去那边。上次去就被宋知淑伤了,这次去又被人推到膝盖淤青,碰上他们,总没什么好事。”

林宣抱怨着打开了手里的药瓶。那冰凉的触感袭来,她不由瑟缩一下。林宣顿了下,回身移了炭盆过来。很快,周遭的热气涌上来。不多时,宋清身上冒出细细的汗,连那涂抹的药也似乎暖了一些。

他的动作十分温柔,竟如蝴蝶一般轻盈,没有任何施加于她的力道。那掌心和虎口厚厚的茧,未有一分擦过她的伤口。对习武之人而言,收力有时比用力更难。

察觉到这其中深沉的怜惜,宋清心中瞬间如暖流注入,胸口仿佛变得很满,有些控制不住地剧烈的心跳。久在营中,林宣的脸染了些微微的麦色。他低垂着眼,神情那样专注。朦胧的烛光映在他脸上,生出明暗的光影,依稀生出看不透的隐秘。

眼前这个人,有着那样坚毅的心,长年忍受苦楚也一声不吭。现在,他将自己所有的柔软都给了她。那是一张她极为熟悉的脸,此刻却莫名有种别样的吸引力,让她有种飞蛾扑火的渴望和孤勇。

林宣抬起脸来,正对上她的目光,不知为何心蓦然漏了一拍,“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宋清温柔地笑起来,对着他张开双臂,“抱抱我吧。”

林宣一愣,随即起身环抱住她,任她的发丝从肩膀垂下,就像三月的微风,带着日光的味道,在他的心上划过。

“清清。”

“嗯?”宋清的脑袋枕在林宣的肩膀上,鼻尖都是他身上的味道,令人安心。

“说好了,以后不许一个人去。”

“好,我带红袖去。”她呢喃着。

“她没功夫,没法保护你,我跟着你去吧。”

“你?”宋清清醒了一些,“找几个人会功夫的人跟着我就好,何必你自个儿去?”

“去了两回,就受了两回伤。我受不了。”他低低地道。

宋清倏然怔住。渐渐地,周遭变得极为安静,外面的风声清晰可闻。她似乎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怔愣许久,她搂紧林宣,埋头轻轻嗯了一声。

在林宣的建议下,她还是选择让知越去打理盐庄。就像林宣说的那样,上京城不会给他慢慢来的机会。有些东西迟早要面对,避免不了。躲着是不成器,避着又易懒怠,只有迎头而上便是最好的历练。

“龙彦一个读书人,无所依凭地去了长安县。宋知越一个世家长大的公子,难道要一直活在别人的庇护之下?”面对宋清的担忧,林宣毫不留情地说道:“从侯府倒下的那一刻起,他就不能再做一个孩子了。”

翌日一早,林宣打理好巡防营的事,依言送她去秦宅,顺便带上了红袖。

见到宋长明时,林宣只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见过了。这种毫无礼数的傲慢若放在从前,宋长明势必要质问的,然而现在,他却没有任何可以责问的说辞。他恍若未闻,只是问起了宋清的决定。当听到盐庄时,他只略一思量,便很快同意了这个决定。

宋知越也不曾有任何意见,对他来说,做生意,去哪里都一样。唯有苏临英,对于未来忧心忡忡。但她望了望几人,到底没有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红袖正在马车旁等着,默默垂着头。宋长明三人看到红袖时,均是十分诧异。宋清几句话搪塞过去,他们便没有再问。宋知越前路未明,一个丫鬟的事,犯不着留心。

只是在他们从身边经过后,红袖忽然抬起了头,看向宋知越,吸了吸鼻子,随即皱紧了眉头,似乎有点茫然。

“怎么了?”宋清察觉到她这个奇怪的举动,不禁问道。

“好像有点香味。”红袖很小声地道:“大约是花香,很淡。”

“有吗?”宋清觉得奇怪,自己方才一路上都与知越同行,都没有闻到,而红袖只与他擦肩而过,居然就能闻到,遂奇道:“你这嗅觉倒是很灵敏。”

红袖也不遮掩,直言道:“是比常人要灵敏一些的。”

“挺好。”宋清点点头笑笑,随即转头催促正在后面和管下人交代的林宣,高声道:“走了!”

“好!”林宣又跟管家说了几句,这才快步走来,自己先上了马车,然后拉着宋清上去。

马车内,宋清同林宣说起红袖嗅觉灵敏的事,觉得甚是好玩,于是指着自己的手臂问她,“我这里受伤了,有出血过,你能闻到么?”

话说完,她自己倏然愣住。整个人忽地安静下来,脸色沉沉的,完全不似方才那般轻快愉悦。

红袖道:“能,您……怎么了?”

“没事,想到从前侯府的事,心里有点不痛快,不提了。”她舒了一口气,转头掀开帘子,任寒风的风吹在脸上,心中五味杂陈。

一些久远的往事渐渐浮上心头。

去年一月,她为熬药伤了自己。后来宋老夫人让吴大夫给她诊脉,吴大夫一定是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报给了宋老夫人。宋老夫人便刻意疏离她,二人因此慢慢离心。在那之前,宋老夫人待她很好,她也真的有将宋老夫人视为亲人。可是在那之后,宋老夫人却盼着她离开,她也因此伤了心。

那时,她一直没有想明白的是,为何宋老夫人为何忽然要吴大夫给她看诊。如果有人告密的话,那个人是谁。若论要对血腥味敏感的,若按照乌承年所说,也该是军营之人,再不济也是护卫之流。可她唯独漏了红袖。

红袖的确偷看过她熬药,可红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能隔着厚厚的布条闻到那极淡的血的味道。没想到,居然是天赋异禀啊……

她觉得极为讽刺。红袖的确是带着目的到她身边的,论信任,自然是无法与思思和朱朱相提并论,宋清出门也不带她在身边。可日子久了,宋清也渐渐打破了心理防线,无意识地将她划归自己人那一列。

也正是如此,发觉眼前这个人可能是那个告密者时,一切才显得无比可笑。

然而,她不能在这里质问红袖。林宣还在,扯出那些事情,林宣知道了,一定要难受。她是付出了,但她是自愿的,她不愿让那些付出给林宣造成任何压力。

此时,红袖也意识到了同样的事,心里一阵恐慌,小心翼翼地偷看了宋清几眼,发觉她一直看着外面,遂默默垂着头,保持良久的沉默。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能说。“不提了”三个字便是对自己的警告,红袖清楚。

林宣发现宋清的异常,一把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又放下帘子,将她拥在怀里,温声道:“什么事?让你这么不高兴?”

“都说了不提了,糟心的事,提了也是徒增烦恼。”她眉头微蹙,靠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心里一点点地安宁下来,“这样就很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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