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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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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时,灯还亮着。

晏系礼在玄关换上拖鞋,有气无力地瘫在了沙发上,纯黑的眼眸被隐匿在阴影处。望见普乐斯和陶序的目光后,他笑了一下:“程……橙子已经睡了吗?”

陶序拨弄着手上的遥控器:“他说明天就是开学典礼了,得早点睡,省得明天打瞌睡被辅导员训。”

半晌,他又意味不明地加了一句:“要看上次的剧吗?我们可以一起看。”

晏系礼脑海中浮现那雷人的玛丽苏情节,委婉地拒绝道:“我不太能欣赏这部剧的魅力所在。”

“欸?谢金枝呢?他怎么没和你一块回来?”普乐斯向玄关处张望。

“这个嘛——”晏系礼拿起茶壶倒了杯水,“他的家人把他领走了,我今天就是去送他回家的。”

“昭昭还说下一次来这里看他的,怎么这么快就走了。简直和你出院是前后脚的时间。”普乐斯不满地嚷嚷道。

虽然那小孩性格冷冰冰的,几乎除了晏系礼谁都不想搭理。但人家长得的确可爱,几乎可以让人忽视他性格上的缺陷了。

最最重要的是,晏系礼在场时,他是不会拒绝普乐斯的动作的,这种感觉就像是竭力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得乖一点,以期求对方的青睐。

不过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而这种心理产生的直接结果就是他可以在晏系礼病房里几乎无限度地rua谢金枝脑袋。

“我们下次可以去看他吗?你应该知道他家在哪里吧?再不济去学校看他也行,顺便还能给他的朋友带一点小零食。我们下次一起去!”普乐斯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心情大好。

于是他没有注意到晏系礼略显复杂的眼神。去“学校”看谢知一?这个“学校”指的是联邦主星最高行政楼吗?所谓的“朋友”是指行政区的高官部长之类的人物吗?

倒是陶序看出了他的复杂:“他的身份很特殊吗?”

晏系礼略略点头。

“这样啊——”陶序笑眯眯道:“他倒是同你很亲近,一直黏着你。”

晏系礼神情更复杂了,是啊,的确很黏他,昨天两人差点黏在一起死了。

普乐斯伸了伸懒腰,把一直挂在鼻梁上的墨镜漫不经心地取下来:“我去睡了,明天的开学典礼我还要当主持呢。”

晏系礼陡然想起那天听见窗外两个学生的对话,试探性地问道:“执政官大人会出现吗?我的意思是,他不是失踪了吗?”

普乐斯顿住脚步,扭头笑道:“你这信息差也太大了吧,昨天中午政府就发文表示执政官失踪一事是谣传了,当天下午校长就和政府联络希望执政官大人尽早参加开学典礼。”

“他答应了。”

普乐斯并没有说他自己信不信政府的说辞,只是平淡地陈述结果:“就在明天,记的准时哦,还有要记得穿正装。”

晏系礼点头,回到房间洗漱之后,拿出光脑翻看新闻。和普乐斯说的大差不差,政府官方账号已经出面辟谣,言辞恳切地说执政官大人只是因为紧急的工作原因有几天不再主星,并没有发生什么失踪事件,执政官会于明日参加军校开学典礼。

晏系礼匆匆扫了一眼,退出去时,突然发现了另一篇点赞量不亚于政府官方发文的文章,发行的时间很晚,大概就在官方发文辩驳之后半小时。

题目是《军部政府间暗流涌动,执政官大人屡次被暗杀?!》。

很营销号的标题,看起来很危言耸听,但晏系礼还是忍不住点进去看了一下。

文章大致意思就是:自从晏首席身死的消息爆开后,军部就几次三番刁难甚至谋害执政官。

文章中的第一张图片,是谢知一穿着长款西装外套面容严肃地主持葬礼,身后的棺材完全隐匿于黑暗。

下面分析的原因和晏系礼当时与程承携讲的大差不差,但只是更加系统化理论化了,且把葬礼上出现的“顾午叶”当成了真的。。

顺道还附赠了一个结论:“各位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军部在晏首席的葬礼上公然敌对执政官阁下?这对他们有什么别样的好处吗?答案是肯定的。根据现在的□□面,作者猜测,这么做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某种平衡被打破了,或许晏首席手上有某种可以让军部或政府暂时保持和平的东西,不过作者更倾向于——晏首席就是那个平衡点。

如果你说我这话说的没有根据,就请继续往下看,大多数人都知道葬礼上的事故,可不知道另一件让人震惊的事故——最重要的是,这场事故发生于顾元帅举办的晚宴中”

下面又是三张图片,图片上的背景正是晚宴大厅,第一章中谢知一装扮得体地与老元帅交谈,两人神色自若,看不出什么。

第二张则是老元帅愠怒地撇下谢知一,独自离去,丝毫没有东道主的气度。

第三张不再是晚宴,而是一份拍摄下来的邀请名单,上面还欲盖弥彰地把所有人的姓氏都打上了马赛克,但稍微熟悉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些人都是做着星际交易的大商人——当然,谢知一的名字也在内。

“不妨告诉大家,这是我通过一些特殊渠道弄来的照片。看到上面的名单,大家不禁会疑惑,为什么顾元帅会同时宴请这些商业巨贾和执政官大人。

那不妨继续深究一下晏首席的家世,他的父亲名为晏平,是当时最大的医药商人,鼎盛时期生意遍布全联邦,据某些知情人说,晏平所做的不只有民间的医药生意,而且和政府军部有密切来往。

大家回到这张名单,其中很多都是家中涉及医药生意的商人,也不乏有一些军火商。但如果你们觉得这个晏首席这个平衡点只是药品供应方面的话,就大错特错了。

虽然偏颇,但从中我们可以窥见到一点真相,那就是——顾元帅试图寻找晏首席的替代品,但显然两人没有谈妥,于是元帅不顾风度愤然离场。

从这一角度我们就可以清晰地看到两方注重的是人而非物了。

大家是否还记得,前段时间说执政官大人失踪的传言?那我现在就告诉读者们,执政官大人的确失踪了,而且正是在这场风云涌动的宴会进行时。”

下面又是一个视频,上面的封皮已经让晏系礼知道他的内容是什么了。他面上没什么情绪地关上光脑,但睁眼时,依然可以看到视野中绯红的框角,把晏系礼所能看到的一切都蒙上了诡谲的面纱。

大概有几个小时,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视野中的红色,看着它如同迷雾一般小幅度伸缩流转隐隐向前。

他平静地想,要走了。

他不能再面对谢知一了,这令人太难过了,对两个人都是一样。偶尔他也会想,如果他们从前的纠缠只是仅仅两面之缘,那现在,是否可以像老友一般叙旧畅谈?

不得而知了。

而且这个身份已经被怀疑,受制于人太危险了。他要寻找一个新的身份,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最起码要等到开学典礼闭幕之后。

因为今夜……他看着楼下密密麻麻的灯光在窗后穿行,偶尔地面会有金属摩擦的声音。戒律森严的军队在执政官安全返回之前,会彻夜巡逻。

他穿着普通的白衣黑裤,双手撑地,以一种仰望星空的姿态看着视野前方空阔的天花板和泛红的边框。

……

“执政官大人,我已经按照您的意志把晚宴上的音频留出去了,就结果而言,和您预想的差不多。”

他并没有把一些诸如“晏首席是平衡点”之类的小事说出来。好的艺术需要加工,令人信服的话术也是,这就是所谓“动机”和“理由”了。

而这恰恰是这位最不喜看的东西,他只看预期和结果。

一辆悬浮车旁,夜色如云翳般穿过周身。谢知一闭目养神,不置一词。

陈继只好继续汇报:“按您的安排,我已经诱导那些商人联合起来反对军部,现在只要在合适的时间放出消息就可以彻底从舆论上击垮军部了。”

闻言,谢知一眼眸半开,饱和度极低的紫色在夜幕渲染下几近黛紫,虽然面容仍然稚嫩,但上位者的威压几乎让人忽略他的外部形态。

“还算顺利。”谢知一眸光淡淡地望着窗外只见路灯光亮的黑暗,“安格斯区的地下拍卖场,处理好。”

他的确在下面装了阻隔网,但范围略略大了些,毕竟他的计划需要一点血色晕染才可能成功。阻隔网有一点支撑功能,裸露在上面的建筑刚好坍塌在他们走后,晏系礼当时才没有察觉。

陈继没有吱声,因为他知道执政官并没有吩咐他。

车后座传来精细金属边缘摩擦的声音,刺耳又冗长,那人只在飘来的灯光下露出些许精壮结实的轮廓,嗓音带着令人不喜的轻挑。

“遵循您的意志,执行官阁下。”

一声仿若愉悦至极的轻笑传来,隐隐的血腥味仿若雨雾飘到前排,陈继不喜地蹙了蹙眉。

谢知一瞥了一眼车后座:“当然,你和我交易的东西,记得如数奉上。”他语气依然冷淡平稳,就像珠玉滑落坠地,“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车后座那人懒懒道:“没想到执政官大人也喜爱那些庸俗不堪之物,不过是十几条星际间的贸易线而已,我还没有到赖账的地步。”

陈继听得百感交集,可以称得上是星际间贸易线的,起码是数十个星球的规模,而且还是十几条,这人竟然像是分毫不在意的样子,姑且也只能说一句“财大气粗”了。

“我只看结果。”谢知一道。

“那就尽快喽。”

一场大雨没有征兆地下了下来,狂风把街道红枫的树叶拽了下来,粗暴地将其粘在了车窗上,谢知一轻轻在车窗内一抹,那片红枫叶就如同被灼烧般消散,重新露出外面阴暗的天色。

“执政官这是什么新奇玩意?隔空生火,倒也有意思,希望执政官阁下能……不吝赐教?”车后座的人花了好几秒才回忆起想说的成语,饶有兴趣地问道。

谢知一回望天色,而后闭目养神:“一个不值一提的小戏法而已,上不得台面。”

大雨似乎融没在了这轻轻一抹中,不一会雨就停了,枫树叶大多安然无恙地待在树枝上,只有少部分被打落下来,滚入泥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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