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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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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宫家宴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正手席上并排坐着皇帝、皇后,下手就是妃嫔和皇子了,皇帝一侧是现在后宫的四位妃子——林妃、平妃、杜贵嫔、郑贵人;皇后一侧是大皇子泛瀛、二皇子泓潞、三皇子沅沁、最末才是庶出且无宠无爵的四皇子浚衍。再往下就是一些皇亲国戚、公侯近臣。

浚衍扫了一圈居然没见着战连山。

“儿臣祝父皇母后千秋万代、一统河山!”

四个皇子给皇帝皇后敬酒后,又开始了互相吹捧。此时大皇子自然是宴席焦点,各路人士极力追捧的对象,不多时已经喝得微醺,双眼迷离地开始胡说八道,什么我有此功劳一来仰仗父皇母后,再有就是我治军严明,不是我自夸,现在朝里那些尸位素餐空食俸禄的,到我军帐之下,几日之功便调理得清楚明白!说着还向二皇子开起炮来。

“老二我问你,此次我在掖胜国厮杀,供给前线的药材,卢俊风那厮到底怀了什么鬼心思?”

泓潞一向是个笑面菩萨,素有大善人之美誉,喜摆弄文墨,自诩风雅之士。

“大哥勿怪,卢尚书虽是户部第一重臣,但是自古有言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此番江南水患、晋州旱灾,朝廷赈灾修坝哪一个都是当务之急,药材上已经是尽力去办了,卢尚书一把年纪宵衣旰食,虽晚了两日,也是着实难为他了,至于督办的官员,也已革职查办,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大哥就不要怪罪了吧!”

“说得轻巧,我在前线干的是舍命掉脑袋的活儿!每每催粮必然推三阻四,从未有主动运送之意!晚了两日,你晚了两日,这一路上都晚了两日,到我那里就是晚了差点一月!”

“大哥这话严重了,现在闹灾的多,沿途土匪也多,大哥何必动怒呢,试问谁敢怠慢前线之事,谁人不是把前线之事当成第一要务?满朝文武都披肝沥胆废寝忘食支持掖胜战事,全了大哥您这不世的功勋呢。”

这话一出泛瀛登时红了脸站了起来,借着酒力与泓潞争辩起来,泓潞倒是面不改色依旧温文尔雅,但是句句都是软钉子。

“哎呀又来了。”

沅沁看两位兄长明里暗里的争斗已经是习以为常了,觉得无甚趣味,转身找浚衍来喝酒。

“浚衍,我已经邀了太平坊的头牌花魁,反弹琵琶跳胡旋舞极美,素日里轻易不见客极为难请!改日我做东办一场雅集,咱们乐一乐如何?”

沅沁是皇后幼子,深受溺爱,尤厌恶读书、更不务正,整日以饮酒作乐为业。唯独在修行上天赋甚佳,记在若影的名下作为弟子,手里一把姚黄琵琶弹得出神入化,比浚衍大了两岁,兄弟二人私交尚可。

“再说吧!”浚衍不置可否。

“就这样定了!”沅沁往浚衍身边凑了凑,故作风趣地说:“听说你带了位美人儿回来,何不一起带出来给我们大家见见?”

“哪有什么美人儿,不要信外面人混说。”浚衍婉言拒绝了,心想道:我的玉儿是什么样的人,岂能踏足你那污糟地方。

沅沁饮了一杯还是不放弃,继续探浚衍的话。

大晏朝民风及其开放,世家富贵公子哥家中有妻妾、但同时豢养男宠者比比皆是。男宠以纤细白皙、幼态妩媚为上品,高级风月场所中貌美的男宠身价要高于女妓许多,若逢一二翘楚各家更是重金哄抢,是极风流富贵之人才受用得起的顶级玩物。

在沅沁的印象中,自己这位四弟一直都是一本正经潜心修炼,与风月之事毫不沾边、甚至还有些不解风情,而跑去首阳山呆了三年之后,回来置了外宅不说、还藏了一个美人儿在里面,不免惊讶起来。

“浚衍,你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来你我没准儿是同道中人。”

浚衍心中暗自想:我若是与你是一路货色,还不如死了。但面上还是举杯与沅沁相谈甚欢:“我岂能与你比肩,我只不过是个闲人,寄情山水图个逍遥自在而已。”

“好个逍遥自在,富贵闲散最是难得,我就说你我果然是志同道合,当浮一大白!”沅沁举杯满饮,浚衍也只能跟上。

“浚衍啊。”兄弟俩正说着话,忽然一直沉默独饮的皇帝叫了浚衍一声,场上立刻肃静下来。

“是。”浚衍正了正颜色,站起施礼。

那句父皇,他果然叫不出口。

“听说你修为甚高,为父大为欣慰,今年是你的及冠之年,你的冠礼朕替你好好操办一番。”皇帝诚述的语气很是恳切,盯着浚衍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

“是。”

“既已成年,往后就多为朝廷效力,别忘了身为皇子肩膀上的责任。”

这话一出,边上皇后马上脸色肃然起来,侧目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浚衍,仰起头说:“沅沁你也不小了,也该如你二位兄长一般,替你父皇分忧了。”

“母后~”沅沁站起身来跑到皇后身边,撒娇一般说道:“儿臣还在修行,不想在朝内当差。”

“你身为皇子,日后是要效力朝廷的,修行一事适可而止就好,又不是要你去继承宗门。”

“母后~”说着一屁股坐在皇后手边,摇着皇后的手臂开始软磨硬泡。

浚衍对眼前的场景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施了一礼回到席上。

乐声继续响起,又恢复了刚才的喧闹,浚衍借故离席,在宫里转了一圈也没寻见战连山。

“这种庆典场合,他不应该缺席的啊……”

此刻寻找战连山的不止浚衍一人。

最近几日蕴儿功力精进,给如心织了几件玄墨色纱衣,上身之后飘逸灵动,宛如黑蝶。

此刻如心与夜色融为一体,再加上脚力及其轻快,根本无人察觉,不多时便找到了战连山所在,果然想他死的人按耐不住性子了,今日所有人都聚在宫里,反而不会有人注意到战连山这个人。

“那皇帝不傻,怎么可能容忍他跟别人暗通款曲。”

如心将身型藏匿在一颗树上,向下俯瞰。

这战连山身上已经好几处重伤,失血不少俨然开始虚弱,但是手中攻势仍然不减,大有拼命之势,可见平日里也是个不要命的主儿。身后三个一身黑袍的人穷追不舍,其中一人发出一个暗器打中了战连山的腿,前方踉跄了几下便被追了上来,四个人缠斗在一起,全是取人性命的杀招,刀刀见血。

如心看着那三个黑衣人的面具,想了想不禁皱眉,这不是当年安怀谷那身打扮么!那这么说,当年派人暗杀莫兮的,与今天杀战连山的,是同一个人。

“狗皇帝……”

其实皇帝不干净这件事如心早就知道,这么多年跟煦然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不去动他只是因为他不过就是一个台前的傀儡,引出他背后的神族才是如心真正的目标。

今晚在此截战连山,只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线索。

那三个黑衣人看见一脸平淡的如心从天而降挡在战连山身前,见此人气韵淡然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遂举刀便攻,可是还未等近身就被一股彻骨的寒意压制得无法动弹,看脚下不由得一惊,竟结结实实地冻住了,那冷气上蹿得极快,别说动作了,连思想已经都开始不受自己控制。

战连山看见杀出的这个人更是难对付,拔腿就跑。

“站住!”如心手指战连山的双脚,海海沧溟的寒气蔓延过去,将其冻在了原地,此刻战连山似乎比刚才还要急迫,一副图穷匕见的凶相,直接运起法器去扫如心的上盘,可是在如心眼里这一剑挥得实在没个章法。

一连几剑都没砍着,战连山便泄了气,站在那里用两只眼睛瞪着如心,憋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滚出来三个字。

“放开我!”

如心不理会战连山,反正他也跑不了了,走到那三个人的面前,一一掀了面具,探查了一番发现都是高手,身上功法着实不低,且这三人的腰间都有同样的令牌——黑曜石的令牌上雕刻着鸮鸟的羽毛,古朴悠远,中间书写了三个字“暗羽喙”。

战连山这才看清楚眼前之人,白皙清瘦的少年相貌极美,眼神淡然得像个普通凡人,能做到这种神光不外露的要么是婴儿、要么就是修为极高之人,战连山全身被冷汗浸透,根本无暇分清这是哪路人派来的杀手,只能闭口不言。

不需要战连山说一个字,如心伸出两只手指,在战连山的眉心上一点,凝神运炁便进入了战连山的记忆。

战连山只觉得意识逐渐地不由自己意志所控,自己的神识逐渐被深邃冰冷的灵力侵占,毫无反抗之力。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眼前只是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少年,竟把自己逼迫到如此境地!

如心在战连山的记忆里搜寻着线索,这几日的、前几年的、接着再往深处进展,战连山的记忆里除了残暴厮杀就是阴谋诡计,其中有一场异常的残忍血腥简直是不堪入目。

在战连山的记忆中,如心知道了暗羽喙是皇帝暗地里豢养的杀手组织,安怀谷是其中的头号人物,而能调动暗羽喙的,只有皇帝一人!而且此时在丰镐城中,手中有血祭丹的人还真是不少。

如心看着瞪着惊恐眼睛的战连山,神情依旧淡漠,这种人在如心的眼中还不如一粒尘埃,将其全部冰封后转身离开。

寂静暗夜里一声响指,几座冰雕尘雾般原地消散,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浚衍的酒量跟他的高大身材完全不搭边,平时在家滴酒不沾,宴饮之事虽拼命躲酒,无奈这两三杯的量实在是不够用。

“这酒怎么就练不出来呢……”此时已经醉到上头的浚衍一屁股坐在棠樾的院中,晕晕乎乎、酒劲上顶。

如心早已经回了来,梳洗干净。

纤细颀长的身姿从海棠树间走了出来,长发随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这是蕴儿的天蚕丝织就的,虽是素白,但在月光下却是波光粼粼,与如心本白瓷一样的肌肤几近同色。

人立花影下,皎皎夜未央。

借着酒力,浚衍拉过如心的小臂将额头靠了过去,撒娇一般地咕哝,呼吸都是烫的。

“我好难受。”

“你醉了,回去躺好。”如心想拉他起来,结果反被拉了过去,力气大得很竟然直接跪在了浚衍面前。

“放开!”如心想站起来,结果被狠狠拽住。

“我不!”浚衍喝得实在是有些迷糊,本想把如心的脖颈揽过来,结果却只抓了一大把头发。

这个姿势,怎么看都像是两个市井妇人在打架。

“别闹了!”

如心反扯过自己的头发,单凭身体力量,如心这小身板是无论如何也挣不过的,可是他从未想过对浚衍动用功法、一次都没有。

“你不许走!我哪都不让你去……”浚衍的话已经八分像呓语了。

“你先放手!”如心此刻跪在地上,头被薅过去,以一个很奇怪且又很累的姿势撅在那里,如果想省些力气就只能是将头枕在他的怀里,而眼前这个醉鬼居然靠着一颗树,头一歪开始睡了!

“不放,死都不放……”

一直撅到丑时,浚衍刚劲有力的手指才松松缝,如心把自己解开,咬牙切齿把人往回背。

“你这瘟神体质可真是一点没改。”

“嗯。”浚衍含含糊糊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做梦。如心只觉得背后那个人在缓缓蠕动,有些不对劲。

“你要是敢吐,我就把你活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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