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带这么多人回来？”

“充当禁卫军。”牧酌南坦坦荡荡的，“训练一支好的军队不容易，倒不如拿来就用。”

虞三五似笑非笑，“你可知带这么多人回来是大忌？”

牧酌南坦然道：“知道，但陛下不会动手。”

“你倒是拿捏得准。”虞三五将目光重新移回红梅上，“虞轻罗那丫头，倒是很久没见着了。”

牧酌南只是笑，“想必公主也不大想见着陛下。”

虞三五轻呵一声，素手用力，便折了只红梅下来。她握着梅枝，沾着雪的红梅便敲在了牧酌南肩上，白雪迅速融化，牧酌南的肩膀湿了一片。

红梅敲肩，好生风雅。

“牧酌南。”虞三五弯起唇，眼中却没多少笑意，“朕想再信你一回，若你做得好，朕便给你封赏，若你做得不好……朕也无什办法。”

然后，美人一抬手，随手将那枝红梅扔在地上，无情地踩了过去。

等虞三五远去，牧酌南才终于哑然失笑，“您也不太想见虞轻罗啊。”

也不知是为什么，按照皇族传统，每位公主都有一种花作为伴生花。倒也无甚太大的意义，就是单纯来彰显个身份而已。

恰好，虞轻罗的伴生花是梅花。

牧酌南在宫中消磨了大半日，又厚颜无耻地去蹭了顿午膳，挑了身看得上的衣服。

“没个正形。”虞三五瞥了他一眼。

牧酌南笑嘻嘻地回道：“还得多谢陛下没把这些衣服扔了。”

牧酌南在宫中住过几月，但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他也没想到自己还能见着一年前的衣服。

“款式都老了，你也好意思穿？”虞三五轻嗤。

牧酌南却半点不在意，“人靠衣装是理，衣靠人装怎么就不是理了？”

他说着便跑去换衣服了。

等牧酌南出来，向来视男色为无物的虞三五都怔了怔。

牧酌南挑了身白色长袍，除了袖口有些许金线花纹，其他地方均是干干净净的。

但偏偏是这么一身白袍，却硬是让他穿出了几分潇洒飘逸，不染俗世的味道。

但是大抵是弄不来这么复杂的衣服，牧酌南虽然穿是穿上了，遮得也算是严实，但却难免松松垮垮的。虽不至于失了礼数，但是却又多了几分诱人滋味。

“叶蕊，帮着理理。”虞三五身边的女官应了一声，随即帮牧酌南理了一下衣衫。

牧酌南穿着这一身站在那里，越发显得丰神俊朗，芝兰玉树。

倒还真成了人衬衣。

虞三五忍不住打趣道：“倒是该开个衣裳铺子，你就杵在门口，保准生意兴旺。”

见虞三五高兴了，牧酌南也跟着心下一松，他笑道：“那我就单站皇家的铺子，定让陛下赚得盆满钵满。”

叶蕊也忍不住开口笑道：“若是小牧大人真去了，那才是大材小用呢。”

牧酌南在虞三五的书房了待了半个时辰就出了城，等到临近傍晚才带了辆马车回来。

算算时辰，他也差不多该去自己的接风宴了。

牧酌南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了，他一一笑着应答，看起来和气得很。

旁人见了他这么好相处，心也就放下来了一半。

等虞三五进来，见着的就是如此一副和谐模样。

牧酌南虽不是出身世家，行为举止却也落落大方，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在坐在这儿的是哪位世家公子。

皇帝来了，这宴席就算正式开始了。

虞三五先在上头说些体面话，牧酌南则端着个酒杯笑吟吟地听着。

虞三五看了一眼牧酌南，“既然有功，便封个定北侯罢。”

等虞三五说完了，牧酌南酒杯往桌上一放，起身道：“多谢陛下。”

夸也夸完了，赏也赏完了，谢也谢过了。

丝竹声终于响起，舞女们翩翩起舞。

牧酌南倒也看得认真。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

以往在地府……唔，最多看到纸人翩翩起舞。

酒酣之时，工部尚书站起身，对着虞三五行礼，“陛下，微臣前些年得了盆花，但这花却一直不开。说来也是巧，许是因为知道牧大人得胜归来，那花也开了。微臣既想着这花通人性，倒不如献给陛下，或许也能国运昌顺。”

虞三五微微点头，“甚好。”

这便是答应了。

工部尚书立刻接道：“那微臣这就把花拿上来。”

他一挥手，便有两个壮汉抬着一个巨大的花盆走了进来。

牧酌南低头喝酒，嘴角却掀起一抹冷笑。

花是不错，开得娇艳，开得动人，一看就知不是寻常品种。

可惜了，是梅花。

这里头的弯弯绕绕，牧酌南一眼便看懂了。

这是摸不清他的态度，想试试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