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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入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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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离得近,大概一炷香的功夫,长安县令廖荟廖大人带着几个书吏、县尉到了许宅。

红珠来报,许浑匆促起身到府门外迎候,廖荟见到许浑躬身行礼,纵是天子脚下的知县也不过是从六品的品阶,许浑品阶比他高,又是圣人身边的红人,自然是要礼数周到。

“雅相,今日府上出了什么贼,失窃了什么,老夫好着人去查啊。”廖荟已年过四十,续着绺山羊胡,人看着有些胖。

“人还没到齐,不忙。”许浑引着廖荟他们一众到了前厅待茶。

前厅两边各有两张椅子,中间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个彩绘花盆,桌子左右各有一张太师椅。

许浑请廖荟坐下,那边杜管家端了两杯茶上来,一杯给了自家少爷,一杯给了廖荟。

廖荟看了一眼那花盆,里头不像是有土的,这许浑不说自己也不好开口问,又瞧了一眼手里这杯茶,茶色清澈用的是新嫩芽,提鼻子一闻绝对的好茶。

许浑指着这茶道“您有口福了,这是陛下开春时刚赏下的紫笋雀舌茶,请您尝个鲜。”

廖荟眉眼含笑,连声道谢,细品了一口,回味很是醇厚,当即又赞了一句。

见廖荟喜欢,许浑又吩咐道“杜叔,看看还有多少,廖公既然喜欢一会儿事完了,您就带回去,闲时品一品也算是本官的一点心意。”

廖荟这边还在推脱,那边刑部侍郎霍无忌也赶到了许宅。

霍无忌没等通报直接带人闯了进来,径直走到了前厅。

许浑眉头一皱,太不懂礼数,这倒霉鬼怎么还带家丁来了,是准备抢人啊。

看清来人了,廖荟也起身与许浑一道向霍无忌施礼。霍无忌可没这闲工夫搭理这虚礼,直接问道“东西呢?人呢?”

许浑指向桌子上的花盆,霍无忌上前一步看向花盆里,这花盆内深且窄不好下手去掏,霍无忌上手直接将东西倒了出来。

那边廖荟也看着落下了个白玉扳指,后面紧跟着一节手指。“这……这……”廖荟瞧着这一出,紧张到说不全乎话了。

霍无忌看向廖荟道“你即在这儿,也不用我再去请。许舍人府上看到的东西,你叫人誊写,做个案卷文书。我这边再写个行文给你,这些东西我就带走了。”

霍无忌把廖荟吩咐的明明白白,廖荟瞪着桌子上的几个东西,再联想刚才进门时许浑热络的神情,这里头会有什么,是要抢功吗?

廖荟一边陪笑一边应和着,先稳住他们再说。转身去吩咐书吏们做事,有个书吏眼尖小声在廖荟耳边嘀咕“大人,那节手指倒像是死人手上的。”

廖荟瞪圆了双眼,心说哎呀,这里头还有命案。又道“你确定?”

“小的十二岁的时跟过一位老仵作学了几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书吏很是自信。

安排完书吏们的差事,廖荟又过来与霍无忌、许浑说话,试探性地问道“卑职不知二位大人在查什么案子?”

许浑抢在霍无忌前头开口道“廖公还是不知道的好,圣人耳聪目明,这还没上邸报的事,别后头给您惹麻烦了。”

廖荟见许浑抬出圣人,他面上也未曾露怯,天子脚下的县官,虽没有手眼通天的能耐,通王府、宰相府的能耐还是有的,只是在掂量是否要横插一脚。

许浑报官是很有必要的,先通知县衙,如果直接越过县衙找刑部就算是越级报案,又发生自己家里,这事后面就很难把自己摘清楚。

廖荟看了看手指头,又看了看扳指和花盆,叹了一口气,心想罢了东宫抱恙,圣人怕是脾气也不好,咱们人微言轻的,还是不要淌这趟浑水了,由着他们年轻的去闹吧。

后头书吏把案卷写好递给了廖荟,廖荟看了没什么问题,交给了霍无忌。他瞧了后拿笔在后头续了一段话“所有证物已移交刑部,作他案旁证。”拿出自己的官印,盖了上去,这事儿就算了了。

霍无忌递还给廖荟,行半礼道了声“多谢。”

这厢没廖荟什么事了,他也没多呆与许浑客气了几句,离开了许宅。

霍无忌刚进许宅时,就命人在周遭勘察。廖荟走后,勘察的人就回来禀告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天眼看着就要过中午,逛庙会的老太太也快到时辰回来了。府里添了这么多人,可别把老人家吓坏了。许浑就与霍无忌言明,有话咱们就去刑部聊吧。

霍无忌留了些人盯着许宅,一是看看送花盆的人会不会再来,二是保护许浑家人的安全。

许浑走之前,跟杜叔讲把柴虎放了,许浑到底下不了狠心,交代杜叔给柴虎三五两银子让他走吧。

安排好柴虎,霍无忌与许浑一同回了刑部。

除了东宫案之外,刑部眼下还有一件大案在忙活儿——兖州水防案,那可是惊天大案。

圣人许了五天,要你刑部先查出些端倪来,刑部尚窦知温书正发愁呢,第二天上午东宫又出事了,要走了一半的人。现在两个案子并驾齐驱,两边哪一边都不能先甩开。

许浑到了刑部,应先去正堂拜见窦公。与霍无忌作别后,到了刑部正堂。

正堂里摆着九张书案,九位刑部借调来的国子监教学博士正在翻看文书。老学究看书极快,一目十行,但凡有一星半点问题的案卷全部抽调出来由刑部的主簿们再次校验、核对、记录,可见兖州水防之事是个难题。

正堂左面架着个屏风,它后头透着些紫色。许浑越过屏风,窦公正坐在里边的罗汉床上,手里拿着几份紧要的公文,仔细对照着前后的记录。

许浑走了进去对窦公深施一礼道“内舍人许浑见过窦公。”

窦公听声音有些熟悉,放下文书,一看来人半喜半忧道“伯文?怎么来我这儿了。”又赶紧招呼道“快坐,看茶,这地方有些乱……”

许浑叫住了下人,含笑道“不喝茶……东宫的案子有些事儿,下官来帮着霍侍郎处理。”

窦公闻听是为了东宫之事,觉得不大好意思,霍无忌,自己的好徒弟,在东宫变着花样带着许浑东闯西闯,本有意为霍无忌说几句好话。

这边窦公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许浑又下拜道“窦公您先忙,下官这就走了。”

窦公到最后只挤出“也好”二字。

出了刑部正堂,转了几个弯到了霍无忌那边,这个小院落收拾的紧陈利落,种着几株翠竹,竹子下头绕着边栽一圈迎春花,如今正是春日里头,花意正浓。

霍无忌走出堂屋,见许浑兴致正在扶柱看花,出言打断了他的兴致“你们家出来的东西,你不说说清楚啊。”

许浑白眼一翻,懒懒的随霍无忌进了堂屋,断断续续说了半个时辰交代了前因后果。

许浑指向了这节断指“你说他是警告,还是什么意思?”

自进了刑部,瞧霍无忌的脸色就不大好。许浑回家倒是还休息了一会儿,洗了个澡,老霍干活儿不会这么拼命吧。

还在想呢,这时在东宫验尸的仵作老悭头来了,看到霍无忌扑通就跪下了。

“求您饶这一次吧,小蟢子那小子还小,没的被人撺掇两句就当真了,眼下出了这档子事,是卑职管教不严。”老悭头说着又哭又拜,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小蟢子是老悭头的儿子,他们家本姓游,祖祖辈辈在刑部当仵作,九品外的这么一个活儿,自然也不必起什么正经名字,刑部里头叫绰号也是叫惯了。

手指头这事,原是小蟢子与他家附近的一些浑小子打赌,说自己跟死人打交道,自己已经多厉害了,能“牵肠挂肚”。小伙伴们不信啊,就让他从刑部的死尸里带出些什么。

一连小半个月刑部都没有死尸,小蟢子着急啊,不成想今天一大早,老悭头回来说有两具死尸运到刑部,让小蟢子盯着去,别让其他人进殓房。

这小子刚学的时候是不情不愿,今天是一反常态喜出望外,老悭头当了这么多年的差,本来也是能看出端倪的,可是今天太困了,吩咐了儿子几句倒头就睡。

小蟢子进了殓房,看到了一男一女两具,傻小子觉得姑娘家在乎这身子不好多亵渎,大老爷们缺块肉没什么,就拿起刀剁了佟太医的左手食指。刚要出殓房的门,被人敲击后头晕了过去,切下来的手指也不翼而飞了。

许浑听完这事,脸色不虞“你们刑部不干净,那在我府四周盯梢的人?”

霍无忌说道“你放心,那些是我霍府的护院。”

霍无忌又对着老悭头道“损毁尸体是罪,本官是不能为他遮掩,东宫案了结,佟医官的尸体还是要被佟家收回的。”

老悭头自言自语的说着“佟家,佟奉,佟太医……”

“大人,若是卑职戴罪立功能不能将我儿轻判。”老悭头这几年的沧桑都写在脸上,如今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没了那怎么去见列祖列宗啊。

霍无忌瞧着他道“你说说看。”

老悭头高声道“佟医官有个远房的侄子在司门郎中那边做了个书吏。他好像叫佟全。”

霍无忌闻言即刻叫来衙役,下命传唤佟全。老悭头擦了擦眼泪,见没自己什么事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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