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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加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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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琮之在先前和李徽仪的夺嫡之争中落了下风,这段时间正应当是韬光养晦的时候,从前是因为唯一的侍中高侍中被迫乞骸骨回了渤海老家,既然内朝无人,那君王新逝,满朝的世家自然是唯他王琮之马首是瞻。

可是现在情况大为不同。

新君即位以后,李徽仪迅速将内朝把握在自己手中,太原王是拥立赵谕登基的,而沈著,无人知晓他在这场夺嫡之争中做了什么,一个寒门出身的前朝旧臣,却被破天荒地授予了侍中之职,又加太傅之衔,这两人,就目前来看,和李徽仪是同一阵营的。

大魏不成文的规矩,外朝是受制于内朝的,朝堂上的形式瞬息万变,有个别本缀在琅琊王氏之后的小氏族,已然悄悄改了方向,虽然王琮之官职未变,也没有出什么事,但所有人都看得清,他眼下是式微的境况。

更何况,赵谓分封到山东,现在明面上看是锦上添花,实际上不知哪一日就成了他王琮之的杀身之祸,他顺水推舟让他分封到关中,才是目前暂避锋芒的最好选择。

只要他人还活着,那就永远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棋子。

至于不担心他会被柳京所策反的原因很简单,柳京,没有那个手段,也没有那个魄力,太后都不担心的事情,自己又何必杞人忧天?

李徽仪这般问他,无非是想故意在众臣面前削一下他的面子罢了。

王琮之低声叹了下,依言出列,未曾抬眼看上首坐着的幼帝,“既然祠部拟好了章程,陛下也已知晓,尚书台没有按着不批的道理。”

李徽仪等的无非就是这句,王琮之话音刚落,她便启唇:“既然王使君都点了头,这件事吾与陛下就放心地交予祠部去办了。”

朝上议完此事后,李徽仪又特意将赵谓传到徽音殿。

赵谕登基后,赵谓这些天甚是惶恐,好多夜都是辗转难眠,虽然赵谕在所有人面前以九五至尊之名承诺了会尽快给他封王开府,但现在的大魏,说到底,一大半都在这位年轻的太后手里握着。

他上次因为珠穗的事情来见太后,她便没有见自己,这次却特意传自己来徽音殿,于他赵谓,到底是福是祸?

赵谓总觉得自己的心头被厚厚的宫墙与雾蒙蒙的天气一并压住了,让他喘不过来气。

李徽仪越是和颜悦色,他心中却越是不安。

就好像——战场上即将短兵相接时的平静。

他只能强稳住心绪,按着规矩在她面前行礼:“给太后殿下请安。”

“好孩子,快些起来,”李徽仪朝着他抬了抬手腕,又指着芍容给他赐坐上茶,才道:“我知道前些日子你来找过我,但我当时感染了风寒,不便见人,我也知晓,你来,是为了一直在身边伺候你的那个叫珠穗的小丫头。”

提到“珠穗”两个字的时候,李徽仪刻意放缓了语速。

果然,余光瞥见赵谓握紧了手。

她抿了抿唇,藏下脸上所有的算计,一双眸子中仿佛天生就带着和煦的笑意一般,“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了,她没什么事,我也只是罚了她的俸禄在徽音殿里头关了禁闭,放出来也就这两天了。”

赵谓隐隐松了一口气:“多谢太后殿下。”

但李徽仪并没有顺着话题继续说珠穗的事情,而是话锋一转:“是这样,今日朝上已经议定了将你的封邑定到关中,封号定为‘秦’,不日行册礼,戍藩地。”

赵谓闻言,眸光一亮,昨日赵谕私下里和他提的时候,他虽然回答的是想去关中,但也知道这件事最终的决定权是在太后手里的,他还不不确定太后是否会点头,现在这话从太后口里吐出来,那便是定了。

他的欣喜一路从心底涌上眉梢眼角,立刻起身朝李徽仪躬身:“多谢太后殿下成全。”

李徽仪弯了弯唇角,继续道:“你也早已过了舞象之年,先帝在你这个年龄,已经娶了王皇后为太子妃,此番去关中之地,不比在宫中,衣食炭火都有宫中操心,身边自然要有个贴心的人的。”

赵谓闻言,心底一沉。

太后这是要给他赐婚?

那他是不是不能带珠穗去关中了?

太后要给他赐婚,即使不选大魏的高门大族,但也一定是世家出身的贵女,或许并不能容着他将珠穗带去关中。

他轻轻抬头,试探着开口,声音也变低了许多:“斗胆问殿下,您相中的是哪家的女娘?”

“看把你紧张的,你毕竟是陛下之兄长,先帝长子,婚事怎能这般草率地便定下来,我说的贴心人,你身边谁最合意,你不清楚么?”李徽仪方才的停顿,只是为了试探赵谓。

试探一下,这个珠穗,在赵谓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是否真得能成为她在洛阳牵制赵谓的一颗棋子。

看到他紧张的反应,李徽仪便清楚,自己这步棋,是落稳了。

赵谓眸中的晦暗一闪而过,他稍稍仰起头,开口的时候带着几分不确定:“珠穗?”

之前太后也只是说珠穗这两日就放出来了,却没提让她回到自己身边,赵谓也没敢妄加揣测。

李徽仪面上的笑意仍然未消减半分,将目光落在赵谓身上,缓缓开口:“正是,过些日子你去关中的时候,如若愿意,也一并把她带在身边,她也跟在你身边两年了,此次去关中,你便是秦王了,也不能让她没名没份的侍奉你,吾的意思是,好歹给个侍妾的名分,她毕竟,出身寒微,若是封做秦王妃,恐怕朝野上下多口舌。”

说到后面的时候,李徽仪渐渐敛去了脸上的笑意,随着语气转成了一副用心良苦的神色。

赵谓迟迟没反应过来。

“吾看得出,你是个重情义的孩子,若是过些年,你还是不愿意娶正妃,那吾与陛下也绝不会勉强,若是觉得还是想娶个正妃,吾也会为你挑门好亲事,如何?”

宫中都说这位李太后一点也不面慈心软,手段了得,但就今日,赵谓却没有感受到半分。

实则李徽仪肯允诺这么远的事情,是因为她知道就凭借赵谓这些年暗自收集在手上的证据和清田的决心,一旦他到了关中,必然会查侵田一事,而只要他查侵田案,那么曹满和柳京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听之任之,赵谓在关中孤立无援,能不能活到他要娶正妃的时候还不一定。

赵谓先前便站在地上,没有得李徽仪的允许,也未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去,听了她方才的话,更是直直地跪在了地上,深深一拜:“谢,谢殿下恩典。”

“不必多礼,”李徽仪点了点头,“日后好好对她便是。”

赵谓连声应着。

李徽仪敛衣起身,走到他身侧,眉目瞬间软了下来,“人这一辈子啊,能与自己心爱之人耳鬓厮磨,有鬓雪相拥的机会实在是难得,”她说着轻轻拍了拍赵谓的肩头,“她在殿外,去见见她吧。”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连自己也分不清,她到底是在打感情牌,还是在说自己。

赵谓错愕不已,但只怔愣了少顷,便飞奔出去,已经要到门口了,又回到殿中,将放在一边的裘衣拢在怀里,不顾台阶上尚且有滑脚的积雪,三步并作两步,看到了立在廊下,不住地往手心里哈着热气地珠穗。

赵谓的眼眶瞬间湿润,将怀中揽着的自己的裘衣披在她的肩上,伸手双手将她交握着的拳拢在自己的手掌心里,往当中度着热意。

珠穗猜到了李徽仪会让自己做赵谓身边的棋子,但她在此刻之前,仅仅以为李徽仪传她是为了后面在关中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太后直接传了赵谓。

珠穗不否认两年的朝夕相处,她对赵谓的确是有感情的,只是她一直不敢让自己耽溺其中罢了。

她稍稍仰着头,看着赵谓,眼眶微红,吸了吸鼻子,“殿下。”

却只是短短两个字,没有什么旁的话。

赵谓松开了握着她的手,将她一把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不怕,没事了,我在,我在。”

他轻声重复着。

手抚上珠穗的背。

他们之间早早地便有了更亲近的事,但这次恍若隔了生死的久别,变得让人分外珍惜。

沈著甫一踏入徽音殿的院子,便看见了在廊下相拥的两人。

按照规定,他现在作为帝师,在下朝后,是要去式乾殿给幼帝授课讲经的,一直到用午膳时。

赵谕留了他在式乾殿一起用膳,但他还是想见李徽仪一面,于是顺着甬道一路到了徽音殿,宫人皆知晓他的身份,毕竟可以深夜出入太后寝殿,也不敢以宫规阻拦他。

沈著又将目光转移向正殿门口,李徽仪果然披着大氅站在那处,静静地看着廊下的两人。

沈著与她离得有些远,看不清她的神色,却在无意间,与她眸光相撞。

他遂拾阶而上,到了李徽仪身边,轻着声问:“殿下这是——”

李徽仪收敛了眸中的神色,淡淡地吐出一句:“威立过了,该加恩了。”

沈著隐隐能猜出来,她是有些羡慕在里面的,于是似有意似无意地道:“那殿下为何要将自己困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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