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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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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徽仪没有说话,就好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这一句。

但是沈著一直循着她的视线。

他捕捉到了李徽仪闪烁的眸光,从廊下相拥的两人身上挪到了自己绣着精致暗纹的广袖上。

“那殿下为何要将自己困住呢?”

这句话不停地在她耳边回响。

困住她的到底是什么呢?

她又想起了自己父兄尚在,竹马尚在,还是明媚骄纵的李家三娘的日子。

她很轻的一笑,从中能听得出些许无奈来,但是仍然没有回答沈著,而是转身回了寝殿,也由着身侧之人同她一起进了寝殿。

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她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她是李徽仪,不是李颂月,她是皇帝的生母,是这大魏的太后。

沈著的声音再次通过空气传了过来,这次,仿佛不是那么隔了很深远的虚空的一样传来的,而是很近,声音很实。

“殿下看着秦王与那个叫珠穗的宫女,其实很羡慕,对否?”沈著立在了原地,没有跟着李徽仪的步子往里走。

她掀珠帘的手顿住了,而后转过头来,第一次开口,却是反问:“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臣尝听闻,殿下的那位竹马,是先帝同父异母的弟弟,当年的桓王。”沈著平声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李徽仪再次反问,但面上看着仍旧很冷静。

当年她和赵承祐之间的事情,整个洛阳城都知道,他们之间,本来也就隔了一道赐婚的圣旨,只是当时她还未曾及笄,赵承祐忙着经营自己的势力,所以一直搁着罢了,沈著来洛阳这么些年,现在又在宫外开了府,听到些旧闻不奇怪。

但沈著从她习以为常的微表情里还是看出来了,她现在不过是在一个“外臣”面前遮掩自己的情绪。

但还没等他继续问,李徽仪视线上移,与他对视,“见微,我们认识多久了?”

十六年一个月零三天。

“两年三月有余。”这句才应该是沈著这个身份说出来的。

与她认识十六年的是赵承祐,但现在,他还不能是。

“好,”李徽仪转了方向,便坐到了上位上,“那你想必也知道吾想要的是什么?”

沈著垂下眼睫:“臣不知道。”

“我可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沈见微,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选你做盟友吗?”李徽仪颇是得意地扬了扬唇角,又抬起下巴朝他勾了勾指尖,“坐过来,坐到,我的对面。”

沈著没有违令,依言撩起袍子,坐到了她的对面。

殿中只有他们两人,芍容看见太后默许了沈太傅跟进来,于是很识趣地为两人关上了殿门。

“因为我想这皇位只有我儿子来坐,我想权倾朝野,而我,也看得见你沈见微的野心。”李徽仪说这话的时候,身子稍稍向前倾。

沈著的眸子还是一片幽黑,以至于她能从当中,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脸。

“你费劲心思构造了‘紫微之辅’这么个名头,费尽心思让先帝召你入宫,却又不着急争夺先帝的宠信,只一点,你的心思,不在他身上,你也绝对不于永远受制于他,所以你在等,而我的出现,恰巧给你提供了这个机会,让你有得选,相比于老成深算的先帝,一个不谙世事的幼帝和许多事情不便出面的太后,无疑是你最好的选择。”李徽仪缓缓开口,说完勾了勾唇角。

我这样做,的确是早有预谋,但选择帮你矫诏,也仅仅是因为你,而不是为了旁的。

但是沈著没有这么说,而是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些,“我之前便与殿下说过,我永远是你手中最锋利的刀,那,殿下能否回答我方才的疑问?”

其实不是方才的疑问,是横亘在他心中这许多年的疑问,从他知道李徽仪选择委身于建元帝的时候。

李徽仪想了想,眸子向下垂了一瞬,复抬起来,语气中带了些笑音,“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你瞧,我现在不好吗?我真正做到了万人之上,光耀了我们陇西李氏的门楣,等过些日子关中那边的事情尘埃落定了,我就可以为我二哥沉冤昭雪,他是大魏的功臣,他不该落到那样的境地,他不是大魏的罪人。”

提到李策的时候,她眸眶染上了一层红。

“见微,我记得你也说过,自己曾经有心悦的小娘子,不过如今无缘相守罢了,你看,你也知道,许多事情,若是没有缘分,是强求不来的,更何况,这世间,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比儿女私情更加重要。”李徽仪说着阖上了眼睛。

他也知道,珠穗或许并不喜欢赵谓,但她为了活下去,为了她的弟弟,不得不配合赵谓,就像李徽仪在建元帝身边虚与委蛇的那十年一样。

于是结束了这个话题,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笺,缓缓平推到李徽仪面前,“殿下挂心关中之事,我这里,正好有些东西,能帮得到您。”

李徽仪扬了扬眉,慢条斯理地打开信笺,淡淡地扫了一眼,却发现了当中猫腻。

她对着信笺的落款,将名字轻声重复了一遍:“郑平?”她抬眼看了下沈著,“柳京的,连襟?”

说是信笺,其实是一封承诺田产转让的字据,应该是郑平用来贿赂沈著的,但他没有想到,沈著只是收了字据,却没在上面署上自己的名字。

郑平是中原河洛一代人,在大魏,世家之间相互有点田产利益往来很正常,即使在清明开化的魏文帝时期,也不乏这样的例子,大多君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郑平赠给沈著的,却是终南山脚下的大亩良田。

关中是大魏粮仓,去往陇西晋北的军饷多从这边走,若有皇子被分封到此处,那余下的便是他的例,若无,余下的上缴国库,所以这块按例,是不容许任何世家侵吞的,这也就是为何柳京会那么怕赵谓到了关中清田。

郑家近些年已经衰落了,他手里能有这么多的关中良田,那疑点完全可以落到他的连襟,当朝中书令柳京身上,即使来源不是他,但这也算推动了赵谓在关中的清田动作。

李徽仪将字据折叠好,又放了回去,“什么时候的事?”

“建元八年。”

永昌年间是大梁的盛世。梁文帝向外征战,开疆拓土,起用了许多有才能之人,其中不乏李冀这样的将帅之才。

晋北郑翰,是当年与李冀齐名的天下五大将之一。

随着建元帝继位,对外战事逐渐消停,天下五大将更多是驻防边城、手握重兵,自然也就成了建元帝忌惮的对象。

郑翰是五大将里最年轻的一位,年少成名,鲜少败仗。其时五大将中的其余四位,早已卧病的卧病、辞官交印的交印、战死的战死,独剩了他一人拥兵十万,驻守朔州,却又没有半分行差就错得,建元帝如芒刺在背,夜不能寐。

沈著以“紫微之辅”的名头进京入宫,赵承祁却认为自己可以万寿无疆,而沈著出身寒门,在大魏孤立无援,并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于是甚是得他的青睐,不消多久,便取得了建元帝的信任。

建元八年春,沈著为建元帝谋划了计策,成功帮他解决了郑翰这个心腹大患,当然他也借机将建元帝头大的几个世家官员牵涉局中,之后这些人被放逐出京。

沈著一时备受建元帝青睐,是真正的“内朝新贵、今上宠臣、圣侧红人”。这也是即使他当时在内朝官职并不大,但内朝仍人人对他恭敬有加的原因之一。

那段时间平日里和郑翰平时有所往来的官员人人自危,或许是宫里传出的沈著主查此案的风声,有人层层绕道走门路,终于通过负责洒扫沈著在宫内平日所居处的内宦,将想私下见他的字条留在了他的居所。

当时动静闹得很大,沈著不用多猜,也知道那人是谁,于是在一次出宫的时候,按着他字条上约定的时间,到了那个茶楼。

那人是郑翰的二叔郑平,因怕郑翰的事情牵连到自己,急急忙忙来见沈著。

郑平在外朝官至四品,如今对着沈著却只剩下瑟缩:“沈先生,如今郑家是在风口浪尖上,我只求,郑翰的事情,不要波及到整个郑家……”

沈著撂着眼皮子,语气平平淡淡地重复了一遍郑平方才的话:“不要波及到整个郑家,”他突然冷笑一声:“陛下为何要动他,想必郑少卿比我清楚,那这件事波及的尺度,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郑翰料到沈著不会轻易松口,于是吞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指尖,从怀中取出一叠薄纸,奉到他面前,“我听闻您谓出仕之前,是在终南山上授课讲学,好巧不巧,我这里有终南山下的大片良田,便想着将这块良田给您,也算,物尽其用。”

沈著瞥了一眼呈在他面前的东西,是一些田契和转手的字据。

他没有再和郑平多说什么,而是喊了店小二结了茶钱,顺手将那叠纸放进了自己袖中。

郑平看他收下了东西,也没有再多言。

郑平是关心则乱了,郑家根本就不剩什么了,建元帝的心腹大患不过是手握重兵的郑翰而已,他没想过对郑家动手,沈著自然也没有那么闲。

郑平以为沈著的人接手了那片地,但实际上,沈著只是留了字据,却没去管过,那片地上产的粮,这些年如若不是去了前线,便是进了柳京的囊中。

而这,正好是一个契机。

李徽仪听他说完,眸子一亮:“那便看看咱们的小/秦/王,要如何处理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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