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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孟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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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赵谓封邑定在关中,封号拟为“秦”这件事,在朝上的时候,柳京的话头被沈著拦了下去,而王琮之又没有表态,最终还是由祠部定了章程,宗正给赐了册宝,拜过太庙后,便算是礼成了。

建元帝驾崩的时候正好是建元九年年末,因此赵谕即位后倒也不用延用“建元”这一年号,进了正月便将年号改作了嘉德。

按说赵谓虽然被封作了秦王,但也可以在洛阳在逗留一些日子,最起码可以到出了正月,但他还是向李徽仪请命,表示自己想当即奔赴关中。

李徽仪清楚他如今既然已经被封作了秦王,手上又有曹满的一些把柄,自然想着赶紧到关中,去着手清田的事情,毕竟洛阳到关中少说也得半个月的路程,现在又是冬日里,等过函谷关的时候如若遇上大雪,则又要耽搁许多日子,到了长安,还要好好安顿一番,若是出了正月再走,怕是在三月开春耕种前不能将此事查出个眉目来。

故而只是略微挽留了下,便点头允诺了。

赵谓启程前往长安的那天,是嘉德元年的正月初七。

虽然洛阳自进了正月后没怎么下过雪,但屋檐瓦楞上的积雪还是没有消融干净的,空气里都泛着一种冷气。

赵谕执意要送他出洛阳城,李徽仪为了他们之间兄友弟恭的美名也未曾阻拦,而是与赵谕一起出城送他。

秦王前往封地,得了皇帝太后相送,太原王如今在朝中也无甚根基,自然也来了,其它世家官僚听着风声自然不敢怠慢,于是,宣阳门前几乎聚了一半的朝臣,自然也少不了王琮之和柳京。

赵谕特意下了车辇走到赵谓身边,小手攥着他的指尖。

赵谓如今是臣,也不能让皇帝就这么仰头看着自己,遂蹲下了身子,目光与赵谕齐平。

“此去长安,道阻且长,万望兄长多多珍重。”赵谕看着赵谓的眼神,无比的真挚。

因着凉风吹来的缘故,他的连被冻的通红。

赵谓没忍住,往掌心里哈了口热气,而后捂上他的脸颊,往上传递着热意,“陛下在洛阳,也要珍重。”

赵谕可以看见兄长微微泛红的眼睛,他现在年纪小,未曾亲政,能为他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他想了想,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递到赵谓手里,“这东西大哥拿着,等平安到了长安再看,兴许能帮大哥做成你想做的事情。”

赵谓喉结滑动,吞咽了一口唾沫后,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封信笺,“谢陛下。”

“天气冷,陛下不必远送了,快些回去吧。”赵谓说着想撩袍起身,却被赵谕的声音拦住了。

“兄长。”

赵谓又终止了方才的动作,仰头看他。

“可否再如当年一样,再唤我一声谕儿?”

赵谓没有想到他会说这句,站在自己去面前的是大魏的君主,但现在,分明就是一个小孩子。

“好,谕儿。”赵谓嗫嚅着声音,想去抚他头顶的手最终还是顿在了半空中。

赵谕也知道此时群臣都在城门处守着,他虽不愿与兄长就这么匆匆分别,但总也是没有办法的。

其实赵谕作为九五之尊,本来到这里,就可以停歇了,但是他还是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赵谓远去,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了才肯离开。

但就在将要转身的一瞬间,他在北面看到个驱着马向前疾驰的身影,这让他的步子在原地停住。

没过多长时间,那个身影便越来越清晰,很明显,是朝着宣阳门的方向来的。

周望津带着的中军立刻向前,将以太后皇帝为中心的诸位朝臣都包了起来,将士们皆持戈披甲,挥出腰上别着的佩剑朝着纵马疾驰过来的人。

这样的疾驰速度,但自从两年前致李策死的那场与西羌的战役结束后,大魏的四疆一直还算安稳,而且这个时节,也不该是柔然对北面的用兵的最好时机。

周望津心中生疑,于是亲自到了阵前,想要看看那人究竟是谁。

随着那人的身影越来越近,周望津心底一沉——这个身影,怎么分外的熟悉?

他又想起去年年底边关各大武将进京述职的时候,唯独缺了偏头关的主将孟郁孟季青,而这个身影,却这般像他。

等骑着马的男人再靠近了些,周望津终于看分明了,背后尽是烟尘的,正是孟郁,他昔日在朔州的战友。

偏头关不算雁门关那样的雄关险隘,但也的确是大魏最靠西北的一处关隘,但也正是因为与柔然接壤,常年受到风沙和柔然的双重侵袭,更加重了当地的贫寒,与雁门关的粮马道又迟迟没有修建好,因此就连建元帝驾崩,新君即位的事情,他也是这一路沿途才知晓的。

至于建元帝的皇长子赵谓被封为秦王,封邑在关中的事情他就更不知晓了,如今看到宣阳门前这么多人,一时还不曾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好在他看到了相熟的面孔。

周望津先前还是在朔州与他一道并肩作战过的战友,后来他参与了平定西羌的九连峡之战,听说立了大功便被调回了洛阳,留在了中军,不过一年多,便成了掌握大魏虎贲军和羽林军的中领军。

他匆匆勒住缰绳,随着马扬起脖子长长地嘶鸣了声,马的前蹄才着地,他便翻身下鞍。

“伯,见过周将军。”孟郁下意识地想开口叫周望津的表字,但话到嘴边,还是先行了军礼,叫了他的官职。

而周望津在认出他的那一刻便打手势让先前围着的士兵收回手中的刀剑,孟郁的话音刚落,他便上前将人拥住,拍着他的背:“季青,你我之间,无须如此,何须如此啊。”

言罢才松开孟郁,看着他风尘仆仆,便开口问:“你此来洛阳,是回京述职吗?”

大将年末述职,像孟郁这样镇守边远关隘,官阶又不算高的都是三年一回京,而他上次见周望津,还是他即将前往西羌的时候。

孟郁颔首。

周望津转身,手底下的士兵都自行地撤到了两边,他向李徽仪和赵谕作了个揖,说:“陛下,太后殿下,这是偏头关的守将,孟郁,此番是回京述职。”

“回京述职?”李徽仪轻声重复了下。

孟郁往前走了半步,道:“回太后殿下,末将本应在去岁年末到洛阳的,但不巧遭到了大雪封山,末将不敢懈怠,日夜兼程,但还是没赶上在年前到洛阳,除夕日才翻过中条山,故而来迟,还望殿下和陛下恕罪。”

李徽仪垂了垂眼,抬手让他起身,“孟郁,我知道你。”

孟郁与周望津相同的年岁,也不是什么显赫家族出身,甚至出身都算不上寒门,李徽仪从未在大魏听到某某孟氏这样的郡望,而看着他与周望津交好,正好自己手里的武将只有周望津一人,若是这番能将其拉入自己阵营,等来日未必不能让他代替范汲的位置。

此番纵使不知道,说得也是知道。

但孟郁没有想这么多,抬头时眸中闪过一道亮光。

李徽仪继续道:“偏头关路远,去年年末的雪的确大,路上耽搁了也在情理之中,不必自责,先起身便是,”又转头朝周望津吩咐:“伯言,回城后先帮孟将军在驿馆安顿好,等歇歇了再和有司述职也无妨。”

是了,按照孟郁现今的品阶,是无权直接进宫和皇帝述职的,甚至按照以往的惯例,他连周望津也是见不到的,自应该向兵部述职,让周望津安顿他,已经是在暗中和他抛出橄榄枝了。

此事本就是个乌龙事件,送完了赵谓,再待在这宣阳门处也无甚意义,李徽仪的言外之意便是回宫。

孟郁再怎么不混迹于朝堂,但这句的意思还是能听懂的,他几番犹豫之下还是决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心中藏着的事情说出来。

“陛下留步。”

李徽仪才要拉着赵谕转身,便听到孟郁这句,等她再转过身来时,便看到其人已经跪在地上了。

群臣纷纷回首,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

就连周望津也不解,孟郁这是为何。

他这一声叫的是幼主赵谕,自然由赵谕来应:“孟将军起身说话。”

孟郁并未动身,而是垂着头说:“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孟将军有什么事用劄子写清楚了递到尚书台,朕自然会看到,何须如此?”赵谕一时不解。

朝臣之间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太后和皇帝谁也没有说话,他们也不敢妄言,只能暗自揣摩着。

孟郁出身卑微,是从朔州的小兵一步步走起的,无数次战场拼杀,才在这世家当道的大魏稍稍求得了一官半职,但也只是在偏头关。

偏头关因为位置的原因,柔然与大魏开战,大多数情况不会选择这里,但近些年推行的马市,也没有落实到此地,孟郁的处境着实为难。

“陛下,太后殿下,末将要禀的事情,是递不到尚书台的。”孟郁说完这句,抬头看着李徽仪和赵谕,眸子中似是悲愤,又似是孤注一掷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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