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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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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鹤竹峰只是一座无名的僻静的荒山,直到穆云之从京城搬来后便在此养殖一批新竹,又经过多年的培育养殖,“鹤竹峰”的大名才在城内广为流传。

后来几位城里王府的王孙公子听说山上住着一位竟将荒山变为竹山的高人,便想亲自上山,会一会这从不露面的竹林居士。

只是他们每次进了竹林,就会遇到一个十三岁的女童劝他们离开。若他们执意上山,就会听到山间有人弹奏琵琶,这弦音妙得可以蛊人心智,多听两声便会神魂颠倒,再回过神时,眼前的竹林不知何时变为深不见底的断崖,再往前一步,便会命送黄泉。

那些王府的公子明白这是山上住的高人在作怪,但他们仍是傻得去硬碰硬。

最终,他们在抵达峰顶的那一刻,全部坠下了山崖。

“死啦死啦!这是第几个不要命的了,都看见前面是悬崖,还要坚持上山,扰公子清净!”

陶儿娇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站在高处的穆云之摇头望着这一幕,无奈摇摇头。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他本不想伤人,可这些人怎么就偏偏不信邪呢。

若非他故意引领这些人去相对矮一点的崖边坠落,还能保证他们一线生机,不然那些大家族的人迟早会为了丢了性命的儿子而闹上峰顶,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正在心中叹息,就听身后有人道:“穆哥哥!穆哥哥!是我啊!”

话音落下,是一位穿着丹红纱裙的女子,满眼都是迎风流下的泪水,喜悦地小跑过来:“天呐,我方才听到琵琶,就赶紧跑上来,没想到真的是你,多年不见,你瘦了好多!”

穆云之霎时瞪圆了双目,迟疑出声:“白小棠?”

上一次与这儿时一起长大的青梅相见还是在五年前,一晃多年过去,他们从未书信交流过,她怎么会碰巧找到这来?

此处是鹤竹峰较为偏僻的位置,白小棠那张娇美的面容被延伸出来的梨树挡住了些,却难掩她失落的目光: “哎,爹娘一直劝我嫁给刘家的公子,但是我嫌他唯唯诺诺,不喜欢他,穆哥哥,这么多年过去,我爹娘劝我嫁给许多人,我却自始至终忘不了你……”

一缕清风拂过,鬓角的发丝遮挡住了白小棠的眼眶,而穆云之却默默打了个寒噤。

他心中清楚,白小棠一直心悦于他,但是他们的缘在五年前就已经尽了,再加上,他一直把眼前的女子当做自己的妹妹,并未有过多余的情愫,因而难以做出任何回应。

想及此,便收回目光:“慢慢遇,总会遇到喜欢的。”说罢,将手中摘下的两个新鲜梨子递过去,又道:“这里原是座荒山,果子稀少,但结下的都是滋味上好的,尝尝吗?”

白小棠盯着果子,怔了片刻,忽然摇一摇头:“穆哥哥,你还是那副老样子,一直对我口中的情意避而不谈,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副模样,呆呆的,好似什么都不懂,又好似什么都懂,今日我喊了你的名字,你是不是就为了避开我,离开此山?”

穆云之手指一僵,浅笑道:“胡说什么,你是我的朋友,我岂会见了你就躲。”

白小棠莞尔:“既然这样,那我便放心了,今日能见到你,我已经心满意足,来日我再上山时,你可千万不要又消失无踪啊!”

等到女子转身走远,穆云之才站在原地深吸了口气。

白小棠的出现如同晴空万里时劈下的一道惊雷,或是静谧潭水的一道滔天巨浪,一旦被她知道自己的所在之处,那么白家就一定会知道。

白家一旦知道,穆家还会远吗?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陶儿的小脑袋冒了出来,轻声呼唤:“公子,是不是陶儿方才声音太大,将你的故人引来了?”

穆云之撇去眉头的阴霾,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不怪你,是这丫头太精明了,只是有件麻烦的事,从明日起,这鹤竹峰不能呆了。”

陶儿:“啊!公子,这竹舍可是我们二人辛辛苦苦盖出来的,我还没住够呢,说不定……那白姑娘回去不会说出你的下落呢。”

穆云之暗自握紧自己的腕骨,叹息道:“虽然我也希望小棠不会言语出卖我,但今日见面后,她的心态和举止定会发生改变,若被有心人发觉,按照她曾去过的地点一路寻来,迟早会找到这里。”

陶儿轻声道:“公子,必须要走吗……”

穆云之:“要走。”

见他铁定了心,陶儿只能思索今后的事,又小心翼翼问:“好罢公子,只是若我们走了,那少年该如何是好?”

穆云之回过神:“你是问……岁谂安?”

事实上,按照原计划,他打算的是等少年伤彻底养好,再送他下山,如今情况有变,恐怕不能再继续留着他了。

其实,他不能被穆家人发现也不仅仅是因为庶母,只因他曾经喜好琵琶而遭受城内人的非议,又被父亲百般责骂,摔坏了他最爱的那副琵琶,再后来,他被同父异母的庶弟投毒陷害,左腿受创,身心饱受摧残。

从此,穆云之再遇见穆家的人,无论是什么原因接他回去,又或是什么关系,他都一律装作不认识。

“无妨,那就晚一天,我今夜为他传些真气疗伤,待他伤好到六成,自然送他下山。”

陶儿:“哦……不过公子……我有点奇怪,这个少年最近做梦呓语越发严重了,前几日,他还……还……”

穆云之:“还什么?你何时说话变得这样吞吞吐吐的了?”

小陶儿深吸一口气,道:“公子,他在梦里一直喊你的名字,还喊我心悦穆云之!”

穆云之:“……”

喊他的名字倒没什么,心悦倒也没什么,梦话而已,只是他似乎从没说过自己的真名啊。

这少年是怎么知道的?

起初,他并未多想,可是发生了白小棠的事件,他也不免多疑起来。

毕竟想当初,穆家那些人为了引他出山,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现在派一个家丁装作乞丐,来对他施展苦肉计引诱他回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尽管的少年看上去人畜无害,但穆家表面无害的人多了,首当其冲就是他的庶母,那白莲演得叫一个逼真,如果少年真是穆家派来的,他绝不会留在身边。

“陶儿,你随我去房里,我看看他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

陶儿巴不得多看几眼那乞丐的真面目,忙应了一声,快步跟上。

两人走回竹舍没用多久,刚刚进门拐了个弯,就迎面遇上正在床上脱衣,露出臂膀的少年。

带着血痕的肱二头肌在阳光的映衬下格外引人注目,背部的肌肉紧实,轮廓硬朗。

穆云之愣在原地:“……”

前几日少年清清瘦瘦,没想到这几日养下来,竟成了脱衣有肉,看起来较为可靠的青年气质。

陶儿从未见过这样的世面,捂着眼大喊:“哎呀!你不是受伤卧床吗!这是作甚!”

岁谂安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披在胸前,一双剑眉下的瑞凤眼向上抬起,尖尖的下巴随着嘴巴浮动,声音有些难堪:“公子,这几日过去,我伤口有些发痒,想帮我自己换个纱布,陶儿是个女孩,我让他帮忙多多少少有些不便。”

穆云之如梦初醒,清了清嗓子:“抱歉,这件事本就应该我来做的,是我考虑不周。”

陶儿在一旁脸羞得通红,原本伶俐的嘴巴开始变得结结巴巴:“我、我去洗衣服了,公子,等你需要再叫我!”

望着小姑娘匆匆离去的背影,穆云之一时愣在原地哭笑不得。

昨日小陶还说他饭量不小,看来正是岁谂安在长身体,而小陶儿再过一两年就要成年,是该避一避年长的男子,不能总像个小男孩一样跟在身边。

正在出神,就被身旁的少年忽然握住腕骨,一字一句:“穆公子,你说好经常来看我的,可你整整三日都没来!”

那双漆黑的眸子满是委屈,似是在控诉他前几日做出的承诺竟被抛诸脑后。

“我是怕打扰你休息,你多安心静养,伤势就会好得快些。”穆云之帮他包扎时说出这话,竟感到有些心虚,“但我今夜可以助你更快恢复伤势,放你下山,你回到城内,你万万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鹤竹峰的事,还有山上住的什么人。”

岁谂安微怔:“您这是何意?”

穆云之见他察觉到不对劲,索性直言直语:“实不相瞒,明日我就要离开鹤竹峰,所以给你提个醒,回到城内,偶尔会有故人来问起我,若是来了人向你打听,你就说你从未听过任何姓穆的,你若是说出我的名字,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谂安自然将公子的话谨记在心。”岁谂安漆黑的眸子像是水波浮起浪花,目光却热烈似火,“只是……公子,你真的要离开鹤竹峰吗?你想搬到一个什么地方?”

穆云之:“我喜欢平静的生活,喜欢无忧无虑,大概,会另找一座山避世。”

他答这些,无非就是为了能够让眼前这个疑似京城穆家的人心里明白,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会回京城的。

岁谂安眼底泛红,恳求一般看着眼前的公子,认认真真道:“穆公子,我有一事相求,虽说这几日我与公子的交情不深,但是我想像小陶一样,希望公子你把我当成书童,与我永远待在一起。”

穆云之听到这句,一时呆愣:“你在说什么?”

岁谂安不顾身体的疼痛,跪在竹榻上祈求:“我希望公子能留下我!我愿意为公子做牛做马,只求能待在您的身边!”

穆云之:“你……”

他心中越发茫然,如果小陶儿说的是真的,那么对方就是京城穆家派来的,既然是他们派来的,应该会千方百计让他回到京城,可是眼前的这名少年,竟然并没有让他回去的打算。

而且……这少年好像有点发自内心舍不得他似的。

他思索一番,又试探道:“我没有钱,也养活不了什么人,你跟着我也只是换一种方式吃苦,你还是自己回到城中,去谋生路吧。”

他富有亲和力的声音像是满心满意替对方着想,旁人听了,都会沉溺在这片温柔乡中。

岁谂安却低着头,毅然决然:“不,我只是觉得公子好,想一直跟着您,我不在乎日子过得苦不苦,只要公子答应让我跟着,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穆云之被眼前少年这么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语噎得彻底没话说了。

他若说句“你连我的名字都知道,我怀疑是京城穆家那边派来的人”,他会狠狠伤到一个真挚少年的心。

或许,知道他的名字是另一原因呢。

可是,穆云之的感性仍是没有斗胜理智,他心想,既然少年他舍不得抛下,又不想带走,索性再现跟五年前离家一样的做法。

留下一纸书信,然后远走高飞。

关于少年那边能不能留下,他没明确答应和拒绝,就在次日晚上,夜深人静之时,他准备好书信,又悄悄推醒在地上打铺的陶儿,说即刻就走。

陶儿迷迷糊糊和他收拾一会儿东西,拿着包裹临走之际,忽然“啊”了一声,扯住穆云之碧色的衣袖:“公子,你年初给我买的那双新鞋子落在我的卧房了。”

穆云之停下脚步:“在那少年睡的卧房?”

陶儿连连点头:“那是我曾经睡的卧房。”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发生,穆云之有些为难,摸着她的头安抚:“那双鞋咱们能不能不要了?我可以过年再给你买双新的。”

可平时坚强的陶儿此刻眼眶愈发湿润,干杵在原地啜泣:“可是,五年来,公子还是第一次大方送我的绣花鞋呢,前几年我怎么要都没送。”

穆云之嘴角抽搐,想到自己的确钱袋紧张,这双绣花鞋若不要了,还不清楚下次再舍得买会是什么时候。

他不想让少年发现自己离开,也更不想见到陶儿伤心,回头看了眼那黑漆漆的卧房,安慰自己周围安静得连喘息声都听得见,想必那少年早就睡熟了。

穆云之叹息:“我去去就来。”

打开了门。

屋内黑漆漆的,住在屋内的人早就躺到睡榻上歇息了,穆云之悄悄进屋,开始翻箱倒柜。

正想问小陶到底将绣花鞋放哪了,旁边就有人递了过来。

“谢谢。”穆云之接过鞋,刚一转身,就觉得哪里不对。

陶儿不是在门外,那给他鞋子的又是谁。

回头再看,旁边不知何时蹲着一个少年。

穆云之:“……”

他这样内力充盈的高武人士都没发觉岁谂安的动静,真是不知道对方方才究竟从什么地方,又用了什么本事悄无声息凑到他身边的。

而岁谂安目光落到了他身后的行李上,却没出声戳破,只道:“公子,我身上的伤又开始疼了,疼得我有些睡不着。”

穆云之脑中一片空白,干笑几声:“我想也是,你先去榻上坐会儿,我点燃烛火就帮你看看。”

偏在这时,“嚓”的一声。

岁谂安的面庞在温暖的光辉下竟看上去有些无辜,将手中的烛火放在桌上:“不用了,我早就替公子准备好了。”

穆云之:“……”

他背后的行礼全都被一览无遗。

罢了,事到如今,他确定,对方一定早就看到他身后背着的包裹,只是没有提前说一个字。

这个逃跑计划只有他在自欺欺人。

无奈之下,他只能放下手中的包裹,试图安慰对方:“来,谂安,我们谈谈。”

他想招呼少年坐下,可是对方站在原地始终没动。

他试图抓住对方的手,让他坐到床上谈,可是指尖触碰的那一刻,少年忽然反握住他的腕骨,眼眶跟着红起来:“公子是嫌我累赘了。”

穆云之被他一番话说的有些心虚,道:“不是这样,哪有。”

京城穆家的事他不方便说,但原本他也没打算在平常过日子里再多填一人,随即又想了个法子道:“谂安,带你走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得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罢。”

总不能带着一个吃白饭的伤患一路走,此人总得有个什么用处才行,因为他是真的穷,付不起养两个孩子的责。

岁谂安目光一直直勾勾盯着他看,像是带着一丝祈求:“那,公子可愿让我当你的书童?”

穆云之看不得这样的眼神,忽然想像安抚小陶儿一样摸摸对方的头,可是离别之际,他岂能如此不计后果,只无奈摇头:“书童有一个就够了,我一天也写不了几个字,谂安……你再想想。”

岁谂安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似乎早已经想好了。

“公子……我无亲无家,又没有武功傍身,离开了你,那些恶霸迟早都会来把我欺负死,我如何能活!两天前,我见了你,你说过我眼力好,不如从即日起,让我跟着你习武,等有一天,我可以自己在外面求生了,你再赶我走好吗!”

他说到这,还扑通一声跪下,大喊一声:“公子,我愿意跟您习武,请您留下我吧!”

穆云之:“……啊?”

对于穆云之来说,他可从没有过什么收徒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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