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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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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诸晴被诸易离开时虚掩上的房门被再度敲响。

她道一声“进”,听见了轻手轻脚进来的声音。

“怎么跟做贼一样。”诸晴头也不抬,径直说道。

“听闻晴姐把本属于我的活计给了诸易,怕是我惹恼了晴姐,故而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叫晴姐厌弃该当如何?”分明是委屈的语气,偏偏夹杂着些许笑意。

诸晴合上书,看向他道:“别贫嘴,我考考你,可知我今日此举是什么意思。”

站在诸晴面前的,正是诸晴带来的另一位族弟,诸涪。

诸涪笑着道:“看看诸易那小子是不是傻子咯。”

诸晴道:“你也别成日损他,把你歪门邪道的聪明劲教他一点,他也不会成日里傻乎乎的。”

“我只当晴姐是在夸我聪明好了。”诸涪道。

诸晴不再跟他讨论这些事情,只道:“你最近不必继续,多盯着些沈琛述便可。”

“晴姐可否也教教我,莫要厚此薄彼啊。”诸涪寻了个地方坐下,又望向诸晴。

诸晴含着笑意,挑眉道:“沈琛述来位不正,自然对部下有几分讨好。他的部下是被他好吃好喝供养的恶犬,随时可以攀咬别人,但在他没有看顾的时候,也会给他惹是生非。”

这是诸晴在发现闵都卫有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之前,就隐隐观察出来的情况。

而早在建兴帝命她随闵都卫护送赈灾银粮时,她就命人去调查过这位即将与她一同出行的沈将军。

结果如她所料,在闵都靠自己能走上高位的,没多少人手里绝对干净。

而沈琛述对女子的刚愎自用,于诸晴而言简直是瞌睡来了递枕头,随手挑拨几下便令他乱了阵脚。

诸晴对诸涪说的这句话,是前情的总结,也是下文的缘由。

到湖城的第一天,诸晴便令诸涪让手下人乔装一番,混进百姓中,伺机而动。

她虽然在湖城散播关于沈琛述的谣言,可这些话也都是空穴来风,源于沈琛述的那群“恶犬”。

沈琛述手底下上千士卒,要犒赏他们,临时购置哪里有足够的猪羊?更何况现今七月,还不到宰羊杀猪的时候。

这些士卒为完成任务、满足口腹之欲,必然会强买强卖,更遑论手底下人贪墨几分,沈琛述本就是按照寻常猪羊肉价格掏的银两,最后到百姓手中还能有多少?

是以虽是买卖,却弄得人怨声载道,此时散播些谣言,自然风风雨雨传开来。

有这样的前提,后边沈琛述不论做什么,诸晴都能将它扩散的更为恶劣。

而沈琛述还有别的任务要做,他不是真的蠢货,想通这些后便是心中再为气恼,也得暂且将这些事情压下,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只是诸晴连这都想到了,此时便令诸涪沉寂下来,只盯着沈琛述便可。

一来是为了掌握沈琛述本人的动向,推测他要做些什么——这一点上诸晴亦早有些猜测,只是暂且未同他人道。

二来则是为了掌握沈琛述手下人的情况。看看他们在天高皇帝远的湖城,会做出些什么“好事”来。

她想从沈琛述手中夺得这群“恶犬”,也要拿好训狗的棍子,防止他们再生事端。

诸涪不是诸易,不需要诸晴说那么细致,只需要略微提点,他就明白了诸晴的用意。

他看着诸晴黑黢黢的双眸,心道:同样一双眼睛,不知道诸晴是如何看到这样多事情的。

在诸涪离开前,他听见诸晴望着窗外叹道:

“假事说的有理有据,就会有无数人当真。所谓三人成虎,难免如此。”

他敛眉,想到诸晴的往事,沉默无言。

诸易接了诸晴布下的任务,当天下午便兴冲冲地派人将信送到。

他刚吩咐人送过去,诸晴便带着他去到那棵老枣树附近的茶楼上。

那里视野开拓,可以清楚看见枣树附近发生什么,而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诸易不晓得诸晴这是在做什么,还以为诸晴是来“考察”他事情办得怎么样。

这封信送到痞子手上时,这个痞子也是满头雾水,他躺在老枣树下,将信撕开,发现里边就一张白纸,什么东西都没有。

等诸易和诸晴到的时候,痞子已经将这张白纸丢了,躺倒在那里呼呼大睡。

诸晴坐下没多久,就注意到有几个鬼祟之徒聚在枣树附近。

诸易也注意到这样情况,正待起身,却被诸晴拦住。

诸晴道:“坐下,且看着。”

这些行迹鬼祟之徒耐不住性子,不过一刻钟便冲了上去,绑着这个痞子迅速跑走。

周围百姓一头雾水,但这痞子无亲无故,他们也不想惹祸上身,只一两个人跑去府衙报官。

诸晴嗤笑一声,暗道:沈琛述果然还十分在意着,一听说消息便立刻遣人过来,只是他手下人不靠谱,光天化日便敢做这种事情。

这痞子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个年轻时候卖儿典妻的破落户。

诸晴看向呆怔怔的诸易,道:“看明白什么没?”

诸易一个激灵,带着些后怕道:“我明白了,我手底下那些人是不是有沈琛述那家伙的内应?”

诸晴为自己添了些茶,微抿一口,道:“言之有理,可我却有些别的想法想同你说。”

她先问:“你吩咐别人做事的时候,可曾避着别人?”

诸易摇了摇头,狡辩道:“堂姐没说是隐秘事情,我便没避着人,我下次会注意的。”

他又想了想,道:“一次只吩咐一个人,做一件事,这样有了纰漏,也能顺藤摸瓜找过去。”

诸晴轻笑一声,要按照诸易这种一个挨一个的顺藤摸瓜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摸到想要的那个“瓜”,况且“广撒网”不适用在这件事上,没有怀疑的对象,你总不能成天找类似今日这样的虚招去“钓鱼”吧?

她对诸易道:“我想说的重点,却不在这里。”

诸晴又抿了一口茶,道:“其实我觉得,你手下人,也许没有内应,也许人人都是内应。”

“啊?”诸易惊叫一声。暗道:莫非我身边全是探子?

诸晴看明白他面上的意思,道:“我的意思是,他们与闵都卫走得近,又不是绝对信服你,自然会将你的吩咐透露给闵都卫,无论有意无意。”

诸易若有所思的点头。

“你瞧,他们听你的话,也听别人的话。这样的兵,你敢一直用下去吗?”

诸易皱着眉头,道:“可是、可是……”

可是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诸晴无奈看着他,起身道:“诸易,咱们干的不是世人眼中问心无愧的事情,容不得手下人三心二意。”

“走吧。”诸晴推开隔间的门,走下茶楼。

而另一边的沈琛述,抓了个一问三不知、只会两股战战喊“饶命”的痞子,怒气冲冲将人又放回去。

他暗道:诸晴小人,只会干这些杂碎小事恶心人。

.

闵都里日头正晒。

何如抱着佑儿在树荫下纳凉,心里头挂念着远在湖城的诸晴。

他琢磨着日子,也不知道诸晴能不能赶在佑儿周岁的时候回来。

——可就算赶回来又能如何呢?大安从没有和离后,还和从前丈夫、子嗣有瓜葛的情况。

可何如不去想这些事情,只盼着诸晴能早些回来。

他前几日,偷偷从别人寿宴上溜走,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没另赁匹马回家,只沿着小路一直走回去。

路上看着汩汩流水一去不复返,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

何如走到天黑下来,才走回何宅。

而何夫人乘着马车,也就比何如早回来一会儿。

瞧见何如进来,气得抄起笤帚又是一顿穷追猛打。

何如知道自己这事儿干的不地道,又走了一路,没什么力气多,便护着头脸任何夫人教训。

何夫人只打了几下出出气,将笤帚一扔,沉默片刻,道:“你既然知道我的用意了,我便直说吧。你爹和我都是这个意思,想给你相看个妻子。”

何如沉默着。他不想,可单单只有一个不想。

于是好半天,何如也只是对何夫人说:“娘,我不想。”

“那你想什么?想诸晴回头?你这不是想,是做梦。”何夫人斥道,恨不得再说狠些,骂醒何如才好。

“那是你们给我娶亲,不得看我想不想吗?”何如叹了口气,“你们强压着我成亲,也不怕我一头撞死在喜桌上?”

只听说过贞洁烈妇不愿二嫁的,他们何家怎么还出了个“贞洁烈夫”来?

何夫人被气笑了,道:“行,我就你一个儿子,你要一头撞死,我陪你一块,多大点事儿,让你爹给咱们收尸算了,还省得办两次丧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回来,消耗了何如全部的精气神,他只觉得倦怠,听到何夫人这话,心中更是戚戚。

——大抵是从前小孩子脾气的报应,终于也让他遇上了难以两全,自己又无法开解的事情。

母子二人又静立片刻。

何夫人没好气道:“说话啊!要不要现在趁咱俩还有气儿,一块去挑一挑棺木?”

何如抿了抿唇,道:“娘,你何苦把这件事说成这副样子。”

“不是你先讲到生呀、死呀的事情吗?”何夫人虽还是心有郁气,但也瞧出何如心情不佳。

这些日子何如正常许多,何夫人便懈怠些。这会儿又想起前段时间,何如找不着诸晴,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何夫人心有余悸,渐渐也压下心中的恼意。

她犹豫片刻,说:“你若是看不中那位玉姑娘便罢了。只一点,你娘还是要给你相看的。不论如何你得做好准备。不可再像今日这样,不告而退。”

何如没答话,他困得很,转身回自己院里,草草梳洗后便沉沉睡去。

然后第二天,他又是生龙活虎的样子,将昨日忧愁全部抛去,抱着佑儿瞎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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