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李光芒未可知的除美貌之外，还有疲惫后如鱼一般的记忆。
嗨完第二天，她昏昏沉沉睡过一天。
直到周一上班，出门装东西时分才觉得不对。
她！的！包！呢！
记忆断了片，她想不起来那晚包放在哪里了？也不记得自己到底带了吗？
在卧室游走一圈找不见，又到了点，只好慌张着先去上班。
去了公司，办公室也没有。
这下彻底慌了，重要的不是包，而是包里装着的U盘，U盘上有重要的案卷资料，要是被人捡到就完蛋了。
李光芒坐立难安，只好去楼下找找看，刚下楼就遇见了来上班的张至森。
“干嘛呢不上去？”张至森看在猫着腰奇怪的李光芒疑惑。
李光芒无措，好似梦游忽被人叫醒，一时间答不上话。
张至森经过她，没再理她，往办公室走去。
十分钟后，寻找未果。
上班时间已到，她只得懊恼地上楼。
整个人如无头苍蝇慌张，她回想前日，不会是落在酒吧里了吧？
她在网上查到了酒吧电话，打过去无人接听。
又或者落在许知知的车上？
她给许知知打过去语音，被那边挂断。
“怎么了？”许知知发来消息，她这会正在开早会，不方便接听电话。
“我包不见了，就那个常背的链条包。”
“包？我没见你背包啊。”
许知知前日见李光芒时，她手中只拿了手机，没有包。
“你确定？”
“嗯嗯，我确定。”
那还能是哪里？前日她收拾好直接打车去了酒吧，根本没在哪里停留。
对了，打车？出租车？
思绪有了线头，李光芒想起那天她在出租车上睡着了，肯定下车忘记带了。
想到这里，李光芒赶忙查到出租车公司的电话，打了过去。
她焦头烂额地站在工位前跺脚，期待有人接电话。
从外面看过去，样子着实好笑。
通了。
“您好，请问你们有司机捡到一个黑色小包了吗？”
“你记得车牌号吗？我给您查一下。”
“稍等我看看。”
她翻出了打车记录，是“松A5XXX。”
“好的，您具体是什么时间乘车，在哪里下车的？”
“大概是在晚上八点半分上车，下车时间是九点。下车地点是L酒吧。”
“好的，您稍等，我们帮您查一下车辆记录。”
李光芒长舒一口气，心放下了，至少有了明确的方向，就只等出租车公司回消息。
“请问您说的是一个黑色链条包吗？”
“对对对，长方形的。”
“哦是这样，我们司机昨天上夜班回来忘交接了，刚刚电话才打通，东西放在他住所了，我说个地址您记一下，您有时间过去取一下。”
“好的，谢谢谢谢。”
李光芒挂了电话，琢磨不然叫个跑腿送来，要不然她现在出去没法跟宋可宁交待这事，说自己丢了包，连重要资料也丢了。
嘟嘟嘟，几声过后，她打通了司机电话。
一个蛮横的男声传来：“谁？”
李光芒说了事件始末，并声称要麻烦他一会将东西送到楼下，有人过去取。
“你自己过来取！我忙着呢！”
哐的一声挂了电话。
也许是熬夜睡觉被人打断，电话里语气有些暴躁，让李光芒不敢再打过去。
唉，怎么办，只能午休时分她过去了。
一早上她都心神不宁，唯恐宋可宁临时安排活，让她下午出去。
她不时地漂着宋可宁的动向，神态诡异。
直到张至森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才回神。
“下午跟我出去一趟。”
嗯？
李光芒抬头看不待她回答转身就走的张至森，他没事吧？难道他和宋可宁共用一个实习律师。
这薅羊毛可不是这么个薅法呀。
一时间内心憋了气，烦躁慌乱的心加上了迟钝器。
她不想去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电脑屏幕微信消息闪烁：“两点钟在楼下等我。”
等等等等个……啊，“收到。”
盛夏天热，蝉鸣阵阵，李光芒站在路边摇摇晃晃、昏昏沉沉地等着张至森。
一辆崭新的黑色商务奥迪开到了李光芒面前，车窗降下，熟悉的面孔浮现，“上来吧。”
声音浑厚坚定，气势如虹。
李光芒开了车门钻进了他的车。
她急不可耐地吹着冷气，被汗打湿的发挂在脸上，黑色西装裤服帖地粘在腿上，他没有启动，转过身等她身上热气散开。
“安全带系好。”
“嗯。”
他点开导航，语音导航清亮甜美，在狭小密闭的空间发出声响。
他专心开车不发一言，她燥热的心想平静下来，但越想平静就越发惴惴不安，心跳加快，整个人比丢了包还紧张。
一个问题：她这么紧张干什么？再说她下午跟他去干嘛？
他也没说。
她朝他方向看去，却被他低声打断。
“看什么？”
“啊……那边有朵云挺好看的。”
愚蠢的回答。
为了掩饰，她忙问：“我们一会去哪里？”
“法院。”
一个转弯，他一手行云流水，收放自如，另一只手倚在车窗上，神情淡淡地看前方，明白她其实还不知道要去干嘛。
“你今天主要任务就是拍照。”
她哦了一声，原来是让她去充人头，干些简单实用，且毫无技术含量的活。
难怪让她来。
只是她在忧虑，要是下午不去取包，可能就得等到明天，多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万一，是吧。
思虑万分，她咬牙切齿，做了决定：“张老板，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说。”
“我一会能不能先去这个地方取个东西？”
张至森瞅着她手机里的地址，距离法院不是很远。
只是疑惑，她去那里做什么？
“私事？”
“也不算吧。”
她不能傻乎乎地告诉他实情，他跟宋可宁穿一条裤子，她不相信他。
“结束之后了去。”
没有得到应允，她仰头叹息，只能祈祷今日尽快结束。
空气暂时安静了。
几分钟后，他忽然扬眉，问：“你早上鬼鬼祟祟在花园里做什么？”
他嗅觉灵敏，察觉到不对劲，活脱脱像一只老狐狸。
“我，东西掉了，找找。”
张至森无语，对她的废话不再深究，不一会儿，车子到了法院门口。
下午人多嘈杂，接待的法官助理将他们带到了办公室。
一米多高的卷宗让李光芒目瞪口呆。
她收回刚刚毫无技术含量的话。
这拍下来，估计手机都得冒烟了吧。
三小时后。
两人拍完了案卷，已是五点，窗外夕阳染红了天。
下了台阶，到了停车场，她刚想走，却被他勾着包抓了回来。
“我送你去。”
这，不太好吧。
张至森见她惊讶表情，忙说：“回去你还得加班，省得来回耽误时间。”
就这样，她又坐着他车来到了司机住处。
那小区距离法院不远，一排排低矮房屋整齐排布，进出人员密集杂乱。
李光芒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张律，麻烦你稍等下下，我去取个东西，马上过来。”
砰得一声，她关上车门下了车。
张至森抬眼看环境，眉心紧皱。
其实大可不必有多余担心，只是到了这里，那种莫名其妙觉察到不对的第六感涌上心头，心想，也许她一个人去不安全怎么办？
作为老板，他有保证员工安全的义务。
想到这，他将车停在一边，下了车，上前跟在她身后。
李光芒并未察觉。
很快，她按照地址上了楼，楼梯门虚掩着，楼道里暗黑无光，她打开手电筒照着光，双腿一软，差点踩空。
张至森紧随其后，等到他上到二楼时分，只见一团黑影从楼上跑来，哐当一声撞在了他的肘部。
“你跑什么？”他捂着受伤部位，因为吃痛语气里有些责怪。
“楼上、男人、”她喘着大气，好像刚从魔鬼手里挣脱。
两人下了楼，站在宽阔室外，李光芒才说出了那句完整的话。
“楼上男人要非礼我。”
张至森又惊又痛，多年来办案他直觉果然稳准狠，也难怪觉得她今日一天都表现奇怪。
“你原上去干嘛？”
李光芒脸随着天色变暗，见瞒不过去，只好老老实实交代事情始末，撇着嘴等着挨骂。
“你在这等着吧。”
十分钟后，张至森拿着包下来了，递给她：“看看，是这个吗？”
李光芒接过包，她打开细数里面资料，U盘还在，钱包也在里面，身份证信息都没有动过，她拉好包拉链，对他说了句，“谢谢。”
张至森一脸怒火，没理受了惊的李光芒，大步朝停车地方走去。
她跟在身后大气也不敢出，慢悠悠回去。
直到上了车，他启动车子，崩着脸完全不说话时，她才感受到事情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严重。
她无地自容却又不得不找台阶下：“老板，今天我们加班到几点？”
“这个看宋律安排，我只是借你半天工。”
声音冷淡如冰，她听得出来他语气里责怪。
又说到宋律，她才想起来，要是让宋可宁知道了，那还了得。
“老板，能不能暂时先别告诉宋律啊，”她声音软了下来。
“你怕宋可宁？”
“一点点，我怕被骂。”
“那你不怕我？”
“也……怕吧。”
“吧？”
“怕、怕、怕，很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