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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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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座里有两双躺在鞋盒里的帆布鞋,唯恐尺码错误,他买了两双,一大一小做万全准备。

等到夏邻学捏着鞋盒赶回剧院时肖莎已经走了,他怀揣两双女鞋鞋盒怔在原地略显怪异。

夏邻学有预感肖莎多半是回到她装修还未完工的店里。

说来也是奇怪,他擅长猜测人心,可没有哪一次能如此准确无误地捕捉一个人的动态,完全揣摩一个人的想法。

他把这种难以言明的默契归因于肖莎太好猜。

车停在离她店门百十来米远,肖莎正坐在台阶上发呆,她的身影显得佝偻,也足够单薄。

更奇怪了,连她在发呆他都想得到。

为了不轻易打断她沉思者的造型,夏邻学缓缓靠近她身边。

她腋窝下还卷着团什么东西,凑近了才知道,那是她的外套,外套腰部处像是被谁用红色液体泼出鬼符似的污渍。

怪不得她没有穿。

“你在看什么?”

夏邻学的声音不是假装,他天生有副好嗓子,说起来来和煦如微风。

人人都喜欢他较低沉但不至于显得冷漠的嗓音,即便是胡庆安也不能不承认,他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就仿佛他在真心为跟他谈话的对象考虑。

肖莎从台阶上弹起来,这是她今晚第二次弹珠般几近跳起来揉了揉眼睛。

“我收到你的微信了,怎么不让我送你回来?”

他的手机里现在还有三个红色的未接来电显示,她发的微信足够冗长。

写下了她准备先离开,今天有多开心之类的客套话。

唯一忘记的是在微信里提到她先走的理由。

“没什么,就是想回来看看店。”肖莎接着说:“我想回来刷漆。”

看店的理由不够充分,她又提起了自己的刷漆大业,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串叮当作响的钥匙,走到门前才想到店门用的是指纹锁。

“那你不请我进去么?”轮到夏邻学委屈。

“还是别了,屋里有甲醛。”

夏邻学看着肖莎自己一脚已迈进店里的姿势,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没有公信力。

不过他没打算步步紧逼,客套地退了两步:“那好吧。”

话还没说完,肖莎突然又打开大门。

“屋子里东西堆的特乱,”她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进来也可以。”

她肯定不知道自己皱着眉头,眼角下撇,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在这情景下夏邻学又感到自己好像并不能完全理解她的行为举止。

屋里诚如她所言杂乱无章,工具被放在只微波炉大小的纸箱里,随着大门敞开狂风卷积着灰尘。

靠他最近的地方有只罩着白布的画框被吹起一角,露出白布下色调柔和的油画。

“这是玉龙雪山吧,”夏邻学问道,他眼见肖莎佝偻的背霎那间挺直如同雷击,微怔的身体僵硬着背对着他:“我也喜欢玉龙雪山,比起古镇,那地方更美。”

他不说假话,至少面对肖莎时他还没有表露出任何欺骗的先兆。

他们之间的偶遇也全凭上天安排,他只是随波逐流,挑拣了一部分的事实诚实以对。

肖莎多希望他立刻认出她。

她提起油漆桶,放在自己脚边,支支吾吾地说:“我要刷漆了,你,你随便逛逛吧……”

说着像要一脑袋扎进油漆桶里,手伸的很是向下几近要把滚轮手柄也全扔进黏腻的油漆涂料中翻滚。

这儿哪里有什么好逛的。

肖莎听到夏邻学的脚步声渐远又回到她身边和她并肩。

侧身一看,他随手也捡起个滚轮,细心观察她的姿势,神色认真,要学习她怎么刷漆。

“你这是干什么?”

“刷漆啊,我来培养新技能。”夏邻学做处幅“你怎么明知故问”的表情。等到肖莎含着上唇似笑非笑才发现自己拿反了刷漆滚轮,霎那间感到莫名丢脸。

“你还笑,真是走错一步就被打回原形,”夏邻学唉声叹气道:“这不是刷漆这是陷阱。”

肖莎本来已经要收起笑容,听他说什么陷阱又被戳中笑穴,憋的分外辛苦难受。

从工具箱里揪出两件雨衣:“先把这个穿上吧,衣服咱们还得要呐。”

说着她也罩上雨衣。她身上这件不知怎回事儿,

穿在身上竟然有水滴顺着塑料外壳覆着在身体线条的弧度滴落。

在她伸手穿袖子时,夏邻学懵懵地站在原地被水滴甩了一脸措手不及。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夏邻学脑袋湿淋淋的,水滴蜿蜒顺着眼窝凝结在睫毛中央,又顺着睫毛落在他唇边。

肖莎眼看大事不好,迅速将手臂环在他脖颈后,夏邻学呆若木鸡,某个瞬间还以为肖莎胆大妄为要冲着他扑过来。

“后面应该还有个帽子,我给你遮上,这样就湿不到头发了,”她摸摸索索摩挲半天,夏邻学背后一马平川,过了好半天,摸够了般肖莎双手滞在原地:“你这雨衣怎么还没帽子。”

吃豆腐的女流氓形象呼之欲出。

她仿佛也发现了这姿势略显诡异,忙“咻”地撤回手。

他穿的是圆领的毛衣,肖莎眼睁睁看着水珠跐溜溜地滑进夏邻学的锁骨处。

我为什么不给他找条毛巾!肖莎瞳孔地震。

夏邻学这是生气了吧,要不然怎么不说话。

肖莎又开始了长篇累牍做阅读理解的坏习惯,在她焦头烂额地道歉:“对不起,装雨衣这箱子里好像有矿泉水撒了,”正欲解释自己不是有意揩油时。

身上像有东西滑下来。

她低头去看,手臂上结实地挨了一滚轮,白漆划成道加大版的创可贴,牢固地黏住她的一次性塑料雨衣。

肖莎傻了。

“我都道歉了。”

“我又没说没关系。”

夏邻学举着滚轮,恍若无事发生满面平静,从她身侧借过,在光洁的墙面上试了试:“没想到这东西这么简单。”

身后也有东西滑过。

他知道这是肖莎报仇了。

她也装作无事发生:“对,就是这么用的。”说着就要按原计划刷墙。

滚轮刚举过头顶就感觉身旁夏邻学的呼吸声越来越近,近的几乎要与自个儿的肌肤相触。

肖莎打闹的浑身发热,耳根充血对呼吸声更加敏感,仿佛夏邻学在故意把呼吸当作逗猫用的芦苇棒,在她耳蜗处瘙。

她喉管吞咽的发疼。

夏邻学忽然掰过她的脸——用掰过实在言过其实,他只是伸出并拢的食指中指轻轻地令她的脸偏向他。

随后便将手指移开,停留在与她的脸颊平行的空气前。

可就算是这种小儿科的身体接触,其刺激也不亚于往肖莎喉咙里扔炮仗,噼里啪啦地在她体内轰隆作响。

夏邻学的俊脸直视着她,却没有看向她的眼睛:“你脸上有树叶,还是黑的。”

说着夏邻学谨慎地用手指尖挑下“树叶”怕不小心划伤肖莎似的,全程仔仔细细。

他示意自己没有骗人,竖起拇指上孤零零的一片“树叶”凑到肖莎眼前。

这哪是树叶,肖莎有一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静静躺在夏邻学手指上的是她的单簇睫毛。

他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的一无所知,感叹着这片树叶形状奇怪:“什么品种这么硬?”

算了,就这桶油漆吧,顺着油漆钻进异世界更好。

“我去把灯换个亮度。”肖莎支支吾吾地跑走摸到进门处的灯光按键,没事找事做用以缓解尴尬。

同时也为了避免夏邻学看清自己红如丹朱的脸颊。

顾天天曾经告诉她,店里门前的总控制灯有三档,亮度不同,她还未尝实验过。

现下一关一开之间,灯光果然亮度不凡,但只有一个问题——这灯是蓝紫色的氛围灯。

不愧是清吧的前朝元老,转瞬间店内灯火通明透亮,因蓝紫色光芒太过耀眼生出几分别样的暧昧。

夏邻学挑着眉毛,不太明白,肖莎是不是想跳舞?

又是几开几关,灯亮随之熄灭,接着就是几声咯噔咯噔的开灯光灯声,可无论怎样按,灯光始终再亮不起来。

刷漆任务无疾而终,还成功的粉碎了店里脆弱的主控灯。

她脑海里假睫毛和灯光交替出现,险些错过夏邻学问的那句:“你家就在这附近?”

*

肖莎指鹿为马,险些指挥错令夏邻学绕进另一条通往仁和医院的路。

小区对面是间小型超市,夏邻学的车停在超市门口。肖莎带着买回的两节打算装在石英钟上的电池,出门时惊讶地看到他还没走。

“你送我回来我已经够感谢的了,”肖莎站在马路边拱起的台阶前:“就这么几步道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就行。”

“还和我这么客气?”话问得理所当然,夏邻学站在台阶下,高度差异导致肖莎看他有些居高临下。

她鼓起勇气和他说实话:

“那个,那个其实是我的假睫毛。”

“哪个?”

“就那个叶子……”

她话说的扭扭捏捏,但总算说出口。

想着她自己说总比将来夏邻学自己发现好,叫他自己发现,他会不会觉得她不诚实?

“叶子,”想起拇指上的黑“叶”还有自己不懂装懂的窘态,以及肖莎吞吞吐吐去关灯时难为情的神态。

夏邻学感到莫名其妙的好笑,故意拖延时间,好半天才长长的说了声:“——哦。”

“你脸上,左边,好像还有,”夏邻学装出幅不苟言笑的认真态度,示意她将头稍微放低,向他的方向凑近。

等到她真这么干了,夏邻学准备对她说自个儿看错了,和她胡闹。

却不想肖莎的脸颊靠的稍微过近,生怕真的还有假睫毛挂在脸上就这么挂一道回家。不断地问:“真的?”

夏邻学没骗她:“假的,我逗你玩儿呢。”他还应该告诉她,他后座上还有想要送给她的东西,可他忘了说。

肖莎这才松口气与他拉远开些距离。

这距离说近不近,却恰好暗昧窘迫。

能让他们将对方的脸上每处躲藏的细节看个清楚明白。

夏邻学的耳根好像也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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