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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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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肖莎微微低下头,月光稀如薄纱似水中花,流淌在她眼尾发梢间,夏邻学温情脉脉,轻轻地隔着台阶吻在她脸颊。

然后,然后她从美梦中醒了。

胡庆安早就看出她春风满面,憋了得有半个钟头见肖莎没有分享的意思.这才贱兮兮地故意逗她:“呦呦呦,肖大小姐这是他乡遇故知啦?”

肖莎没有隐瞒的意思,害羞地点点头:“我确实认识个人。”

“叫什么名儿啊?我认识吗?是不是陆东?我要看出来那小子对你有意思。”

胡庆安提起的陆东正是肖莎初二为爱痴狂暗送笔记本的对象。胡庆安的记忆出错,他总有种感觉,当年不是肖莎痴迷陆东,而是陆东在对肖莎暗送秋波。

虽然肖莎也有暗恋的部分,但肯定是陆东这人先提起来的!

“怎么可能是陆东,都多少年没见了。”肖莎低头看着手里滴溜转的苹果,拿起不间断的苹果皮扔在脚下垃圾桶里:“你可别又开始提陆东,非要提这苹果就没你的份。”作势要啃。

“不吃就不吃!”陆东得意道:“大夫说了化疗效果不错,说不准过两天我胡庆安就杀回医院外,到时候天下昏天黑地啊。”

“真的?”肖莎眼睛亮了,她觉着胡庆安这表情不像撒谎,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激动。

这几年里胡庆安总是反反复复的入院出院,脚跟还没站稳,下一秒又被救护车拉回仁和,肖莎也就习惯了在无数次希望和绝望之间找寻平衡点。

她的情绪也关系到胡庆安的情绪。

大夫曾经对她说:“家人的陪伴对白血病人来说其重要性和医学治疗是不分上下的,别让病人情绪波动太大,让他保持个好心情这种事儿我们大夫护士是干不成的,就得由你们帮忙。”

她不是胡庆安的血缘亲人,但某种意义上,她是胡庆安唯一的亲人。

因此她养成了在胡庆安前激动也不表露,难过也不外露的绝技。

在胡庆安面前激动会给他过分自信的期待,一旦这种期待无法得到满足,中间出了差池,对胡庆安的情绪而言都是毁灭性的。

而在他面前太伤心,也会让他的情绪跟着跌到谷底。

于是肖莎附和着:“对!到时候昏天黑地日月无光,我就在你身边递根拐棍帮你认个路。”

胡庆安要拍案而起,可惜拍到的只是板硬的病床:“嘿,我好好一人还让你给说瞎了!”

她关门前,胡庆安也到了睡觉休息的时间。

“肖莎,”

身后胡庆安没有很快钻回被窝里,而是撑着身子叫她。

“怎么了?”

胡庆安的脸咧开笑容,就像朵向日葵似的明亮,让人看不出有病魔在他身体里作祟的迹象:“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特为你高兴。”

他离得远,看不见有丸清泪含在肖莎眼眶里。

“我也为我高兴。”

这行眼泪与以前的大不相同,源于喜悦和激动。

一切都在步入正轨,胡庆安将来会战胜病魔,再找到处宽敞干净的住处。她也将有自己的事业,也稍稍和类似于爱情的感情在慢慢靠近。

在病院里很多人显得麻木,不是因为他们不多愁善感,是因为还没有令情感复苏的理由。

*

医院自动贩卖机前。

有个人穿着带兜帽的宽大卫衣,两手插在卫衣兜里。来来回回几次也没能拿到自己投币买的薯片。

这台自动贩卖机总是出故障,没有门诊2部那台灵敏好用,维修工人基本要两个月来一趟,零件拆了又安,但无论怎么修,贩卖机还是保持着对人爱答不理的臭脾气。

但它今儿遇到对手了。兜帽卫衣一脚踹在贩卖机上,响动异常的大,众人纷纷侧目,包括肖莎。

她本来准备在贩卖机旁唯一一张还空着的座椅前收拾好心情再离开仁和。

兜帽卫衣还不解气,接着又连踹两脚。

俗话说“楞的怕狠的”任自动贩卖机平常如何欺男霸女,碰见兜帽卫衣这样的还是要乖乖把矿泉水吐出来。

兜帽卫衣的泄愤也就此为止,医院保安可能是疲于严查最近的失窃事件,没功夫管自动贩卖机,也可能是公报私仇,贩卖机也吞过他不少凉茶。总之兜帽卫衣走过处畅通无阻。

肖莎这次凑到跟前去,不仅仅是为了占座,也而为了翻出包里的纸巾将贩卖机玻璃上几个脚印擦干净。

她今天心情特别好,所以她做起好事来也极顺手。

“小肖,”花白头发的一位奶奶提醒她,拿眼神示意她往后看。

兜帽卫衣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就站在她身后,兜帽把他的脑袋遮得严严实实,阴影下的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肖莎。

肖莎的脑海里冷不丁冒出两个想法:这是医院你凭什么打我?这是医院你打了我我也能马上治。

但兜帽卫衣只是看了她两眼,很快就走了。

肖莎如释重负。

“没吓着吧?医院里就是这点不好,人太杂,什么样儿的都有。”

叫她小肖的这位奶奶很面熟。

“我是你老公隔壁病房的你忘啦?”

肖莎这才想起,这是隔壁306即将出院的2床刘奶奶:“奶奶您今天就出院了吧,恭喜恭喜啦。”

不过奶奶以为她和胡庆安是夫妻,略带埋怨的说:“你怎么一周才来一趟,这种病最怕的就是没人陪。现在不多看两眼,唉,不说了。”

这误会该解就要解,她这才知道,原来医院里除了几个护士大夫外都以为她是胡庆安的家属。

肖莎笨嘴拙舌地解释:“我们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侣。他是我朋友。”

“真的?”

奶奶的口气突然从埋怨变成钦佩:“那你还能来陪陪他真是他的福气。”

肖莎尴尬地笑。

*

顾天天电话打来时她左脚刚踏出门诊部前门。

“喂,还记得我是谁吗?对,顾天天,就卖店那个,过两天我不在市里了,从国外邮回来一装饰品清关清了得有大半年,我都忘了还有这茬。

给你送过去啊?嗨,别和我客气了,我现在拿它也没用处。一猫,长得怪模样,但挺好看的做工也不错,听说招财,正好你拿走……

你来找我?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在哪儿,我给你送过去吧,正好我开车呢,你在哪儿?仁和医院门诊部是吧?就这么说定了。三十分钟内我准到。”

顾天天雷厉风行,说到做到,说三十分钟一秒不差。

肖莎以为她开的是汽车,但顾天天抱着的头盔在告诉她,她开的是摩托车。

招财猫没有放在不存在的后备箱里,而是被缠着胶布绑在顾天天雄伟壮观的摩托车后座。

好像被人绑架,招财猫嘴里还“咬着”块白布。

她抽出白布,嘻嘻地邪笑:“你看长得够怪了吧?”招财猫黑鼻子黄耳朵,不比肖莎想象的离谱,倒是顾天天笑的她有点儿慎得慌。

“怎么跑仁和来了?办医保啊?”顾天天才想起来该寒喧两句。

肖莎摇摇头:“我有朋友在这儿。”

“太好了,小肖你还没走,能不能帮奶奶去取个钥匙——”

住306的刘奶奶一瘸一拐地追出来:“出院证明叫我给落在屋里了,你看我这事儿办的,麻烦你年轻人帮帮忙,老婆子腿脚不方便……”

“奶奶好!”顾天天大叫一声。

吓得刘奶奶捂着心脏:“小姑娘你也好……”

顾天天推了推肖莎:“咱去吗?”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肖莎是准备帮忙的,但她想不到顾天天也要去。

306房间里已经被保洁收拾的一尘不染,即将有新人入住。

刘奶奶的出院证明没放在显眼处,肖莎只能在2床活动范围内不断的找,还好床底露出证明材料的一角。

肖莎捏着证明单子从地上爬起来,甩甩狼狈的头发想叫顾天天扶她一把,可环顾病房,哪里还有顾天天的身影?

肖莎走出306,这才看到顾天天,她站在胡庆安的病房前,透过玻璃似心神恍惚。

肖莎刚想和顾天天说话。

她忽然有感知似的扭过头对肖莎说:“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肖莎心头为之一紧,她没听懂顾天天的意思,她以为顾天天认得胡庆安。

“你认识胡庆安?”

顾天天扭过头去,继续透过玻璃看胡庆安萎缩的肉/体,她的眼睛带着慈爱得近似于母亲的柔辉:“不认识,但我也经历过。真的,我能理解你。”

顾天天不认得胡庆安。

但在护士对她说,病床上那个体重轻飘飘,几乎要像个雪花似的化在床上的305病人,就是肖莎常来探望的病人时。

顾天天瞠目结舌。

她的语气很真诚。

“怪不得你眼睛像哭过。我知道,你想哭就哭吧。我没有什么大道理想跟你讲,我是来和你一齐哭的,你和我,咱们俩都需要为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哭一场。”

她不知道顾天天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谁。

丑的可爱的招财猫在摩托车后座向肖莎挥手。

顾天天怀抱着头盔对肖莎略带沙哑地说:“其实我来还有件事儿想你帮个忙,我能不能再回店里看一眼,我就看一眼,那个离后门最近的小房间,我看过了再也不打扰你。”

“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肖莎点点头,她忽然感觉顾天天没有看上去的大大咧咧,就凭她在胡庆安病房前说的那番话:“我找找钥匙。”

顾天天乖乖地抱着头盔站在肖莎身边。

“坏了,”顾天天抬着头:“钥匙可能让我落在朋友那儿了。”

她说的朋友指的是夏邻学,虽然店门大门是指纹锁,但顾天天提到的“离后门最近的小房间”是用传统钥匙开门的。

而那把钥匙不是因为她的信封包坏掉而掉在剧院卫生间,就是掉落在夏邻学昨天开的那辆车的副驾驶座周围。

夏邻学接通电话前,顾天天在身旁不断地重复:

“别着急——”她看起来才着急。

幸好,夏邻学在副驾驶座的夹缝中找到了那把小巧的金属钥匙,拍照确认确实是这一把后,肖莎感激地说:“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去取。”

顾天天声如洪钟凑近手机话筒:“谢谢老板!”

将夏邻学耳膜震的生疼,条件反射下将手机拿远,等到顾天天尾音彻底结束,这才重新凑近。

确定了对面是肖莎,才温声说:“我在春锦居,等下把定位发给你。”

顾天天又要:“谢谢老板!”

肖莎赶忙把手机往自个儿嘴边偏:“嗯,我马上去。”说罢挂断电话。

顾天天一脸期待,肖莎转过身来迎接她的便是只钢筋铁骨的头盔。

“我都好久没载过人了!”

肖莎只想问:把命交给顾天天安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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